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刻方望溪先生全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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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12-08

方望溪先

生全集

四部叢刋集部

上海?芬樓景印,咸

豊元年戴鈞衡刋夲

原書校髙,營造尺五

寸六分,寛四寸一分。

重刻方望溪先生全集序

六經、四子,皆載道之文,而不可以文言也。漢興,賈諠、董仲舒、司馬遷、相如、劉向、揚雄之徒,始以文名,猶未有文家之號。唐韓氏、柳氏出,世乃捭以斯稱。明臨海朱右取宋歐、曾、王、蘇四家之文,以輩韓、柳,合爲六家。歸安茅氏又析而定之爲八。而後此數人者,相望於上,下干數百年,若舍是莫與爲伍。自是天下論文者,意有事屬,若舍數人,卽無以繼賈、馬。劉、揚之業。夫自東漢以迄於明,其閒學士詞人,蟻聚蜂屯,不可計數。一二名作先後傳誦宇內者,亦如流水之相續於大川。而其爲之數百十篇,沛然暢然,精光炤人,閒,不可磨滅,則自韓、柳、歐、曾、王、蘇外,終莫得焉。嗚呼!蓋其難哉。余嘗聞其故矣。其所受者不優,無以軼乎眾也。其所入者不邃,無以遺乎今也。其所得者不廣,無以肆其用也。其所養者不充,無以盛其發也。其所踐者不實,無以立其誠也。日星之所以長明,江海之所以不竭,萬物之所以發生,古之精且神於文者,蓋必實有侔於此焉,非是不足以與於作者。是以古文之學,北宋後絕響者幾五百年。明正嘉中,歸熙甫始克賡之。然熙甫生程朱後,聖道闓明,其所得乃不能多於唐宋諸家。我

朝有天下數十年,望溪方先生出,其承八家正統,就文核之,亦與熙甫異境同歸。獨其根柢經術,因事著道,油然浸漑乎學者之心,而羽翼道敎,則不惟熙甫無以及之,卽八家深於道如韓、歐者,亦或猶有憾焉。蓋先生服習程、朱,其得於道者備。韓、歐因文見道,其入於文者精。入於文者精,道不必深而巳華竗而不可測。得於道者備。文若爲其所束轉未能恣肆變化。然而文家精深之域。惟先生掉臂游行周漢唐宋諸家義法。亦先生出。而後揭如星月。而其文之謹嚴樸質。高渾凝固。又足以戢學者之客氣而湔其浮言。以故百數十年來,奉而守者,各隨其才學高下淺深,皆能蘄乎古,不捩於正。背而馳者,則雖高才廣學,亦虛憍浮夸,半爲躍冶之金而已。先生文集久行於世。第原編卷數未分,亦未用古人刻書首尾相銜之法。近復殘缺漫漶,而集外又多關係重要之文,世所未見。鈞衡旣摉輯,乃貸金而全栞之,以快天下心目。幷揭發先生明道與文之功,正吿海內來者知尊信而趨步也。咸豐元年辛亥正月,邑後學戴鈞衡謹序於味經山館。

原集三序。

歲辛未,先君子與吾師及西溟姜先生同客京師,論行身祈嚮。西溟先生曰:吾輩生元明以後,孰是如千里平壤,拔起萬仞高峰者乎?先君子曰:經緯如諸葛武候、李伯紀、王伯安,功業如郭汾陽、李西平、于忠肅,文章如䝉莊、司馬子長,庶幾似之。吾師曰:此天之所爲,非人所能自任也。學行繼程、朱之後,文章介韓、歐之閒,孰是能仰而企者?西溟曰:斯言也其信,吾固知莊、馬之可慕,而心困力屈,終邈乎其不可卽也。先君子見朋好生徒,時時稱道之。兆符兒時卽耳熟焉。旣成童,遂命請業師門,迄今三十有三年矣。雍正癸卯,兆符復至京師,懼吾師衰疾,請編年譜,手錄春秋周官說及望溪文集,乃知吾師於曩言,實身肩而力取之,而凡有志者,皆不可以自畫也。吾師質行經學,古文後世自能懸衡,兆符不敢置一辭,恐不知者以爲阿其所好也。經說則始窺其樊,恐言之未必有中,故敘次文集旣終,敬識?端,以俟後之君子。雍正癸卯秋八月朢後三日,門人王兆符撰望溪方子文學爲世所稱,而余與共事

