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方輿紀要卷一百二十八

讀史方輿紀要卷一百二十八

大江

川之大者，大河而外，莫如大江。然河流朝夕不常，江流亘古不改，周匝西垂，吞吐百川，江誠浩博矣哉！是爲江紀。

江源出於岷山。

禹貢曰：“岷山導江。”荀卿曰：“江出汶山。”大江發源於岷山審矣。山谷紆回，泉流隱伏，盤溪曲澗，滙流成川。酈道元云“岷江泉流深遠，爲四瀆首”是也。江譜“岷江發源臨洮木塔山”。益州記：“江源出岷山羊膊嶺。分二流：一西南流為大渡河，一南流爲大江。”今松、茂以北接陝西洮、岷之境，羣山錯雜，其澗谷之水皆犇輳而南合爲大江。然則江源本無正流，禹貢以岷山表識之，而江源可以依據，此聖經之文所以爲不可易與？西南流經松潘衞西，又南經疊溪所西。

大江在松潘衞西六十里，其上流自大分水嶺而來也。又南流經疊溪所西三里，盤旋崖石間，曾不容舠矣。

又南經茂州城西，又西南經威州之西，又南經保縣東，又東南流至汶川縣西。

大江經茂州城西北，折而西南，經威州北三十里高碉山下，唐維州城故址在焉。三面臨江，號爲險塞。又西經保縣城東十里，復折而東南經汶川縣治西，曲折環流，蜀境西北之保障也。又東南經灌縣西，又東南流經崇慶州北，又東南經新津縣南。

大江自汶川縣東南流，幾二百里而至灌縣西，去城三十三里，離堆在焉。秦李冰鑿渠分流入成都處也。其正流經崇慶州西北五十里，又南爲味江，又東南流經新津縣城南，亦謂之皂江。又東南流入眉州境。蜀記“大江在威、茂之間，謂之汶江。自汶川縣而南，往往隨地易名，不可更僕數也”。

又東南經彭山縣東，又南經眉州之東，又南經青神縣之東。

大江在彭山縣東北二里，其支川自灌縣分流經成都南境者，於新津、彭山之間復次第流合焉。經縣城東，江流益盛，亦謂之武陽江。又南經眉州城東四里蟇頤山下，亦謂之玻黎江。又南經青神縣東二十里，南流入嘉定州境。

又南經嘉定州東，又南經犍為縣東，

大江經嘉定州城東，亦謂之通江，至城東南而大渡河合青衣江之水，自州西南流合焉，亦兼合水之稱。又南經犍爲縣城東，復折而東南流入叙州府境。又東南經敘州府城北，又東南經南溪縣東，

大江自犍爲縣東南流，凡三百六十餘里而至敘州府城北，經城東南而馬湖江自西南流合焉。又東南流百二十里經南溪縣城東三里，又東南入瀘州境。志云：大江在府境，亦兼外水之稱，控禦蠻、僰，衿帶兩川，爲腰膂之寄。

又東經江安縣北，又東經納溪縣北，又東北經瀘州城東，又東經合江縣北，

大江自納溪縣東南百二十里而至江安縣北，南去城二十里。又東南六十里至納溪縣城北，又折而東北流七十里經瀘州城東南，資江自北流合焉，所謂中水是也。又東北幾二百里而至合江縣北，南去城五里，又東北入重慶府境。志云：大江自瀘州而上，灘磧交錯，江流濶狹不常。由嘉定州而上，則重山曲折，崖高流迅，牽挽益艱。自瀘州而下，雖灘磧間列，而江深岸濶，江、淮艨艟可以泝流而達矣。

又東北經壁山縣南，又東北經江津縣北，又東北經重慶府南。

大江自合江縣東北流百八十里至壁山縣南，又東北百三十里而經江津縣城北二里，又東北二百餘里而經重慶府城東南，涪江合嘉陵江自北流合焉，所謂内水也。府居内外二水之間，凭高據深，爲全蜀之衿要。

