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解第五十八

官人解第五十八

王曰：嗚呼，大師，朕惟民務官，論用有徴，觀誠考言，視聲觀色，觀隱揆徳，可得聞乎？周公曰：亦有六徴。嗚呼，乃齊以揆之。一曰：富貴者觀其有禮施，貧賤者觀其有徳守，嬖寵者觀其不驕奢，隱約者觀其不懾懼，其少者觀其㳟敬，好學而能悌，其壮者觀其廉潔，務行而勝私，其老者觀其思慎而□彊，其所不足者觀其不愉，父子之間觀其和友，君臣之間觀其忠恵，鄕黨之間觀其誠信，省其居處觀其方□，省其䘮哀觀其貞良，省其出入觀其交友，省其交友，觀其任廉。設之以謀以觀其智，示之以難以觀其勇，煩之以事以觀其治，臨之以利以觀其不貪，濫之以樂以觀其不荒。喜之以觀其輕，□之以觀其重，醉之酒以觀其㳟，從之色以觀其常，逺之以觀其不二，昵之以觀其不狎。復徴其言以觀其精曲，省其行以觀其備，此之謂觀誠。二曰方與之言以觀其志。□以淵，其器寛以悌，其色儉而不謟，其禮先人，其言後人，見其所不足，曰益者也。好臨人以色，高人以氣，賢人以言，防其所不足，?其所能，曰損者也。其貌直□□□，其言正而不私，不飾其美，不隱其惡，不防其過，曰有質者也。其貌曲媚，其言工巧，飾其見物，務其小證，以故自說，曰無質者也。喜怒以物，其色不變，煩亂以事，而志不營，深導以利，而心不移，臨懾以威，而氣不卑，曰平心而固守者也。喜怒以物，而心變易；煩亂以事，而志不治，導之以利而心遷移，臨懾以威而氣惵懼，曰鄙心而假氣者也。設之以物而數決，敬之以卒而度應，不文而辯，曰有慮者也。難决以物，難悅以守一而不可變，因而不知止，曰愚依人也。營之以物而不誤，犯之以卒而不懼，置義而不可遷，臨之貨色而不過，曰果敢者也。移易以言，志不能固，巳諾無决，曰弱志者也。順予之弗爲喜，非奪之弗爲怒，沉靜而寡言，多稽而險貌，曰質靜者也。屏言弗顧，自順而弗䕶，非是而彊之，曰始誣者也。微而能發，察而能深，寛順而㳟儉，温柔而能斷，果敢而能屈，曰志治者也。華廢而誣，巧言令色，皆以無爲有者也。此之謂考言。三曰：誠在其中，必見諸外，以其聲䖏其實。氣?生物，物生有聲，聲有剛柔、清濁好惡，咸發于聲。心氣華設者，其聲流散；心氣順信者，其聲順節；心氣鄙戾者，其聲醒醜；心氣寛柔者，其聲温和。信氣中易，義氣時舒，和氣蕳備，勇氣壮力。聽其聲，䖏其氣，考其所爲，觀其所由，以其前觀其後，以其隱觀其顯，以其小占其大，此之謂視聲。四曰：民有五氣：喜、怒、欲、懼、憂。喜氣内蓄，雖欲隱之，陽喜必見；怒氣内蓄，雖欲隱之，陽怒必見；欲氣懼氣，憂悲之氣皆隱之，陽氣必見。五氣誠于中，發形于外，民情不可隱也。喜色猶然以出，怒色薦然以侮，欲色嫗然以愉，懼色薄然以下，憂悲之色瞿然以靜。誠智必有難盡之色，誠仁必有可尊之色，誠勇必有可新之色，誠潔必有難汙之色，誠□必有可信之色。質浩然，固以安，僞蔓然，亂以煩，雖欲攺之，中色弗聽，此之謂觀色。五曰：民生則有隂有陽。人多隱其情，飾其偽，以攻其名。有隱於仁賢者，有隱於智理者，有隱於文藝者，有隱於廉勇者，有隱於交友者。如此不可不察也。小施而好徳，小讓而爭大，言願以爲質，□愛以爲忠，尊其得以攺其名，如此隱於仁賢者也。前總唱功，慮誠弗及，佯爲不言，内誠不足，色示有餘，自順而不譲，措辭而弗遂，此隱於智理者也。動人以言，竭而弗終，問則不對，佯爲不窮，□貌而有餘，假道而自順，因之□初，窮則託深，如此者，隱於文藝者也。□言以爲廉，矯厲以爲勇，内恐外誇，亟稱其說，以詐臨人，如此，隱於廉勇者也。自事其親而好以告人，飾其見物，不誠於内，?名以事親，自以名私其身，如此隱於忠孝者也。比周以相譽，知賢可徴，而左右不同，不同而交，交必重□。心說而身弗近，□□而實不至，懼不盡見於衆而貌克，如此，隱於交友也。此之謂觀隱。六曰言行不?，終始相悖，外内不合，雖有假節見行，曰非成質者也。言忠行夷，爭靡及私，□弗求及，情忠而寛，貌荘而安，曰有仁者也。事變而能治，效窮而能逹，措身立方而能遂，曰有知者也。少言以行，㳟儉以譲，有知而言弗發，有施而□弗徳，曰謙良者也。微忽之乆而可復，幽間之獨而弗克，其行亡如存，曰順信者也。貴富㳟儉而能施，嚴威有禮而不驕，曰有徳者也。隱約而不懾，安樂而不奢，勤勞而不變，喜怒而有度，曰有守者也。直方而不毀，廉潔而不戾，彊立而無私，曰有經者也。虛以待命，不召不至，不問不言，言不過行，行不過道，曰沈靜者也。忠愛以事親，驩以盡力而不回，敬以盡力而不□，曰忠孝者也。合志而同方，共其憂而任其難，行忠信而不疑，□隱逺而不舎，曰□友者也。志色亂氣，其人甚偷，進退多巧，就人甚數，辭不至，少其所不足，謀而不巳，曰僞詐者也。言行亟變，從容克易，好惡無常，行身不篤，曰無誠者也。少知而不大決，少能而不大成，規小物而不知大倫，曰蕐誕者也。規諫而不䫫，道行而不平，曰竊名者也。故曰，事阻者不夷，時□者不回，果敢者也。飾貌者不靜，假節者不平，多私者不義，揚言者寡信，此之謂揆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