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傳卷第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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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7 04:37

春秋傳卷第二十

成公下

八年春,?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

汶陽之田,本魯田也。魯人恃大國之威,以兵力脅齊,得其故地,而不正疆里於天王,則取之不以其道也。郤克戰勝,令於齊曰:反魯、衛之侵地,齊旣從之。今復有命,俾歸諸齊,則歸之不以其道也。而齊人貪得?有二命,穿也列卿無所諌止,皆罪矣。來言者,緩詞也。歸之于者,易詞也。爲國以禮者,無憚於強,而魯侯微弱,遂以歸齊,而不能保,罪亦見矣。?欒書帥師侵蔡。公孫嬰齊如莒。宋公使華元來聘。

夏,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幣。

納幣不書,此何以書?公孫壽,卿也。納幣使卿,非禮也。禮不可略,亦不可過,惟其稱而巳矣。略則輕大倫,過則溺私愛。宋公之請伯姫,魯侯之嫁其女,皆致其厚者也,而不知越禮踰制,豈所以重大婚之禮哉?經悉書之,爲後法也。

?殺其大夫趙同、趙括。

按左氏,趙莊姫爲趙嬰之亡,讚于?侯曰:原、屏將爲亂,欒、郤爲證。?討趙同、趙括,以其田與祁奚。韓厥言於君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無後,爲善者懼矣。乃立武而反其田。然則同、括無罪,爲莊姫所?,而欒、郤害之也。故稱國以殺,而不去其官,以見?之失政刑矣。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

諸侯嗣立而入見,則有賜,巳修聘禮而來朝,則有賜,能敵王所愾而獻功,則有賜。成公即位,服喪巳畢,而不入見,旣更五服一朝之?矣,而不如京師,又未嘗敵王所愾而有功也,何爲來賜命乎?召伯者,縣内諸侯,爲王卿士者也。來賜公命,罪邦君之不王,譏天子之僭賞也。臨諸侯曰天王,君天下曰天子,蓋一人之通稱。

冬,十月,癸卯,?叔姫卒。

?侯使士爕來聘。叔孫僑如㑹?。士爕。齊人、邾人伐郯。按左氏士爕來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吴故。公請緩師,不可。吴初伐郯,季孫固曰:中國不振旅,蠻夷入伐,而莫之或恤,亡無日矣。當其時,旣不能救,及其旣成,豈獲巳也?而又率諸國伐之,何義乎?前書來聘,下書㑹伐,?侯之爲盟主可見矣。魯旣知其不可從大國之令而不敢違,其不能立亦可知矣。衛人來

媵。

媵者何?諸侯有三歸:嫡夫人行,則姪娣從。二國來,媵亦以姪娣從。凢一娶九女,所以廣繼嗣。三國來媵,非禮也。夫以禮制欲則治,以欲敗禮則亂。而諸侯一娶十有二女,則是以欲敗禮矣。備書三國,以明逾制,爲後戒也。九年春,王正月,?伯來逆叔姫之䘮以歸。

凢筆於經者,皆經邦大訓也。杞叔姫一女子尓,而四書于䇿,何也?有男女然後有夫婦,有夫婦然後有父子,故春秋愼男女之配,重大昬之禮,以是爲人倫之本也。事有大於此者乎?男而賢也,得淑女以爲配,則自家刑國,可以移風俗;女而賢也,得君子以爲歸,則承宗廟,奉祭祀,能化天下以婦道,豈曰小?之哉?夷攷、杞叔姫之行雖賢,不若宋共姬,亦不至如鄫季姫之越禮也。杞伯初來朝魯,然後出之,卒而復逆其喪以歸者,豈非叔姫本不應岀,故魯人得以義責之,使復歸葬乎?魯在春秋時,内女之歸不得其所者有矣,聖人詳録其始卒,欲爲後鑒,使得有終而無弊也,其經丗之慮逺矣。

公㑹、?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伯同盟于蒲。

按左氏爲歸汶陽之田故,諸侯貳於?,?人懼㑹於蒲,以㝷馬陵之盟。夫盟非固結之本也。衛獻公言於?喜求復國,喜曰:必子鮮在,不然必敗。小邾射以勾繹來奔,曰:使季路要我,吾無盟。夫信在言前者,不言而自喻;誠在令外者,不令而自行。?初下,今於齊,反魯、衛之侵地,而齊不敢違者,以其順也。齊旣從之,魯君親往拜其賜矣。復有二命,俾歸諸齊。一與一奪,信不可知,無或乎諸侯之解體也。?人不知,反求諸已,惇信明義,以?前行之愆,而又欲刑牲㰱血,要質鬼神以御之,是從事於末,而不知本矣。特書同盟,以罪?也。公至自㑹。二月,伯姫歸干宋。

