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大典卷之一萬四千九百九十九【七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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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8 00:21
永樂大典卷之一萬四千九百九十九【七泰】
泰
象曰包荒得尚于中行以光大也
《程子曰》象舉包荒一句。而通解四者之義。言如此。則能配合中行之徳。而其道光明顯大也。《董楷集說》朱氏附錄。問包荒得尚于中行。以光大也。以九二剛中有光大之徳。乃能包荒耶。為是包荒得尚于中行。所以光大耶。曰。易上如說以中正也。皆是以其中正。方能如此。此處也只得做以其光大說。若不是一箇心胷明闊底。如何做得
《卜子夏傳》九二包荒。止以光大也。乾䧏為泰而得其中。通天下之情。知天下之用。而不過其當也。朋黨何由興乎。志在其中。不失其治。應之而行。可謂光大已矣。《孔頴逹正義》象曰。包荒。得尚于中行。以光大也。釋得尚中行之義。所以包荒。得配此六五之中者。以无私无偏。存乎光大之道。故此包荒。皆假外物以明義也。《李鼎祚集解》虞翻曰。在中稱包荒。大川也。馮河渉河。遐。逺。遺。亡也。失位變得正體。坎。坎為大川。為河。震為足。故用馮河。乾為逺。故不遐遺。兊為用。坤虚无君。欲使二上。故朋亡。二與五昜位。故得尚于中行。震為行。故光大也。
《張橫渠說》九二包荒。止以光大也。中行。中立之行也。若朋比。則未足尚也。舜文之大。不是過也。
《蘇軾傳》陽皆在内。據用事之處。而擯三隂扵外。此隂之所不能堪也。隂不能堪。必疾陽。疾陽斯争矣。九二陽之主也。故包荒用馮河。馮河者。小人之勇也。小人之可用。惟其勇者。荒者。其无用者也。有用者用之。无用者容之。不遐棄也。此所以懐小人爾。以君子而懐小人。其朋以為非也。而或去之。故曰朋亡。然而得配扵六五。有大援扵上。君子以愈安也。雖亡其朋。而卒頼以安。此所以為光大也。
《楊龜山絰說》包荒。在宥之而不治也。治則或傷之矣。用馮河。過中者不棄也。棄之則立賢有方矣。不遐遺。不忘逺也。朋亡。不泄邇也。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如是而已。此大臣之任也。周公。人臣也。而思兼三王之事。以上下交而志同故也。夫為人臣若周公可也。世儒謂周公為人臣不能為之功。故得用人臣不得用之禮樂。失其旨矣。《陳了齋說》包用遺亡。皆以尚中行為得中而不行。行而不中。皆非習坎而尚大者也。貞凶。征凶。由是而分矣是故光者。坤之徳也。大者。乾之道也。以光而大。泰之九二也。
《張紫巖傳》二有乾剛之徳。其容如天。其公如天。中道上通。君心應之。包荒。用馮河。容也。不遐遺。朋亡。公也。荒包則不才者勉。馮河用。則強暴者化。不遐遺朋亡。則志仁身正。臣道洪矣。泰治之時。君臣各得其志。為大臣者。孰不以天下為心。且以天下為公哉。二剛中知保治之難。汲汲乎荒之包。馮河之用。不以逺棄。不以近比。所以作成人才。杜絶私黨之意甚備。宜得尚于中行之君也。嘗考二之心。處至治而兢兢若未治。惟恐一夫失所。一才見棄。一事不公。有以害吾治。其為中也至矣。事業豈不從而光大哉。坤隂在上。包荒象。三比象。隂二承之。用馮河象。隂。荒也。隂在外包也。陽剛不中。馮河也。應坤為不遐遺。為朋亡。乾中為光大。
