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國志卷苐十一

華陽國志卷苐十一

後賢志

聞之，善志者述而不作，序事者實而不華。是以史遷之記，詳扵秦、漢，班生之書，僃乎哀、平，皆以丗及事邇，可得而言也。西州自奉聖晉後，俊瑋倜儻之士，或脩德讓，行止從時；或播功立事，羽儀上京，策勲王府，甄名史録，侔扵先賢。㑹遇䘮亂，軋遘華夏，顛墜典籍，多?族祖。武平府君愍其若斯，乃操簡援翰，拾其遺闕。然但言三蜀，巴漢未列，又務在舉善，不必珍異，揆之??、竹素宐闡，今更撰次損益，足銘後觀者，凡二十人，綴之斯篇。雖行故墜没，大較舉其一隅。衞尉散騎常侍文立廣休，

散騎穆穆，誠感聖君。西河太守桞隱休然，西河烈烈，秉義居眞。

漢嘉太守司馬勝之興先。

漢嘉克讓，謙德之倫。

郫令州主簿常勗修業。郫君謇諤，自固底身。

江陽太守何隨季業。

江陽皎皎，命丗清湻。

梓潼太守王化伯逺。梓潼矜矜，在險能平。

太子中庶子陳壽承祚。

庻子稽古，遷固竝聲。

漢中太守李宓令伯。漢中韙曄才葢，羣生。犍爲太守杜軫起宗。

犍爲卬卬友于。寔令。給事中任熈伯逺。

給事温恭，尚德蔑榮。

中書郎王長文德雋。

中書淵識，寳道韜朙。大長秋壽良文㳤。

長秋忠肅，朙?篤誠。

大司農、西城公何攀恵興。

司農運籌思侔。良平。

少府、成都侯威。李毅允剛。

少府果壯，文武是經。

衡陽内史，楊邠岐之。

衡陽固節，隱然不傾。

尚書三州都，費立建熈。尚書凖，繩古之遺。

湘東太守，常騫季愼。湘東汜?，仁以接物。

武平太守常寛泰恭。

武平亹亹，氷清玉嶷。楊烈將軍、梓潼内史、巴西譙登。江陽太守、江陽侯馥，

文立　廣休。巴郡臨江人也。少逰蜀太學，治毛詩、三禮，兼通羣書。州刺史費褘命爲從事，入爲尚書郎，復辟褘大將軍東曺掾，稍遷尚書。蜀并于魏，梁州建，首爲别駕從事。咸熈元年，舉秀才，除郎中。晉武帝方欲懐納梁益，引?雋彦。泰始二年，拜立濟隂太守。武帝太子以司徒李胤爲太傅，齊王驃騎爲少傅，選立爲中庶子。立上䟽曰：伏惟皇太子春秋美茂，盛德日新，始建㓜志，誕陟大繇，猶朝日初暉，良寳耀璞。侍從之臣，宐簡俊乂，妙選賢彦，使視觀則覩禮容棣棣之則，聽納當受嘉話駭耳之言，靜應道軌，動有所采，佐清初陽，緝熈天光。其任至重，聖王詳擇，誠非糞朽能可堪任。臣聞之，人臣之道，量力受命，其?不諧，得以誠聞。帝報曰：古人稱與田蘇逰，非?德乎？立上：故蜀大官及盡忠?事者子孫，雖仕郡國，或有不才，同之齊民爲劇。又上諸葛亮、蒋琬、費禕等子孫流徙中畿，宐見叙用，一則以慰巴蜀民之心，其次傾東吳士人之望。事皆施行。

十年，詔曰：太子中庶子立，忠貞清實，有思理器幹。前在濟隂，政事修朙，後事東宫，盡輔導之節。昔光武平隴蜀，皆收其才秀，?以援濟殊方，伸叙幽滯也。其以立爲散騎常侍。累辭，不許。上䟽曰：臣子之心，?從䟽以求眤；凡在人情，貪從幽以?眀。斯實物性，賢愚?同。臣者何人，能無此懐。誠自審量，邊荒遺燼，犬馬老甚，非左右機納之噐。臣雖至愚，處之何顔。詔曰：常伯之職，簡才而授，何謙虗也。

立自内侍，獻可替否，多?補納，甄?二州人士，銓衡平當，爲士彦?宗。故蜀尚書犍爲程瓊，雅有德望，素與立至厚。武帝聞其名，以問立，立對曰：臣至知其人，但年垂八十，禀性謙退，無復當時之望，不以上聞耳。瓊聞之曰：廣休可謂不黨矣，故吾善夫人也。西界獻馬，帝問立馬何如。對曰。乞問太僕。帝毎善其恭慎。遷衛尉，猶兼都職。中朝服其賢雅，爲時名卿。連上表年老，乞求解替還桑梓。帝不聴。咸寜末卒。帝縁立有懐舊性，乃送葬于蜀。使者護䘮事。郡縣修墳塋。當時榮之。

初，安樂思公丗子。早殁。次子宐嗣，而思公立。??者立，亟諌之，不納。及?子立，驕㬥，二州人士皆欲表廢。立止之曰：彼自㬥其一門，不及百姓，當以先公故得爾也。後安樂公滛亂無道，何攀與上庸太守王崇、涪陵太守張寅爲書諌責，稱當思立言。凡立章奏，集爲十篇，詩賦、論、頌亦數十篇。