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人來媵。

致女者何?女旣嫁三月而廟見,則成婦矣,而後父母使人安之,故謂之致也。常事爾,何以書?致女使卿,非禮也。經有因褒以見貶者,初獻六羽之?是也。亦有因貶以見褒者,致女來媵是也。伯姫賢行著於家,故致女使卿,特厚其嫁遣之禮,賢名聞於逺,故諸國爭媵,信其無妬忌之行。程氏以爲一女子之賢,尚聞於諸侯,况君子哉?或曰:魯女雖賢,豈能聞於逺乎?曰:古者庶女與非敵者,則求爲媵,固爲之擇賢小君,則諸侯之賢女自當聞矣。

秋,七月,丙子,齊侯無野卒。

?人執鄭伯?。欒書帥師伐鄭。

按左氏,楚人以重賂求鄭,鄭伯㑹公子成于鄧。秋,鄭伯如?,?人討其貳於楚,執諸銅鞮。欒書伐鄭,鄭使伯蠲行成,?人殺之。楚子重侵陳以救鄭,稱人而執者,旣不以王命,又不歸諸京師,則非伯討也。殺伯蠲不書者,旣執其君矣,則行人爲輕,亦不足紀也。楚子重侵陳,與處父救江何異?削而不書者,鄭亦有罪焉耳。夫背夷即華,正也。今以重賂故,又與楚㑹,則是惟利之從,而不要諸義也。故鄭無可救之善,楚不得有能救之名。

冬,十有一月,葬齊頃公。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莒。庚申,莒潰,楚人入鄆。

按左氏,楚子重自陳伐莒,圍渠丘,城惡,衆潰。楚師圍莒,莒城亦惡。庚申,莒潰,楚遂入鄆。孟子曰:鑿斯池也,築斯城也,與民守之,効死而民不去,是則可爲也。夫鑿池築城者,爲國之備,所謂事也。効死而民不去,爲國之本,所謂政也。莒恃其?,不修城郭,浹辰之間,楚克其三都,信無備矣。然兵至而民逃其上,不能使民効死而不去,則昧於爲國之本也,雖隆莒之城何益乎?故經於莒潰特書日以謹之者,以明城郭、溝池、重門、擊析,皆守邦之末務,必以固本安民爲政之急耳。秦人白狄伐?,

經所謹者,華夷之辨也。?甞與白狄伐秦,秦亦與白狄伐?,族?不復分矣。其稱人,貶詞也。武王伐商,誓師牧野,庸、蜀、羌、髳、微、盧、彭、濮皆與焉,豈亦不謹乎?除天下之殘賊,而出民於水火之中,雖蠻夷戎狄,以義驅之可也,亦慮其同惡相濟,貽患於後也。中國友邦,自相侵伐,巳爲不義,又與非我族?者共焉,不亦甚乎。?旣失信,復聽婦人讒說,殺其丗臣,而諸侯皆貳,秦、狄交伐,比事以觀,可謂深切著明矣。鄭人圍許,城中城,

經丗安民,視道之得失,不?城郭溝池以爲固也。榖梁子謂凢城之誌皆譏其說,是矣。莒雖恃陋不設備,至使楚人入鄆,苟有令政,使民効死而不潰,㓂亦豈能入也?城非春秋所貴,而書城中城,其爲儆守益微矣。王公設險以守其國,非歟?曰:百雉之城,七里之郭,設險之大端也。謹於禮以爲國,辨尊卑、分貴賤、明等威,異物采,凢所以杜絕陵僭、限隔上下者,乃體險之大用也。獨城郭溝池之足恃乎?十年春,衛侯之弟黒背帥師侵鄭。

按左氏,衛子叔黒背侵鄭,?命也。其曰衛侯之弟者,子叔黑背生公孫剽、孫林父、?殖岀衛侯衎而立剽,亦以其父有寵愛之私,故得立耳。此與齊之夷仲年無異,其特書弟以爲後戒,可謂深切著明矣。

夏,四月,五卜郊,不從,乃不郊。五月,

公㑹。?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伐鄭。齊人來媵。丙午,?侯獳卒。秋,七月,公如?。

