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集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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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9 02:48

初集卷四

前太子少保雲貴總督劉公祠版文

嘉慶十有五年二月,敬自瑞金以事至南昌。前太子少保雲貴總督劉公之孫署餘干縣知縣焜泣而請曰:先少保仕高宗朝,受

殊遇,以儒臣節制西封。會緬甸兵事方起,所遣將失律,先少保引罪致其身。

純皇帝推始終

恩禮,許歸葬。然子孫以先少保未復前資,不敢銘墓,不敢碑,不敢狀于史氏。今五十五年矣,大懼沒先人之行,無以見先人。謹惟先少保自述年譜一卷,始康熙四十年,終乾隆三十一年,書事悉如史法。吾子其次爲文焜,將書之祠版。焜世世子孫,願能坐甲執兵,爲

國家捍守邊徼,驅縛狼貙,以畢我先少保之志。朝廷蠲濯前跡,收錄後効,當世鴻達君子得由吾子之文而闡揚之,焜死且不朽。語竟,伏地泣不能起,敬禮不敢辭。按譜,公諱玉麟,字麐兆,姓劉氏,世爲兗州府曹州人。曹州升府爲曹州府菏澤縣人。曾祖捷,兗州府學廩膳生,貤贈資政大夫。祖拱辰、父澄淸,曹州學歲貢生,俱贈資政大夫。曾祖妣袁氏、祖妣田氏、袁氏、前妣張氏、妣張氏,俱贈夫人。公年始十五,補兗州府學生;二十,補廩膳生;二十三,充拔貢生;二十五,考取八旗官學敎習;二十六,補正藍旗官學敎習。應順天鄕試中式;二十七引

見,以敎諭用;二十八,選觀城縣學敎諭。

純皇帝乾隆元年,公舉博學鴻詞,

御試列二等第三名,授翰林院檢討,年三十六矣。三十八,奉特旨改名藻,

記名以御史用,充順天鄕試同考官。三十九,充會試同考官,升右春坊右中允,升侍講,轉侍讀

上書房行走。四十,升太常寺少卿,轉通政司右通政,升都察院左僉都御史。自公爲檢討至僉都御史,皆純皇帝特?,在廷以爲榮。是時

純皇帝御極已五年,躬節儉以率天下,而海內無事,物力充殷。公虞有以豐豫之說進者,凡園囿燕遊?御之事,屢愷切言之,

純皇帝悉嘉納。四十一,升內閣學士,充順天鄕試正考官,充江蘇學政。四十三,以失察寶應縣學生劉洞罪狀,降三級調用,補宗人府府丞。至京,仍

上書房行走。六月,以母張大夫人年老,乞養親,得允。五十,奔 皇長子定安親王之喪。至京,

賜復內閣學士原銜。五十四,丁張太夫人憂。五十六服闋時,純皇帝幸闕里,公送

駕至德州,授陜西布政使。公在籍侍養凡十有二年。年譜中止載

朝廷賜予並所奉

温旨敬次至此。焜復泣曰:先少保在養親假中,至德州迎駕者二,入都祝

皇太后萬夀者一,始奔 皇長子定安親王之喪,繼奔孝賢皇后之喪。其餘日,朝夕侍張太夫人飮食,起居皆躬事。蓋事親以事

君,不敢欺如此。是時准噶爾豪賊阿睦爾撒納內附復叛,官軍?之。公始之官陜西,察哈爾、吉林兵方由陜西赴軍,自潼關廳至長武縣,東西八百里,設軍臺七所。其平道分設車三百輛,騎七百匹。其山道分設騎千五百五十匹,臺設草六十萬斤,豆二千石。公日與按察使驛傳道釐其事,軍行無留。直隸送軍前馬萬一百六十匹,駱駝千六百頭,陜西送軍前驘千二百頭,四川送軍前馬千三百九十匹,過陜西亦無留。明年,定邊將軍兆惠遂連戰破賊,阿睦爾撒納走死五十七。調湖北布政使,升雲南巡撫。雲南運京銅下四川峽險甚,自乾隆四年至二十一年,共沈三百十九萬四千一十五斤。戸部奏雲南四正運,運原額京銅,二加運,運廣西停鑄之銅,而第二運至峽,當四五六前後三月,江漲之時,多失事,議分二運于前後五運以避險,公以正運乃解官顧船加運,自漢口以上卽地方官撥船合之不便,議併四正運爲三運,二加運爲一運。八月自瀘州開第一運,十月開第二運,十二月開第三運,次年二月開加運,每年止四運,而四、五、六、七前後四月,無銅船出峽,于避險爲益愼。奉

旨依議。六十三,署貴州巡撫,加太子少保。六十四,囘雲南巡撫任,升雲貴總督。六十五,加兵部尙書銜。雲、貴西南二面俱鄰緬甸,西爲永昌,南爲普洱。是時緬甸貴家土司宫裏雁與木疏酋戰,敗竄孟坑,其妻囊占率衆內附。我孟連土司刀派春脇取其貲,囊占怒,殺派春。永昌知府楊重穀遂誘誅宮裏雁,囊占走煽緬甸諸土司犯邊。公方撥土練守永昌,而普洱之孟艮土司有族人召散者,糾緬甸賊數千攻掠九龍江等地,甚猖獗。公馳至普洱,遣總兵劉成得、參將劉明智往剿焉。先是,公在雲南,雲南無事垂十年,純皇帝倚任無與比。一旦東西皆擾,公內不自安,而參將何瓊詔、遊擊明誥、守備楊坤違節制,擅渡九龍江,大敗潰卒還,以三人戰沒告。方人奏,而三人自緬甸遁還,公益不自安,當三人逗撓律,而

純皇帝以三人乃臨陣退縮,皆斬。奉

旨降公湖北巡撫。公望

闕叩首如禮,閉戸作書處後事,擲筆抽佩刀自刎。時乾隆三十一年二月二十三也,年六十六。後一月,部議至雲南,以前事革職。公娶徐氏,繼娶田氏,再繼娶李氏。長子本,菏澤縣附貢生;次子木,山西蒲州府同知;季子林,候選布政司經厯;孫焜,壬子舉人,前知江西南康龍泉縣,今署餘千縣。次子木出。敬於是復于焜曰:古者大臣有坐盤水加劍造請室而請罪,小罪自弛,大罪北面自裁。其三公則賜之上尊養牛,使者中道因以不起聞。若是者,雖以禮相切直,與取而殺之無異也。至蓋寛饒、蕭望之、朱博,皆以下吏就死,其畏罪與辱明甚。今公始左遷,

純皇帝遇夙厚,可復用,而奮不自顧,至于如此。蓋公事皇上誠至一不得當,卽以爲孤負

明恩,無以自立于天下,此蓋古人所難,非蓋寛饒蕭望之朱博諸君子等不可以不銘。於是系之銘曰:至聖御宇,禮及大臣。非賄非奸,皆釋以

恩。惟公之咎,成于將士。

天子仁明,左遷則已。觥觥我公,志古臯夔。一?不汙,星隕山頽。命牘抽豪。爰攄厥志,刻之廷陳,告千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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