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竇顯和尚明覺大師頌古集序

雪竇頌古集一卷，拈古一卷，瀑泉集

一卷，祖英集二卷。

四部叢刋續編集部

上海?芬樓借常熟瞿氏鐵琴銅劒

樓蔵宋刋夲景印

原書板匡髙十八

公分，?十三公分。

雪竇顯和尚明覺大師頌古集序

昔雪峯以吾佛之道唱於閩雲門，繼而和於而降，賡厥聲者夥矣，然皆未甚燀赫於世也。天禧中，雪竇始以是道宏其音，髙其調，藹然皷之于呉。繇是呉之學佛輩，翕然魯變，格于正始，迨今洋洋焉不可勝計。大哉。眞諦之爲言也。視焉而無際，徇焉而無朕。非夫至神洞照者，雖復歷于丗數，勤以求之，勞形骸，竭思慮，曾莫得其髣髴焉。必藉先覺爲之啓發，不一瞬間。而妙圎巳極。今雪竇應昌期以挺其粹。嗣智門以恢其宗。軟語微言。固巳盛行於丗矣。今又採古聖機縁之妙者凡百則。發言以爲頌。由頌以宣義。由義以垂?。俾夫昧者明。窒者通。泥而不能致逺者。咸有所救焉。且夫靜以虚其應。動以利于物。此先聖人之能事也。掲是事而行之于澆季，循循而不怠，愚未見有如雪竇者矣。門弟子逺塵旣繕録之，小子曇玉復繼而序之。歳攝提格月仲牡哉生魄。

參學小師逺塵集

舉梁武帝問達磨大師。如何是聖諦第一義。達磨云。廓然無聖。帝云。對朕者誰？達磨云：不識。帝不契，遂渡江至魏。武帝舉問志公，志公云：陛下還識此人否？帝曰：不識。志公云：此是觀音大士傳佛心印。帝悔，遂遣使取。志公云：莫道陛下發使去取，闔國人去，他亦不㢠。頌曰：

聖諦廓然，何當辨的？對朕者誰，還云不識。因兹暗渡江，豈免生深?？闔國人追不再來，千古萬古空相憶。休相憶，清風匝地有何極？師顧視左右云：這裏還有祖師麽？自云：有。喚來與老僧洗脚。

舉趙州示衆云：至道無難，唯嫌揀擇。纔有語言，是揀擇，是明白？老僧不在明白裏，是汝還護惜也無？時有僧問云：旣不在明白裏，護惜箇什麽？州云：我亦不知。僧云：和尚旣不知，爲什麽道不在明白裏？州云：問事即得。禮拜了退。頌曰：

至道無難，言端語端。一有多種，二無兩般。天際日上月下，檻前山深水寒。髑髏識盡喜何立，枯木龍吟消未乾。難，難！㨂擇明白君自看。

舉馬大師不安，院主問：和尚近日尊位如何？大師云：日靣佛，月靣佛。頌曰：

日靣佛，月靣佛，五帝三皇是何物？二十年來曾苦辛，爲君幾下蒼龍窟。屈堪述，明眼衲僧莫輕忽。舉德山到潙山，挾複子於法堂上，從西過東邊，從東過西邊，顧視云：無，無。便出。師著語云：勘破了也。德山至門首，却云：也不得草草。便具威儀，載入相見。潙山坐次，德山提起坐具云：和尚。潙山擬取拂子，德山便喝，拂袖而出。師著語云：勘破了也。德山背却法堂，著草鞋便行。潙山至晩問首座：適來新到在什麽處？首座云：當時背却法堂。著草鞋岀去也。潙山云：此子巳後向孤峯頂上盤結草庵。呵佛罵祖去在。師著語云。雪上加霜。頌曰：

一勘破，二勘破，雪上加霜曾險墮。飛騎將軍入虜庭，載得完全能幾箇。急走過，不放過，孤峯頂上草裏坐。舉雪峯示衆云：盡大地撮來如粟米粒大，抛向靣前?桶，不㑹打皷普請看。頌曰：

牛頭没，馬頭廻，曹溪鏡裏絶塵埃。打皷看來君不見，百花春至爲誰開舉雲門大師垂語云：十五日巳前不問汝，十五日巳後道將一句來。自代云：日日是好日。頌曰：去却一，拈得七，上下四維無等匹。徐行踏斷流水聲，縱觀冩出飛禽跡。草茸茸，煙羃羃，空生巖畔花狼藉。彈指堪悲舜若多，莫動著，動著三十棒。舉僧問法眼慧超咨和尚：如何是佛？法眼云：汝是慧超。頌曰：