此葬?侯也,而不書,諱之也。天子之喪動,天下屬諸侯。諸侯之喪動,通國屬大夫。公之葬?侯,非禮也,唯天子之事焉可也。傳以?人止公送葬,諸侯莫在焉,魯人辱之,故諱而不書,非矣。假令諸侯皆在,魯人不以爲辱,而可書乎?冬十月。十有一年

春王三月,公至自?。

?侯使郤犫來聘。已丑,及郤犫盟。夏,季孫行父如?。秋,叔孫僑如如齊。冬十月。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

按左氏,周公,楚惡惠、襄之偪,且與伯輿爭政,不勝,怒而岀。王使劉子復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復出奔?。夫人主無誠慤之心,而下要大臣盟,是謂君不君。人臣無忠信之實,而上與人主盟,是謂臣不臣。旣巳要質鬼神以入矣,又叛盟失信而岀奔,則是自絕于天也。自周無岀,而書曰出者,見周室衰微,刑政號令不行於天下爾。

夏,公㑹?侯、衛侯干?澤。

秋,?人敗狄于交剛。冬十月。十有三年

春,?侯使郤錡來乞師。

?主夏盟,行使諸侯徴㑹討貳,誰敢不從?以霸主之尊,而書曰乞師,何也?列國䟽封,雖有大小,土地甲兵,受之天子,不相統屬,魯兵非?所得專也。今?不以王命興諸侯之師,故特書曰乞,以見其卑伏屈損,無自反而縮之意矣。聖人作春秋,無不重内而輕外,至於乞師,則内外同辭者,蓋皆有報怨、復讎、貪得之心,是以如此。若夫誅亂臣,討賊子,請於天王,以大義驅之,誰不拱手以聽命,何至於乞哉?噫!此聖人所以垂戒後丗,見諸行事之深切著明者也。三月,公如京師。

夏五月,公自京師,遂㑹?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

諸侯每?,侵伐四出,未有能修朝覲之禮者。今公欲㑹伐秦,道自王都,不可越天子而往也,故皆朝王而不能成朝禮。書曰如京師,見諸侯之慢也,因㑹伐而行矣。又書公自京師,以伐秦爲遂事者,此仲尼親筆,明朝王爲重,存人臣之禮也。古者諸侯即位,服喪畢則朝,小聘大聘終則朝,廵狩于方嶽則朝。觀春秋所載,天王遣使者屢矣,十二公之述職,蓋闕如也。獨此年書公如京師,又不能成朝禮,不敬莫大焉。君臣人道之大倫,而至於此極,故仲尼甞喟然嘆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爲此懼,作春秋,或抑或縱,或與或奪,所以明君臣之義者至矣。其義得行,則臣必敬於君,子必敬於父,天理必存,人欲必消,大倫必正,豈曰小補之哉?此以伐秦爲遂事之意也。曹伯盧卒于師。

秋七月,公至自伐秦。冬,葬曹宣公。十有四年

春王正月,莒子朱卒。

夏,衛孫林父自?歸于衛。

秋,叔孫僑如如齊逆女。

鄭公子喜帥師伐許。

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榖梁曰:大夫不以夫人,以夫人,非正也。刺不親迎也。僑如之不氏,一事而再見者,卒名耳。然則娶于他邦,而道里或逺,必親迎乎?以封壤則有小大,以爵次則有尊卑,以道途則有逺邇,或迎之於其國,或迎之於境上,或迎之於所館中,禮之節可也。

冬,十月,庚寅,衛侯臧卒。秦伯卒。十有五年

春,王二月,葬衛定公。

三月,乙巳,仲嬰齊卒。

嬰齊者,公子遂之子,公孫歸父之弟也。歸父岀奔齊,魯人徐傷其無後也,於是使嬰齊後之,故書曰仲嬰齊。此可謂亂昭穆之序,失父子之親者。以後歸父,則弟不可爲兄嗣;以後襄仲,則以父字爲氏,亦非矣。癸丑,公㑹、?侯、衛侯、鄭伯、曹伯、宋丗子成、齊國佐、邾人同盟于戚。

?侯執曹伯歸于京師,

稱侯以執,伯討也。何以爲伯討??合諸侯伐秦。曹宣公卒于師,曹人使公子負芻守,使公子欣時逆曹伯之喪,負芻殺其太子而自立,至是?侯執之,又不敢自治,而歸于京師,使即天刑,夫是之謂伯討。春秋執諸侯者衆矣,未有執得其罪如此者,故獨書其爵。公至自㑹。夏六月,宋公固卒。楚子伐鄭。