又東經長壽縣南，又東經涪州北，

大江自重慶府城東流二百餘里至長壽縣城南，又東百三十里而經涪州城北，至城東，黔江自南流合焉。東通湖廣，南入貴州，黔江其徑道矣。

又東北流經酆都縣南，又東北經忠州城南，

大江自涪州東北流百四十里而經酆都縣城南，又東北百九十里而至忠州城南，又東入夔州府境，

又東北經萬縣南，又東經雲陽縣南，

大江自忠州東北流二百餘里而至萬縣城南，又東二百七十里至雲陽縣城南，又東百七十里卽夔州府城矣，

又東經夔州府城南，又東經巫山縣南，

大江經夔州府城南，又東八里而爲瞿塘峽，所謂“瞿塘、灔澦，天下之險”也。又東百二十里至巫山縣城南，又東三十里經巫峽中。峽長百二十里，兩岸連山，舟行其間，江流至此，爲出蜀而入楚之處。波濤漰湃，崖石嶙峋，誠古今之至險，亦山川之奇勝。江行記：“巫山東至巴東縣，凡一百六十里，皆在峽中行也。”

又東經巴東縣北，又東經歸州城北，

大江經巴東縣城北，又東九十里經歸州城北，山峽連綿，與蜀相接，所謂步步皆險也。

又東經夷陵州東，又東經宜陵縣北，大江自歸州東屈曲流凡百八十里，至夷陵州城南。城西北二十五里，西陵峽在焉。與夔州之瞿唐、巫山之巫峽共爲三峽。州當三峽之衝，故言形勝，恒以西陵爲吳、楚之西門。又夷，平也。江流至州西，始出險就平，故曰夷陵。自州而東，又曲折流六十餘里，而至宜都縣西北五十里之荆門山，與南岸虎牙山對峙，自昔爲險阨之處。江行記，曰：“蜀中之江，會流於三峽者，凡二百八十有奇；蜀中之灘，次及於荆門者，凡四百五十有奇。自荆門以東，其以灘磧名者，無復嵯岈之勢，亦無櫛比之多矣。”又東南流經宜都城北三里，而東達於枝江縣境。

又東北經枝江縣北，又東南經松滋縣北，

大江自宜都縣北東流七十餘里而經枝江縣城北。江流至此，分而爲二，間以大洲，謂之百里洲。洲之北曰北江，南曰南江。禹貢“東别爲沱”，卽此地也。又東南流七十里而經松滋縣城北。江流至此，復支分爲三派，名曰川江。又東北流入江陵縣界，

又東北經荆州府城南，又東南經公安縣北，

大江自松滋縣東北流百二十里而至荆州府城南。府翼帶江沱，稱為都會。府東二十里曰江津口，江水支分於枝江以東者，至此洲盡而流合，勢益盛。昔時濱江置戍，爲江陵重地。又東南四十里，卽公安縣也。江流經城東北三里，又東南入石首縣界。荆州記：“江水方出峽，勢如建瓴，夏秋汛漲，頃刻千里。然夷陵而上，山阜夾岸，勢不能溢。嘉魚而下，江面浩濶，順流直注。又兩岸俱平衍下濕，水易漫流。惟江陵、公安、石首、監利、華容之間，江流自西而北，而東而南，勢多迂回。至岳陽，復自西南轉東北，湖水並流，易於漲遏，故决害多在荆州。夾江南北，往往沿岸爲隄，咫尺不堅，千里為壑矣”。又東南經石首縣北，又東經監利縣南，又東經華容縣北。

大江自公安縣東南流百十里，至石首縣城北。又東南流百二十里，至監利縣城南。又東南流六十里，經華容縣東北境之黄家驛。江流深濶，商旅往來，所在輻輳。

又東經岳州府北，又東經臨湘縣北。

大江經岳州府城西北十五里之城陵磯，洞庭之水自南而北，由此注於大江，謂之荆江口，亦謂之西江口，又謂之三江口，以洞庭及澧水與大江並會於此也。控據要津，爲湖南、北之喉吭。又東北七十餘里經臨湘縣城北。又東北入武昌府境，

又東北經嘉魚縣西，益折而北，經漢陽府城東、武昌府城西而會於漢水。

大江自臨湘縣而東百十里至石頭口驛，又東北七十里至嘉魚縣城西北七里，又東北九十里至簰頭鎭，又九十里至金口驛，又六十里經漢陽府城東北之大别山南，東折而北出，會於漢水，所謂漢口也。亦謂之夏口。夏口之南卽漢陽府，夏口東岸正對武昌府。二城隔江相對，不過七里，爲衿束之處，天下有事，無不注意於此者。又北折而東出，即黄州府境矣。

