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讀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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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7 17:18

朱子讀書法

居敬持志,  循序漸進,  熟讀精思,虚心涵泳。  切已體察,  箸緊用力。右詳見輔漢?所編。

歛身正坐,  緩視微吟。  虛心涵泳,切已體察。

右見朱子讀書法。

寛箸期限。  緊箸課程。

右見朱子讀書法。

未熟快讀足遍數。  巳熟緩讀思理趣。右古人讀書法。

朱子記經史閣有曰:古之學者無他,明德新民,求各止於至善而已。夫其所明之德,所止之善,豈有待於外求哉。識其在我而敬以存之,其亦可矣。其所以必曰讀書云者,則以天地隂陽事物之理,脩身事親,齊家及國,以至於平治天下之道,與凡聖賢之言行,古今之得失,禮樂之名數,而至於食貨源流,兵刑法制,亦莫非吾度內有不可得而精粗者。若非攷諸載籍之文,沉潛參伍以求其故,則亦無以明夫明德體用之全,而止其至善精微之極。然自聖學不傳,世之爲士者,不知學之有本,而惟書之讀,則其所以求於書,不越乎記誦訓詁文詞之閒,以釣名干禄而巳。是以天下之書愈多而理愈䏞,學者之事愈勤而心愈放,詞章愈麗,議論愈高,而其德業事功之實愈無以逮乎古人。然非書之罪也,讀者不知學之有本,而無以爲之地也。使二三子者知夫爲學之本,有無待於外求者,而因以致其操存持守之力,使吾方寸之間,清明純粹,眞有以爲讀書之地,而後宏其規,密其度,循其先後本末之序,以大玩乎閣中之藏,則夫天下之理,必有以盡其纎悉,而一以貫之。異時所以措諸事者,亦將有本而無窮矣。朱子記稽古閣有曰:人之有是身也,則必有是心,有是心也,則必有是理。若仁義禮智之爲體,惻隱羞惡恭敬是非之爲用,則人皆有之,非由外鑠我也。然聖人之所以敎,不使學者收視反聽,一以反求諸心爲事,而必曰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又曰博學審問,愼思明辨而篤行之,何哉?蓋理雖在我,而或蔽於氣稟物欲之私,則不能以自見。學雖在外,然皆所以講乎此理之實,及其浹洽貫通而自得之,則又初無內外精粗之閒也。世變俗衰,士不知學,挾冊讀書者,旣不過於誇多鬬靡,以爲利禄之計。其有意於爲已者,又直以爲可以取足於心,而無俟於他求也。是以墮於佛老空虛之邪見,而於義理之正,法度之詳,有不察焉。其幸而或知理之在我,與夫學之不可以不講者,則又不知循序致詳,虚心一意,從容以㑹乎在我之本然,是以急遽淺迫,終不能浹洽而貫通也。嗚呼,是豈學之果不可爲,書之果不可讀,而古先聖賢所以垂世立敎,果無益於後來也哉。道之不明,可嘆也巳。

