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尙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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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8 23:58
讀尙書記
書說之謬悠,莫如君奭篇序稱召公不悅,及周公代成王作誥,而弟康叔。自唐以後,眾以爲疑。朱子出,其論始定。然折之以理,而未得其情也。余旣辨周官正戴記,然後悟曰:是二者亦劉歆之爲耳。蓋歆承莽意作明堂記,奏定居攝踐阼之儀,而戴記所傳無是也。故豫徵天下有逸禮、古書、周官文字者,令記說於廷中,以示明堂記所自出,而又多爲之徵,於文王世子之篇竄焉。周末諸子言禮者莫篤於荀卿,而網羅舊聞,莫先於史記,故於荀氏、司馬氏之書亦竄焉。奏稱周公踐阼,而召公不悅,所以探漢大臣之心,而多爲之變以?之也。而於記無可附,故於君奭之序竄焉,而並竄魯燕世家以爲之徵。莽改元稱康誥,王若日朕其弟小子封,以爲周公受命稱王之文,則當是時,尙無篇首周公作洛眾會之文也。歆知其說爲天下所心非,故復竄此以設疑於後世爾。蓋是篇乃伏生之書,博士弟子所循誦也。若早竄焉,則眾譁然而辨其非矣。蘇氏謂康誥之首,乃洛誥錯?,羣儒因之,亦非也。其地其時,實與多士篇應,而見士於周,義亦近焉。蓋五服之國,各登其民治,而貢士於周,故公因而吿之。然大義無存焉,雖存而不論可也。余憫漢唐諸儒爲歆所蔽,使聖人之經受其誣,而記禮者及荀氏、司馬氏亦爲歆而受惡,故辨其所由然,使後有考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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