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拂

秉拂

聚雲秉拂。卓拄杖，云：德山！德山！甚處去來？喝一喝，云：臨濟！臨濟！??何在？山僧在聚雲門下，唯具一雙青白?、兩莖硬脚跟、一箇寛大底肚子，若論禪道佛法，大似開?說夢。諸昆仲！無故强拽山僧在曲彔木床上，四下?睜睜，敎向那邊開口。咄！咄！咄！不如趂方丈老和尙撑便船，乘興求些利息，未爲不可。以拂子作垂釣?，云：滑石灘上紫鱗肥，此日登臨展釣?，不知誰?千斤餌，吞却渾身掣電雷。不用命者相見。僧纔出，師便喝，僧云：且莫造次。師云：既是金鱗，何難破浪？問：有箇無?耳?舌人來作麼生接？師作騰躍?。進云：是甚麼？師云：魚下碧潭當鏡躍，鳳來青嶂拂屏飛。僧進語，師云：者番不是撒亂網、打鰌鱔?鰕底，分明向說尙難委悉，何况葢覆將來？等拂子唱箇七花八裂底曲兒，輕舟浪漫去也。乃云：天上底、地下底、左山底、右嶺底、四方八面底，天上底是甚麼山川草木？地下底是甚麼日月星辰？左山底是甚麼僧堂佛殿？右嶺底是甚麼厨庫三門？四方八面底是甚麼？以拂子作是※相。所以道：金剛圈、栗?蓬，要伊吞、要伊透。吞得、透得，䘮身失命；吞不得、透不得，䘮身失命；透得、吞不得，䘮身失命；吞得、透不得，䘮身失命。總恁麼得，䘮身失命；總恁麼不得，䘮身失命。到此，總敎皇恩、佛恩普?，親恩、師恩齊彰，有情、無情慶快平生，若聖、若凡悉霑悉庇。復喝一喝，云：還見麼？瓶枝有色開花燦，野磬無聲慶寂寥。雲：來。陳都閫請秉拂，獨弩單鎗固稱好手，埋兵掉鬭猶是奇勲，更要氷凌上走馬、雪刃裏橫身，有慣劫寨偷營、生擒活捉者相見。一?出，師云：?日不與你交鋒。僧作禮，師云：草賊大敗。問：遠聞上座與某甲隣邦，而?覿面相呈，將何管待？師云：?茶去。進云：恁麼則庭前桂吐黄金粟，微雨無風色更新。師云：你說得是。僧擬議，師云：快便難逢。又?出，師云：看箭。僧擬問，師連喝，僧歸衆，師乃云：?年歲次戊寅，安期七月當朔，堂頭出隊，忠南山僧特爲陞座。陞座且置，特爲箇甚麼？大衆久立，伏惟珍重。興龍元旦說戒，秉拂，蔚西堂出云：不問溪山雲月、松竹梅花，大脩行人猶不識永字八法，上座描寫得麼？師云：將紙來。堂作呈紙?，師以拂子作書字?，云：新春把筆，元亨貞吉，察地觀天，我備萬事。如何是我備萬事底道理？所以道：我字有三書：一、楷書我，其戈顯露，有芟除一切義；二、行書我，其戈潛伏，有安住不動義；三、草書我，其戈渾忘，有變化莫測義。變化莫測是汝等本有慧，安住不動是汝等本有定，芟除一切是汝等本有戒。若是尸羅清淨、定慧圓成，自然止?虛圓、橫清順濁、撇捺畫?、挑剔㸃鈎，飛者飛、走者走、跳者跳、舞者舞，有時露⾻浮筋、柳情王態，不犯鈍矛?檐、燕尾蠅頭；脫或未能，也須從頭一二三，順墨隨硃塡模子。堂云：還我紙來。師便喝。僧問：我今把住，如何出得？師云：始隨芳草去。進云：我且放行向甚麼處去？師云：又逐落花囘。僧喝，師云：也是混天毬。乃云：文不加㸃，永有八法；㸃畫分明，三學無□。今日遇着混天甲子，喜得山僧有賞有罰。復以拂子劃一畫，云：一筆題過千張紙。聚雲老人遷化起骨，四衆請陞座，問：老人臨終偈有朝打三千，意旨如何？師云：天上三十六。進云：暮打八百，意旨如何？師云：地下三十六。進云：三千八百是同是别？師喝一喝。問：昨夜鐵牯牛將和尙靈骨一口吞盡，今日?箇甚麼？師云：三十年後許汝自肻。僧便喝，師云：既無甘露雨，徒勞震旱雷。問：不問雲來付囑、聚雲開鋒，且道人天衆前如何與老人出氣？師云：淚看洒花雨，愁觀籠竹烟。問：昨夜木上座道：和尙向驢胎馬腹去也。是否？師云：且喜得箇相知。進云：且道他?孔在甚麼處？師云：你話也不會。乃云：徧界黃金骨，滿空紫氣雲，日來爐焰烱，雨過涙痕新。蒼天，蒼天。復笑，云：呵，呵！笑底是阿誰？哭底是阿誰？誰哭、誰笑？誰去、誰來？誰生、誰滅？生滅、去來?竟是誰？有時裏地葢天、有時沉踪隱跡，佛祖位中他亦不住、理事門前他又不去，不住、不去作麼舉似？喝一喝。復舉：老人住興龍時，偶覔問答錄四冊目過，語山僧云：異日老僧忌辰，不必别設供具，唯以四册子??就是。問答錄乃山僧平日與老人鬬底閑花野草，不覺三十有八?葛藤。猶記問答?，山僧入方丈云：者一問請和尙道。老人大笑，山僧作禮，老人示偈云：瞿曇闕下幾爭雄，鼎鼐驅馳未獻功，爾來叩我隨心快，筆底雲烟一笑中。茲因老人遷化，烟結五彩荷香，可人起骨，得黃金鎖子骨三莖，五色堅固舍利無?，諸檀越生大感仰，必欲山僧陞于此座，對衆表揚。且道表揚一句又作麼生？良久，云：墓廬一喝耳聾事，縱緤唯求吐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