朱子上䟽曰:爲學之道,莫先於窮理。窮理之要,必在於讀書。讀書之法,莫貴於循序而致精。而致精之本,則又在於居敬而持志,此不昜之理也。夫天下之事,莫不有理,爲君臣;有君臣之理,爲父子;有父子之理,爲兄弟,爲夫婦,爲朋友,以至出入起居、應事接物之際,亦莫不各有其理焉。窮之,則自君臣之大,以至事物之微,莫不知其所以然與其所當然,而亡纎芥之疑。善則從之,惡則去之,而無毫髮之累。此爲學所以莫先於窮理也。至論天下之理,則要妙精微,各有攸當,亘古亘今,不可移易。惟古之聖人爲能盡之,而其所行所言,無不可爲天下後世不易之大法。其餘則順之者爲君子而吉,背之者爲小人而凶。吉之大者,則能保四海而可以爲法;凶之甚者,則不能保其身而可以爲戒。是其粲然之迹,必然之効,蓋莫不具於經訓史策之中。欲窮天下之理,而不卽是以求之,則是正墻面而立耳。此窮理所以必在於讀書也。若夫讀書,則其不好之者,固怠忽閒斷而無所成矣。其好之者,文不免乎貪多而務廣,徃徃未啓其端,而遽巳欲探其終,未究乎此,而忽巳志在乎彼。是以雖復終日勤勞,不得休息,而意緒匆匆,常若有所奔走迫逐,而無從容涵泳之樂,是又安能深信自得。常乆不厭,以異於彼之怠忽閒斷而無所成者哉?孔子所謂欲速則不達,孟子所謂進銳退速,正謂此也。誠能監此而有以反之,則心濳於一乆而不移,而所讀之書,文意接連,血脉通貫,自然漸漬浹洽,心與埋會,而善之爲勸者深,惡之爲戒者切矣。此循序致精。所以爲讀書之法也。若夫致精之本。則在於心。而心之爲物。至虚至靈。神妙不測。常爲一身之主。以提萬事之綱。而不可有頃刻之不存者也。一不自覺。而馳騖飛揚。以徇物慾於軀殻之外。則一身無主。萬事無綱。雖其俯仰顧盼之閒,蓋巳不自覺其身之所在,而況能反覆聖言,參考事物,以求義理至當之歸乎?孔子所謂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孟子所謂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巳矣者,正謂此也。誠能嚴恭寅畏,常存此心,使其終日儼然不爲物欲之所侵亂,則以之讀書,以之觀理,將無徃而不通。以之應事,以之接物,將無所處而不當矣。此居敬持志。所以爲讀書之本也。皆愚臣平生爲學艱難辛苦巳試之效。?意聖賢復生,所以敎人不過如此。蓋雖帝王之學,殆亦無以易之。

朱子答汪尚書書曰:近世言道學者,失於太高,讀書講義,率常以徑易超絶,不歷階梯爲快,而於其閒曲折精微,正好玩索處,例皆忽略厭棄,以爲卑近瑣屑,不足畱情。以故雖或多聞博識之士,其於天下之義理,亦不能無所未盡。曷若循下學上達之序,口講心思,躬行力究,寧煩毋略,寧下毋高,寧淺毋深,寧拙毋巧,從容濳玩,存乆漸明,衆理洞然,次第無隱,然後知夫大中至正之極,天理人事之全,無不在是,初無迥然超絶不可及者。而幾微之閒,毫氂畢察,酬酢之際,體用渾然。雖或使之任至重而處所難,亦沛然行其所無事而巳。

朱子答吕子約書曰:夫學者旣學聖人,則當以聖人之敎爲主。今六經語孟中庸大學之書具在,彼以了悟爲高者,旣病其障礙而以爲不可讀。此以記覽爲重者,又病其狹小而以爲不足觀。如是則是聖人之所以立言垂訓者,徒足以誤人,而不足以開人。孔子不賢於堯舜,而達磨賢於仲尼矣,無乃悖之甚邪?

朱子答劉定夫書曰:學者息却許多狂妄身心,除却許多閒雜說話,著實讀書。初時儘且尋行數墨,乆乆自有見處。最怕人說學不在書,不務佔畢,不專口耳。下梢說得張皇,都無收拾,只是一場脫空,直是可惡。

朱子曰:爲學須是已分上做工夫,有本領,方不作言語說。若無存養,儘說得明,自成兩片,亦不濟事,況未必說得明乎?要須發憤忘食,痛切去做身分上工夫,莫荏苒歲月,可惜也。

朱子曰:某之講學,所以異於科舉之文,立是要切已行之。若只恁地說過,依舊不濟事。若實是把做工夫,只是敬以直內,義以方外八字,一生用之不盡。又曰:某近覺得學者所以不成箇頭項者,只縁聖賢說得多了,旣欲爲此,又欲爲彼。如說敬以直內,義以方外,若實下工夫,見得眞箇是敬立則內直,義形而外方,這終身可以及用。今人却似見得這兩句好,又見說克巳復禮也好,又見說出門如賔也好,空多了少閒,却不把捉得一項周全。