江國春風吹不起，鷓鴣啼在深花裏。三級浪髙魚化龍，癡人猶戽夜塘水。

舉翠巖夏末示衆云：一夏巳來，爲兄弟說話。看翠巖眉毛在麽？保福云：作賊人心虛。長慶云：生也。雲門云關頌曰：

翠巖示徒，千古無對。關字相酬，失錢遭罪。潦倒保福，抑揚難得。嘮嘮翠巖，分明是賊。白珪無玷，誰辨眞假。長慶相諳，眉毛生也。

舉僧問趙州：如何是趙州？州云：東門南門，西門北門。頌曰：

句裏呈機劈靣來，爍迦羅眼絶纎埃。東南西北門相對，無限輪鎚擊不開。

舉睦州問僧：近離什麽處？僧便喝，州云：老僧被汝一喝。僧又喝，州云：三喝四喝後作麽生？僧無語，州便打云：這掠虚漢！頌曰：兩喝與三喝，作者知機變。若謂騎虎頭，二俱成瞎漢。誰瞎漢？拈來天下與人看。

舉黄蘗和尚示衆云：汝等諸人盡是噇酒糟漢，與麽行脚，何處有今日？還知大唐國裏無禪師麽？時有僧出云：只如諸方匡徒領衆，又作麽生？蘗云：不道無禪，只是無師。頌曰：

凛凛孤風不自誇，端居寰海定龍蛇。大中天子曾輕觸，三度親遭弄爪牙。

舉僧問洞山：如何是佛？山云：麻三斤。頌曰：金烏急，玉兎速，善應何曾有輕觸？展事投機見洞山，跛鼈盲龜入空谷。花蔟蔟，錦蔟蔟，南地竹?北地木。因思長慶陸大夫。解道合?不合哭。舉僧問巴陵。如何是提婆宗。巴陵云。銀椀裏盛雪。頌曰。

老新開。端的别。解道銀椀裏盛雪。九十六箇應自知。不知却問天邊月。提婆宗。提婆宗。赤幡之下起清風。舉僧問雲門。如何是一代時教。門云。對一說。頌曰。對一說，太孤絶，無孔鐵鎚重下楔。閻浮樹下?呵呵，昨夜驪龍拗角折。别别！韶陽老人得一橛。舉僧問雲門：不是目前機，亦非目前事時如何？雲門云：倒一說。頌曰：

倒一說，分一節，同死同生爲君决。八萬四千非鳯毛，三十三人入虎穴。别别！擾擾忩忩水裏月。舉僧問鏡清：學人啐，請師啄淸。云：還得活也無？僧云：若不活，遭人恠?。清云。也是草裏漢。頌曰：古佛有家風，對揚遭貶剥。子母不相知，是誰同啐啄。啄。覺猶在殻重遭撲。天下衲僧徒名邈。舉僧問香林：如何是祖師西來意？林云：坐乆成勞。頌曰。

一箇兩箇千萬箇，脫却籠頭卸角䭾。左轉右轉隨後來，紫胡要打劉鐵磨。

舉肅宗帝問忠國師：百年後所須何物？國師云：與老僧作箇無縫塔。帝曰：請師塔様。國師良乆：云：㑹麽？帝云：不㑹。國師云：吾有付法弟子躭源，却諳此事，請詔問之。國師遷化後，肅宗帝詔躭源問。此意如何。源云。相之南。潭之北。中有黄金充一國。無影樹下合同舩。琉璃殿上無知識。頌曰。

無縫塔。見還難。澄潭不許蒼龍蟠。層落落。影團團。千古萬古與人看。

舉俱胝和尚凡有所問。只竪一指。頌曰。對掦深愛老俱胘。宇宙空來更有誰？曾向滄溟下浮木，夜濤相共接盲龜。

舉龍牙問翠微：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微云：與我過禪板來。牙取禪板與翠微，微接得便打。牙云：打即任打，要且無祖師意。又問林際：如何是祖師西來意？際云：與我過蒲團來。牙取蒲團與臨際，際接得便打。牙云。打即任打。要且無祖師意。頌曰。龍牙山裏龍無眼。死水何曾振古風。禪板蒲團不能用。只應分付與盧公。

師拈云。這老漢也未得勦絶。復成頌曰。盧公付了亦何慿。坐?休將繼祖燈。堪對暮雲歸未合。逺山無限碧層層。

舉僧問智門。蓮花未出水時如何？智門云：蓮花。僧云：出水後如何？智門云：荷葉。頌曰：蓮花荷葉報君知，出水何如未出時？江北江南問王老，一狐疑了一狐疑。

舉雪峯示衆云：南山有一條鼈鼻蛇，汝等諸人切須好看。長慶出云：今日堂中大有人喪身失命。僧舉似?沙，沙云：須是稜兄始得。然雖如此，我即不與麽。僧云：和尚作麽生？沙云：用南山作麽？雲門以拄杖攛向雪峯靣前，作怕勢，頌曰：

?骨巖髙人不到，到者須是弄蛇手。稜師備師不柰何，喪身失命有多少？韶陽知，重撥草，南北東西無處討，忽然突出，拄杖頭，抛對雪峯大張口。大張口，?同閃電，剔起眉毛還不見。如今藏在乳峯前，來者一一看方便。師髙聲喝云：看脚下！

舉保福、長慶遊山次，福以手指云：只這裏便是妙峯頂。慶云：是即是，可惜許！師著語云：今日共這漢遊山啚什麽？復云：百千年後不道無，只是少。後舉似鏡清，清云：若不是孫公，便見髑髏徧野。頌曰：妙峯孤頂草離離，拈得分明付與誰？不是孫公辨端的，髑髏著地幾人知？