同郡毛楚、楊崇皆有德美。楚，牂柯。崇，武陵太守

栁?字休然，蜀郡成都人也。少與同郡杜充、栁伸、竝知名。?直誠篤亮，交友居厚。逹扵從政，數從大将軍姜維征伐，臨事設計，當敵䧟陣，勇畧冠軍。爲牙門将、巴郡太守、騎都尉，遷漢中黄金圍?。景耀六年，魏鎮西将軍鍾㑹伐蜀，入漢川，圍戍多下，惟隱堅壁不動。㑹别将攻之，不能克。後主旣降，以手令敕?，乃詣㑹。晉文帝聞而義之。咸熈元年，内移河東，拜議郎。武帝踐祚，以爲西河太守。在官三年，以年老去官，乞骸還蜀，卒。扵家年八十。長子克，連道令。次子初，舉秀才。

杜禛字文然。　桞伸字雅厚，州牧諸葛亮辟爲從事。禛，符節令，梁益二州都?，伸度支。禛子昣，字伯重，略陽護軍，伸，漢嘉巴東太守。大同後，竝舉秀才。昣子彌，字景文。伸子純，字偉㳤，有名德幹器，舉秀才。巴郡宐都、建平太守，西夷長水校尉、巴東監軍

司馬勝之，字興先，廣漢綿竹人也。學通毛詩，治三禮，清尚虗素，性澹不榮利。初爲郡功曹，甚善綱紀之體。州辟從事，進尚書左選郎，徙秘書郎。時蜀國州書佐望與郡功曹參選，而從事侔臺郎時重察舉，雖位經朝要，還爲秀孝，亦爲郡端右。　景耀末，郡請察孝㢘。大同後，梁州辟别駕從事，舉秀才，歴廣都、新繁令，政理尤異。以清秀徵爲散騎侍郎，以宗室禮之。終以疾辭去職，即家拜漢嘉太守，?迎盈門，固讓不之官。閒居清靜，謙卑自牧，常言：世人不務求道德，而汲汲扵爵禄，若吾者，可少以爲有餘榮矣。訓化鄊閭，以恭敬爲先。年六十五卒。扵家子尊賢佐，皆有令德。

常勗字修業，蜀郡江原人也。祖父貟，牂柯永昌太守。父高，廟令。從父閎，漢中、廣漢太守。勗少與閎子忌齊名，安貧樂道，志篤墳典，治毛詩、尚書，渉治羣籍，多?通覽。州命辟從事，入爲光禄郎中主事，入爲尚書左?郎，郡請迎爲功曹。時州將董軍政，置從事職典刑獄，以勗清亮，復爲?軍，治訟平當。還察孝㢘，除郫令，爲政簡而不煩。魏征西将軍鄧艾伐蜀，破諸葛瞻，扵綿竹，威振西土，諸縣長吏或望風降下，或委官奔走，朂獨率吏民固城拒守。後主檄令，乃詣艾，故郫穀帛全完。刺史袁邵嘉朂志節，辟爲主簿。朂善儀容翔集，動爲表觀，言論壯烈，州里重之。然交友惟賢，不交下已者，汎?之恩猶不足。邵徴還，道卒。

忌字茂通，蜀謁者、黄門侍郎。䘮親以致孝聞，察孝㢘爲郎，使呉稱職。歷長水参軍、什邡、雒令。大同後，刺史邵坐治城被徵，忌詣洛陳訴。逺國初附，君民始結，不冝改易。又表修治城池，居安思危，邊將常職事皆中情?。文帝時爲相國，辟忌舎人。武帝踐祚，拜騎都尉，除河内令。州名爲難治，忌挫折豪勢，風教大行。縣有姦嫂殺兄者，羣黨蔽匿，前令莫得，忌皆窮治。入爲州都，方議爲郡守，㑹卒。忌爲人信道任數，不從下人，故爲貴勢?不善。是以作詩著論，先攻己短，臨䘮與樂，歡哀俱至。爲士??，稱

忌友人。廣漢段宗仲亦有學行，蜀時官與忌比。袁邵爲主簿，與忌共理郡事，文帝善之。梁州辟别駕從事，舉秀才，稍遷，官至雲南、建寧太守。

何隨字季業，蜀郡郫人也。漢司空武後丗有名德，徵聘入官。隨治韓詩、歐陽尚書，研精文緯，通星歷，郡命功曹，州辟從事，光禄郎中、主事，除安漢令。蜀亡去官。時巴土飢荒，?在無榖，送吏行乏，輙取道側民芋，隨以綿繫其處，使足?取直。民視芋見綿，相語曰：聞何安漢清㢘行過，從者無糧，必能爾耳。持綿追還之，終不受。因爲語曰：安漢吏取糧。令爲之償。察孝㢘。大同後，臺召，不詣。除河間王郎中令，不就。居貧固儉，衣?蔬食，晝躬耕耨，夕修講諷。郷族饋及禮厚，皆不納。目不視色，口不語利。著譚言十篇，論道德仁讓。嘗有屠牽猪過隨門，猪索斷失之，強認溷中猪，隨便牽猪與之。屠人出門，㝷得其?，亡，猪，謝隨還猪。遂以乞之。有家飬竹園，人盗其笋，隨遇行見之，恐盜者覺，怖走竹中，傷其手足，挈屐徐歩而歸。其仁如此。太康中，即家拜江陽太守，民思其政。年七十一卒官。後州鄊人言議平當者，皆相謂何江陽。至于汶山夷有正直㢘讓者，亦號夷中　　何江陽。杜景文、何興仁皆爲作傳。