《郭雍解》泰之道甚大。有三才成能之事。故象言財成輔相非小人可居。必大人君子用天徳者。可以主之。九二之臣是也。九二得乾剛中之大徳。故荒不治者。包而治之。馮河之勇者用之。幽逺之士不遺焉。是有含容之度。而无忿疾之心者。非天徳之臣不能至也。如是則大者自来而无幽遯之志。小者自往而无干進之心。善惡各安其分而天下之朋比亡矣。盖一扵大公而无私心。則天下有朋者未必用。而无朋者未必遺。君子小人。率包而容之。而其用者必有徳。遺者必无徳也。天下曉然知有徳必用。而无徳必遺。雖有朋何益也。是為朋亡之道也。此九二所以得尚于中行之君。尚。猶配也。中行者。六五為中以行願之君也。洪範以凡厥庶民。无有滛朋。人无有比徳。為皇極大中之道。則象以九二為光大。不亦宜乎。九二以君徳而為臣。觀爻象之辭。盡坤含弘光大之義矣。所謂大人之事也。而不言大人者。以否之辭可互見也。故乾之九二。善世而不伐。徳慱而化。而泰之九二。包荒用馮河。不遐遺近之。坤之六五。黄裳元吉。而泰之六五。帝乙歸妹。以祉元吉近之。非得扵乾坤用九用六之道。不足以成泰也。九二所謂見群龍无首者也。六三所謂永貞以大終者也。
《李光讀易詳說》九二以陽剛之才有應乎五。而處人臣之正。當泰之時。能包含荒穢。雖狂狷之士不顧險患。如不假舟楫。而馮河者无不容納。此真大臣之任。當海内交泰之時。人材衆多。若遴選太精。則豪傑之士。或不得其職。則聚而為㓂盗者多矣。秦隋之末是也。當廓其度量。包含荒穢逺者无所棄遺。則山林之士。莫不皆至。近者无所阿比。故朋黨之禍。元自而興。如此。乃能配乎九五中行之主。而无偏黨之私也。人臣之道。至此。則光明盛大不可有加矣。
《朱漢上傳》兊為澤。震為萑。陂澤荒穢之象。二之五以陽包隂。包荒也。坎為大川。出乾流坤。行扵地中。河之象也。震足蹈川。徒渉也。徒渉曰馮。馮河也。勇扵蹈難而不顧者也。二近五逺。不遐遺也。陽與陽為朋。二絶其類而去。朋亡也。人狃扵泰政緩法弛之時。當有包含荒穢之量。以安人情。用馮河越險之勇。以去弊事。民隠忽扵荒遠。人材失扵廢滯。故戒以不遐遺。近已者愛之。遠已者惡之。大公至正。或奪扵私昵。故戒以朋亡。四者具。乃得配六五而行中道。所以然者光明廣大。不狹且陋也。六五柔中以下九二。二剛中而配五。坎離日月。充滿六合而无私照。其道光大。如是則无一物不泰矣。易言道大无所不容者曰光大。思慮褊狹者。未光大陋之謂也。時已泰矣。苟淺中不能容之。則輕人才。忽遠事。植朋黨。好惡不中。不足以厭服人心。天下復入于否。六五曰中以行願也。九二曰中行中道者。所以存泰也。横渠曰。舜文之治。不過是矣。
《曾穜易粹言》兼山郭氏曰。九二。昔武王克商。召太公而問之曰。將奈其士衆何。太公曰。臣聞愛其人者。兼屋上之烏。憎其人者。惡其儲胥。咸劉厥敵。靡使有餘。王曰不可。太公出。召公入。王曰。為之奈何。召公曰。有罪者殺之。无罪者活之。王曰不可。召公出。周公入。王曰。為之奈何。周公曰。使各居其宅田。无變舊新。唯仁其親。百姓有過。在予一人。王曰。廣大乎平天下矣。方是時。皆商之頑民也。武王周公處之如是。況包荒馮河之徒歟。泰之九二。武王周公盡之矣。謂之泰誓。宜无媿也。
《李衡義海撮要》无不包容。无不納用。至遠不遺。至近不私。
《鄭剛中窺餘》包荒。用馮河。不遐遺。朋亡。四者。皆九二主泰用人之道。六五以柔順居尊。下應扵二。故二得以主泰用人。然同志相交。凡二之得盡其才。六五之功也。夫小往大来之時。安能使天下无小人。惟消而在外。使不至害君子足矣。況彼荒而不治者。勇而不中者。其可盡棄。聖人慮其然。故扵九二示其戒也。荒者。怠惰弗修之謂也。能包而容之。亦或為勤。馮河者。強暴勇前之謂也。能取而用之。亦或可使。惟如是故中養不中。而天下无不通之人矣。雖然。包荒。用馮河。可以為仁矣。苟推之不廣。近者得而遠者遺之。猶未足以為治。故戒之以不遐遺。用人之廣可以為賢矣。苟行之不公。黨與立而私意勝。亦不足以為治。故戒之以朋亡。具是四者。兹九二所以得尚于中行。六五中行之主。言二所為如是。為其主之所尊尚也。人臣而為主之所尊尚。豈不光大哉。象扵四者止言包荒。而不及其餘者。盖象扵易文往往不全載也。虞翻曰。在中包荒也。變成坎為河。震為足。乾為遠。二五易位。故得尚于中行。以光大也。二五易位為光大者。翻謂二動成離故也。又互體兊在坎上虎馮河之象。
