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漢孝宣皇帝紀二卷第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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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6 00:54
前漢孝宣皇帝紀二卷第十八
荀悅
四年春正月,封蕭何孫建爲鄼侯。詔民有太父母、父母䘮,勿徭事。
夏五月,山陽濟隂雹如鷄子,地深一尺五寸,殺二十餘人,飛鳥皆死。詔曰:自今子有匿父母,妻匿夫,孫匿太父母,皆勿治。其父母匿子,夫匿妻,太父母匿孫,罪殊死以下,皆詣廷尉以聞。立廣川惠王孫文爲廣川王。
秋七月,大司馬霍禹謀反,誅。初,霍氏顯殺許后,事頗漏泄而未察。上乃徙霍氏諸女婿在内及爲將校者皆爲郡守,更以禹爲大司馬,罷其屯兵。霍氏由是恐懼,而顯乃以許后吿禹等。禹等驚恐,曰:縣官所以斥逐諸女婿,必以是故也。霍雲所親張放謂雲曰:可令太夫人言於太后,先殺丞相及平恩侯,移徙陛下,在太后耳。男子張章告之,事下廷尉,執金吾捕霍山及張放等。後有詔勿捕。山等愈恐,曰:惡端巳見之久,尤未??,即族我矣。不如先之。遂謀反。
令太后爲博平君置酒,召丞相、平恩侯,因令其女婿光祿勲范明友等承太后制,引斬丞相平恩侯,因廢帝而立禹。㑹、?覺,雲山、明友等自殺。禹具五刑,顯腰斬。先是,禹夢見第門皆壞,有人?第端門屋瓦投之地,就視之,則不見。先是茂陵徐福上䟽曰:霍氏太盛,陛下即愛厚之,宜以時抑割,無令亡。書三上,輙不報。聞霍氏旣誅,而告霍氏反者金安王等五人皆封侯。或爲徐生上書曰:臣聞客有過主人者,見其竈直突,旁有積薪。客曰:更爲曲突,遠徙其薪,不者恐有火患。主人不?。俄而其家失火,隣人救之,幸而得息。於是殺牛置酒,謝其隣,灼爛者在上,其餘以功次坐,而言曲突者不得與焉。或謂主人曰:向使?客之言,不費牛酒,終無火患。今論功請客,不及曲突徙薪,曲突徙薪,反無恩澤,燋頭爛額,復爲上客邪?主人乃悟而請之:向使徐福之言早行,國無列土之費,而臣亡,逆亂之敗矣。上乃賜福帛千疋,以爲郞中。
初,禹與張安世長子千秋俱爲郞中將兵從擊匈奴,還,霍光問千秋戰?方畧,山川形勢,千秋口對兵事畫地成圗,無所忘失。光復問禹,禹不能對。光由是賢千秋,以禹爲不才,乃歎曰:霍氏世衰而張氏興矣!