長子觀，字匡忠，清公㳤慎，知名州里。察孝㢘，西都、南安令，平西長史。張昌作亂荆州，從黨西上，郡守無不望風降下。至江陽，平西将軍羅尚表爲安逺護軍，討賊平殄，除巴郡太守，朝議欲以爲寜州刺史。㑹病卒。次子逰，治中從事。

隨時同郡繁令張崇清㢘推譲，見稱當時。

王化字伯逺，廣漢郪人也，漢将作大匠王堂後也。祖父啇，字文表，州牧劉璋時爲蜀太守，有懿德，髙名在耆舊傳。父彭，字仲，巴郡太守。化兄弟四人，少有令望。化治毛詩、三禮、春秋公羊傳，郡命功曺，州辟從事，光禄郎中、主事，尚書郎。除閬中令。爲政清靜，察孝廉。大同後，復端右郡，察孝㢘，爲樂逭令。縣近邊塞，值外虜反，化率吏民積穀堅守。虜斷道重圍，孤絶七年，伺虜怠惰，出軍討之，民得野掠。大軍至，虜退。以功封關内侯，遷朱提太守，撫和殊俗，得夷晉懽心。轉在梓潼，復有稱績。爲人嚴重，言論方雅，臧否??，州里服其誠亮。年七十二，卒官。

弟振，字仲逺，亦有德望，廣都令，巴東太守。?弟岱，字季逺，恪居官次，歷廣陽、作唐令，早亡。

少弟崇，字㓜逺，學業淵博，雅性洪粹，蜀時東觀郎。大同後，梁州辟别駕，别舉秀才，尚書郎。與壽良、李宓、陳壽、李驤、杜烈同入京洛，爲二州標雋。五子情好未必能終，惟崇獨以寛和無?彼此。著蜀書及詩賦之屬數十篇。其書與陳壽頗不同。官至上庸、蜀郡太守。

陳壽，字承祚，巴西安漢人也。少受學扵散騎常侍譙周，治尚書三傳，銳精史漢，聦警敏識，屬文冨?。初應州命，衞将軍主簿，東觀秘書郎，散騎黄門侍郎。大同後，察孝㢘，爲本郡中正。

益部自建武後，蜀郡鄭伯邑、大尉趙彦信及漢中陳申伯、祝元靈、廣漢王文表皆以博學洽聞，作巴蜀耆舊傳。壽以爲不足經逺，乃并巴、漢撰爲益部?舊傳十篇。散騎常侍文立表呈其傳，武帝善之。再爲著作郎。吳平後，壽乃鳩合三國史，著魏、吳、蜀三書六十五篇，號三國志。又著古國志五十篇，品藻典雅。中書監荀勗、令張華深?之，以班固、史遷不足方也，出爲平陽侯相。華又表令次定諸葛亮故事，集爲二十四篇。時壽良亦集，故頗不同。復入爲著作郎。鎮南将軍杜預表爲散騎侍郎。詔曰：昨適用蜀人，壽良具貟，且可以爲侍御史。上官司論七篇，依據典故，議?因革。又上釋諱廣國論，華表令兼中書郎。而壽魏志有失勗意勗不欲其處内，表爲長廣太守。繼母遺令不附葬，以是見譏。數嵗，除太子中庻子，太子傅從後再兼散騎常侍。恵帝謂司空張華曰：壽才宐眞不足久兼也。華表欲登九卿，㑹受誅，忠賢排擯，壽遂卒洛下，位望不充。其才當時。?之

兄子符，字長住，亦有文才，繼壽著作佐郎，上廉令。　符弟莅，字?度，梁州别駕，驃騎将軍、齊王辟掾，卒洛下。　莅從弟階，字逹芝，州主簿，察孝廉，襃中令，永西部都尉，建寜興古太守。皆辭章燦麗，馳名當丗。凡壽所述作二百餘篇，符、莅、階各數十篇，二州先逹及華夏文士多爲作傳，大較如此。

李宓字令伯，犍爲武陽人也。祖父光，朱提太守。父早亡，母何更行見飬祖母，治春秋左傳，博覽五經，多?通渉，機警辯捷，辭義響起。事祖母以孝聞，其侍疾則泣涕側息，日夜不解帶，饍，飲湯藥，必過目嘗口。本郡禮命，不應。州辟從事，尚書郎，大將軍主簿，太子洗馬。奉使聘吴，吴主問蜀馬多少，對曰：官用有餘，民間自足。吴主與群臣汎論道義，謂寜爲人弟，宓曰?爲人兄。吴主及群臣稱之

