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鑑法林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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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8 15:46
宗鑑法林卷五
集雲堂編
應化聖賢
南嶽慧思大師,因誌公令人傳語曰:何不下山教化衆生,目視雲漢作麼?師曰:三世諸佛被我一口吞盡,何處更有衆生可教化?五祖戒代誌公又傳語云:更說道理看。 ?慈遂徵云:且道是山上語山下語? 雪竇顯云:有什麼屎臭氣? 翠巖芝云:思大秖見錐頭利不見?頭方。 天聖泰云:思大秖知?口,寳公平地?交。 雲居舜云:思大誌公未傳語前猶較些子。 瑯琊覺云:騐人端的處。 芭蕉徹云:更進一步。又云:雖是入泥入水,幾人搆得。 保??別思大云:傳語法師合取狗口。雲居莊云:兩個漢總與一坑埋卻,不爲分外。雖然,也不得草草。良久云:雲自帝鄉去,水歸江漢流。 獅林則云:一人拕泥帶水,一人斂手縮腳。徐六擔板遭人檢點。?衆云:寶公思大??在山僧拄杖頭上,眉毛廝結共展神通,還見麼?拈起一枝無孔笛,臨風丁倒兩頭吹。 楚石琦代誌公復云:勘破了也。 龍翔訢云:思大被誌公一拶,?得倒退三千里。 平陽忞云:誌公傳語不是好心。思大雖是本色人,未免落他圈圚。?裡還有爲思大作主者麼?良久云:儂家不管興亡事,一任和雲占洞庭。 棲霞?云:思大高踞南嶽峰頂,自謂羲皇上人,卻被誌公輕輕一拶,便見手忙腳亂。 黃蘗琦云:蚌鷸相持,俱落漁人之手。 天目律云:將謂思大有甚長處,一口吞盡三世佛。牙如劍樹?如鈴。斷絃不必鸞膠續,秖要知音側耳聽。佛與衆生一口吞,纎毫不立道方存。杖頭日月?挑起,鼓動三千海嶽昏。目視烟霄臥白雲,不知山下有乾坤。從何更有衆生度,三世如來一口吞。時淸休唱太平歌,大冶紅爐著一毛。試向其中撮?燼,亙天紅焰巳周遭。萬年杜順,大士頌,懷州牛?禾益州馬腹脹天下覓醫人炙豬左膊上象田現云:秖?一頌,如萬仞銀山,無伱措腳處。又如一團栗棘,無伱下㭰處。山僧不惜眉毛,一一爲諸人下個註腳。懷州牛?禾,上大人。益州馬腹脹,丘乙已。天下覓醫人,化三千,炙豬左膊上,七十士。有?道和尚恁麼也是將土泥裡洗卻,向他道爾小生八九子佳作仁可知禮也。一雨一陰風未和,春從不快裡消磨。桃花暗已隨流水,空使劉郞惆悵多。蠻婆哈酢㭰三尺,村老聞酸面百摺。引得乞兒聳膊寒,儼然一幅吳生筆。花枝草蔓?中?,小白長紅越女顋。可憐日暮蘤香落,嫁與春風不用媒。明州憨布袋,以杖荷布囊并蓆,內盛盋盂木履魚飯菜肉?石土木,於稠人處攃下曰:看看!又一一拈示問人曰:?個喚作甚麼?瑯琊覺云:慈氏菩薩。 昭覺勤云:熟處難忘。彌勒既非,布袋不是。是非兩忘,金生麗水。至寶滿袋,貴買賤賣。若解商量,不勞三拜。詮了義,註大乘,月裡螢光日下燈。布袋枕頭眠一覺,倚天山色碧層層。野都盧一個布袋,裡面討甚奇怪,因來且得枕頭,攜去亦無妨礙。有時閙巿打?,多是自家買賣。天不能蓋,地不能載,包括乾坤,全歸布袋。