舉劉鐵磨到潙山，山云：老牸牛，汝來也。磨云：來日臺山大㑹齋，和尚還去麽？山放身卧，磨便出去。頌曰：曾騎鐵馬入重城，勑下傳聞六國清。猶握金鞭問歸容，夜深誰共御街行？

舉蓮花峯庵主拈拄杖示衆云：古人到這裏，爲什麽不肯住？衆無語。自云：爲他途路不得力。復云：畢竟如何？又自云：楖栗橫擔不顧人，却入千峯萬峯去。頌曰：

眼裏塵沙耳裏土，千峯萬峯不肯住。落花流水太茫茫，剔起眉毛何處去？

舉僧問百丈：如何是竒特事？丈云：獨坐大雄山。僧禮拜，丈便打。頌曰：

祖域交馳天馬駒，化門舒卷不同途。電光石火存機變，堪?人來捋虎鬚。舉僧問雲門：樹凋葉落時如何？門云：體露金風。頌曰：問旣有宗，荅亦攸同。三句可辨，一鏃遼空。大野?涼飊䬃䬃，長天?踈雨濛濛。君不見，少林乆坐未歸客，静依熊耳一叢叢。

舉南泉叅百丈?槃和尚。丈問：從上諸聖？還有不爲人說底法麽？泉云：有。丈云：作麽生是不爲人說底法。泉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丈云：說了也。泉云：某甲只與麽，和尚作麽生？丈云：我又不是善知識，争知有說不說？泉云：某甲不會。丈云：我大煞爲汝說也。頌曰：祖佛從來不爲人，衲僧今古?頭走。明鏡當臺列象殊，一一靣南看北斗。斗柄垂，無處討，拈得鼻孔失却口。舉僧問大隨：刼火洞然，大千俱壞，未審這箇壞不壞？隨云：壞。僧云：與麽則隨他去也。隨云：隨他。頌曰：劫火光中立問端，衲僧猶滯兩重關。可憐一句隨他語，萬里區區獨往還。

舉僧問趙州：承聞和尚親見南泉，是否？州云：鎭州出大蘿蔔頭。頌曰：

鎭州出大蘿蔔，天下衲僧取則。只知自古自今，争辨鵠白烏黒？賊！賊！衲僧鼻孔曾拈得。舉麻谷持錫到章敬，遶繩床三匝，振錫一下，卓然而立。章敬云：是，是。師著語云：錯。麻谷又到南泉，遶繩床三匝，振錫一下，卓然而立。泉云：不是，不是。師著語云：錯。谷當時云：章敬道是，和尚爲什麽道不是？泉云：章敬即是，是汝不是。此是風力所轉，終成敗壞。頌曰：

此錯彼錯，切忌拈却。四海浪平，百川潮落。古䇿風髙十二門，門門有路空蕭索。非蕭索，作者好求無病藥。舉定上座問臨際：如何是佛法大意？際下繩床擒住，與一掌，便托開。定佇立，傍僧云：定上座何不禮拜？定方禮，忽然大悟。頌曰：斷際全機繼後蹤，持來何必在從容？巨靈擡手無多子，分破華山千萬重。

舉陳操尚書看資福，福見來，便畫一圎相。陳操云：弟子恁麽來，早是不著便。更畫圎相，資福便掩却門。師云：陳操只具一?眼。頌曰：

團團珠繞玉珊珊，馬載驢駞上鐵舩。分付海山無事客，鈞鼇時下一棬攣。師復云：天下衲僧跳不出。舉仰山問僧：近離甚處？僧云：廬山。仰山云：曾到五老峯麽？僧云：不曾到。仰山云：闍梨不曾遊山。雲門云：此語皆爲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譚。頌曰。出草入草。誰解㝷討。白雲重重。紅日杲杲。左顧無暇。右眄巳老。君不見寒山子行太早。十年歸不得。忘却却來時道。

舉文殊問無著。近離甚處。著云。南方。殊云。南方佛法如何住持。著云。末法比丘少奉戒律。殊云。多少衆？著云：或三百，或五百。著問：此間如何住持？殊云：凡聖同居，龍蛇混雜。著云：多少衆？殊云：前三三，後三三。頌曰：

千峯盤屈色如藍，誰謂文殊是對譚？堪?淸涼多少衆，前三三與後三三。

舉長沙一日遊山，歸至門首，首座問：和尚什麽處去來？沙云：遊山來。座云。到什麽處來。沙云。始隨芳草去。又逐落花㢠。座云。大似春意。沙云。也勝秋露滴芙蕖。師著語云。謝荅話。頌曰。

大地絶纎埃。何人眼不開。始隨芳草去。又逐落花㢠。嬴鶴翹寒木。狂猿嘯古臺。長沙無限意。舉槃山垂語云。三界無法。何處求心。頌曰：三界無法，何處求心？白雲爲蓋，流泉作琴。一曲兩曲無人㑹，雨過夜堂秋水深。