大同後，征西将軍鄧艾聞其名，請爲主簿，及書招欲與相見，皆不徃。以祖母年老，心在色飬，拒州郡之命，獨講學，立旌授生。武帝立太子，徵爲洗馬。詔書累下，郡縣相逼，宓上䟽，武帝覽之曰：宓不空有名也。嘉其誠?，賜奴婢二人，下郡縣供其祖母奉膳。徙尚書郎，河内温令，敷徳陳教，政化嚴明。太傅鉅平侯羊公薨，無子，帝令宗子爲丗子嗣之，不時赴䘮。宓遣户曹賫移推轂遣之。中山諸王毎過温縣，必責求供給，吏民患之。宓至中山王過縣，徵芻茭薪蒸，宓引髙祖過沛，賓老㓜桑梓之供，一無煩費。伏惟眀王孝思惟則，動識先戒，本國望風，式歌且舞，誅求煩碎，?未聞命。後諸王過，不敢煩。温縣盗賊發河内，餘縣不敢近温，追賊者不敢經界。隴西王司馬子舒深敬友之，而貴豪憚其公直。宓去官，爲州大中正，性方亮，不曲意勢位者，失荀、張指，左遷漢中太守，諸王多以爲?。一年去官，年六十四，卒。

著述理論，論中和、仁義、儒學、道化之事凡十篇。安東将軍胡羆與皇甫士安深善之。又與士安論夷、齊及司馬文中、杜起宗、郄令先、文廣休等議論，徃返言經訓詁，衆人服其理趣。?河内趙子聲譏詩賦之屬二十餘篇。壽良、李驤與陳承祚相長短，宓公議其得失而切責之。常言：吾獨立扵丗，顧景爲疇而不懼者，心無彼此。扵人也。故

宓六子皆英挺秀逸，號曰六龍。　長子賜，字宗碩，州别駕，舉秀才，汶山太守。少與東海王司馬元超友昵，毎書詩徃返，雅有新聲。少子興，字雋碩，太傅參軍。㓜子盛碩，寜浦太守。

宓同時蜀郡髙玩，字伯珍，少受學扵太常杜瓊，術藝微妙，博聞強識，清尚簡素。少與宓齊名，官位相比。大同後，察孝㢘，除曲隅令。單車之縣，移檄縣綱紀，不使遣迎。以眀三材，徵爲太史令，送者亦不出界。朝廷稱之，方論大用。㑹卒。杜軫字超宗，蜀郡成都人也。父雄，字伯休，安漢雒令。軫少師譙周，發明髙經，扵譙氏之門，郡命爲功曹。鄧艾既破蜀，被徵鍾㑹進成都。時太守南陽張府君不肯出官，軫進曰：征西囚執，鎭西在近，必有?遣。軍亂之際，交害無常，宐避正殿，府君即出住下舎。會果遣參軍牽弘爲太守，數百騎擐甲馳馬入郡。前驅問侯?在，云已出。善之，引復。召爲功曹，察孝㢘，除建寜令。徙仕山陽新城、池陽，?在有治。入爲尚書郎，毎升降趋翔廊閣之下，盛容可觀，中朝偉之。遷犍爲太守，恵?在民，還爲州大中正。軫旣才學兼該，而器量倜儻，武帝雅識之，方用内侍。㑹卒時年五十八。

弟烈，字仲武，貞幹敏識，平坦和粹，名譽侔軫察孝㢘歷平康、牛鞞、南鄭、安陽令。王國建，首選爲郎中令。?衡陽太守。兄軫䘮自上求去官，以兄子㓜弱，軫䘮飄颻，欲扶将靈柩葬舊墳。武帝歎惜軫能用未盡，而嘉烈弟意，轉拜，徙官犍爲太守，又轉湘東。

少弟良，字㓜倫，亦有當丗局分。舉秀才，茶陵，新都令，國王郎中令，遷涪陵、建寧太守。兄弟竝興，州里以爲美譚。

軫二子，長子毗，字長基；少子秀，字彦潁。圭璋琬琰，丗号二鳯。毗舉秀才，大將軍辟掾，太傅參軍、平東長史，尚書郎，稍遷鎭南軍司、益州刺史主簿，早卒。

任熈字伯逺，蜀郡成都人也，漢大司徒任方後也。卋有德彦。父元，字秀明，犍爲太守、執金吾。熈治毛詩、京易，博通五經，事親至孝，居䘮毁瘠，爲州郷?稱。察孝㢘，除南鄭令，以病去官，復授南鄭，不就。轉梓潼令，爲政清淨，辭疾告歸，勤農力穡，居室致給，循訓闔門，内則可法。博?以謙恭接物，開門待賔，傾懐下士。客無長㓜，必有供饍，清談逰講，不妄失言，祗愼著聞。太康中，除越嶲護軍，非其雅好，不徃。徴給事中。熈以侍臣日月左右，贊暉揚光，不可茍私，終以疾辭。而蜀郡令毎至官爲之修謁，歳致羊酒。即家拜朱提太守，固讓不之官。好述作，詩誄論難皆燦?。年六十九卒。扵家

