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侄僧徳藏主書

與侄僧徳藏主書

汝七八?時，父母鍾愛，因汝父好佛，欲令汝為僧。身雖在家，巳僧其首。敎汝讀論孟，即兼佛書。垂及成童，遽命從釋，汝母泣而從之。時優曇師為汝祝髪，授以五戒。汝侍靈隐竹泉師法席，果茗之費，罄汝衣缽，汝父且竭力繼之，葢望汝為釋門偉噐。至如成佛作祖，說法度人，皆汝父?望也。不幸汝母先即丗，父亦客死于兵，不能見汝特逹，可不念㢤！可不念㢤！今汝汩没，固時之使然。兵途?年，竟不復檢㸃其身，?勵其志，貿貿焉甘于茸闒，豈絶然不記汝父之言耶？近聞去金陵謁西域髙年之僧，受戒而回。吾謂此行在庸人則以為可喜，在汝則以為可?。葢！庸人昧理，有不知奸盗滛?之非，或酗于酒，一旦受此五戒，遵而行之，変?為善，是可嘉也。汝自㓜為両名師弟子，豈不曽授汝之戒乎？抑西来之僧不以瞿曇為宗，而别有?戒乎？不然，則徃年之戒，即今日之戒，受而不持，徒尓僕々，是可?也。吾嘗見佛書説父母劬勞，四恩之一也。凡學佛者，在?當報，不知胡老僧曾語及否？吾聞汝于二親嘗及俗礼掃墓等事，皆不為之。其心必曰：古禅老有言，一子出家，九族升天，是為大孝。惟恐不能盡出家之道，度九族之人，負乃劬勞，為人訕?，以為豺狼之不如，子心安乎？余近者一病㡬死，日来稍愈，恐旦夕溘先朝露，則斯言無復有人告汝。故扶?援筆，布露肝胆，慎勿諱疾而忌醫，蹈前覆轍。父母?生二子，汝兄早殁，惟汝獨存，春秋?祀，奚忍從汝而絶耶？似續之計，老不可為。若釋門祀奉之礼，汝亦可為可否則春秋?埽，随俗礼以終其身，亦庶不㤀㒺極之報云爾。若夫修行之道，非吾?知，想亦當先務檢㸃其身，?厲其志，持守戒律，由粗入精，水到渠成，何?不至。誠能如是，乃不負汝父平昔之願也。汝其勉之。至予生平業儒，故不事佛，使其為僧，則衣佛之衣，學佛之學。凡與汝?言者，自當力行，幸勿謂言耄而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