十字街頭大打?,般般拈起隨人愛。嬾向糚臺巧畵眉,玉釵?斷竟如癡。衷腸話盡人難曉,除是淸風明月知。布袋在通衢立。有問在?裡作甚麼?師曰等個人。僧曰來也。師於懷中取一橘子度與僧,僧擬接,師縮手曰汝不是?個人。有時見僧前行,乃撫背一下。僧回首,師曰把一錢子來。歸宗柔別云:歸去來。 寶壽方云:?僧也許伊是個行家,秖是猶欠些子,待道等個人,便好云:與麼則請和尚先行,他若更度橘子,便好撫掌呵呵大笑,拂袖而去。 棲霞?云:布袋逢人便賣弄,若不得個橘子,幾被?僧賺卻。汝不是?個人,賊過後張弓。拈起而行,放下便歇。瞌睡阿師,弄巧成拙。佛意祖意?知,裙子褊衫百結。有時獨立兮,誰是知音,歸去來兮,一天明月。咄?憨布袋,眉麤兼?大。終日在街頭,市行無買賣。阿呵呵!歸去來,典錢還卻債。拊背覓錢成漏逗。回頭轉腦昧眞機,可憐閙巿無人識。空手肩擔布袋歸。轉得頭來已是遲,恰如曾未轉頭時。一錢覓得無及處,猶自區區誑阿誰。逢人乞一文,袋裡敵國富。不是下生遲,嫌佛不肯作。布袋將示寂,於岳林寺東?下端坐磐石,說偈曰:彌勒眞彌勒分身千百億時時示時人時人皆不識安然而化。天童覺云:憨布袋攔街截巷,?是無廻避處。還辨得麼?腦後見顋莫與徃來。 徑山及云:彌勒三百六十骨節,八萬四千毛竅,一時撒向諸人懷裡了也,還識得也無?卓拄杖云:天上無彌勒,地下無彌勒。 寶壽新云:盡大地是樓閣,徧法界是彌勒,爲什麼有識有不識?雖然,且待來日。 金粟元云:?漢不打自招,山僧比?路見不平,要與他華擘一上。彌勒眞彌勒,少賣弄。分身千百億,?野?精,時時示時人,費力作麼?時人皆不識,切莫壓良爲賤。或有路見不平底,我要問他,布袋和尚?。擬議不來,驀頭便棒。接著一個半箇,覓得三文兩文。誰知破布袋裡,許多彌勒世尊。長汀汀上風顚子,曳杖回頭等阿誰。向道那人原不在,汝須知有轉身時,䟦陀尊?。因生法師論衆微聚曰,色衆微無自性,曰空?,曰秖明得因上色空,未明得果上色空。生問如何是果上色空??曰一微空故衆微空,衆微空故一微空。一微空中無衆微,衆微空中無一微。鹽官云:因中色空,果上色空,總是夢中說夢。 汾陽昭云:休葛藤。靈光滿目蔟山河,幻境之中物像多。體妙已知緣不礙,執情還被境消磨。色空空色色空空,礙卻潼關路不通。劫火洞然毫末盡,靑山依舊白雲中。堂堂色裡無空相,皎皎空中絶色形。?下色空無一二,色號原來不我名。波羅提尊?,示?見王曰:在胎爲身,處世爲人。在?曰見,在耳曰聞,在鼻辨香,在舌談論,在手執捉,在足運奔。徧現俱該法界,收攝在一微塵。識?知是佛性,不識喚作精魂。徑山杲云:畢竟那個是佛性,那個是精魂? 天?琦云:書頭教孃勤作息,書尾教孃莫瞌睡。還識孃面㭰麼?玉容寂寞淚闌干,一樹棃花春帶雨。 ?山誾云:當時喚作佛性,尊?面皮已?三尺,更說八處作用,教壞人家男女不少。雖然如是,比他一等弄精魂,手脚猶較些子。 洞山瑩拈拂子拂一拂云:?個是佛性,將什麼喚作精魂?又拂云:?個是精魂,將什麼喚作佛性?連拂兩拂云:癡人面前休得說夢。擿下拂子。大覺昇云:大小尊?秖識得精魂,佛性未夢見在。或有問如何是佛性?向道趙錢孫李周吳鄭王。 龍華體云:精魂佛性相去多少?點石化爲金玉易,勸人除却是非難。草深路塞,將北作南。?