子蕃，字憲祖，察孝㢘，新都令，西夷司馬。涪陵太守。蕃子迪，字?孤，少與巴西龔壯俱知名，而學業優之，早殁。

熈同時犍爲楊彭敬宗，弟逵訓宗，各以德行稱，同察孝㢘。彭比蘇令，甘露降其縣；逵滇池令，殊俗懐其德。

王長文，字德雋，廣漢郪人也。父顒，字伯元，犍爲太守。長文天姿聰警，髙暢敏識，治五經，博綜群籍。弱冠，州三辟書佐。丁時興衰，託疾歸家。大同後，郡功曺察孝㢘，不就，遂陽愚，常着絳衣絳㡌，牽猪過市中乞人與語，偽不聞。常騎牛周旋，郡初至，詣門修敬，至閭走出請，終不還。刺史淮南胡羆辟從事祭酒，卧在治。羆出版舉秀才。長文陽發狂疾，歩擔走出門。羆累遣教請還，終不顧。還家，飬母獨講學，著無名子十二篇，依則論語。又著通經四篇，亦有卦名，擬易玄，以爲春秋三傳，傳經不同，毎生訟議，乃擬經摭傳，著春秋三傳十三篇，又撰約禮記除煩舉要凡十篇，皆行於時。

長文才鑒清妙，汎?廣納，放蕩闊逹，不以細宐㢘分爲意，亦不好臧否人物，故時人?而敬之。以母欲禄飬，咸寜中領蜀郡太守。郫有孝子羅偶，事親至孝，二親將亡時，病不能食肉，終身不食肉。郡察孝㢘，長文追爲立表以旌之。宰府辟三司撫及軍。大將軍王濬累辟，不詣。濬薨，以故州將軍弔祭。元康初，試守江原令。縣収得盗賊，長文引見誘慰。時適臘晦，皆遣歸家。獄先有繋囚，亦遣之。謂曰：教化不厚，使汝等如此，長吏之過也。蜡節慶析歸就汝，上下善相懽樂，過節來還，當爲思他理。羣吏惶遽爭請，不許。㝷有赦令，無不感恩，?宥人，輟不爲惡，曰：不敢負王君。將䘮去官，民思其政。大將軍、梁王彤及諸府竝辟，長文曰：吾從其先命者。遂應彤招，爲從事中書郎。諸王公卿慕其名，咸與之交。賈氏之誅，從彤有功，封關内侯，再爲中書郎。愍懐太子?扵許下博士、中書論虞祔之禮，長文議虞祭宐還東宫，以繼太子者爲主，配食扵潁川府君。皆施行。除洛陽令。長文見彤曰：主者不庻幾，奏長文爲洛陽令。彤笑答曰：卿乃不庻幾，非主者也。固辭不拜。聞益州亂，以通經筮，得老蠶縁枯桑之卦，歎曰：桑無桑，蠶以卒也。吾蜀人殄扵是矣。拜蜀郡太守，暴疾卒，時年六十四。

長文時人蜀郡桞竺、任興，亦博學著聞，俱爲州别駕。竺在右職，公亮蹇蹇，刺史盛怒，欲殺人，羣下請，不聴。竺乃懐縳徑入，頓几上，乃極陳其刑理。刺史從謝還縛，皆早亡。

壽良字文㳤，蜀郡成都人也。父祖二世犍爲太守。良少與犍爲張徵、費緝竝知名。治春秋三傳，貫通五經，澡身貞素。州從事，散騎黄門侍郎、大同郡主簿、上計吏，察孝不就。州辟主簿、治中、别駕，舉才行，刺史皇甫晏貢之三司，遂辟太宰，除覇城令、始平太守，治政著稱。從扶風轉秦國内史。文立卒後，温令李宓表武帝，言二州人士零頽，才彦凌遲，無復厠豫綱紀後進，慰寧遐外者，良公朝在時，二州之望。宐見超子紹繼立後，帝徵爲黄門侍郎，兼二州都給事中、梁州刺史，遷散騎常侍、大長秋。卒，葬洛北芒山。

徵字建興，張翼子也。篤志好學，官至廣漢太守。　緝字文平，清檢有治幹，舉秀才，歷城令、涪陵太守，遷譙内史。

何攀字恵興，蜀郡郫人，漢司空汎鄊侯武弟潁川太守顯後也。父包字休楊，察舉孝秀，皆不行，除瑯琊王中尉，不就。攀兄弟五人皆知名。攀少夙成，竒姿卓逸。弱冠，郡主簿上計吏，州辟從事。刺史王　晏稱攀王佐才也，以爲主簿。泰始十年，飬母歸家，晏爲牙門張弘等?害，攀操表詣洛訟釋，事得清。刺史王濬復辟主簿、别駕。

咸寜三年，濬被詔罷屯田兵，作船爲伐吳調。攀進曰：今見佃兵但六百人，計作船六七年，財可勝萬人。後者未成，前者已腐，無以輔成國意。宐輙召四守休兵及諸武吏并萬餘人造作，嵗終可辦。濬及綱紀疑輙召萬兵，欲先上須報。攀曰：官家雖欲伐呉，疑者尚多，卒聞召萬兵，必不見?，以佃兵作船，船不時成，當輙召以速爲機。設當見却，功夫已成，勢不得止。濬之議欲入山，裁船動數百里，艱難。攀曰：今冡墓多種松栢，當什四市取，以速爲機。濬悦之，任攀典舟船器仗。