八月巳酉,皇后霍氏廢,處昭䑓宫。
九月,詔曰:今繫者或以笞無辜,饑寒凍死獄中,何爲用心逆人道也?朕甚痛之。其令郡國歳上繫囚以笞掠□病死者所坐名、縣、爵、里,丞相、御史課殿最以聞。
十有二月,清河王延年有罪廢遷防陵。渤海太守龔遂以治民有績徴。先是,渤海左右數郡歳饑,盗賊並起,二千石不能禁。遂以選爲太守,時年七十餘,形貎短小,上望而心輕之,問遂曰:渤海擾亂,將何以息其盗賊?遂對曰:渤海遐遠,不沾聖化,其民困於饑寒,而吏不䘏,故使陛下赤子盗弄陛下之兵於潢池中爾。今欲使臣勝之邪,將安之邪?上聞遂對,甚悅,曰:選用賢良,故欲安之也。遂曰:臣聞治亂民猶治亂絲,不可急也,唯緩之然後可治。臣願陛下詔丞相御史,且勿拘臣以文法,得一切以便宜行事。上許之,加錫黄金。未至郡,郡界遣兵以迎遂。遂於是移書,罷追捕盗賊吏民。諸持鋤鉤田器皆爲良民,吏無得問。持兵者乃爲盗賊,悉遣迎兵還,單車至府,郡中翕然,盗亦皆罷。又多刼掠,聞教令,即時觧散,皆持鋤鉤。於是郡内悉平,民安?樂業。乃開倉廪,假貸貧民,選用良吏,慰安收養焉。齊俗奢侈,好爲未伎,不作田種。遂乃躬率以節約,使民賣刀劒,買牛犢,曰:何爲帶牛而佩犢乎?勸民農桑,課民收歛,數年之間,民皆富足,而獄訟息止。
上徴遂到,將見議曹掾王生,謂遂曰:天子即問君何以爲理者,君宜曰皆聖主之德,非小臣之力也。上嘉其言有讓,歎曰:君安得長者之言而稱之也。遂對曰:議曹掾教戒臣。上拜遂爲水衡都尉,而王生爲水衡丞,以褒顯遂。
元康元年春正月,龜兹王及其夫人來朝。龜兹夫人即烏孫公主女也,自以得尚漢外孫,故請朝。上納之,贈賜甚厚焉。號夫人曰公主。龜兹王樂漢衣服制度,歸國,治宫室,作徼道周衞,出入傳呼,撞鐘鼓,如漢家儀。外國爲之語曰:驢非驢,馬非馬,龜兹王所謂騾也。以杜陵東原上爲初陵,更名杜縣爲杜陵。徙丞相、將軍、列侯、吏二千石、貲百萬者於杜陵。鳳凰集太山。陳□。甘露降於未央宫。
三月。赦天下。徙勤事者。賜吏民爵。鰥寡孤獨帛。
夏五月。立皇考廟。益奉明國百戸爲奉明縣。有司奏言。禮。父爲士。子爲天子。祭以天子。悼考園宜稱尊號曰皇考。立廟置縣。尊戻夫人曰戾太后。置園廟奉邑。益戾園各滿三百家。復髙祖功臣絳侯周勃等三十六人子孫,世世勿絕嗣。其無敵後者復其次。
秋八月,詔舉通文學者。冬,置建章衞尉。
二年春正月,詔曰:書曰:文王作罰,刑兹無赦。今吏修身奉法,未能有稱,朕甚憫焉。其赦天下,厲精更始。
二月乙丑,立皇后王氏,賜丞相以下至郞從官錦帛各有差。王氏之先有功於髙祖,賜爵關内侯。至王皇后父奉光,上在民間時與相識,有女當適人,夫輒死。及上即位,乃納之後宫,爲婕妤。是時諸愛寵婕妤皆有子,上懲霍后之欲鴆太子也,以王婕妤無子有寵,乃立之,以毋養太子,封父奉光爲卬城侯。
夏,五月,詔曰:吏用法式,或以心巧析律二端,深淺不平,增辭飾非,以成其罪;奏不如實,上無由得知。或擅興徭役,飾厨傳,稱過客,越職逾法,以取名譽。二千石皆察官屬,勿用此人。今民頗被疾疫之災,其令郡國被災甚者,無出今年租。詔曰:聞古者天子之名難知而易諱。而今百姓多上書觸諱以犯罪,朕甚憐之。其改諱。詢觸諱在令前者,赦之。