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

宋華元出奔?。宋華元自?歸于宋。宋殺其大夫山。宋魚石出奔楚。

宋六卿,魚氏、蕩氏、向氏、鱗氏,皆桓族也。華氏,戴族也。華元爲右師,魚石爲左師。蕩氏汰而驕,共公卒,巳葬,蕩澤,弱公室,殺公子肥。華元曰:我司君臣之訓而不能正,罪大矣。不能治官,敢頼寵乎?乃出奔?。魚石將止之,魚府曰:元反必討,是無桓氏也。石曰:彼多大勲,國人所與。不反,懼桓氏之無祀於宋也。遂自止元於河上。元歸,使國人攻桓氏,殺蕩山,出魚石,國然後定。元之出奔?與歸于宋,皆不省文者,著其正也。書之重,詞之複,必有美惡焉。詞繁而不殺,所以與之也。以不頼寵而岀奔,以國人與?皆許之討而後入,正可知矣。蘇轍謂使元懷禄顧寵重於岀奔,則不能討,此說是也。山不書氏,背其族也。背其族者,伐其本也。人而無本,人道絶矣。葛藟猶能芘其本根,况於人而忍伐其本乎?

冬,十有一月,叔孫僑如、㑹?士爕、齊髙無咎、宋華元、衛孫林父、鄭公子鰌。邾人㑹吴于鍾離。

吴以號舉,夷之也;㑹而殊㑹,外之也。殊㑹有二義:㑹王丗子于首止,意在尊王室,不敢與丗子抗也。㑹吴于鍾離,于柤于向,意在賤夷狄而罪諸侯,不能與之敵也。夫以太伯至德,是始有吴,以族言之,則周之伯父也。至其後丗遂以號舉者,以其僭竊稱王,不能居中國之爵號耳。成、襄之間,中國無霸,齊?大國,亦皆俛首東向而親吴,聖人蓋傷之,故特殊㑹,可謂深切著明矣。許遷于棄。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

雨木冰者,雨而木冰也。何休曰:木者少陽,㓜君大臣之象。冰者,凝隂兵之?也。冰脅木者,君臣將執於兵之徴。未幾而有沙隨、苕丘之事,天人之際,休咎之應,焉可誣也。而欲盡廢五行傳,亦過矣。

夏,四月,辛未,滕子卒。

鄭公子喜帥師侵宋。

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侯使欒黶來乞師。

甲午,晦,?侯及楚子、鄭伯戰于鄢陵,楚子、鄭師敗績。

不書師敗績,以其君親集矢於目而身傷爲重也。當是時,兩軍相抗,未有勝負之形,?之捷也,亦幸焉爾。幸非持勝之道,范文子所以立於軍門,有聖人能内外無患,盍釋楚以爲外懼之戒乎?楚師雖敗,其勢益張,?遂怠矣。卒有欒氏之?而誅三郤,國内大亂。聖人備書,以見行事之深切著明也。楚殺其大夫公子側。

秋,公㑹?侯、齊侯、衛侯、宋華元、邾人于沙隨,不見公。

臣子之於君父,揚其美不揚其惡,爲尊者諱,爲親者諱,禮也。聖人假魯史以示王法,其於魯事,有君臣之義。故君弑則書薨,易地則書假,滅國則書取,岀奔則書遜,屈已而與強國之大夫盟則書及,叛盟失信而莫適守,則没公而書㑹凢。此?雖不没其實,示天下之公,必隱避其辭,以存臣子之禮。然則沙隨之㑹,?不見公,是魯侯之大辱,深可耻焉者矣。曷爲直書其事而不諱乎?曰:春秋伸道不伸邪,榮義不榮勢,正已而無恤乎人,以仁禮存心,而不憂橫逆之至者也。沙隨之㑹,魯有内難,師出後期,所當恤者,?人聽叔孫僑如之?,怒公而不見,曲在?矣。魯侯自反,非有背仁棄禮不忠之咎也。昔曽子甞聞大勇於夫子曰: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孟子言浩然之氣,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乎天地之間。沙隨之不見,於公何歉乎?直書而不諱者,示天下後丗,使知大勇浩然之氣所以守身應物如此,其垂訓之義大矣。公至自㑹