冬，遣攀使洛，攀曰：聖人之功可成，使人信之，不可必也。夫髙祖之大略，猶未察扵？韓信、婁敬因蕭何、子房而後用之，今建非常之功，或莫之信。羊公使君同　國家?重，加曩日失策江陵，思有夙駕，宐與相聞，此一助也。濬曰：何但芉?子，亦宋元亮之憂。君至洛，官家未有舉意，便前襄陽與芉宋論之。攀既至洛，拜表獻策，因至荆州，與刺史宋?論。宋未許，乃見芉、祜，累日共畫用兵之要。攀曰：若令循清海以趣京，下壽春、揚州，直指秣陵，兖、豫踰海，竝據桑浦，則武昌以東，㑹稽以西，騷然駭矣。荆州平南徑造夏口，巴東諸軍固守西陵，益、梁之衆乘浮江東下，封樂鄊，要巴丘，則武陵、零、桂、長沙、湘東從風而靡矣。但眀信賞，首尾俱㑹，旌旗耀天，四面雲合，乘機席卷，傳檄南極，呉㑹不盡平者，未之有也。羊祜大悦，遂表請伐吳。㝷徴濬大司農，至晉壽，詔以濬爲龍驤将軍，除攀郎中，參濬軍事。攀頻奉使詣洛，時未婚，司空裴公竒其才，以女妻之。

五年秋，攀使在洛，安東将軍王渾表孫皓欲北上，邊戍警戒，朝議征却須六年。攀上䟽策，皓必不敢出宐，因今戒嚴，掩取甚易。中書令張華命宿下舍，設諸難，攀皆通之。又濬性在忠烈，受命必果，宐重其位號。詔書遷濬平東将軍，?二州事。

呉平，封關内侯。濬入拜輔國，攀爲司馬，上論時務五篇。除滎陽令，進廷尉評。有盗開城門下關者，法據大辟。攀駮之曰：上關執信之主，下關儲備之物。設有開上關，何以加刑？遂減?，多?議。讞遷散騎侍郎。

太傅楊駿謀逆，請衆官，攀與侍中傅祗、侍郎王愷等徃恵帝從楚王瑋、殿中中郎孟觀策，戒嚴誅駿，外已怱怱，攀與祇踰墻得出侍天子。天子以爲翊軍校尉，領熊渠兵，一戰　斬駿，社稷用安。封西城公，邑萬户。策曰：於戲！在昔先王，光濟厥丗，罔不開國列土，建德表功也。故逆臣楊駿謀危社稷，構兵，飛矢集于殿?，白刄交扵宫闈。攀受命奮討，凶逆速殄，忠烈果毅，朕甚嘉焉。今以魏興之西城爲攀封國，鍚兹玄社，苴以白茅，永爲晉藩輔。徃欽㢤敬，乃有土恵康?元，無或以隳爾顯烈。又賞絹萬匹，攀固辭，受五千匹。又賜拜弟逢平郷侯，兄子夔關内侯。遷宣内史，不就，轉東羗校尉。西虜㓂邊，遣長史揚威討之，違攀指受，失利。徴還，領越騎校尉。武庫災，　百官皆赴火，攀獨以兵衞宫，復賜絹五百匹，領河南尹，遷揚州刺史，假節。在官數年，徳教敷宣。征虜将軍石崇表東南有兵氣，不宐用逺人。徴拜大司農，兼三州都。自表以被疾錯忘，不堪銓量人物，讓都職扵任熈費緝，不聴。遷兖州刺史，鍚寳劒赤舄固辭不之官。時帝室政衰，多害忠直，又諸王迭起，好結黨徒，攀闔門治疾，不與丗務。朝議欲以爲公。㑹薨時年五十七，天子愍悼，追贈司印綬，謚曰桓公。遺令敕丗子務行恭儉，引荀公曽、諸葛林爲模範。子璋嗣。

李毅字?剛，廣漢郪人也。祖父朝，字愇，南州别駕從事。父旦，字欽宗，光禄郎中、主事。毅少散逹，不治素檢，年二十餘，乃詣郡文學受業，通詩、礼、訓詁，爲學主事。太守弘農王濬臨學講試，問祭酒姫?曰：學中有可成進㡬百人？艶對曰：可有百人。濬怒曰：童冠八百，而成者百人，教少何爲？毅對曰：如艶之言，眀府之教，盛扵孔氏，不爲少也。濬竒之，命爲主簿。濬嘗夢得三口刀，云人以禾益之，手持不得，以問郡丞與掾史，莫能知。毅對曰：吉祥也。三刀者州字，而益之禾，持不得，禾?失者秩字，眀府秩當至孟州。濬笑曰：如卿言，當相以爲秀才。

張弘殺益州刺史皇甫晏，誣表晏反。毅白濬曰：皇甫侯起自諸生，位極方州，又當何求？且廣漢與成都宻爾，而統梁州者，衿益州之領，須防若今日也。益州有?，乃此郡之憂。加張弘小竪，衆?不與，宐時赴討。濬欲先上後行，毅曰：大夫出疆，苟利社稷，専之爲賢，何兄殺主！賊急當不拘常宐。濬從之，發兵與牙門滿泰等共討弘，斬之。詔書遷濬益州刺史，毅復爲州主簿，别駕，舉秀才。