《楊萬里傳》六五以柔中之君。專任九二剛中之大臣。此所以致泰之極治也。九二將何以答六五之知。盡致泰之道。其綱一。其目三。何謂一。曰包荒以宏其度。何謂三。曰用人之際。不以全責偏。不以近忘逺。不以羣間孤。剛果之才偏扵勇。責其不全。則天下有廢才。幽逺之士壅扵聞。搜之不愽。則天下有逸士。孤立之賢寡扵朋。主之不力。則天下有遺賢。是三人者。有一不能兼容。豈包荒用人之度也哉。九二體其一以行其三。此其所以能合扵六五中行之君。而致泰亨光大之治也。尚之為言配合也。如西漢以列候尚主之尚。其堯舜野无遺賢之世乎。
《林栗集解》九二。兊也。以陽居柔而在下卦之中。應乎六五之艮。故曰包荒用馮河。不遐遺。朋亡。得尚于中行。初為乾乾為郊。二為兊。兊為澤三為震。震為萑葦。郊野之外。水澤所鍾。而萑葦茅茨生焉。荒之象也。乾為人。兊為澤震為足。水澤之上。人徒渉焉。馮河之象也。乾為郊野。遐之象也。坤為衆。朋之象也。荒者茅塞而不治。人之所棄也。馮河者進取而不顧。人之所疾也。遐者踈逺而易遺。朋者親近而難忘者也。惟六五之君。以柔居尊。下畜三陽而反其坤巽之類。故荒者吾能包之。馮河者吾能用之。踈逺之賢无遺扵野。而朋比之衆。自散扵朝。則可謂皇極之君矣。尚。猶配也。中行。謂二也。有皇極之君。必有中行之臣。說而應之。故六五得配扵九二。以成泰之治也。何者。以六居五。以九居二。履中正之位。无剛柔之偏故也。孔子曰。不得中行而與之。必也狂狷乎。狂者進取。狷者有所不為也。又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荒與馮河。孔子之所謂狂狷過不及者歟。何者以陽居剛而不得乎中故也。刳胎殺天。則麒麟不至。覆巢毀卵。則鳳凰不翔。西伯養老而太公歸之。燕昭禮士而樂毅從之。包荒得尚于中行。不亦宜乎。子曰。包荒得尚于中行。以光大也。其六五之謂矣。二五相與。剛柔迭居。是以互言其義也。
《楊慈湖傳》大哉九二之道也。惟賢知賢。抜茅茹在九二。不必言九二。大賢學之。荒者疑在所棄。今九二則包之。何以包之也。人有常性。本善本正。因物有遷。斯昬斯亂。荒者不協于極而已。猶未罹于咎也。君子當包受之。寛以教養之。則天下之善心无不興起。可以使人皆有士君子之行。馮河者勇進直前。无所畏懦之象。謹畏不敢發。君子之常徳。然而泰之時。上下交而其志同。君子居内而道長。小人居外而道消。三陽並進。群賢畢集。九二又得位扵斯時也。苟猶畏懦不敢輕發。則斯民何所頼。至治何由致哉。用馮河。所以破君子畏懦之蔽。啓以變通大有為之道也。遐。逺也。逺者人情。易以遺亡。亦才力之所不逮。今九二不遺遐逺。舟車所至。人力所通。睿智周之。光被无外。朋者所親也。朋亡。則不止扵所親。雖所不知。凡一言之善。一事之能。尚皆用之。而况扵以賢人吉士稱者乎。包荒用馮河。不遐遺。朋亡。九二備此四徳。得道之上。尚上也。得乎道之全。非其小者也。然此亦非扵常性之外。復有所進也。雖大聖與下愚。其常性則同。賢者智者。自過之而失其中。不肖者愚者。自不及而失其中。今九二之道。自小賢小智觀之。則謂之大。自道觀之。則中行而已矣。中无實體。賢者智者未能忘意。不意乎彼。則意乎此。不彼不此。又意乎中。皆有所倚。非中也。中者。无思无慮。无偏无倚之虚名。非訓詁之所到。曰光大者。乃言其道心光明。如日月之光。无所思為。而萬物畢照。道心无我。虚明洞照萬里。苟未至扵如日月之光明。必有已私。有意有我。必有蔽惑。惟曰中而不曰正者。中正雖无二道。而世之秉政者。未必能中虚无我也。