冬,京兆尹趙廣漢有罪,腰斬。廣漢字子都,涿郡人也,坐殺人不辜,丞相按驗之。廣漢疑丞相夫人殺侍婢,以此脅丞相。丞相按之愈急。廣漢乃將吏突之丞相府,召其夫人跪堂下,收奴婢十餘人,考問其事。丞相上書自陳曰:妻實不殺婢,婢有過自殺耳。丞相司直劾奏廣漢摧辱大臣,欲以刼持奉公不道。上乃下廣漢廷尉獄,又坐殺人不辜治罪,吏民守闕號泣者數萬人。初,廣漢爲京兆尹,廉明,抑強扶弱,小民得職,而吏士盡心,其盗賊姦邪,纎㣲皆知之。長安少年數人,㑹窮里空舍,謀欲刼人。語未及竟,廣漢知之,使吏捕治之,具伏。富人蘇囘爲郞,二人私刼質之。有頃,廣漢至,曉賊曰:釋質束手,善相遇,幸逢赦。賊驚愕,即出叩頭。廣漢爲跪謝曰:幸全活。郞甚厚,遂送獄。勅吏謹遇之,給酒肉。
冬當斷,預爲調官歛具,皆曰:死無所恨矣。廣漢嘗召湖都亭長,湖亭長西經界上,界上亭長戯曰:爲我通問趙君。湖亭長至,廣漢曰:界上亭長謝我,何故不爲致問?其摘姦?伏如神,皆此?也。廣漢奏令長安遊徼獄秩百石。其後百石吏皆差自重,不敢枉法,京兆清正,長老稱之。以漢興,京兆尹無及廣漢者,百姓追思而歌之。
初爲頴川大守,誅大姓首惡,郡中震慄,一切治理,威名流聞匈奴。及匈奴降者,言匈奴中皆聞廣漢,然好用新進少年,率多果敢之計,侵犯貴戚大臣,卒以此敗焉。
車師王烏貴靡初和於匈奴,後降漢,又恐匈奴攻之,懼而奔烏孫。漢使者鄭吉田於渠黎,乃迎車師妻子,傳送長安,賞賜甚厚。四夷朝㑹,常尊顯而示之。乃立車師太子軍宿爲車師王,徙居渠黎。而吉等田車師故地,匈奴争之而攻漢屯田者。趙?國等議欲因匈奴衰弱,出兵擊之。
丞相諌曰:臣聞救亂誅暴,謂之義兵,兵義者王。敵加於已,不得巳而應之者,謂之應兵,兵應者勝。争恨小故不勝憤怒者,謂之忿兵,兵忿者敗。利人土地寳貨者,謂之貪兵,兵貪者破。恃國家之大,矜人民之衆,欲見威於敵者,謂之驕兵,兵驕者滅。此非但人事,乃天道也。自頃匈奴常有善意,所得漢民,輒奉歸之,未有犯於邉境,雖争田車師故地,不足以置意中國。今諸將軍欲興兵入奪其地,臣愚不知此兵欲何名也。今邉境困乏,難以動兵,軍旅之後,必有㐫年,言民以愁苦之氣傷隂陽之和也。兵出雖勝,必有後憂。今郡國守相,率多不精選,風俗尤薄,水旱不時,郡國盗賊繁多。今左右不憂,乃欲?兵報纎㣲之忿於遠夷,此乃所謂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墻之内也。上乃棄車師之地。丞相又奏言:古有羲和之官,以承四時之節,以敬授民事。人君動静奉順隂陽,則和氣應而災害不生。自髙皇帝時,有主四時之官,臣願陛下選用明經通知隂陽者四人,各主一事,明言所職,以順隂陽。上從之。丞相勑掾吏案事郡國,□休告還府,輒白四方得失異聞,盗賊災變,輒奏言之,以廣視?。