舉：風穴在郢州衙内，上堂云：祖師心印，狀似鐵牛之機，去即印住，住即印破。只如不去不住，印即是，不印即是？時有盧陂長老出問：某甲有鐵牛之機，請師不搭印。風穴云：慣釣鯨鯢澄巨浸，却嗟蛙歩?泥沙。陂佇思，穴喝云：長老何不進語？陂擬議，穴打一拂子云：還記話頭麽？試舉看。盧陂擬開口，穴又打一拂子。牧主云：佛法與王法一般。穴云：見箇什麽？牧主云：當斷不斷，返招其亂。穴便下座，頌曰：擒得盧陂跨鐵牛，三?戈甲未輕酬。楚王城畔朝宗水，喝下曾令却倒流

舉僧問雲門：如何是清淨法身？門云：花藥欄。僧云：便與麽去時如何？門云：金毛師子。頌曰：花藥欄，莫顢頇，星在秤兮不在盤。便與麽，太無端，金毛師子大家看

舉陸亘大夫與南泉語話次，夫云：肇法師道：天地同根，萬物一體，也甚竒恠。南泉指庭前花召大夫云：時人見此一株花，如夢相似。頌曰：

聞見覺知非一一，山河不在鏡中觀。霜天月落夜將半，誰共澄潭照影寒？

舉：趙州問投子：大死底人却活時如何？投子云：不許夜行，投明須到。頌曰。

活中有眼還同死。藥忌何須鑒作家。古佛尚言曾未到。不知誰解撒塵沙

舉龐居士辭藥山。山命十人禪客相送。至門首。士指空中雪云。好雪片片。不落别處。時有全禪客云。落在什麽處。士打一掌。全云。居士也不得草草。士云。汝恁麽稱禪客，閻老子未放汝在。全云：居士作麽生？士又打一掌云：眼見如盲，口說如啞。師别初問處，但握雪團便打。頌曰：

雪團打，雪團打，龐老機關没可把。天上人閒不自知，眼裏耳裏絶蕭灑。蕭灑絶，碧眼胡僧難辨别。舉：僧問洞山和尚：寒暑到來，如何㢠避？山云：何不向無寒暑處？僧云：如何是無寒暑處？山云：寒時寒殺闍梨，熱時熱殺闍梨。頌曰：

垂手還同萬仞崖，正偏何必在安排？琉璃古殿照明月，忍俊韓獹空上階。

舉禾山垂語云：習學謂之聞，絶學謂之隣，過此二者，是爲眞過。僧出問：如何是眞過？山云：解打皷。問：如何是眞諦？山云：解打皷。問：即心即佛即不問，如何是非心非佛？山云：解打皷。問：向上人來如何接？山云：解打皷。頌曰：

一拽石，二般土，發機須是千鈞弩。象骨老師曾輥毬，爭似禾山解打皷？報君知，莫莽鹵，甜者甜?苦者苦。舉僧問趙州：萬法歸一，一歸何處？州云：我在青州作一領布衫，重七斤。頌曰：

編辟曽挨老古錐，七斤衫重幾人知？如今抛擲西湖裏，下載清風付與誰？

舉鏡清問僧：門外什麽聲？僧云：雨滴聲。清云：衆生顚倒，迷已逐物。僧云：和尚作麽生？清云：洎不迷已。僧云：洎不迷已，意旨如何？清云：出身猶可易，脫體道應難。頌曰：

虚堂雨滴聲，作者難酬對。若謂曾入流，依前還不㑹。㑹不㑹，南山北山轉霶霈。

舉僧問雲門：如何是法身？門云：六不収。頌曰：一二三四五六，碧眼胡僧數不足，少林謾道付神光，卷衣又說歸天竺。天竺茫茫無處㝷，夜來却對乳峯宿。舉王太傅入招慶煎茶，時朗上座與明招把銚，朗飜却茶。銚太傅見問：上座？茶爐下是什麽？㓪云：捧爐神。太傅云：旣是捧爐神，爲什麽飜却茶？朗云：仕官千日，失在一朝。太傅拂袖便去。明招云：朗上座喫却招慶飯了，却江外打野榸。朗云：上座作麽生？招云：非人得其便。師云：當時但踏倒茶爐。頌曰：來問若成風，應機非善巧。可悲獨眼龍，曾未呈牙爪。牙爪開，生雲雷，逆水之波經幾廻。

舉：三聖問雪峯：透網金鱗，未審以何爲食？峯云：待汝出網來，向汝道。聖云：一千五百人善知識，話頭也不識。峯云。老僧住持事煩。頌曰：

透網金鱗，休云滯水。揺乾蕩坤，振鬛擺尾。千尺鯨噴洪浪飛，一聲雷振清飊起。清飊起，天上人閒知幾幾？舉僧問雲門：如何是塵塵三昧？門云：鉢裏飯，桶裏水。頌曰：

鉢裏飯，桶裏水，多口阿師難下觜。北斗南星位不殊，白浪滔天平地起。擬不擬，止不止，箇箇無裩長者子。舉雪峯住庵時，有兩僧來禮拜。峯見來，以手托庵，門放身出云：是什麽？僧亦云：是什麽？峯低頭歸庵。僧後到巖頭，頭問：什麽處來？僧云：嶺南來。頭云：曾到雪峯麽？僧云曾到。頭云。有何言句。僧舉前話。頭云。他道什麽。僧云。他無語低頭歸庵。頭云。噫。我當初悔不向他道末後句。若向伊道。天下人不奈雪老何。僧至夏末載。舉前話請益。頭曰。何不早問。僧云。未敢容易。頭云。雪峯雖與我同條生。不與我同條死。要識末後句，只這是。頌曰：