《項安世玩辭》九二。剛而能柔。其道中平。无所偏倚。能包在外之三隂。與之相應。如徒歩渉河。无所疑忌。隂雖逺而不之遺。陽雖近而不之比。獨離其朋。上合扵六五之中行。二五相易。遂成既濟。以此處泰。不亦光大乎。五交二成離。故有光大之象。二至五成坎。故有馮河之象。郭子儀之待回紇與魚朝恩。裴度之待蔡人。皆包荒而不惡。馮河而不疑。故益賊小人。意消心化。其道愈大。其徳愈光。其九二之謂乎。
《李謙齋詳解》九二。包荒。止以光大也。尚。配也。主也。猶漢尚符璽尚公主之尚。荒者。小人之荒穢而无所用者也。馮河者。小人之勇而可使者也。荒者包而容之。勇者因其才而用之。雖至䟽至逺。未嘗遺也。夫如是則在我者无偏系之心。而朋黨之患亡矣。二以陽居隂而上應扵五。此大臣之得位者也。二不以其得位自矜。而方且恢洪廣大。舉天下之小大包而納之扵度量之中。可容者容之。可用者用之。是以得配扵六五中行之君。而獲光大之美。二可謂有大臣之量者也。夫君子之扵小人。要當容之以受其歸。而不可疾之以甚其惡。晉欒氏之難樂王鮒。謂范宣子曰。曷反州綽邢蒯勇士也。宣子曰。彼欒氏之勇也餘何獲焉。王鮒曰。子為彼欒氏乃亦子之勇也。夫使宣子能從王鮒之言。則二子之勇必為吾用。又安有異日曲沃之變哉。嗚呼。若宣子者。是不知用馮河之義者也。
《馮椅輯註》包巟得尚于中行。九二象占。 以光大也。舉上下二句。則全爻之義皆在其中。泰之為卦。莫尚此爻。故曰光大。光大。陽明中正之象。
《馮椅輯傳》九二包巟。用馮河。不遐遺。朋亡。得尚于中行。賛曰。包巟。得尚于中行。以光大也。蘭惠卿曰。包荒者。包初九也。初為内。二為外。故曰包。用馮河者。用九三者也。以剛居陽。故謂之馮河。不遐遺者。不逺忘三隂也。三隂比三陽為逺。故謂之遐。朋亡者。三陽為朋。然亦不相黨。馮當可曰。初比二為未用。猶賢者之在荒逺。三比二則材過扵剛。二獨居中。後則引初以進。前則用三以行。位在内而志應於外。為不遐遺。已應五而初應四。三應上。同類各從其應。為朋亡。趙氏曰。人材有不及者容之。其或勇為之過。則亦取之。不以其逺而遺之。不以其朋而私之。過與不及。皆无所棄。而踈與親。皆无所偏。此九二之責也。大抵下卦二居中。多與初三兩爻同體協比為義。小畜之三陽。九二猶且牽復在中。况泰之三陽上復者乎。初在後而不及。則包之以進。三在前而過。則用之以行。三隂在外。逺也。而應五則不遺。三陽同體朋也。而各有應。則不黨。此泰之九二所以為盛也。李子思曰。世有皇極之主。則必尊而尚之。故曰得尚于中行。程正叔曰。二以陽剛得中。上應於五。五以柔順得中。下應扵二。是以剛中之材。為上所專任。故雖居臣位。主治泰者也。泰之為卦。天地之中也。三隂三陽而无所偏。上䧏下陞而无所倚。中之道也。則扵六位之中。又取中焉。二五君臣之中位也。五雖君而六居之。二雖臣而九居之。其象為剛中之臣。上配柔中之君。以任中道之責者也。故六爻之義。二得而兼之。尚。配也。得配于中道之主也。今取帝女者謂之尚主。盖取諸此。六五所以有歸妹之象。
《田疇學易蹊径》 泰九二 泰之明夷乾下坤上離下坤上乾野兊澤。變離之中虚。坎之汙穢而震之蘆葦在焉。包荒之象。震動為用之象。 坎為大川。出乾流坤。行於地中。河之象。 徒渉曰馮。震足在坎川之上。馮河之象。 坤土在上。不遐遺之象。 陽與陽為朋。九二變為六二。則絶其朋矣。朋已之象。 六五居中。在互卦震足之上。中行之象。二配於五。尚。配也。得尚于中行之象。 陽為大。乾為天而在下卦。天道不濟而光明。光大之象。九二。包荒。用馮河。以光大也。泰之時。為大臣者。多失扵随事求詳。喜文棄武。務近忽逺。徇私忘公。四者既行。非惟招淺中狹量之譏。自然不厭人心。難服公論。雖使人主有寛。柔謙恭之徳而能信任之。為臣如是。亦非人主之所願也。今九二以剛陽之才。而居於中正之位。變柔而為離。