公、㑹尹子、?侯、齊國佐、邾人伐鄭。曹伯歸自京師。

曹伯不名其位,未嘗絕也。不絕其位,所以累乎天王也。其言自京師,王命也,言天王之釋有罪也。善不蒙賞,惡不即刑,以堯爲君,舜爲臣,雖得天下,不能一朝居也。負芻殺丗子而自立,不能因?之執,寘諸刑典而使復國,則無以爲天下之共主矣。

九月,?人執季孫行父,舎之于苕丘。冬十月乙亥,叔孫僑如出奔齊。

十有二月乙丑,季孫行父及?郤犫盟于扈。公至自㑹。乙酉,刺公子偃。

按左民,宣伯通於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戰于鄢陵之日,公將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難告,曰:請反而聽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趨過,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於壊隤,申宮儆備,設守而後行。是以後使孟獻子守于公宮。宣伯使告郤犫曰:魯侯待于壊隤,以待勝者。郤犫取貨于宣伯,而訴公于?侯,?侯不見公。公㑹諸侯伐鄭,將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宣伯使告郤犫曰:魯之有季、孟,猶?之有欒、范也,政令於是乎成。今其謀曰:?政多門,不可從也。寧事齊、楚,有亡而巳,蔑從?矣。若欲得志於魯,請止行父而殺之,我斃蔑也。不然,歸必叛。?人執季文子于苕丘。公還,待于鄆,使子叔聲伯請季孫于?。郤犫曰:苟去仲孫蔑而止季孫行父,吾與子國,親於公室。對曰:僑如之情,子必聞之矣。若去蔑與行父,是大棄魯國而罪寡君也。若猶不棄,使寡君得事?君,則夫二人者,魯國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魯必夕亡。范文子謂欒武子曰:季孫於魯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信讒慝而棄忠良,若諸侯何?乃許魯平。赦季孫,出叔孫僑如而盟之。季孫及郤犫盟于扈。歸,刺公子偃。十有七年

春,衛北宮括帥師侵鄭。

夏,公、㑹尹子、單子、?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邾人伐鄭。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秋,公至自㑹。齊髙無咎出奔莒。九月辛丑,用

郊。郊之不時,未有甚於此者也,故特曰用郊。用者,不冝用也。或曰:蓋以人享,叩其鼻血以薦也。古者六畜不相爲用,況敢用人乎?

?侯使荀罃來乞師。

冬,公㑹單子、?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人、邾人伐鄭。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鄭。

壬申,公孫嬰齊卒于貍賑。

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邾子貜且卒。

?殺其大夫郤錡、郤犫、郤至。楚人滅舒庸。十有八年

春王正月,?殺其大夫胥童。

庚申,?弑其君州蒲。

弑君,天下之大罪;討賊,天下之大刑,春秋合於人心而定罪,聖人順於天理而用刑,固不以大霈釋當誅之賊,亦不以大刑加不弑之人。然趙盾以不越境而書弑,許丗子止以不甞藥而書弑,鄭歸生以憚老懼讒而書弑,楚公子比以不能效死不立而書弑,齊陳乞以廢長立㓜而書弑,?欒書身爲元帥,親執厲公於匠麗氏,使程滑弑公,而以車一乗葬之於翼東門之外。而春秋稱國以弑其君,而不著欒書之名氏,何哉?仲尼無私,與天爲一,奚獨於趙盾、許止、歸生、楚比、陳乞則責之甚備,討之甚嚴,而於欒武子闊略如此乎?學者深求其旨,知聖人誅亂臣、討賊子之大要也,而後可與言春秋矣。齊殺其大夫國佐。公如?。

夏,楚子、鄭伯伐宋。宋魚石復入于彭城。此伐宋以納魚石,其不曰納宋魚石于彭城,何也?劉敞曰:不與納也。諸侯失國,諸侯納之,正也。諸侯,丗也。大夫失位,諸侯納之,非正也。大夫不丗也。諸侯託於諸侯,禮也。大夫託於諸侯,非禮也。其言復入者,巳絕而復入,惡之甚者,宋魚石?欒盈是矣。公至自?。?侯使士匄來聘。秋,杞伯來朝。八月,邾子來朝。築鹿囿。已丑,公薨于路寢。冬,楚人、鄭人侵宋。

?侯使士魴來乞師。

十有二月,仲孫蔑㑹?侯、宋公、衛侯、邾子、齊崔杼同盟于虚杼。丁未,葬我君成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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