末後句，爲君說，明暗??底時節。同條生也共相知，不同條死還殊絶。還殊絶，黃頭碧眼須甄别。南北東西歸去來，夜深同看千巖雪。

舉僧問趙州：乆響趙州石橋，到來只見略彴。州云：汝只見略彴，不見石橋。僧云：如何是石橋？州云：渡驢渡馬。頌曰：

孤危不立道方髙，入海還須釣巨鼇。堪?同時灌溪老，解云劈箭亦徒勞。

舉馬大師與百丈行次，見野鴨子飛過，大師云：是什麽？丈云：野鴨子。大師云：什麽處去也？丈云：飛過去也。大師遂扭百丈鼻頭，丈作忍痛聲。大師云：何曾飛去？頌曰：

野鴨子，知何許，馬祖見來相共語。話盡山雲海月情，依前不㑹還飛去。欲飛去，却把住。道，道！舉雲門問僧：近離甚處？僧云：西禪。門云：西禪近日有何言句？僧展兩手，門打一掌。僧云：某甲話在。門却展兩手，僧無語，門便打。頌曰：

虎頭虎尾。一時収，凛凛威風四百州，却問不知何太險？師云：放過一著。

舉道吾與漸源至一家吊慰，源拍棺木云：生耶？死耶？吾云：生也不道，死也不道。源云：爲什麽不道？吾云：不道，不道。㢠至中路，源云：和尚快與某甲道，若不道，打和尚去。吾云：打即任打，道即不道。源便打。後道吾遷化，源至石霜，舉似前話。霜云：生也不道，死也不道。源云：爲什麽不道？霜云：不道不道。源於言下有省。一日，將鍬子於法堂上，東邊過西邊，西邊過東邊。霜云：作什麽？源云：覔先師靈骨。霜云：洪波浩渺，白浪滔天，覔什麽先師靈骨？師著語云：蒼天！蒼天！源云：正好著力。太原孚云：先師靈骨猶在。頌曰：

兎馬有角，牛羊無角。絶毫絶?，如山如嶽。黃金靈骨今猶在，白浪滔天何處著？無處著，?履西歸曾失却。舉良禪客問欽山：一鏃破三關時如何？云：放出關中主看。良云：與麽則知過必改。山云。更待何時。良云。好箭放不著所在。便出。山云。且來闍梨。良廻首。山把住云。一鏃破三關即且致。試與欽山發箭看。良擬議。山打七棒云。且聽這漢疑三十年。頌曰。

與君放出關中主。放箭之徒莫莽鹵。取箇眼?耳必聾。捨箇耳?目??。可憐一鏃破三關。的的分明箭後路。君不見玄沙有言。?大丈夫先天爲心。祖舉僧問趙州。至道無難。唯嫌揀擇。如何是不揀擇。州云。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僧云。此猶是揀擇。州云。田厙奴。什麽處是揀擇。僧無語。

頌曰。

似海之深。如山之固。蚊蝱弄空裏猛風，螻蟻撼於鐵柱。揀?擇?，當軒布皷。

舉：僧問趙州：至道無難，唯嫌揀擇，是時人窠窟否？州云：曾有人問我，直得五年分踈不下。頌曰：

象王嚬呻，師子哮吼。無味之譚，塞斷人口。南北東西，烏飛兎走。

舉：僧問趙州：至道無難，唯嫌揀擇，纔有語言是揀擇。和尚如何爲人？州云：何不引盡這語？僧云：某甲只念到這裏。州云：只這至道無難，唯嫌揀擇。頌曰：

水灑不著，風吹不入。虎歩龍行，鬼號神泣。頭長三尺知是誰？相對無言獨足立。

舉雲門以拄杖示衆云：拄杖子，化爲龍，吞却乾坤了也。山河大地甚處得來。

頌曰。

拄杖子。吞乾坤。徒說桃花浪奔。燒尾者不在拏雲霧。曝鰓者。何必喪膽忘䰟。拈了也。聞不聞。直須灑灑落落。休更紛紛紜紜。七十二棒且輕恕。一百五十難放君。師驀拈拄杖下座。大衆一時走散。舉風穴垂語云。若立一塵，家國興盛。不立一塵，家國喪亡。師拈拄杖云：還有同生同死底衲僧麽？頌曰：