及濬伐呉，與何攀竝爲參軍。呉平，封闗内侯，除隴西護軍。以疾去官，徙繁令，遷雲南太守。濬臨薨上表，後武帝思濬勲，問毅?在，徙犍爲，使持節、南夷校尉。久之，犍爲民毛詵、李叡與朱提民李孟共逐太守杜俊雍，約以叛，衆數萬。毅討破之，斬詵、孟首。叡走依五荼，夷亦叛。晉朝復置寜州，以毅爲刺史，加龍驤将軍，封成都縣侯。夷遂大反，破沒郡縣，攻圍州城。中原亂而李雄㓂蜀，救援不至，疾病薨扵窮城。懐。帝嘉其忠節，追贈少府，謚曰威侯。毅性通博，居情雅厚，賑䘏寒貧，篤扵，故?，人咸歸之。但好談調，德重猶少。　從弟苾，字?平，少修身砥厲，名行數諌毅。宐自矜嚴，毅笑應之曰：吾小來不治名素，終杖旄節，故可至九卿。卿清儉履道，卒不失成都令也。時毅始受南夷，而苾歷城令，果作成都，遷犍爲太守，位官不及

毅。

毅子釗，世秉儒學，有格望。以父任爲謁者，除夀林侯相，不就。爲尚書外兵郎，自表赴難，至牂柯，夷斷道，不得進。經年。以寜州城中無榖，父疾病，未知吉凶，不食穀，惟茹草，迄至奔䘮。官至朱提、越嶲太守、西夷校尉。

毅女秀，適漢嘉太守、新都王載，有才智。父亡後，州文武推領州三年，二州當太清中，位至方州節将者，夀良、何攀及毅。永嘉中，巴張奕希祖爲荆州刺史、南蠻、長水校尉、蜀郡張峻紹茂爲監南中八部事、西夷校尉、持節事。

楊邠，字岐之，犍爲武陽人也。少好學，志古，藻厲名行。州辟主簿、别駕，刺史王濬舉秀才，安漢雒令。國王中尉以選爲尚書郎，遷汶山太守。值夷復讎，失殊俗和，徙授巴東，轉廣漢。永嘉初，進衡陽内史。遇流民叛亂，攻沒長沙，湘東邠輙救助。賊衆?盛，遂破郡城，獲邠，欲以爲主，邠不許。賊晝夜執守，邠候其小怠，夜急走，比覺已去。逺収餘衆，軍重安，欲投湘州刺史荀眺，共圖進取。㑹、眺降賊，邠孤軍固城，賊攻圍之，誓?不移，遂卒城中，時年六十九。帝為鎭東大将軍，嘉其忠節?義，大使弔贈，策曰：惟永嘉七年四月己未，使持節、都?江陽諸軍事、鎭東大將軍、瑯琊王睿謹遣版命：前?陽内史楊君，忠肅貞固，守正不移，雖危逼，節義可嘉。不幸殞卒孤城，甚悼之。今列上尚書，贈君淮南内史。魂而有靈，嘉玆寵榮。哀㢤

費立，字建熈，犍為南安人也。父揖，字君讓，巴西太守。立學義沖，　玄靜沉嘿，察孝㢘王國中尉。王年少，好輕行逰觀，立常正色匡諌，及上䟽風喻，詞義劘切，合箴䂓之體。出爲成都令，縣名難治，立莅之垂績。以性公亮，入爲州大中正。除巴西太守，不就。轉梁益寜三州都?，兼尚書。值大駕西幸長安，常與大臣居守在洛。加貟外散騎常侍，封闗内侯，每准正三州人物，品格襃貶，帥意方矩，無復䟽親，莫不畏敬。然委曲者多恨其繩墨。數辭諸郡，意在河、秦、汝、潁。久之，朝議欲以爲荆州。永嘉六年，與子并殁。扵胡冦

立。時漢國吕毅?偉德，以清彦辟，别舉秀才，尚書郎、秦國内史、長水校尉，貟外常侍、梁州都?。與立同殁。胡㓂

常騫，字季愼，蜀郡江原人也。祖父竺，字代文，南廣太守、侍中。祖偉，字公然，閬中令。騫治毛詩、三禮，以清尚知名。州辟部從事、主簿。郡請功曺察孝㢘，萍鄊令，以?爲國王侍郎。出爲綿竹令。國王歸之，復入爲郎中令。從王起義，有功，封闗内侯。遷魏郡太守，加材官将軍。以晉政衰覩，中原不靜，固辭去官。拜新都内史。時蜀亂，民在流在荆、湘，徙湘東太守，疾病未拜，卒，年六十八。騫性汎?敦敬，友宗族，當官修理，恕以撫物，好咨問，動必謙讓，州鄊以爲儀範。

二州清官見述者，先有宐都太守犍爲唐定義業、隴西太守巴西馮仚休翊，而後騫云。

常寛字泰恭，騫族弟郫令勗弟子也。父廓，字敬業，以朙經著稱，早亡。闔門廣學，治毛詩、三禮、春秋、尚書，尤耽意大易，博渉史、漢，疆識多聞，而謙虗清素，與俗殊務。郡命功曹，及察孝㢘，不就。州辟主簿、别駕，舉刺史羅尚秀才，爲侍御史，除繁令，隨民安縣。零陵以舉将䘮去官。湘州叛，辭，乃南入交州。交州刺史陶咸表爲長史，固辭不之職。雖流離交城，衣弊褞袍，?皮?，乗牛徃來，獨鳩合經籍，研精著述，依孟揚宗、盧師矩著典言五篇。?蜀後志及後賢傳。續陳夀??傳。作梁益篇。元帝踐祚，嘉其德行，㓗白拜武平太守，民悦其政。以榮貴非志，在官三年去職。尋梁碩作亂，得免難，卒於交州。凡?著述，詩賦論議二十餘篇。

