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刋吳越春秋序

吴越春秋十卷，

四部叢刋史部。

上海?芬樓景印眀，弘治鄺璠刻夲原書

板心髙营造，尺六寸

三分，寛四寸，

重刋吳越春秋序

古者列國皆有史官以掌記時事，若孔子因魯史以脩春秋者是也。吳越春秋乃作扵東漢趙曄，後世?亡之書耳。大抵本國語、史記而附以所傳聞者為之。元徐天祜謂其去古未遠，又越人宜知越之故，視他書所記二國事為詳，得之矣。天祜之所考註亦精當，第謂其不類漢文者，其字句間或似小說家。觀。儒林傳稱其所著復有所謂詩細者，蔡邕讀而歎息，以為長扵論衡。今論衡故在也，鄙俚恠誕者不少，則東漢末亦自有此文氣矣。謂其非全書，則吳越顛末亦俻矣。隋唐經籍誌多二卷，意者西施之至吳，范蠡之去越乎？若附會扵䜟緯夢卜之説，則固當時所尚，而左氏傳、春秋亦多述焉，不可盡謂其無據也。其大㫖誇越之多賢，以矜其故都，而所編傳乃内吳而外越，則又不可曉矣。自科舉聲律之學興，而古書散佚無留意者，雖好古博雅之士，歴代經籍志所載，亦或不能舉其篇目，故有志扵集古者，皆在所取也。去年秋，監察御史寧郷袁公大倫奉命来按吳體正以蠧剔威加而恵流，乃本古觀風之法，訪吳之故扵，吳邑矦任丘鄺廷瑞矦素稱稽古尚文，歴舉郡乗所載者以對，公問其所本，始矦辤焉。公乃手出是編授之，矦讀之曰：命之矣。古者使扵其國，仕扵其邦，不能舉其地之故，君子耻焉。吾乃今知吳山川城郭之所名也，吾乃今知封疆因革之所始也。吾乃今知民情土俗之所由也。吾不忍自私，當重梓以行扵吳人，俾無忘厥本。乃屬郡史馮弋等錄而?之。既成，走書屬予序。盖矦第進士時，以予為知已，而袁公亦吾榜進士之傑也。嗚呼，孟軻氏稱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然後知生扵憂患。而死扵安樂也。觀二國之興而僨僨而興。斯昭昭矣。驕畏之殊。興亡所繫。忠䜛之判。禍福攸分。可畏哉。予竊怪夫大言無術。自暇以怠人者。曰大數巳定。無庸人力。又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此英雄駕馭之言。非臣子思患預防之䇿也。禹益儆惕扵三苗之師，成康不忘乎戎兵之詰，其見遠矣。是書所載，若胥之忠，蠡之智，種之謀，包胥之論戰，孫武之論兵，越女之論劔，陳音之論弩，句踐之畏天自苦，臣吳之别辤，伐吳之戒語，五大夫之自效，世亦胡可少哉。所載孔子、子貢事，不可據，而其謀則在當時，逰説之至髙者也。相傳越絶書為子貢撰，抑亦有所本云噫？書稱軾怒鼃，尚足以激士，而况讀其書，論其世，能不少動扵衷者，其亦非夫也夫。至扵司職方，掌外史，地里所在，必有所因而名，附會以成其説者，多不可辯騐？然與其信乎今。不若傳諸古。與其徵諸遠。不若考乎近。是又今日鄺矦崇信此書之意。而袁公博古之功。不可誣也。因附予所欲言為序。

弘治十四年。?在辛酉夏五朔旦。

賜進士及第翰林國史脩撰儒林郎華亭錢福與謙序。吳越古稱東南僻逺之邦，然當其盛彊，往往抗衡上國。黄池之會，夫差欲尊天子，自去其僣號，稱子，以吿令諸侯。及越既有吳，勾踐大盟四國，以共輔王室，要其志皆歸扵尊周，其知所天矣。孔子作春秋，雖小國猶錄而書之，而况以世言，則禹稷之裔，以地言，則會稽、具區。其川其浸，周職方氏列為九州之首，皆足以望天下，故記可闕而不傳乎？吳越春秋，趙曄所著。隋唐經籍志皆云十二卷，今存者十卷，殆非全書。二志又云：楊方撰吳越春秋削繁五卷，皇甫遵撰吳越春秋傳十卷。此二書今人罕見，獨曄書行扵丗。曄傳在儒林中，觀其所作，乃不?漢文。按邯鄲李氏圖書十志目亦謂楊方甞刋削曄所為書。至皇甫遵遂合二家考正，為之傳註。又按史記註有徐廣所引吳越春秋語，而索?以為今無此語者。他如文選註引季子見遺金事，吳地記載闔廬時夷亭事，及水經註甞載越事數條，?皆援據吳越春秋。今曄本咸無其文，亦無所謂傳註。豈楊方所巳刋削，而皇甫所未考正者耶？曄書最先出東都時，去古未甚遠，曄又山隂人，故綜述視他書所紀二國事為詳，取節焉可也。其言上稽天時，下測物變，明微推遠，憭若蓍蔡。至扵盛衰成敗之迹，則彼已君臣反覆，上下其論議。種、蠡諸大夫之謀，迭用則霸；子胥之諌，一不聴則亡，皆鑿鑿然可以勸戒萬世，豈獨為是邦二千年故實哉！曄書越舊甞鋟梓?久不復存，汴梁劉侯来治越奨厲學校，蒐遺文，修墜典，乃輟義田，廪羡財，重刻于學，不鄙諛聞，属以考訂，且命序其左端。夫越人宜知越之故，則是舉也，扵所闕不為無?，遂不得辭厥旣，刋正疑訛。過不自量，復為之音註，併考其與傳記同異者，附見于下，而互存之。惜其間文義猶有滯礙。不可訓知。不敢盡用臆見更定。又無皇甫本可證。姑従其舊。以俟後之君子考焉。侯名克昌。丗大其字云。郡人前進士徐天祜受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