責漢水辝

責漢水辝

李善夷

春秋僖公四年，齊桓公合諸侯之師盟于召陵，責楚之苞茅不入，問昭王南征而不復。楚子使屈完對曰：貢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供給。昭王南征之不復，君其問諸水濵。按，昭王南征至漢，舟人膠其舟，王遂溺死。杜預曰：當時漢水未屬楚，杜之注其爲謬哉。且楚實殷之始封，楚苦縣瀬郷在漢水東北六百餘里，則漢水於西周之際，豈未屬楚乎？又詩云：撻彼殷武，奮伐荆楚。深入其阻，裒荆之旅。鄭玄注云：深入，方城之阻也。方城今在漢水北三百里，豈昭王時未屬楚乎？屈完改齊桓所問之大，不敢他對，但請自問於水濵之人，言我不之知也。漢實屬楚，乆矣夫。山林川澤。天子祀之。必有其神。楚人膠其舩而禍其君。神不能福。神之罪也。余過漢。見其波濤滉瀁。而責其水詞曰。

漢之廣兮。風波四起。雖有風波。不如蹄涔之水。蹄涔之水。不爲下國而傾天子。漢之深兮。其隄莫量。雖云莫量。不如行潦之汪。行潦之汪，不爲下國而溺天王。漢之美者曰魴。吾雖飢，不食其魴，恐汙吾之飢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