朱子論孟集義序曰:論孟之書,學者所以求道之至要,古今爲之說者,蓋巳百有餘家,然自秦漢以來,儒者?皆不足以與聞斯道之傳,其溺於卑近者,旣得其言而不得其意,其騖於高遠者,則又支離踳駮,或乃幷其言而失之,學者益以病焉。宋興百年,河洛之閒有二程先生者出,然後斯道之傳有繼,其於孔子、孟氏之心,蓋異丗而同符也。故其所以發明二書之說,言雖近而索之無窮,指雖遠而操之有要,使夫讀者非徒可以得其言,而又可以得其意,非徒可以得其意,而又可以幷其所以進於此者而得之。其所以興起斯文,開悟後學,可謂至矣。閒嘗蒐輯條流,以附於本章之次,旣又取夫學之有同於先生者,與其有得於先生者,若橫渠張公,若范氏、二吕氏、謝氏、游氏、楊氏、侯氏、尹氏,凡九家之說,以附益之,名曰論孟精義,以備觀省。而同志之士有欲從事於此者,亦不隱焉。抑嘗論之,論語之書,無所不包,而其所以示人者,莫非操存涵養之要。七篇之指,無所不䆒,而其所以示人者,?皆體驗充擴之端。夫聖賢之分,其不同固如此,然而體用一源也,顯微無閒也。是則非夫先生之學之至,其孰能知之。嗚呼。兹其所以奮乎百世絶學之後,而獨得夫千載不傳之傳也歟!若張公之於先生,論其所至?,意其猶伯夷、伊尹之於孔子,而一時及門之士考其言行,則又未知其孰可以爲孔氏之顏、曾。今録其言,非敢以爲無少異於先生,而悉合乎聖賢之意,亦曰大者旣同,則其淺深踈密,毫氂之閒,正學者所宜盡心耳。至於近歳以來,學於先生之門人者,又或出其書焉,則意其源遠末分,醇醨異味而不敢載矣。或曰:凡說之行於世而不列於此者,皆無取巳乎?曰:不然也。漢魏諸儒正音讀,通訓詁,考制度,辨名物,其功博矣。學者苟不先渉其流,則亦何以用力於此?而近世一二名家,與夫所謂學於先生之門人者,其攷證推說,亦或時有補於文義之閒。學者有得於此而後觀焉,則亦何適而無得哉?特所以求夫聖賢之意者,則在此而不在彼爾。若夫外自託於程氏,而竊其近似之言,以文其異端之說者,則誠不可以入於學者之心。然以其荒幻浮誇足以欺世也,而流俗頗巳歸鄕之矣,其爲害豈淺淺哉!顧其語言氣?之閒,則實有不難辨者。學者誠用力於此書而有得焉,則於其言雖欲讀之,亦且有所不暇矣。然則是書之作,其率爾之誚,雖不敢辭,至於明聖傳之統,采衆說之長,折流俗之謬,則竊亦妄意其庶幾焉。