野老從敎不展眉，且啚家國立雄基。謀臣猛將今何在？萬里風清秖自知。

舉雲門垂語云：乾坤之內，宇宙之間，中有一寳袐在形山。拈燈籠向佛殿裏，將三門來燈籠上。頌曰：看，看！古岸何人把釣竿？雲冉冉，水漫漫，明月蘆花君自看。

舉南泉一日東西堂　猫兒，南泉見，遂提起云：道得即不斬。衆無對。泉斬却猫兒爲兩段，頌曰：兩堂俱是杜禪和，撥動煙塵不奈何。頼得南泉能舉令，一刀兩段任偏頗。

南泉復舉前話問趙州，州便脫草鞋。於頭上戴出。泉云。子若在。恰救得猫兒。頌曰。

公案圎來問趙州。長安城裏任閑遊。草鞋頭戴無人㑹。歸到家山便即休

舉外道問佛。不問有言。不問無言。世尊良乆。外道讃。歎云。世尊大慈大悲。開我迷雲。令我得入。外道去後。阿難問佛云。外道有何所證。而言得入。佛云。如世良馬。見鞭影而行。頌曰。機輪曾未轉。轉必兩頭走。明鏡忽臨臺。當下分妍醜。妍醜分兮迷雲開。慈門何處生塵埃。因思良馬窺鞭影。千里追風喚得廻。喚得廻。鳴指三下。舉僧問大龍。色身敗壞。如何是堅固法身？龍云：山花開似錦，澗水湛如藍。頌曰：

問曾不知，荅還不會。月冷風髙古，巖寒檜堪?。路逢逹道人，不將語黙對。手把白玉鞭，驪珠盡擊碎。不擊碎，増瑕纇，國有憲章，三千條罪。

舉雲門大師垂語云：古佛與露柱相交，是第幾機？自代云：南山起雲。北山下雨。頌曰。

南山雲。北山雨。四七二三面相覩。新羅國裏曾上堂。大唐國裏未打皷。苦中樂。樂中苦。誰道黃金如糞土。舉巖頭問僧。什麽處來。僧云。西京來。頭云。黃巢過後。還收得劒麽。僧云。收得。巖頭引頸近前云。㘞。僧云。師頭落也。巖頭呵呵。大?僧後到雪峯，峯問：什麽處來？僧云：巖頭來。峯云：有何言句？僧舉前話，雪峯打三十趂出。頌曰：

黃巢過後曾收劒，大?還應作者知。三十山藤且輕恕，得便冝是落，便冝

舉梁武帝請傅大士講經，大士便於座上揮案一下，便下座，武帝愕然。志公問：陛下還㑹麽。帝云。不㑹。公云。大士講經竟。頌曰。不向?林寄此身。卻於梁土惹埃塵。當時不得志公老。也是恓恓去。國人

舉仰山問三聖。汝名什麽。聖云。慧寂。山云。慧寂是我。聖云。我名慧然。仰山呵呵大?頌曰。?收?放若爲宗。騎虎由來要絶功。?罷不知何處去，只應千古動悲風。

舉南泉、歸宗、麻谷同去禮拜忠國師。至路南，泉於地上畫一圎相云：道得即去。歸宗於圎相中坐，麻谷便作女人拜。泉云：漝麽則不去也。宗云：是什麽心行？頌曰：

由基箭射猿，遶樹何太直？千箇與萬箇，是誰曾中的。相喚相呼歸去來。曹溪路上休豋陟。復云：曹溪路坦平。爲什麽休登陟。

舉潙山五峯雲巖同侍立百丈。百丈問潙山：併却咽喉唇吻。作麽生道。潙山云：却請和尚道。百丈云：我不辭向汝道。恐巳後喪我兒孫。頌曰。却請和尚道。虎頭生角出荒草。十洲春盡花凋殘。珊瑚樹林日杲杲。

舉百丈復問五峯。併却咽喉唇吻。作麽生道。五峯云。和尚也須併却。百丈云。無人處斫額望汝。頌曰。和尚也併却。龍蛇陣上看謀略。令人長憶李將軍。萬里天邊飛一鶚。舉百丈又問雲巖。併却咽喉唇吻作麽生道。雲巖云：和尚有也未？百丈云：喪我兒孫。頌曰：和尚有也未？金毛師子不踞地。兩兩三三舊路行，大雄山上空彈指。

舉：僧問馬大師：離四句，絶百非，請師直指某甲西來意。馬師云：我今日勞倦，不能爲汝說，問取智藏去。僧問智藏，藏云：何不問和尚？僧云：和尚教來問。智藏云：我今日頭痛，不能爲汝說，問取海兄去。僧問海，海云：我到這裏却不㑹。僧舉似馬大師，馬師云：藏頭白，海頭黒。頌曰：

藏頭白，海頭黒，明眼衲僧㑹不得。馬駒踏殺天下人，臨際者是白拈賊。離四句，絶百非，天上人閒唯我知。舉。金牛和尚每至齋時，自將飯於僧堂前，作舞呵呵。大?云：菩薩子喫飯來。師云：雖然如此，金牛不是好心。僧問長慶：古人道菩薩子喫飯，來意　如何？長慶云：大似因齋。慶讃頌曰：

