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叅

小叅

除夕小叅云：一年又一年，吾頭將白半，諸人莫道頭上無，剔起眉毛還自㸔。師顧左右云：邀衆焚香辭舊歲，呼童捧茶賀新年。起七小叅，師云：進堂將有一七，設有見地，不妨出來與汝證明。衆無語，乃舉：僧問趙州云：學人乍入叢林，乞師指示。州云：?粥了也未？進云：喫粥了也。州云：洗鉢盂去。其僧言下大悟。??崇?不貴諸人千轉萬語，只貴一悟爲期。復舉：萬松道：還丹一粒，㸃鐵成金；至理一言，轉凡成聖。若知金鐵無二、凡聖本同，果然一㸃也用不着。且道：那一㸃衆中還會麼？肯來兩手相分付，擬去千尋不可攀。小叅，僧出禮拜，師便打云：速道，速道。進云：拜過再道。師又打，僧便喝，師云：喝後又作麽生？師問僧：伊叅的是什麽？進云：萬法歸一。師云：如何是一？進云：一個?頭徃下?。師卓拄杖云：還識這個麽？僧便禮拜，師便打，乃舉：俱胝凡有所問，唯豎一指，殊不知他俱胝終身用之不盡。??崇?這根拄杖如江上之清風、似山間之明月，取之無禁、用之不竭。師橫拄杖云：若論此事，嘲三攞四，長安大道，七縱八橫，忽然開口說着、舉步踏着，若向這?脫然無疑，高掛鉢囊、?折拄杖。我且問你：諸人是什麽人的境界？卓拄杖云：一堂風冷淡，千古意分明。除夕小叅，僧出請問：和尚??在什麽處？師云：近前來向汝道。進云：求和尚開示。師云：開示了也。僧禮拜，師云：抛鈎釣金鰲，跛鱉出頭來。乃云：光隂迅速，年窮月盡，戸戸辭舊，家家迎新，富貴也忙，貧賤也忙，未審忙的是誰？若知忙的是誰，便識昔香嚴道：去年貧未是貧，?年貧始是貧。去年貧，還有卓錐之地；?年貧，錐也無？眞淨道：去年富未是富，?年富始是冨。去年冨，惟有一領黒黲布褊衫；?年冨，添得一領百衲山水袈裟。師云：二位尊宿，一個哭貧，貧恨一身多；一個?冨，冨嫌千口少。仔細檢㸃將來，兩個一對弄泥團漢。崇?又且不然，昨日午齋饅頭，?朝晚荼果子，饑則共飡，渴則同飮，隨分者些子，也不哭貧，也不?冨。???月三十日到來，應時及節一句又作麽生道？顧左右，卓拄杖一卓，云：?竹催?去，?花送春來。晚叅，師云：斬猫因緣之事，此道未䘮，只是曲髙和寡。人雖難會，山僧易見，在天而天，在地而地，在君臣而君臣，在父子而父子，乃至四生六道而共有之，在?能見，在耳能聞，在?能齅，在舌知味，在身知觸，六根門頭放光動地，非貴賤，非賢愚，無皂白，無青黃，無淨?，無增減，無智得，無開合，無背向，有名呼不得，無位可安排。正恁麽時，若向這?分疏得出，便可隨處作主，遇縁?宗，將天作地，指山爲水。召大衆，云：還會麼？長安風月貫?昔，那個男兒不丈夫？小叅，云：昔高安白水仁禪師示衆云：尋常不欲向聲前句後鼔弄人家男女。何故？且聲不是聲，色不是色。時有僧問：如何是聲不是聲？仁云：喚作色得麽？僧云：如何是色不是色？仁云：喚作聲得麽？僧禮拜，仁云：且道爲你說？答你話？師云：??有人若問崇?：聲不是聲，色不是色。僧問：聲不是聲，色不是色，?竟是個什麽？師劈頭一棒，僧云：謝師指示。師云：不是，不是。僧罔措，師云：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滿衣。爲誥封夫人那氏對靈小叅：雪覆?樓白，雨洒珊瑚紅，縱橫非他物，目前不是境。師揮拂子云：靈䰟這?會，處處任崢嶸。爲誥封夫人那拉氏對靈小叅：坤仁生萬物，淑德悅衆心，四大本來空，五藴元非有，蕩蕩金剛體，無生亦無滅。師舉拂子云：靈䰟這裡薦，何處不蓮宫？小叅，僧問：衆色歸空，空歸何所？師云：當面藏不得。進云：爲什麽藏不得？師云：十方無壁落，四面亦無門。乃云：大凡學道之人須識本心，且莫自瞒方可學道，多見庸流認賊爲子、認奴作郞以爲心要，此實錯會，一語一黙且沒交涉，非語非黙亦沒交涉，我這?針劄不入，爲你諸人分明說出。師笑云：老僧失利。爲光禄大夫副都統張公對靈小叅：靑雲英秀，以乃黃?，金風??，玉露悽悽，野草啣花，香淚滿地。嗚呼！豎窮三際不是聲色，橫徧十方亦非他物，所以道：有物先天地，無形本寂寥，能爲萬?主，不逐四時凋。正恁麽時，崇?不惜眉毛，滿盤托出，八字打開，豎拂子云：靈魂這裡薦，如果會得，說什麽超生了死、離苦得樂，刹刹觀音、處處彌陀？其或未然，??薦靈一句又如何指示？放下拂子云：還會得麽？咦！山僧把手牽不得，靈魂自肯乃方親。爲舒居士對靈小叅。昨日與君說，?朝視君黙，黙?是說，說?是黙，黙也不是，說也不是，恭惟居士這裡薦。小叅。師云：四?浪平龍睡穩，九天雲靜鶴飛高。僧禮拜，云：捲?當白晝，移榻對靑山。師便歸方丈。爲孫門石氏對靈小叅。師驀拈拄杖，云：?個光明藏，從來不復藏，靈光獨耀，逈脫根塵，本無男女之形，詎有增减之相？自然崢嶸，任意逍遙。雖然如是，?今薦靈一句作麽生道？復卓拄杖，云：識得這些子，覿面甚分明。衆請示誨，師曰：小?。?古人家訓，後學龜鑑，諸上座兄弟們但凡始則發心，辭親離俗，割愛剃髮，誰不想學道乎？果然不忘最初發心出家之念。古人云：抱一個，萬㳒歸一。一歸何處？朝?、暮?、畫?、夜?，?飯時不知其滋味，飮水時不知其冷?，身似枯木，心如寒?，或二十年、或三十年，一念萬年、萬年一念，倘於豁然，格外明宗，不負初心之願；其或未然，另示方便。正開口，吃飯時問誰吃飯？着衣時問誰着衣？行時問誰行？住時問誰住？坐時問誰坐？臥時問誰臥？諸上座兄弟們果不相違，自然了悟自證之地。大衆且道：什麽處是自證之地？驀拈拄杖，震威一喝，云：莫謂水寒魚不食，如今釣得滿船歸。晩?。問：半窗松影半窗月是何境界？師云：莫認境界會。乃卓拄杖一卓，云：會麽？恁麽向你道，爲什麽不會？又卓一卓，云：杖前無限松風意，散歩歸來月正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