既不失扵剛暴。又不失於柔懦。既不失於不明。又不失於太察。以為天下四海之大。雖已泰乎。尤不可求詳責備。使之盡如吾意。間有荒穢未治之處。固當包容含蓄。庶幾可以潜革。故曰包荒。當泰之時。人皆趨文。則於武備必不暇留意。若勇者技无所施。又且為時厭薄。則計出无聊。誠有可慮。能舉而用之扵泰平之時。是豈常情所及哉。故曰用馮河。究民隱扵幽逺。起人材扵廢滯。故曰不遐遺。同巳者不私而昵之。異巳者不逺而去之。故曰朋亡。具是四者。兹九二所以得尚于六五中行之主。尚者。配也。以下取上曰尚。人臣之所為。可以上配扵人主。乃所以増光其大者也。故曰以光大也。此卦六五君位。九二臣位。處泰之道。盡具扵二而不言扵五。何也。盖以六五中順之君。既能委任九二剛正之大臣。則人君之職舉不必自為可也。然是象只言包荒者。盖包荒則人材雖偏。必見諸用。一視同仁。何間䟽逺。无偏无黨。何有同異。然則用馮河。不遐遺。朋亡之三者。皆自包荒而致之。或者以為象辭省文者。亦非卦變明夷泰之時。君子涖衆用晦。而明之時也。
《魏了翁集義》藍田吕氏曰。九二之徳。以乾下坤上。中正无頗。此所以得尚乎中行。 東莱吕氏曰。九二。包荒。用馮河。伊川作兩句說。亦好。今只作一句。包荒。則既能包容。雖馮河勇力之士。亦能用也。不遐遺。言大抵人當否之時。自然憂深思逺。至泰時。人民安富。國家閒暇。所失多由慮之不逺。殊不知亂毎基扵治。危毎基扵安。詎可遐遺乎。若朋亡言。惟亂世智者効其謀。勇者効其力。不暇為朋黨。當泰之時。人臣各有朋黨。是以漢之朋黨。不起扵髙帝光武創業之時。而起扵中葉之後。唐之朋黨。不起扵髙祖太宗之時。而起扵宣宗之際。此泰所以貴扵朋亡也。惟能盡二者事。庶得中道。惟得中道。故光大也。雖然。此卦六五君位。九二臣位。治泰之道。盡具其二而不言扵五何也。盖以六五中順之君。既能委任九二剛中正之大臣。則人君之職舉不必自為也。
《鄭汝諧翼傳》程氏釋此爻至為詳悉。以其餘意推之。非特處泰治之世當如是。其處小人之道亦當如是。盖以君子在内。二為之主。所以制小人之命者在焉。制小人之命者。豈必蹙之扵至窮之地哉。曰包荒。不以褊心而起其怨也。曰用馮河。不以疑心而来其間也。曰不遐遺。毋以在逺者為可忽也。曰朋亡。母以在我者為可私也。處泰如此。則能以其中道而上配乎其君。君為之主。我行其志。而其道光大矣。餘從程氏。
《趙以夫易通》當泰之時。乾陽在下。坤隂在上。坤地廣袤。有荒之象。天包乎地。包荒也。二居乾中。用之而柔。互坎在前。馮河之象。失五之應。則遐遺矣。失陽之類。則朋亡矣。復還其剛。則遐不遺。朋不亡。六五之君。乃以柔應之。得尚于中行也。光大者。以陽爻言。為泰而不為明夷也。
《易祓總義》當泰之世。二以剛中。應五之柔中。五資之以治泰者也。治泰之道。不能使天下皆君子也。亦不能使天下皆无小人也。以中道先天下而已包荒者。小人之惡可恕則恕。不必疾之巳甚。用馮河者。小人之勇可用則用。不必責之太備。不遐遺者。小人在外。不以䟽逺而棄其善。朋亡者。小人為黨。必使之䘮朋以趨扵善。以是四者。處泰。則小人皆為君子之歸。九五之君尊而尚之。故曰得尚于中行。此所以為光大之盛也。
《楊瀛四尚易通》童谿曰。二當君子道長之時。正當以天下為已任。初九之君子處草野僻陋之地。有茅茹之象。而二則從而包之。故曰包荒。九三之君子以剛健過中之才。艱難以守正。而二則從而用之。故曰用馮河。荒者必包。馮河者必用。則有兼収並用之徳。而无私昵朋比之嫌。如此。則可以上配中行之主。西溪李氏曰。包荒。用馮河。用君子之道。不遐遺。朋亡。處小人之道。 愚得之師曰。二爻泰之明夷。大抵陽明隂晦。陽之純則為泰。一變則否之機伏焉。夫聖人作易。憂患之意。每扵未兆未形之際發之。且九三一爻。乃否泰之交。故戒之曰。无平不陂。无往不復。又曰艱貞无咎。豈知艱貞二字。已扵二爻之變卦言之矣。