白雲影裏?呵呵，兩手持來付與他。若是金毛師子子，三千里外見誵訛。

舉僧問大光：長慶道：因齋慶讃，意旨如何？大光作舞，僧禮拜。光云：見箇什麽便禮拜？僧作舞，光云：這野狐精。頌曰：

前箭猶輕後箭深，誰云黃葉是黃金？曹溪波浪如相似，無限平人被陸沉。

舉：鹽官一日喚侍者：與我將犀牛扇子來。侍者云：扇子破也。官云。扇子旣破。還我犀牛兒來。侍者無對。投子云。不辭將出。恐頭角不全。師拈云。我要不全底頭角。石霜云。若還和尚即無也。師拈云。犀牛兒猶在。資福畫一圎相。於中書一牛字。師拈云。適來爲什麽不將出。保福云。和尚年尊。别請人好。師拈云。可惜勞而無功。頌曰：

犀牛扇子用多時。問著元來㹅不知。無限清風與頭角。盡同雲雨去難追。師復云：若要清風再覆。頭角重生。請禪客下一轉語。問云：扇子旣破，還我犀牛兒來。時有僧出云：大衆參堂去。師喝云：抛鈎釣鯤鯨。釣得箇蝦䗫。便下座。

舉丗尊一日陞座，文殊白槌云：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丗尊便下座，頌曰：

列聖叢中作者知，法王法令不如斯。㑹中若有仙陀客，何必文殊下一槌？

舉僧從定州和尚㑹裏到烏臼，烏臼問：定州法道何似這裏？僧云：不别。臼云：若不别，更轉彼中去。便打。僧云：棒頭有眼，不得草草打人。臼云：今日打著一箇也。又打三下。僧便出去。臼云：屈棒元來有人喫在。僧轉云：爭奈杓柄在和尚手裏。臼云：汝若要，山僧廻與汝。僧近前，奪臼手中棒，打臼三下。臼云：屈棒，屈棒。僧云：有人喫在。臼云：草草打著箇漢。僧便禮拜，臼云：却與麽去也。僧大?而出。臼云：消得漝麽？消得漝麽？頌曰：

呼即易，遣即難，互換機鋒子細看。劫石固來猶可壞，滄溟深處立須乾。烏臼老，烏臼老，幾何般？與他杓柄太無端。

舉丹霞問僧：甚處來？僧云：山下來。霞云：喫飯也未？僧云：喫飯了也。霞云。將飯與汝喫底人。還具眼麽。僧無語。長慶問保福。將飯與人喫。報恩有分。爲什麽不具眼。福云。施者受者。二俱瞎漢。慶云。盡其機來。還成瞎否。福云。道我瞎得麽。頌曰。

盡機不成瞎。按牛頭喫草。四七二三諸祖師。寳器持來成過咎。過咎深，無處㝷，天上人間同陸沉。舉僧問雲門：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譚？門云：餬餅。頌曰：

超譚禪客問偏多，縫鏬披離見也麽？餬餅?來猶不住，至今天下有誵訛。

舉古有十六開士，於浴僧時隨例入室，忽悟水因。諸禪德作麽生會？他道：妙觸宣明成佛子，住，也須七穿八穴始得。頌曰：

了事衲僧消一箇，長連床上展脚卧。夢中曾說悟圓通，香水洗來驀靣唾。

舉僧問投子：一切聲是佛聲，是否？投子云：是。僧云：和尚莫㞘沸椀鳴聲。子便打。又問：麤言及細語，皆歸第一義，是否？子云：是。僧云：喚和尚作一頭驢，得麽。子便打。頌曰。

投子投子。機輪無阻。放一得二。同彼同此。可憐無限弄潮人。畢竟還落潮中死。忽然活。百川倒流。閙??舉僧問趙州和尚。初生孩子還具六識也無。州云。急水上打毬子。僧復問投子。急水上打毬子意如何。子云。念念不停流。頌曰。

六識無功伸一問。作家曾共辨來端。茫茫急水打毬子。落處不停誰解看。

舉僧問藥山。平田淺草。塵鹿成羣。如何射得塵中塵。山云。看箭。僧放身便倒。山云。侍者拖出。僧便走。山云。弄泥團漢有什麽限。師拈云。三歩雖活。五歩須死。頌曰。

塵中塵。君看取，下一箭走三歩。五歩若活成羣趂虎，正眼從來付獵人。師髙聲云：看箭。

舉維摩詰問文殊師利：何等是菩薩入不二法門？文殊師利曰：如我意者，於一切法無言無說，無示無識，離諸問荅，是爲入不二法門。於是文殊師利問維摩詰：我等各自說巳。仁者當說何等是菩薩入不二法門。師云。維摩道什麽。復云。勘破了也。頌曰。

咄這維摩老。悲生空懊惱。卧疾毗耶離。全身太枯槁。七佛祖師來。一室且頻掃。請問不二門。當時便靠倒。不靠倒。金毛師子無處討。

舉僧到桐峯庵主處。便問。這裏忽逢大蟲，又作麽生？庵主便作虎聲，僧便作怕勢，庵主呵呵大?。僧云：這老賊。主云：爭奈老僧何？僧休去。師云：是即是，兩箇惡賊只解掩耳偷鈴。頌曰：