是歳,烏孫昆彌上書,願以漢外孫楚公主子元貴靡爲嗣,得復尚漢公主。上以楚公主弟子相夫妻之,送至燉煌,聞烏孫昆彌死,元貴靡不得立,乃還荅公主。侍者馮嫽常持節爲漢公主使外國,外國敬信之,號曰馮夫人。上乃徴馮夫人,問烏孫狀,而遣謁者送馮夫人,軺車持節詔昆彌。烏孫就居,以爲小昆彌,而立元貴靡爲大昆彌。兩昆彌之號,自此始也。三年春,神雀集泰山,有烏五色,以萬數,飛過京師,翶翔屬縣。賜諸侯王、將軍、列侯二千石至郞從官帛各有差。賜天下吏民爵,鰥寡孤獨高年帛。
三月,詔曰:盖聞?有罪而舜封之,有痺骨肉之親,放而不誅。其封故昌邑王賀子爲海昏侯。又曰:御史大夫邴吉、中郞將史魯、史玄、長樂衞尉許舜、侍中光祿大夫許延壽皆與朕有舊恩。故掖庭令張賀輔導朕躬,厥功茂矣。詩不云乎?無德不報。其封賀子侍中中郞彭祖爲陽都侯,追諡賀爲哀侯。吉、魯、玄、舜、延壽皆列侯,故人及郡邸獄復作,嘗有阿保之功者,皆以差受祿賜。
是時,掖宫婢名則,令民夫上書,自陳嘗有阿保之功,下掖庭令問則,則辭引御史大夫邴吉知狀。吉識之,謂則曰:汝嘗坐養皇孫不謹,督笞之,安得有功!獨渭城胡組、淮陽郭徴卿有恩耳。詔求組、徴卿皆巳死,有子孫,皆受厚賞,免則爲庻人,賜錢十萬。上見具問,則乃知吉有舊恩,賢其不言。㑹吉病篤,封吉爲博陽侯,就加印綬。及其生存也。太子太傅夏侯勝曰:臣聞有隂德者,必饗其樂以及子孫。今者吉未獲報而病甚,非其死疾也。後吉瘳,上書固辭封,上不?。
及杜陵陳遂字長子,上㣲時與上遊戯博奕,數負遂。上即位,稍見進用,至太原太守。乃賜遂璽書曰:制詔太原太守,官尊祿重,可以償遂博負矣。妻君寧時在旁,知狀,遂乃上書謝恩曰:事在元平元年赦前。其見厚如此。
元帝時,遂爲京兆尹,後至廷尉。遂孫尊,字孟公,以好賔客著名。身長八尺餘,容貌甚偉,貴戚豪傑咸敬重之,所在輻湊,莫不震動。爲河南太守,作私書與京師故人,召善書吏十人於前,遵慿几口授與書吏,且省官事。書數百封,親踈,各有意義,河南人大驚。性善書,與人尺牘,莫不藏之以爲榮。然好酒奢放,不拘禮度。與張敞之孫張竦,字伯松相善,而竦好學問,節約自守,並著名字,仕官相及。遵謂竦曰:足下苦身自約,而我放意自恣,官爵功名不减於子,而我獨差樂,顧不優耶!竦曰:人各有長短,子欲學我亦不能,吾欲效子,亦敗矣。夏,六月,立皇太子欽爲淮陽王。欽者,張婕妤之子也,好經學法律,聰逹有才,上甚愛之。而張婕妤最幸,有寵。上有意欲立張婕妤子欽,然以太子起於細㣲,上少時依許氏,及即位,而許后以殺死,故不忍廢也。
是歲,皇太子冠旣學,通論語、孝經。太傅踈廣謂少傅受曰:吾聞知止不辱,知足不殆,功成名遂而身退,天之道也。即日廣、受俱謝病上䟽,乞骸骨。上以其年老,皆許之,賜黃金各二十斤,而皇太子贈以金五十斤。公卿大夫故人邑子爲祖道於東都門外,送者車數百兩,及道路觀者莫不歎息,皆曰:賢哉二大夫。
廣漢旣歸東海,令其家供酒食,諸族人鄕里相與娯樂。數問其家金盡未。昆弟諸老謂宜爲子頗立産業。廣曰:吾自有舊田廬,子孫勤力於中,足以供衣食。今復増益之,但教子孫怠惰耳。賢而多財,則損其志,愚而多財,則益其過。且夫富者,人之所怨,吾旣無以教化其子孫,不欲益其過而生其怨。又此金者,聖主所以惠老臣也,故樂與其鄕黨宗族共受其賜,以盡吾餘日,不亦可乎!於是宗正陽成侯劉德者,辟強之子也,亦抑損自守,家産不過百金,餘與昆弟賔客,終不積財。