䝉養齋,入則合堂聯席,出則比屋同垣,晨夕居遊,無不共者。凡十有一年,始知其宅心之實,與人之忠。其於幼所誦經書,常陰取以自繩削,而亦以望於人。故居人上者,必吿以汰侈之召災,事人者必戒以諂佞之失己。爲子弟者,則警以孝弟之易虧,將仕者則數舉貪人覆轍,愧遺父母妻子之醜。用此不好善者聞之,皆陰忌以爲刺己。中人以下,亦苦其行之難,而見謂不情。毎薄暮歸寓,必以此日過言過行諮余閒,爲發其禮義之過中者,常怵然爲戒,每自言於人紀中,無一不愧負此心者。孔子云:能見其過而內自訟,以余所見,惟斯人而已。凡行有奇衺者,於眾中相接,不交一語,而朋友有過,則盡言不諱。雖久故相知者,或不樂聞其言,然以文學相推,則知與不知無異辭。噫!是誠知方子之學與其文者乎!方子嘗語余曰:吾少好文而不好學,故終老無成。顏子不遷怒,不貳過,而孔子許爲好學。使吾能以好文者好學,雖愚且頑,槪乎必有得於身矣。嗟乎!非學之篤而能爲,爲是言平。方子之文,乃探索於經書,與宅心之實,與人之忠,隨所觸而流焉者也。故生平無不關於道敎之文。余共事時,愛而錄之者十之四,郵致者十之二。姑就篋中所存,編而錄之,異日當刊布,以示好方子之文而未知其學者。乾隆五年三月,混同顧琮撰。

崟與北平王兆符皆以成童從學於先生。兆符治經書古文,而崟攻舉子業。先生命之曰:此術之成,非濳心經訓,而假道於八家之文,亦未易遠於俗也。時崟於韓歐之文,亦粗知好焉。厥後兆符自天津奉母南遷,僑寓金壇,獨身就先生講問,凡數年。歳時往來淮揚,必發其篋,取所得先生經說古文而錄藏之,然亦未暇究切也。及康熙癸巳,先生盡室北遷,崟適成進士,謂自是可肆力於經書古文。而先生給事海淀,崟拘綴部曹,往還甚艱,又公私促促,少有餘暇。惟流觀漢魏四唐人詩,與懶性相宜,而先生素不爲詩所業,未敢以請。及雍正五年,崟以老母倚門,吿歸侍養,則又欲聞先生之謦咳而不可得矣。端居無事,乃更發所錄,藏而討論之。乃知先生之文,循韓歐之軌迹,而運以左史義法,所發揮推闡,皆從檢身之切,觀物之深,而得之,不惟解經之文,凡筆墨所涉,莫不有六籍之精華寓焉。而先生學如不及,不知身之旣老,毎謂儒者著述,生時不宜遽出。二十年前,崟嘗與二三同學刻周官集註於吳門,劉丈古塘刻喪服或問於浙東,龔丈孝水刻周官辨於河北,先生聞之,切戒可示生徒,不可播書肆。劉、龔二君子旣歿,得其書者益稀,總督漕政御史大夫顧公惜之,復刻於淮南,毎與崟言先生經說,不可使沈沒間出所錄先生古文,則其半所未前見,以兆符早世,而崟久離先生之側也。乾隆壬戌,先生吿歸,崟請編定。古文多散在朋友生徒閒失其稿者十且三四。謹就二家所錄及崟所得近稿,先鋟諸版,各從其類,而不敢編次卷數,俾海內同志知先生所作,無一不有補于道敎,而茍有存者,不可不公傳於世也。乾隆十一年仲冬。門人程崟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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