名頂替,不識羞慙。那堪更事語喃喃,賺他無限癡男女,錯認鞍橋作下頷,古有?見王,執迷生?見。波羅提尊?爲君通一綫。佛性等虛空,八門常出現。榮華有盛衰,大道無更?。?不?,淸凉須是?牛扇。在胎爲身,隨緣托質示天眞。分明見得當時事,晝夜舒光轉法輪。處世名人,我?知是釋迦身。堪悲擾擾昏昏?,箇箇埋藏無價珍。在?曰見,昨夜三更光掣電。照破塵根一物無,始知身坐空王殿。在耳曰聞,如何昏聵滿乾坤。那知鼓響鐘鳴夜,一一齊?衆妙門。在?辨香,栴?林裏親聞得。徹地薰天只自知,相逢覿面難相識。在舌談論,方便須?大施門。若是知音兩相見,何勞一黙與多言。在手執捉,放?捏聚總由伊。笑他龐老當年道,運水般柴未是奇。在足運犇,草鞵蹋破無消息。吾?了了報君知,自是不歸歸便得。梵志,詩曰:梵志身?去,魂魄見閻老。讀盡百王書,不免被捶拷。風穴沼云:一穪南無佛,皆已成佛道。 千巖長云:秖是現?話。風穴用恰好。 芥?大云:梵志俗氣不除,風穴未免擔板。且道蔣山有何長處?不敬功德天,誰嫌黑暗女。天台豐干禪師,謂寒山拾得曰:伱共我去遊五臺,便是我同流。若不去,不是我同流。山曰伱去遊作麼?師曰禮文殊。山曰伱不是我同流。翠巖芝云:大似辯才見蕭翼。 寶壽方云:明施縱奪,還他寒山暗下鉤錐,須是豐干。若在衲僧門下,并須?棒。 靈溪昱云:五更侵早起,更有夜行人。天台寒山子,因趙州到,遊山次見牛跡。山問上座還識牛麼?州曰不識。山指牛跡曰此是五百羅漢遊山,曰既是羅漢因什麼却喚作牛去?山曰蒼天蒼天!州呵呵大笑。山曰作什麼?曰蒼天蒼天!山曰?小廝兒却有大人作略。靈巖儲云:寒山也是虛空裡剜窟竉,趙州?光爍破四天下,盡力秖道得個不識。秖如二人一等道蒼天蒼天,還有優劣也無?一僧云蒼天蒼天!儲云識得伱也。僧擬議,儲却云蒼天蒼天!寒山預知潙山來國淸受戒,遂與拾得往松門接,潙山纔到,二人從路兩邊透出,作大蟲㖃三聲,潙山屹然無對。寒山曰:自從靈山一别迄至於?,還相記得麼?潙山無對。拾得拈起拄杖曰:老兄喚?個作什麼?潙山又無對。寒山曰:休休不用問,他自從別後已曾三生作國王來,總忘却也。永?鼎云:者兩個掣風掣顚漢,使盡神通用盡伎倆,要且出潙山圈圚不得。復頌:一擡一捺笑淸風,野鶴無心參碧空。可歎憨憨渾不顧,相依相盻白雲中。寒山詩曰:若解捉老鼠,不在五白貓。若能悟理性,那由錦繡袍。珍珠入蓆袋,佛性止蓬茅。一羣取相漢,用意總無交。僧鑒靑云:好座天台山被?漢塗汚了也。寒山因衆僧炙茄次,山將茄串向一僧背上打一下。僧回首,山呈起串曰是什麼?僧曰?風顚漢。山却向旁僧曰:伱道?個師僧費却我多少鹽醬。寶峰文云:寒山打?僧,實爲費鹽醬多,莫別有道理。黃龍淸云:寒山秖知爲?僧費多少鹽醬,不知自已抛撒更多。那裡是抛撒處?良久云:十方世界?狼藉,一日收來五味全。 獅林則云:大樹大皮裹,小樹小皮纏。?僧既受寒山點檢,寒山也合受人㸃檢。城山洽代奪茄串打云:茄子也不識。寒山曰:井底生紅塵,高峰起白浪。石女生石兒,⿔毛寸寸長。若要學菩提,但看此模㨾。洞山聰良久云:還知落處也無?若也不知落處,看看!須菩提入僧堂裡去也。珍重!寒山偈曰:吾心似秋月,碧潭光皎潔。無物堪比倫,教我如何說?保福權云:吾心似燈籠,點火內外紅。有物堪比倫,來朝日出東。 