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六月九日

辛亥六月九日

杜衍為相，尤栁絶僥倖，凢内降與思澤者一切不與，每積至十?則封還之。或詰責其人，上謂歐陽脩曰：外人知杜衍封還内降耶？吾居禁中，每以杜衍不可告之而止者多於所封還也，其助我多矣。臣按：内降非盛世事也，詩詠后妃以無私謁為賢，桑林禱旱以婦謁盛自責，盖自昔未嘗無是事，但古先哲王理慾明，界限嚴，能防其㣲，杜其漸爾。降及叔季，非惟不能防杜，又且開扄破鐍，以導其業。西園賣官，斜封墨敕，至今遺?。故諸葛亮有合宫府為一體之論，唐人有不經鳯閣鵉臺，何名為敕之歎。惟我朝家法最善，雖一熏籠之㣲，必由朝廷出令，列聖相承，莫之有改。其後老蔡用事，患同列異議，始請細札以行之。?猶處分大事，既而俯及細㣲，後不勝多，至使小臣楊球、張?代書，謂之東廊御筆，汔成禍乱。臣嘗窃論祖宗盛時，内降絶少，間出一二，則有論列者，有繳駁者，有執奏者。誨、純仁、䓁寕謫而不以濮議為是，茂良、必大寕去而不與两知閣並立，衍、寕罷而不肯求容權倖之間，此所以為極治之朝也。臣采之輿言，謂邇日蹊隧傍啓，廟堂積輕，中外除授，間有不由大臣啓擬、近臣薦進者。?仕率貴游之子，專城多恩澤之侯。畿郡調守，上煩震断，小臣改秩，或出中批。既累至公，亦傷大体。求者、與者、奉行者，皆以為常，不以為異。遂使天下之人，以誨純仁、茂良、必大之事責望有司，以衍之事責望大臣，以仁宗禁中之語責望明主，臣窃以為陛下君臣惜之。本朝名相多矣，惟衍號為能郤内降者，豈有他道哉！嘗考之其拜也在慶歴四年九月，其免也在眀年正月，當國僅三数月噫！此衍之所以䏻直道而行乎！臣故謂小臣能以去就為輕，雖大事可論大臣能以去就為䡖，雖内降可執横恩可寢人主能以朝廷紀綱為重，貴近干請為䡖，則堂陛尊而命令肅矣。惟陛下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