江水會於漢水，並流而北，復折而東，江之北岸爲黄陂縣及黄州府境，南岸爲武昌府及武昌縣境。

江、漢竝流，北出而東折，去漢口三十里曰青山磯，又東十五里爲黄陂縣之沙口鎭，又十五里爲陽邏鎭，又八十里曰團風鎭。又二十里曰三江口。又三十里經黄州府城南，隔江相望者爲武昌縣，又東南三十里曰巴河口，南北紛紜，江濱多故，此皆烽火之區矣。

大江又東經蔪水縣南，又東經蔪州城南，江之南岸爲興國州之界。

大江自巴河口東三十里至蘄水縣之蘭溪驛，又東南九十里至蘄州西之蘄陽口，又三十里至州城南，大江至此益折而東南。又三十里為馬口渡，又東二十里爲富池驛，江之南岸接江西九江府瑞昌縣之境，

又東南經廣濟縣及黄梅縣南境，江之南岸爲九江府城之北。

大江自富池驛而東，又東南六十里經廣濟縣之龍平鎭，又東南十里經黄梅縣之新開口鎭，又東南五十五里即九江府城也。江流至此，濶二十餘里，波濤浩瀚，謂之潯陽江。舟行其間，有内路、外路之分，亦謂之九江也。古稱湓口重鎭，中流衿帶。葢府城當吳、楚之要會，不特江右安危視九江之緩急，而上游之勢，淮南、江左禍福與共，所謂地有常險者非歟？

又東經湖口縣北，又東北經彭澤縣北。江之北岸爲宿松縣及望江縣之境。

大江自九江府城而東六十里，經湖口縣城北。湖口，江西之噤吭也。彭蠡之水自縣西南二十里注於大江，環城而北出，故縣以湖口爲名。又東北六十里經彭澤縣西北二里，江流至此益折而北，江心有小孤山，與宿松縣分界。江濱又有馬當山，與東流縣分界。小孤、馬當皆江津之險也。自彭澤而東北凡百二十里至望江縣之雷港口，葢江南、江西、湖廣三省之地，犬牙相錯，濱江環峙，爲設險處。

又東北經東流縣北，又東北經安慶府城南，

大江自雷港而東北，又二十里，江之南岸爲東流縣，北去縣城二里。又東北流九十里，江之北岸經安慶府城南，所謂皖口之險也。特立江濱，江環三面，屹爲形勝，葢南畿上游之屏障矣。

又東北經桐城縣南境，江之南岸爲池州府北，又東經銅陵縣之北，

大江自安慶府城東北流九十里，經桐城縣之樅陽口，又四十里經池州府之池口驛，南去府城五里。又東北四十五里至梅根港，古所謂錢溪也。梅根港而上，江岸頗狹，今南北往來者，往往截流而渡，南至池州出江右走閩、廣，北自廬州走濠、壽，趨徐、汴，爲捷徑云。又東北二十里爲大通驛，又三十里經銅陵縣城北，又二十里曰丁家洲，又四十里爲荻港驛，入繁昌縣界。江防攷：“大通驛而下，江面濶三十餘里，上游之險，莫過於此，又兼汊港叢雜，戍守切矣。”

又東北經無爲州南境，江之南岸爲繁昌縣之北。又東北經蕪湖縣之北。

大江北岸自桐城縣南之樅陽口至無爲州南境之泥汊河口，幾二百里，又東接和州之境。南岸則自荻港而東三十里經繁昌縣城北十五里，又東北四十里經三山磯，又二十里經魯明江口，又東北十里經蕪湖縣城西五里，又東北流入當塗縣界。

又東北經和州之東、太平府之西。

大江北岸自泥汊河而東北百二十里曰裕溪口，又北二十里爲西梁山，江之南岸則自蕪湖北五十里至東梁山，與西梁山隔江相對，所謂天門、博望之險也。又北四十里經采石圻，亦曰牛渚圻。江之西岸爲和州之横江浦，自古有事於東南者，多自横江濟采石，形勝莫重焉。今沙洲横亘，或非利涉之道矣。又東北二十里經太平府城西北五里，又東北五十里經烈山入應天府界。

又東北經應天府城西北。江之北岸爲江浦縣及六合縣之境。

大江自烈山而東北十餘里，經三山，又六十里至應天府城西北觀音門外。自觀音門渡江而西北二十里，曰浦子口，又西五里卽江浦縣也。自觀音門渡江而東北四十里，曰瓜埠口，又西三十里卽六合縣也。昔人稱建康江流險濶，氣象雄偉，信矣。