靈溪昱云:大小寒山出門不認貨,好與三十拄杖。拾得,埽地次,寺主問汝名拾得,因豐干拾得汝歸。汝畢竟名什麼,得乃放下笤帚义手而立。主再問,得拈帚埽地竟去。寒山搥胸曰蒼天蒼天!得曰作什麼?山曰:不見道東家人死,西家助哀。二人作舞笑哭而去。靈巖儲云:寺主秖問一個姓名,拾得將無量劫來氏族名字一齊陳出,寺主?是妙智圓明分疎不下。寒山雖將衆?字母重爲注疏,幾多人作哭笑會。不識自巳姓名?不妨?著。大地塳塵日不淸,不知何法得安?。秖饒鐵鑄生笤帚,掃到驢年轉更深。天台智?大師,在南嶽誦法華經,至藥王品是眞精進是名眞法供養如來,於是悟法華旋陀羅尼三昧,親見靈山一會儼然未散。徑山杲云:而?未?旋陀羅尼?,還見靈山一會否?若見,以何爲證?若不見,是眞精進是名眞法供養如來。 靈巖儲云:淸波萬里,湛寂凝然。寶月淩虛,光吞羣象。正恁麼時,喚什麼作旋陀羅尼三昧?驀地迅雷一擊,猛風四起,雲散星飛,水枯月落,靈山一會又向甚處去也。諸人要識智?麼?夾路桃花風雨後,馬蹄何處避殘紅。世尊三昧安詳起,師悟藥王精進時。靈鷲山中人未散,不因南嶽有誰知。溪山盡處夕陽斜,溪上冬風雪滿沙。便是江南舊行路,和烟隔水見梅花。舍盡家財與已財,秖將眞法供如來。當初一路?何在,觸目靈山翠作堆。好將眞法供如來,花在幽巖險處?。一夜狂風吹欲盡,落英無數點莓苔。法華志言大士,因丞相呂許公問佛法大意,師曰本來無一物,一味卻?眞。資福玉云:既無一物,將那一味成眞。?㨾佛法大意瞞許公?得,若有問資福佛法大意,?云本來物物皆成現,莫將一未認爲眞。 三昧眞云:認一味,?志言?裏,不認一味,?資福?裏。認?是,不認?是。志言因集仙王質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靑山影裏潑藍起,寶塔高吟撼曉風。質曰請法華燒香。師曰:未從齋戒覓,不向佛邊求。江天銓云:賓主二俱負?,待質云請燒香,何不答云汝還要覓第二瓣那,待志言云未從齋戒覓不向佛邊求。何不答云:向來?著?老漢,如今有問西來意,山僧劈脊與它三十。有請燒香?,今日卻放過,何故?傷龜恕鼈總由在我。 丆阿䘄云:王質當時若掩耳出去。志言肎它是,不肎它是。復頌:江南爲客旅,夜夜問歸船。夢裏一聲啞,扶橈過那邊。山影本非?裏見,塔吟豈屬耳邊聞。會得不須生别解,一毫頭上薦全眞。志言因國子助教徐嶽問祖師西來意,師曰街頭東畔底。曰某甲未會。師曰三般人不會。東蓮詠云:徐嶽當時待道街頭東畔底,作禮便出,不惟做箇伶俐道?,亦免志言第二杓惡水。 暜明御云:街頭東畔底,還是西來意也無?既是,因甚三般人不會?徐嶽何不進云:老漢?,看志言又作甚麼伎倆?志言因僧問:世有佛否?師曰:寺裏文殊有。資福玉云:蚯蚓穿過伱?睛,蝦蟇跳進伱髑髏。避之不得,?之不能。惟有寺裏文殊卻沒有。 三昧眞云:?睛穿瞎也,髑髏穿破也。既不用避,亦不用?。且道寺裏文殊還有也無?志言因僧問,師凡耶聖耶?師遂舉手曰:我不在此住。魯菴遠云:不在此住。志言較些子,無端舉手作麼?我?裏淸斯濯纓,濁斯濯足,笑看孺子之風雅。我不在此住,聖凡成賸語。㴱林秋夜寒,木落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