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田巨山提學

與田巨山提學

約之過敝邑，寄到手書嘉惠，多謝雅意。僕自送約之至姑蘇，觸暑積勞，遂爾?瘧，迄今伏枕，未及䏻强起也。病㱕以來，生平交遊，一時雨散，空山獨坐，毎毎念之，令人無以為懷。此豈惟握手殷勤，日夕之懽不䏻解之于心，而獨學無友，則昔人?以?病於孤陋也，奈何？近㑹約之稍能道吾兄?新得，慰甚慰甚！約之又言吾兄以好畵之故，至欲手自摹搨，則僕之迂滯，?不䏻觧者。然吾兄專凝純静，豈謂沉溺于此？或者㞐閒無事，游息之時，聊以此爲戯耳。僕?謂遊藝之與玩物，適情之與䘮志，荖別只在毫芒間。如六藝皆古人養性而理心，自此便可上達天徳。今人學射學書學數，則不過武弁之粗材，與胥史之末技，是以戴記分為徳藝上下之說，而子夏亦譏其不䏻致逺，況又不在六藝之科者乎？且古之善画，不過如鄭虔、王維，軰何足學也？況學之終身，有竟不䏻似其一水一石者。平陳履常之詩曰：晚知書?眞有益，却悔歲月來無多。僕嘗誦而笑之，以為履常知書画之有益，而為益有甚于書画者，履常不知也。履常自悔其歲月之不足以給書画，而書?祗足以縻費歲月者，履常不知也。吾軰年巳長大，雖籠聚精神，早夜矻矻從事于聖賢之後，尚惧枉却此生。則雖詩文與記誦。便可一切罷去。況更有贅日剰力爲此䑛筆和墨之事乎。然僕聞之?家之說。亦不以䑛筆和墨者之為工。而必解衣盤薄之爲上。乃知画家不貴䏻画。正在䏻不画耳。若此者?以凝神而不分其志也。兄之画品䏻通乎此。則僕之?不敢知。而?以諷兄者。不乃爲土苴末論乎。幸兄一?而擲之可也。僕自別後。携家至陽羡。謝去世事牽?。時時閉門黙坐。始知平日没于多?蕩精揺神之過。毎讀邵子勞多未有收功處。踏盡人間閒路?之語。則憮然大悔者乆之。是以奕棋賦詩，博聞强記，皆昔?甚好，或終?不對局，或經月不成一韵，或數旬不展卷，雖或為人?强與自强為之，亦竟如嚼蠟了然絕無滋味也。觀尊卷?書數作，則荒落踈懶之態。可盡見之。僕之為此，其志亦欲發憤刋落，收功一源。而力必不䏻逮也。惟兄有以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