又東北經句容縣北。又東北經儀真縣南。

大江自金陵而東北八十里，曰黄天蕩，南北兩岸濶四十里，洲港錯雜，防閑未易。又東十餘里，經江南岸之龍潭驛南去句容縣城七十里。又東北四十五里，經江北岸之儀真縣城南。縣控臨江津，南北往來，亦利涉之所也。

又東北逕鎭江府北、揚州府南。

大江南岸，自龍潭而東百里，至鎭江府城西北渡瓜洲，江面不過七里有奇。又北四十里，卽揚州府城矣。大江北岸，自儀真東至瓜洲五十餘里，而金山屹峙大江之中。又東十五里爲焦山，皆控扼江津，並稱形勝。然金山近在津途，尤爲要會，揚帆擊楫，必以金山爲表識矣。昔人言京口、采石並爲東南重鎭，而采石江岸比京口爲狹，故備采石者恒切於京口。乃今昔變遷，京口江面殆更不及昔時之采石矣，安得不以備采石者轉而備京口乎？况歲漕數百萬粟，皆自儀真、瓜州而達天下之吭，自金山上下數十里間操之耳。由京口而東，漸近大海，島夷出没，京口尤爲扃鑰之地。談形勝於東南，安有先於京口、維揚間者與？

又東南經丹陽縣北，又東經泰興縣西南，大江自鎭江府城東折而東南流六十里，經圌山下。又南東二十里經丹陽縣北，又東即常州府界也。大江北岸自瓜洲而東百二十里曰三江口，又四十里曰周家橋，始與南岸圌山相對，爲江津戍守處。葢南岸江流直而北岸曲也。又東北四十餘里經泰興縣西南，又東即靖江縣境矣。

又東經常州府北及江陰縣之北，江之北岸爲靖江縣及如臯縣南。

大江自丹陽縣而東三十里，經常州府西北之孟瀆口，爲戍守要地。又東九十里至江陰縣之夏港口，又十里即縣城北也，又東三十里爲楊舍鎭，與常熟縣接界。江之北岸，舊自泰興而東爲如臯縣南境，而靖江縣在江陰之西北，隔江相望四十餘里，孤懸江中，稱爲京口外衞。今北面湮爲平陸，東北與如臯接，西北與泰興接，而東、西、南三面屹峙江濱，與江陰、武進爲唇齒之勢云。

又東經常熟縣北，江之北岸爲通州之南，

大江自江陰縣而東，至常熟縣北四十里之福山鎭，江之北岸爲通州南十五里之狼山鎭，二山隔江相對，江岸濶幾八十里，濱江置戍，恃爲門户之險。然江流浩淼，風帆倐忽，欲却敵於江中，未易言也。

又東經海門縣南，江之南岸爲太倉州之北，由此入於海。

大江自狼、福兩山而東，波濤洶湧，與海相接。而海門舊在通州東百餘里，稱爲江海出入之門。太倉西北去常熟百里，東北至海七十餘里，亦江面回合處也。今海門益淪於海，形勢又一變矣。至於崇明，環海爲邑，沙渚迂回，江口倚爲外衞，然而自守則有餘，制敵或未足，江防險易，安可一律論歟？○按大江自源徂流七千餘里。或稱爲南北之限，或恃爲天塹之防。然用之得其當，則節節皆險，失其宜，亦處處可渡，險易固無定形矣。善哉陸抗之言曰：“議者以長江峻山，限帶封域，此守國之末務，非智者所先也。”

右大江。

五嶺以南非禹迹所及乎曰理或有之然則秦漢以前嶺南不得爲中國地矣曰否夫堯命羲叔遠宅南交南交載在堯典則禹貢時可知也又周公化行越裳重譯越裳來自成周則唐虞時更可知也且南交

越裳，其去嶺南也更遠矣，安得謂嶺南遂無與於中國乎？然則嶺南山川何以不列於禹貢？曰：嶺南隔越重山，當時洚洞之害，固無與焉。禹貢所書，皆神禹疏導之實，安得濫及於嶺外也？且夫重内可以畧外，舉近可以該遠，禹貢所言之黑水、衡陽，實包乎嶺以南之地矣。言島夷、和夷，實兼乎嶺以南之人矣，安得謂嶺南必無與於中國也？然則紀盤江而不及五嶺也，何居？曰：山主分而水主合，山之條列易知，水之脈絡難辨也。然則何以不言左右江？曰：盤江之源，出於四川、雲南之境，而經貴州、廣西、廣東之地。其在貴州者曰盤江，在廣西則曰左江、右江，在廣東則曰西江，而統之以盤江者，從其源之遠者言之也，故但曰盤江也。