夫明夷曰利艱貞。言君子當明夷之時。艱難而不失其正。則為利也。聖人隠其旨扵九二。而發其意扵九三。其知泰之變。則為否之伏耶。夫陽主明也。隂主殺也。陽變之隂。則夷其明扵養晦之地。所以曰明夷之吉順以則也。當九二君子道長抜茅類升之時。而否變之機伏扵㝠㝠。雖變而之晦。猶曰用拯馬壮吉。是欲資夫衆陽之助已也。 愚曰。九二剛中。治泰之主。包含荒穢者居中則虚也。馮河勇决者。乾健利渉也。不遐遺者。不忘逺也。朋亡者。不泄邇也。四者盡而後配合中行之道。所以光明而盛大。不然。淺中狹量。顔情牽制。玩細娛而忘大患。植黨與而市私恩。将見邪正雜揉。危亡伏扵不測。泰即否也。凡卦有乾體。乾中有坎。故皆曰利渉大川。此用馮河也。尚。與漢書列侯尚公主之尚同。
《趙汝楳輯聞》象曰。包荒得尚于中行。以光大也。聖人釋爻。不皆全舉其辭。然擷取一二。乃此爻之綱領。言包荒得尚于中行。則用馮河不遐遺朋已。皆包荒内事。聖人教人以玩辭之要如此。九二能包荒。則用泰之功光明盛大。斯言雖約鋪張揚厲而有餘。
《徐相直說》九二包荒。以光大也。无所不容曰包。故使人也器之。雖有馮河之勇者亦用之。苟在所可取。不以逺已而有所棄。不遐遺也。苟在所棄。雖近已而无所私。朋亡也。以此故得尊尚于六五中行之君。象言得尚于中行之君。而人臣之道大光也。
《張應珎解》包。容也。荒。外卦坤也。馮河。勇夫也。不遐遺。不逺棄也。上文皆言坤朋亡者。去自已之朋。九三初九也。當君子道長之時。小人亦不可遽絶而不用。宜包容外卦之荒穢。用馮河之勇夫。雖逺亦不可遺也。同類之朋或不明。是必欲盡去小人者亦宜亡之。否則激其變而事生所謂得尚于中行。而全其剛明逺大者以此也。處泰卦九二之時。聖人諄諄垂誨猶爾。在否之世。可知其為治之難矣。
《蘇起翁讀易記》九二為致泰之臣。能包八荒。不分内外。則度量廣大。小人見容。有徒渉馮河之勇者用之。不以泰而忘武備也。人之有才不以逺而遺棄。不以非吾朋黨而不用。存大公至正之心。无忘逺朋比之患。以此致泰。亦何難哉。故以此得尚于中行。中行。五也。尚。尚主也。五言帝乙歸妹。二言尚于中行。上下交而其志同也。爻變離。斯其為光大歟。尚帝之妹。豈不光明而宏大。二三四互兊則四少女也。三四五互震則五長男也。四非五之妹而何。九二互兊伏艮少男也。得尚于中行宜矣。以大臣而尚主。亦以見上下交而志同。其扵致泰也何有。
《丁易東象義》包荒得尚于中行以光大也。九二以光大者陽為明。故有光象陽為大。故有大象。光能燭逺。大能勝私也。包荒得尚于中行。舉首尾二句言。
《鄧錡圗說》九二包荒止以光大也。包荒。如蒙二包蒙姤五包瓜。旨意一也。夫九二應五。上為乾之九五。六五應二。下為坤之六二。故二變既濟。剛柔正而當位。今泰之九二。乃為生物之天。六五即為无物之地盖二陽未出于地。地上无物。无物之地。非荒而何。九二之五。盡包其无物之地。故曰包荒。自子中坎位之復。一陽上行坤中爻。爻皆渉坎水。故曰用馮河。泰之九三。天地際也。二近扵三。自邇陟遐。以至扵天地之際。故曰不遐遺坤之西南得朋。乃與類行。天地否也。東北䘮朋。乃終有慶。地天泰也。謂西南否隂之朋。至此東北之泰。隂朋已亡矣。故曰朋亡。泰者。天地交也。以二之五。乃成既濟得尚于中行也。故曰得尚于中行。故聖人象曰包荒得尚于中行。以光大也。謂坤體含弘光大。品物咸亨。至于六二直方大不習元不利。象曰。六二之動直以方也。不習无不利。地道光也。故曰以光大也。
《呉澄纂言》包荒得尚于中行。以光大也。 項氏曰。泰之所以成泰者。以九二六五上下相交也。
《俞琰集說》光大。謂胷次明闊。而有容人之量也。 童溪王氏曰。止舉包荒而下文之義亦無矣。此省文之例也。
《李恕易訓》九二止以光大也。二以剛中。上應柔中之君。主治泰者也。當泰之時。不可擾之以激近患。必貴有包含荒穢之量。又懼因循憚改。必有徒渉之勇。足以濟深渉逺乃能有為。而又周及庶事。遐逺不遺。公行无私。絶去朋與。乃能配合中行之義。全此四者。乃能合扵九二中行之徳。而光明顯大也。