見之不取，思之千里，好箇班班，爪牙未備。君不見，大雄山下忽相逢，落落聲光皆振地，大丈夫見也無，収虎尾兮捋虎鬚。

舉雲門大師垂語云：人人盡有光明在，看時不見暗昏昏。作麽生是諸人光明？自代云：厨庫三門。又云：好事不如無。頌曰：

自照列孤明，爲君通一線。花謝樹無影，看時誰不見？見不見，倒騎牛兮入佛殿。

舉雲門大師示衆云：藥病相治，盡大地是藥。那箇是自已？頌曰：

盡大地是藥，古今何太錯？閉門不造車，通途自寥廓。錯！錯！鼻孔遼天亦穿却。

舉玄沙示衆云：諸方老宿盡道接物利生，忽遇三種病人來，作麽生接？患盲者，拈槌竪拂他又不見；患聾者，語言三昧他又不聞；患瘂者，教伊說又說不得。且作麽生接？若接此人不得，佛法無靈驗。僧請益雲門，門云：汝禮拜著。僧禮拜起，門以拄杖便挃。僧退後，門云：汝不是患盲。復喚近前來。僧近前，門云：汝不是患聾。乃云：還㑹麽？僧云：不㑹。門云：汝不是患瘂。其僧於此有省。頌曰：

盲聾音瘂，沓絶機冝，天上天下，堪?堪悲。離朱不辨正色，師曠豈識玄?？爭如獨坐虚䆫下，葉落花開自有時。復云：還㑹也無？無孔鐵鎚

舉雲巖問道吾：大悲菩薩用許多手眼作什麽？吾云：如人夜半背手摸枕子。巖云：我㑹也。吾云：汝作麽生㑹？巖云：徧身是手眼。吾云。道即大殺道。只得八成。巖云。師兄作麽生。吾云。通身是手眼。頌曰。徧身是。通身是。拈來猶較十萬里。展翅崩騰六合雲。搏風皷蕩四溟水。是何埃塏兮忽生。那箇毫?兮未止。君不見。網珠垂範影重重。棒頭手眼從何起。舉：僧問智門：如何是般若體？門云：蚌含明月。僧云：如何是般若用？門云：兎子懷胎。頌曰：

一片虚凝絶謂情，天人從此見空生。蚌含玄兎深深意，曾與禪家作戰爭。

舉楞嚴經云：吾不見時，何不見吾不見之處？若見不見，自然非彼不見之相；若不見吾不見之地，自然非物，云何非汝？頌曰：

全象全牛翳不殊，從來作者共名模。如今要見黃頭老，刹刹塵塵在半途。

舉：長慶有時云：寧說阿羅漢有三毒，不說如來有二種語。不道如來無語，只是無二種語。保福云：作麽生是如來語？慶云：聾人爭得聞？保福云：情知汝向第二頭道。長慶云：作麽生是如來語？保福云。喫茶去。頌曰：

頭兮第一第二，卧龍不鑒止水。無處有月波澄，有處無風浪起。稜禪客，稜禪客，三月禹門遭㸃額。舉趙州示衆三轉語。頌曰：

泥佛不度水。神光照天地。立雪如未休，何人不雕僞。金佛不度爐，人來訪紫胡。牌中數箇字，淸風何處無？木佛不度火，常思破竈墮，杖子忽擊著，方知辜負我。舉金剛經云：若爲人輕賤，是人先丗罪業，應墮惡道。以今世人輕賤故，先世罪業則爲消滅。頌曰：明珠在掌，有功者賞。胡漢不來，全無?倆。?倆旣無，波旬失途。瞿曇瞿曇，識我也無？復云：勘破了也。舉天平依和尚行脚時，叅西院常云：莫道㑹佛法，覔箇舉話人也無。一日，西院遥見召云：從依。平舉頭。西院云：錯。平行三兩歩。西院又云：錯。平近前，西院云：適來這兩錯，是西院錯，上座錯？平云：從依錯。西院云：錯。平休去。西院云：且在這裏過夏，待共上座商量這兩錯。平當時便行。後住謂衆云：我當初行脚時，被風吹到思明長老處，連下兩錯，更留我過夏，待共我商量。我不道恁麽時錯，發足南方去時，早知道錯了也。頌曰：

禪家流，愛輕薄，滿肚叅來用不著。堪悲堪?天平老，却謂當初悔行脚。錯！錯！西院淸風頓銷鑠。復云：忽有箇衲僧出云：錯！雪竇錯！何似天平錯？

舉肅宗帝問忠國師：如何是十身？謂御師云：檀越踏毗盧頂上行。帝云：寡人不㑹。師云：莫認自已淸淨法身。

一國之師。亦強名。南陽獨許振嘉聲，大唐扶得眞天子。曾踏毗盧頂上行，

鐡鎚擊碎黃金骨，天地之閒更何物？三千刹海夜澄澄，不知誰入蒼龍窟。

舉僧問巴陵：如何是吹毛劒？陵云：珊瑚枝枝撑著月。頌曰：

要平不平，大巧若拙。或指或掌，?天照雪。大冶兮磨礱不下，良工兮拂拭未歇。別別，珊瑚枝枝撑著月。雪竇顯和尚頌古一百則竟，

叅學仙都沙門　?能校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