盤江有二源，其出四川境内者曰北盤江。

北盤江出四川烏撒府西百五十里亂山中，東南流經貴州畢節衞西，又南至雲南霑益州東北，又東南流經貴州安南衞東，又南經永寧州西境及普安州東境，又東經慕役長官司東，又東則南盤江流合焉。其出雲南境者曰南盤江。

南盤江出雲南曲靖府東南二十餘里石堡山下，南流經陸凉州東，又西南流經雲南府宜良縣東，又南經澂江府路南州西，又東南流經廣西府西北境，又東經師宗州西北境，而盤江之支川流合焉。又東入曲靖府羅平州東南境，又東經貴州慕役長官司東南，而與北盤江合焉。

二源合流而入廣西境内，謂之左江。

南、北盤江同爲一川，自慕役長官司境東南流百餘里而入廣西泗城州界，謂之左江。經州東，又東南流經田州東南境，又東經奉議州城北，又東經歸德州西南，又東經隆安縣南，又東經南寧府城南，亦謂之大江。又東經永淳縣南，又東經横州城南，又東經貴縣城南，又東經潯州府城南，至城東合於右江。志云：左江一名南江，以在廣西南境也；一名鬱江，以潯州府舊爲鬱林郡也；一名牂牁江，以昔時道通牂牁郡也；而其上流則爲南北二盤江也。

江之别出於貴州境内者，又有三源：其一曰福祿江，一曰都匀江，一曰都泥江。

福祿江出貴州黎平府古州蠻夷長官司東北蠻峒中，南流經黎平府西境，又南經永從縣西南，又經西山陽洞長官司東南，而入廣西柳州府懷遠縣界。○都勻江，出貴州黄平州界，南經平越府東南又東南歴麻哈州治西南，又南歴邦水長官司東，又東南經都勻府城西，又東南經獨山州南，又東流入廣西慶遠府天河縣界。○都泥江，出貴州貴陽府定番州西北亂山中，東南流入廣西慶遠府南丹州界。此廣西右江之上源也，

流經廣西境内，謂之右江。

福祿江自貴州永從縣東南流，經懷遠縣西，又南歴融縣東而謂之融江，又東南經柳城縣東，而都勻江流合焉。都勻江自貴州獨山州界東流經天河縣西南，亦謂之龍江，又南經慶遠府城北，又東經柳城縣北，又東南合於融江。二江合流，經柳州府城西南，謂之柳江。又東南經象州城西，又南經武宣縣西，而都泥江流合焉。都泥江自貴州定番州界東南流經南丹州南境，又東歴那地州北界，又東經忻城縣北，又東經遷江縣北，又東南經賓州南，又東北歴來賓縣南，又東至武宣縣西而合於栁江。三江同流，勢益盛，歴武宣縣東南三十里而爲大藤峽口。由此而南，山峽深險，盤紆回伏三百餘里，爲傜、僮嘯集之處，粤西肘腋之患也。又東南經故武靖州南，又東南至潯州府北，遶城而東合於左江。志云：右江一名北江，以在廣西北境也；一名黔江，以源出貴州界内也；亦曰潯江，以自潯州合於左江也。左右二江並流而東，經平南縣東南，又東經藤縣之北，又東至梧州府城西而灕江流合焉。亦曰三江口，又經府南而入廣東肇慶府境。

左、右江合流於廣東境內，謂之西江，至廣州府南而入於海。

鬱江、黔江、灕江三江合流，東經廣東封川縣南，所謂封川，扼三江之口也。又東經德慶州城南，又東經肇慶府城南，又東經順德縣北，又東經廣州府西北，而北江來合焉。自西而南，則東江之水來會焉。亦謂之三江口，又南流注於大海。此盤江源流大畧也。葢經行滇、黔、兩粵之間，回環四千里之外，自嶺以南，川之大者，無有逾於盤江者也。豈可以禹貢所未詳、職方所未載而忽之與？

右盤江

讀史方輿紀要卷一百二十八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