霍光秉政,欲以女妻德,德不敢娶,畏盛滿也。好黃老術,有智畧。少時數召見,武帝謂之千里駒。德治淮南獄,盡得淮南秘書。德小子向,宇子政,㓜而誦習之,以爲竒,奏言黃金可成。上令向典向萬鑄作事,費金甚多,不驗。向坐僞鑄黃金下獄當死。德上書訟向。有司奏德訟子罪,失大臣之體。㑹德病卒,上亦竒向有才德,减死。後論立榖梁春秋,上因令向受榖梁春秋傳,與諸儒講五經於石渠。拜郞中給事黃門,遷諌議大夫。給事中。向後爲宗正。向爲人簡易無威儀,廉清樂道,不交接世俗,專精思於經術。晝讀書傳,夜觀天文,或?不逹旦。
四年春正月,詔曰:朕惟耋老之人,髪齒墮落,血氣衰㣲,亦無暴虐之心。今或罹文法,拘執囹圄,不終天命,朕甚憐之。自今以來,諸年八十巳上,非誣告殺傷人,他皆勿坐。遣太中大夫李強等十二人循行天下,存問孤寡,觀風俗,察吏治得失,舉茂才異論之士。
二月,河東霍徴史等謀反,誅。
三月,詔曰:乃者神雀五采以萬數,集長樂、未央、北宫、高?、甘泉、泰畤殿中及上林苑。朕之不逮,寡厚德,屢獲嘉祥,非朕之任。其賜天下吏民爵,三老、孝弟、力田、鰥、寡、孤獨各有差。
秋八月,賜功臣嫡後黃金,人二千斤,賜故右扶風尹翁歸子黃金百斤,以奉其祭祀。翁歸字子沉,其清潔,語不及私,温良謙退,不以行能驕人。然任刑威,京師畏之。其奸斜逰俠皆有名藉。盗賊?其比伍,輒使以?推迹其所過抵,率常如其言。
初,田延年爲河東太守,召見故吏五六十人,令有文者東,有武者西。翁歸獨伏不肯起,對曰:文武兼備,惟所施設。延年乃與語,大竒之,自以爲不及翁歸,遂舉孝廉。後爲東海太守,過辭廷尉于定國,欲以邑子二人囑托,且令坐後堂待見。及與翁歸語,終日不敢見之。巳而謂其邑子曰:此賢將,汝不任事也,且不可干以私。
丙寅,大司馬衞將軍張安世薨。安世以大司馬領尚書事,職典樞機,謹慎周密,再定大政,巳决,輒稱病出。聞有詔令,乃大驚,使吏之丞相府問焉。自朝廷大臣,莫知其預議也。常有所薦,其人來謝安世,安世大恨之,以爲舉能逹賢,豈有私謝耶。後絕不通。有郞功髙不調,自言安世,安世曰:以君之功髙明主所知。絕不許。巳而郞果自遷幕府長史。或謂安世曰:將軍爲明主股胘,而士無所進。議者以爲譏。安世曰:明主在上,賢不肖較然。人臣自修而巳,安知士而薦之?其匿名迹,遠權勢皆如此。然安世家僮七百人,各有伎巧,積累纎㣲,故能值其貨,富將擬過霍氏。然身衣戈綈,夫人紡績,車服甚節。安世薨,子延壽爲嗣,自以身無功德,何以久堪先人大國,數上書讓减戸邑。又因從弟陽都侯彭祖口陳至誠。彭祖?上㣲時與同硯席讀書,上親之。上以延壽爲有讓,乃徙封平原侯,戸口如故,租稅减半。遣使至烏孫求車師前王。
是歳,車師王烏貴靡自烏孫至,賜第舍,令與妻子居。是時比年豐嘉糓玄稷降於郡國。金芝九莖産於凾德殿銅池中,九真獻竒獸,南郡獲白虎,獻其皮骨爪牙,神雀仍集。前漢孝宣皇帝紀二卷第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