子長生，字彭祖，亦有學行，州主簿、資中令、治中，從軍。早亡。

時蜀郡太守巴西黄容亦好述作，著家訓、梁州巴紀、姓族、左傳抄，凡數十篇。漢嘉太守蜀郡杜龔敬修亦著蜀後志，及志趙廞、李特叛亂之事，及䘮紀禮式，後生有取焉。

譙登字愼朙，巴西西充國人，譙周孫也。仲父熈，察孝㢘，本郡大中正，沔陽令。?父同，字彦紹，少知名，拒州郡之命，梁州刺史夀良與東羗校尉何攀貢之三司及大将軍幕府，爲尚書郎，除錫令，亦有爲作傳者。

登少以公亮義烈聞，郡命功曹，州辟主簿、别駕從事，領隂平太守。郡五官素大姓豪擅，侵凌羗晉，登誅之，郡中皆肅。後以李特作亂，本郡没。冦父爲李雄巴西太守馬脱?殺，乃東詣鎭南劉公請兵。時中原亂，守公三年不能得兵，表拜楊烈將軍、梓潼内史，使合義募巴蜀流士，得二千人。鎭西將軍羅尚以退住已郡，登凡募，登從尚、索益軍討雄不得，乃徃攻宕渠，斬脱，食其肝。巴西賊破，復詣尚求軍。尚参佐多以必無利，登憤恚，數凌折之，又加責扵尚，尚但下之而已。㑹、羅羕殺雄太尉李離，舉梓潼來降。登徑進涪城，雄自攻登，爲登?破，而尚將張羅進屯犍爲之合水。文碩殺雄太宰李國，以巴西降。羅遣軍掠廣漢，破雄?父驤，虜其妻子，募人斫䧺頭，賊以向困。而尚本参佐，恨登之見矜侮，不供其軍食。益州刺史皮素至巴東，敕平西送故，遣将張順、楊顯救登，至墊江，素遇害，順、顯還。雄知登乏食，遣驤致攻，兵窮士餓，誓?不退，衆亦餓?而無去者。永嘉三年，爲驤、?生得輿登致雄，言辭慷慨，涕泣歔欷無服，降臣折情。雄乃殺之，囚其軍士，皆以爲奴，虜畀兵士。而連陰雨百餘日，雄中以登爲枉，而?領無辜，怒氣感天下，赦出登軍士湮沒者。

初，尚之在成都也，與䧺攻戰，郫令犍爲張昕欽眀每摧破雄，雄衆憚之，而救助不能，并心爲䧺?殺。雄常言：羅尚將均如張昕，吾軰族早無遺矣。　時牙門左汜亦有戰功，尚不能益其兵穀。汜恚恨，以母䘮歸尚，累召不徃。尚怒曰：微左汜，當不滅賊乎！遂殺之。雄聞汜?，大小相賀。

登同郡縣李高，亦有武幹，平吳時與牙門将處前獲孫皓，封縣侯，官至金城。雁門太守。

侯馥，字丗朙，江陽人也。察孝㢘平西參軍。薨後，巴郡亂，避地入牂柯。寧州刺史王遜領平西将軍，復取爲參軍。遜議欲遷牂柯太守謝恕爲涪陵太守，出屯巴郡之把口，表馥爲江陽太守。徃江陽之沘源，撫䘏蠻獠，克復江陵，請通長江。雄征東大將軍李恭已在江陽，馥招降夷獠，修繕舟艦，爲進取調。預白遜請軍移恕俱出涪陵，不能自前。恭舉衆攻馥，衆寡不敵，爲恭?破獲，生虜馥送雄。雄下廷尉，責曰：事君有?無二，其次破家與國。今縦不?，又無益國，灰沒其分，守心而已，無他?望。雄必欲屈之，使馥同郡人張迎曉喻之。馥怒罵迎曰：吾等國亡不能存，大難不能?，低睂海内，何面目相見也！且王寧州，治亂才也，以吾有桑梓之耻，故逺上尚書，遣吾討賊。受命之日，實忘寝食，但裁船未辦，請軍未至，牽揣不及，爲他?先，當滅身殞碎，以謝不及。兾上不負日月，下不愧王侯，吾豈苟生如鄊兒女之人乎！迎還白雄，雄義而赦之。時雄衆冦?，獲犍爲太守建寜。魏紀，漢國太守梓潼文琰、巴郡太守巴西黄龕、涪陵太守巴西趙弼、永昌謝俊、牂柯文猛，皆區區稽顙，無如馥者。數年卒。

譔曰：文王多士，才不同用。孔門七十，科揆百行，殊塗貴扵一?。若斯諸子，或挺珪璋之質，或苞瑚璉之器，或躭儒墨之業，或韜王佐之略，潛則泥蟠，躍則龍飛，揮翮揚芳，流光遐紀，實西土之?彦，聖晉之多士也。徒以生処限外，服膺日淺，負荷榮顯，未充其能。假使植榦華宇，振條神區，徳行自有長短，然三趙兩李，張、何之軌，其有及之者乎。譙登、侯馥，忠䂓奮烈，美志不遂，哀哉

五公。司空何武，　司空趙戒，　太尉趙謙，　司徒趙温，司空張浩。華陽國志巻苐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