朱子作論語訓蒙序曰:余旣序次論語精義,以備觀覽,暇日又爲兒輩論之。大抵諸老先生之爲說,非本爲童子設也,故其訓詁略而義理詳。初學者讀之,經之文句,未能自通,又當徧求誦說,問其指意,茫然迷眩,殆非啓蒙之要。因爲刪錄,以成此書。本之註疏以通其訓詁,參之釋文以正其音讀,然後會之於諸先生之說,以發其精微。一句之義,繫之本句之下,一章之旨,列之本章之左,以平生所聞於師友而得於心思者,閒附一二條焉。本末精粗,大小詳略,無敢偏廢也。然本其所以作,取便於童子之習而巳,故名曰集注詳說。蓋將藏之家塾,俾兒輩學,非敢爲他人發也。嗚呼,小子來前,予㓜獲父師之訓,從事於此三十餘年,材資不敏,未能有得。今乃妄意採摭先儒,有所取舍,度德量力,夫豈所宜。然施之汝曹,取其易曉,以是庶幾其可。幸無罪焉耳。夫其訓詁之詳且明也,日講焉則無不通矣。義理之精且約也,日誦焉則無不識矣。通者巳知而時習,識者未解而勿忘。予之始學。亦若斯而已矣。嗚呼。小子其懋戒之哉。汲汲焉而毋欲速也,循循焉而毋敢惰也,毋牽於俗學而絶之以爲迂且淡也。毋惑於異端而獵之以爲近且卑也。聖人之書,大中至正之極,而萬世之標準也。古之學者,其始卽此以爲學。其卒非離此以爲道。窮理嚍性。脩身齊家。推以及人。內外一致。蓋取諸此而無所不備。亦修吾身而巳矣。舍而他求。夫豈無可觀者。然致遠恐泥。昔者吾幾陷焉。今裁自脫。故不願汝曹之爲之也。嗚呼。小子其懋敬之。

朱子曰。主敬致知。摧驕破吝。謹之於細微雜亂之域,而養之於虚閒靜一之中。

右朱子送門人李伯諫敎授蘄學之訓。上文云:與伯諫游而講於斯也,亦三年矣。凡持守之要,玩索之端,巨細精粗,蓋巳無所不論。今使之言,其又何以加此。然有一焉,是則雖屢言之,而豈患乎瀆哉。

朱子日用自警詩云:圓融無際大無餘,卽此身心是太虚。不向用時勤猛省,却於何處味眞腴。尋常應對尤須謹,造次施爲莫放疎。一日洞然無别體,方知不枉費工夫。

先師果齋史先生每敎學者,必首以此篇,使之揭于座右。曰:學問進脩之大端,其略有四:一曰尚志,二曰居敬,三曰窮理,四曰反身。大抵爲士莫先於尚志。孔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學。孟子曰:士何事?曰:尚志仁義而巳矣。程子亦曰:言學便當以道爲志,言人便當以聖爲志。苟此志不立,而惟流俗之徇,利欲之趨,則終身墮於卑?,而不足與詣高明光大之域矣,何足以爲士哉?此志旣立,便當居敬以涵養其本原。蓋人心虚靈,天理具足,仁義禮智,皆吾固有。聖賢之所以爲聖賢者,非自外而得之也。茍能端莊靜一以涵養之,則志氣淸明,義理昭著,而人欲自然退聽。以此窮理,理必明;以此反身,身必誠,乃學問之本原也。夫旣知涵養其本原,則天理之全體固渾然於吾心矣。然一心之中,雖曰萬理咸具,天叙天秩,品節粲然,苟非稽之聖賢,講之師友,察之事物,驗之身心,以究析其精微之極至,則知有所蔽,而行必有所差,此大學之誠意、正心、脩身,所以必先格物致知;中庸之篤行,所以必先博學、審問、愼思、明辨也。旣知所以窮理矣,則必以其所窮之理反之於身,以踐其實,日用之閒微,而念慮著,而云爲,其當然者皆天理之公,其不當然者,皆人欲之私也。於此謹而察之,果當然乎,則充之唯恐其不廣,行之唯恐其不至;果不當然乎,則改之唯恐其不速,去之唯恐其不盡。從事於斯,無少閒斷,則人欲日以消泯,天理日以純熟,而聖賢之道忽不自知其實有於我矣。窮則獨善其身,可以繼徃聖而開來學;達則兼善天下。可以參天地而賛化育。其功用有不可勝窮者。若夫趨向卑?。而此志不立。持養疎略。而此心不存。講學之功不加。而所知者昏蔽。反身之誠不篤。而所行者悖戾。將見人欲愈熾。天理愈微。本心一亡。亦將何所不至哉。書曰、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聖狂之分。特在念不念之閒而巳矣。倂惟同志勉之。果齋先生早師常德小陽先生、大陽先生。陽先生師涪陵㬊先生。㬊先生師朱子程氏家塾讀書分年日程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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