殻音艸序

殻音艸序

殻音者，殻中之音也。西方有鳥，名曰迦陵，在㲉時，其音巳壓凡鳥，種性?也。莊生齊物論曰：無以?於鷇音。斯言鳥之初生，張喙而鳴，無思焉，無慮焉，是非之情有所不入也，惟天而已矣。余投破山雪栢老人，年巳高，髮盡白，揮麈尾，婆娑木座上，歲時任運佛祖之位，悠然忘懷，行同嬰皃。或取涼中庭，足忘納履；或就暄?廡，手不揖人。木几左右，一爐一茗，咿唔之音弗輟也，而紙筆隨之。余也?稚，從旁窺立，老人歌，遂思歌；老人詠，遂思詠。日月乆之，不自知柴塞之化，而天機之張也。佛心祖印，踴躍而入；時雨春風，笑談而解。於是凡有感觸，亦必有語，語必呈老人?。老人初必頷之，既而曰：諺所謂多年鳥子，殻中先老，其殆子歟？斯時也，余復不知老人此語之爲游戲耶？提奬耶？將謂我如初生鷇音而忘是非耶？抑爲迦陵種性坐壓凡鳥耶？總之，亦絶無思慮於其間，任天而巳矣。嗚呼！老人既没，殻音誰證？因憶曩日娑羅墖前初遇不偶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