《保八原旨》九二。陽居健體之中。剛中之臣也。 包荒。乾大坤廣。洪荒也。乾與坤應有包荒之象也。 用馮河。互體見兊乾健渉。兊澤而不䧟。有勇馮河之象也。 不遐遺。内近外逺。内外相應。有不遺逺之象。 朋亡。三陽則為朋。二往配五。有䘮朋之象。 得尚于中行。六五居上。以隂下嫁為歸妹。此尚當為尚公主之尚。中行。指六五居中。九二亦居中也。是六五歸于九二。九二尚六五。為得尚于中行之象。中之中也。 象曰。包荒得尚于中行。以光大也。君子體而用之。六五下應九二。即是上中應下中。中之中也。故曰黄中通理。正位居體。美在其中者。中之神氣存焉。是故可以无大不包。无才不用。不忘遐逺。不屑朋比。以光大也。
《胡震衍義》九二。包荒。止以光大也。泰之九二。以陽剛得中。上應扵五。五以柔順得中而下應扵二。君臣同徳。二主治泰者也。是泰之宰相也。宰相之道有四。曰包荒。曰用馮河。曰不遐遺。曰朋亡。四者而皆會之以中道。此見九二之善以道事君者也。方泰之時。弊端容有未盡革。才位猶有未盡稱。革弊而矯激。則擾暴而變生。治惡而太驟。則激忿而艱險生。寛和以興治弊。忠厚以進人材。赦小過而矜之。不忿疾于頑而教之。此處泰之貴扵包荒也。當容而容。亦随時而取中也。處泰之道。嚴急固不可。因循苟且尤不可。苛刻固不可。牽制畏懦尤不可。大姦當拔則抜之。大賢當進則進之。大事當立則立之。扵包含荒穢之中。而濟之以越險濟難之勇。此乃義理之勇。非血氣之勇。无疾視忿戾之態。有隠然寛大樂易之意。則當勇而勇。亦所以随時取中也。又曰不遐遺。不以遐逺之民生。而恩惠之不普。不以僻陋之賢才。而選舉之不及。不以事變之茫昧。而備具之不至。此不遐遺而周普。亦所以合乎中道也。又曰朋亡。處泰之時。建制立事。推明公道。不以所識窮乏得我而害其公。不以宫室妻妾之奉而害其公。不以貴戚之請托而害其公。則朋亡而盡公。亦所以合乎中道也。小象曰包荒。得尚于中行以光大也。舉包荒而通解四者之義。約其辭也。以光大。謂中道之光大也。中者。天理之自然。人事之當然。而不可須臾離也。夫子曰。中庸之為徳也。民鮮乆矣。學者立身行已。苟能廣吾器量。勉吾義勇。充吾逺見。屏吾係累。以依乎中庸。是亦一身之泰。豈特治泰之臣為然。或以用馮河為宰相兼用剛果之才以輔泰。亦一說也。潘氏曰。包納而善用。舉逺而无黨。宰相之道。所以配合六五中行之君。而為太平之輔也。
《張清子集註》象曰包荒。得尚于中行以光大也。 九三以陽居陽。過扵勇者也。故有馮河之象。用馮河者。九二以三有濟險之才而可用也。 愚謂二居臣位。以剛應五。泰之主爻也。坤地廣袤。有荒之象。天包乎地。包荒也。无舟渡河曰馮。即暴虎馮河之馮。包荒。所包者逺也。用馮河所用者勇也。不遐遺。謂不遐棄也。君子不黨。則朋比之私皆亡。四者乃大臣處泰之道。唯其有九二剛中之徳。故得以配合六五中行之君也。尚者。配也。然爻言四者之徳。象但舉其包荒之量。盖止言其大者而已。二言得尚于中行。而五言中以行願。二與五應。則泰治以之光明盛大也。
《趙珪解》九二包荒。止以光大也。二乃治泰之臣。以乾體剛中之才。為治不難。但當廣大其量。包含荒穢。不求瑕纇於人。乃可容衆。世泰。人心安於暇逸。怠於治理。用馮河之勇猛以濟之。則无廢墜不舉之事。逺方民瘼難知。易亡。不以遐逺遺忘而不恤。則逺人嚮慕。位隆族大。攀援附托之朋消亡。則无以私害公。如此。則可得配尚中道而行矣。象云。以光大。是則政修道行。國民安泰。以光大其事業矣。
