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頰先生贈馬處士歌

牛頰先生贈馬處士歌

馬處士，馬處士，數年前，向盆浦，相逢正是三春時節，携手走紅塵，尋遍廬山洞穴。百花鬥艷香林泉，萬朵峰巒如黛潑，只聞禽鳥聲啾啾，不見鄽市鬧聒聒。檐酒兩葫蘆，遇箇溪邊歇，黄金斸嫩精，紫玉採新蕨，旋敲石火烹，時折松花爇。連飲七八鍾，不覺兩耳熱，恍然慧性通希夷，石上狂歌叫快活。十步五步打一□，□倒便睡，睡覺都來一餉間？樵人却道已經數箇月。磐砣石上再開罇，濕透肺腸神爽悅，玉霄丹漢的有期，諂利沾名何足說。道却此言，與君相别。别君後，入閤皂，訪清虚，登紫閤，遊郁木，壼中眞境自逍遥。塵世流光任催促，時人笑我謾落魄，晦迹韜光我自樂，衣掛緑蓑笠，編青篛，手中擎箇大鐵杓，覓錢沾酒混五濁驀然走到麻姑山下，建昌軍裏，酒樓上見四箇漢子，人人衣衫破弊，箇箇仙骨有異，長嘯高吟，似醉非醉。我問箇捧劎者小童，言道鍾離處士、吕先生、劉海蟾、陳七子，四人唤我道，近前來，道我天骨奇偉眞神仙，數十年搜尋賢士未得，如是便傳我金丹之祕。向我道杳杳冥冥，其中有精，恍恍惚惚，其中有物，物非常物，精非常精，天得之清，地得之寧，人得之靈，萬物得之生，但抱元守一，挫銳解紛，手持七星劎，迴天關而轉地軸，會隂陽而合乾坤，開坎離之門户，放龍虎之相吞入，戊己之變化，俟功成而丹成。此乃上天之靈寳，人中之殊珍，妙中之妙，尊中之尊，祕而愼之，行而在勤。馬處士，馬處士，此箇法術是人有分，只爲識昧神昏，世欲沈墜，貴耳賤目，知者又能有幾箇？不是妄想存神，便是漱津咽唾，不是導引勞形，便是閉息枯坐，不是咽納外風，便是休糧忍餓。或即外燒鉛汞，或即隂丹淫墮，或噇飯了亂說虚空。自是罪人，却言因果，番語胡言。更云持課論，甚佛注禪機，傳甚祖師達磨。形不鍊兮神不存，夢幻虚華瞥然過，人人盡道已往西方，元來化作一堆灰火。馬處士，馬處士，向恍惚中求取物，杳冥中求取精，形神洞達，與道合眞，惟君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