《陳應潤爻變易緼》此周誥文法。周公所作爻辭明矣。包荒。寛容貌。不剛也。用馮河。威勇貌。不柔也。不遐遺。无偏也。朋亡。无黨也。言君子不剛不柔。无偏无黨。庶幾乎中道而行也。九二變隂。下卦為離。離之文明。剛柔相濟。所以得尚于中行。以光大也。人徒知治泰之世。易為力。殊不知治泰之臣難為功。堯舜之時。泰之盛矣。而猶有象恭滔天。巧言令色孔壬之人。在帝左右以為君子害。故元凱之賢不能自進。向非堯舜之聖。禹臯稷契夔龍之賢以治之。未知泰之果能全盛否。象至不仁。封之有庳。包荒穢也。舞干羽而有苗格。不遐遺也。用馮河之勇。而誅四凶。去其朋邪之黨也。後世稱太平之治必言堯舜者。以其事業光輝盛大也。
《解蒙精藴大義》先儒曰。仁足以有容。勇足以斷制。智足以燭幽。道足以示公。然後无過不及之差。惟其以光大。故能如此。非光則无以及逺。非大則不能勝私。其能合於九二之中行者鮮矣。 蒙謂以含容之量。施剛果之用。有深逺之慮。而无朋比之私。以此治泰。自无過不及之差矣。
《葉有慶經義》包荒得尚于中行。以光大也。 廣其教者。既有容徳。則被其教者。斯有顯徳。夫下之有顯徳者。以上之有容徳也。苟上无寛大樂易之量。則下有艱難退沮之意。天下㣲全人矣。况望其有顯徳乎。當泰之時。上之人固不敢棄才於泰和之外也。於是推包荒之量。其待人也。无鄙夷厭薄之心。尚中行之道。其示人也。无超異孤峻之行。常以有教无類為意。非有容徳乎。當泰之時。下之人亦不敢自棄於泰和之外也。於是因上之包荒。去荒以就美。而期見識之髙明。因上之尚中。就中而去偏。而期踐履之盛大。常以遷善改過為念。非有顯徳乎。惟上之人不棄才於泰和之外。故下之人皆成才於泰和之中。兹泰之所以為盛治歟。吾於泰九二見之。嘗謂生其才者天也。全其才者人也。天生之。人全之。則人才自㣲而之盛。天生之。人棄之。則人才自盛而之㣲。是知盛而㣲。㣲而盛。非人才之自爾。主人才者使之爾主人才者。烏可封築已私。溝汙意見。而以有我為心也。要當山藪度量川澤胷次。而以體天為心也。如以有我為心。則指疵剔瑕。吹毛擿纇。置人才扵自昏自明之域。自卑自髙之地。是豈天之心哉。如以體天為心。提汙就㓗。濺舊㴠新。則振人才扵日髙日明之境。日盛日大之閫。寧以有我為心哉。主人才者。其将以有我為心乎。抑将以體天為心乎。吾知其以體天為心矣。自今觀之。泰之主教者。盖知夫天之生才也。賢者固有也。不肖者豈元之。烏可以其不肖而不包納之也。知者固有也。愚懵豈无之。烏可以其愚懵而不包納之也。吾則見其可教可誨。而不見其可斥可外。教之誨之。必以中行之道。吾則見其可啓可發。而不見其可擯可絶。啓之發之。必以中行之道。庶乎使下之人。皆可跂而及。皆可勉而到焉。非廣其教之有容徳乎。泰之被教者。亦知夫上之納我也。不以不肖不見斥。而且以賢者之期望。吾烏可自棄扵賢者。而為不肖之歸乎。不以愚懵而見薄。而且以知者之屬意。吾烏可自暴扵知者。而為愚懵之歸乎。吾當㓗已好脩。不當自處扵卑汙之地。由卑汙而髙明可也。吾當特立獨行。不當入扵淺狹之所。由淺狹而廣大可也。庶乎使上之人以樂育而自慰。以得人而自喜焉。非被其教之有顯徳乎。我儀圗之。以春秋之法。而責天下。則天下无全人。以皇極之道而待天下。則天下有成才。泰之九二。吾知其待天下也。以皇極之道。而不以春秋之法也。彼其心固以為。苟有一人之可棄。非天之心。有一人之自棄。亦非天之心。天之心固廣大也。而我固自小。天之心固幷包也。而我固自狹。豈皇極之道也。泰九二之心。天之心也。亦嘗念夫人才之在天下。其始也患其不能明吾之教。當如蒙之包蒙。而施其教可也。其中也患其不能信吾之教。當如臨之教思元窮。而乆其教可也。其終也患其不能尊吾之教。當如觀之神道設教。而妙其教可也。如是。則泰之至教。泰之至治。常見扵天下。因是以驗之虞周。則信其然矣。有虞之民所以比屋可封者。以上有執中之人也。有周之民所以人皆士行者。以上有忠厚之人也。不然何以曰泰和在唐虞成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