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内傳

漢武帝内傳

孝武皇帝好長生之術，常祭名山大澤，以求神仙。元封元年甲子，祭嵩山，起神宫，帝齊七日，祠訖廼還。至四月戊辰，帝夜閒居承華殿，東方朔、董仲舒侍，忽見一女子，着青衣，美麗非常。帝愕然問之，女對曰：我墉宫玉女王子登也，向爲王母所使，從昆山來。語帝曰：聞子輕四海之尊，尋道求生，降帝王之位而屢禱山嶽。勤哉，有似可教者也。從今百日清齊，不閑人事。至七月七日，王母暫來也。帝下席跪諾。言訖，女忽然不知所在。帝問東方朔：此何人？朔曰：是西王母紫蘭室玉女，常傳使命，往來榑桑，出入靈州，交關常陽，傳言玄都。阿母昔以出配北燭仙人，近又召還，使領命録，眞靈官也。帝於是登延靈之臺，盛齊存道，其四方之事權委於冢宰焉。至七月七日，廼脩除宫掖之内，設座殿上，以紫羅薦地，燔百和之香，張雲錦之帳，然九光之燈，設玉門之棗，蒲桃之酒，躬監肴物，爲天官之饌。帝廼盛服立于陛下，敕端門之内不得妄有窺者。内外寂謐以俟雲駕。至二唱之後，忽天西南如白雲起，鬱然直來，遥趨宫庭，間雲中有簫鼓之聲、人馬之響。復半食頃，王母至也。縣投殿前，有似鳥集。或駕龍虎，或椉獅子，或御白虎，或騎白麐或控白鶴，或椉科車，羣仙數萬，光耀庭宇。旣至，從官不復所在，唯見王母椉紫雲之輦，駕九色斑龍，别有五十天仙側近鸞輿，皆身長一丈同執綵毛之節，金剛靈璽，帶天策，咸住殿前，王母唯扶二侍女上殿。侍女年可十六七，服青綾之袿容眸流眄神姿清發，眞美人也。王母上殿，東向坐，着黄錦袷䙱，文采鮮明，光儀淑穆，帶靈飛大綬，腰分頭之劍，頭上大華結，戴太眞晨嬰之冠，履玄璚鳳文之舄，眎之可年卅許，脩短得中，天姿菴靄，雲顔絶世，眞靈人也。下車登牀，帝拜跪，問寒温，畢，立如也。因呼帝共坐。帝南面向王母。母自設膳，膳精非常，豐珍之肴，芳華百果，紫芝萎蕤紛若填樏清香之酒，非地上所有，甘氣殊絶，帝不能名也。又命侍女索桃，須臾以鎜盛桃七枚，大如鴨子，形色青，以呈王母。母以四枚與帝，自食三桃。桃之甘美，口有盈味。帝食輒録核。母曰：何謂？帝曰：欲種之耳。母曰：此桃三千歲一生實耳。中夏地薄，種之不生，如何？帝乃止。於坐上酒觴數過，王母乃命侍女王子登彈八琅之璈，又命侍女董雙成吹雲龢之笙，又命侍女石公子擊昆庭之鐘，又命侍女許飛瓊鼓震靈之簧，侍女阮靈華拊五靈之石，侍女范成君擊洞庭之磬，侍女段安香作九天之鈞。於是衆聲澈朗，靈音駭空。又命侍女安法嬰歌玄靈之曲，其詞曰：大象雖寥廓，我把天地户。披雲沉靈輿，儵忽適下士。空洞成玄音，至靈不容冶。太眞嘘中唱，始知風塵苦。頤神三田中，納精六闕下。遂乘萬龍椿，馳騁眄九野。

二曲曰：玄圃遏北臺，五城焕嵯峨。啓彼無涯津，汎此織女河。仰上升絳庭，下遊月窟阿。顧眄八落外，指招九雲遐。忽已不覺勞，豈寤少與多。撫璈命衆女，詠發感中和。妙暢自然樂，爲此玄雲歌。韶盡至韻存，眞音辭無邪。

歌畢，帝乃下地叩頭，自陳曰：徹受質不才，沉淪流俗。承禪先業，遂羈世累。政事多闕，兆民不和，風雨失節，五穀無實，德澤不建，寇盜四海，黔首勞斃，户口滅半，當非其主，積臯丘山。然少好道，仰慕靈仙，未能棄禄委榮，棲跡山林，思絶塵餌，罔知攸向。且捨世尋眞，鑽啓無師，歲月見及，恒慮奄忽。不圖天顔頓集今日，下臣有幸，得膽上聖。是臣宿命合得度世，願垂哀憐，賜諸不悟，得以奉承切己之教。王母曰：女能賤榮樂卑，躭虚味道，自復佳耳。然女情恣體慾，淫亂過甚，殺伐非法，奢侈其性。恣則裂身之車，淫爲破年之斧，殺則響對，奢則心爛，慾則神隕，聚穢命斷。以子蕞爾之身，而宅滅形之殘，盈尺之材，攻以百仞之害，欲此解脱三尸，全身永乆，難可得也。有似無翅之鸎，願鼓翼天池，朝生之蟲，而樂春秋者哉。若能蕩此衆亂，撥穢易韻，保神炁於絳府，閉淫宫而開悟，靜奢侈於寂室，愛衆生而不危，守兹道戒，思乎靈味，務施惠和，練惜精氣，棄却浮麗，令百競速游。女行若斯之事，將豈無彷佛也？如其不爾，無爲抱石而濟長津矣。帝跪受聖戒，請事斯語。養身之要，旣聞之矣，然體非玉石，而無主於恒，炁非四時，而常生於内。政當率御出入，呼吸中適，和液得循，形神靡錯，炁旣隨冝，則䰟?不滯，若使理合其分，炁甄其適，則形可不枯，宅可不廢。昔受道書，具以施業之矣，遂不獲眞驗，未爲巨益，使精神疲於往來，津液勞於出入，歲減其始，月虧其昔，形亦漸凋，神亦廢落，是徹不得所奉於口訣，開闇塞於明堂爾。不審服御可以永乆者，吐納可以延年者，乞賜長生之術，暫悟於行尸之身。若蒙聖誥於即日，臣伏聽麗天之教矣。王母曰：昔先師元始天王時及閒居，登於藂霄之臺，侍者天皇榑桑大帝君及九眞諸王、十方衆神仙官，爰延弟子丹房之内，說玄微之言，因問我何爲而欲索長存矣。吾因避席叩頭，請問長生之術。天王登見，遺以要言，辭深㫖幽，實天人之玄觀，上帝之奇祕，女今日願聞之乎？帝跪曰：徹小醜賤生，枯骨之餘，敢以不肖之軀，而慕龍鳳之年，欲以朝花之質，希晦朔之期，雖樂遠流，莫知以濟。塗路堅塞，所要無寄，常恐一旦死於鑽仰之難，取笑於世俗之夫。豈圖今日遭遇光會，一睹聖姿，而精神飛揚，恍惚大夢。如以涉世千年，救護死歸之日。乞願垂哀誥，賜徹元元。王母曰：將吿女要言。我曾聞天王曰：夫欲長生者，宜先取諸身。但堅守三一，保爾旅族。金瑛夾草，廣山黄木，昌城玉蘂，夜山火玉，逮及鳳林鳴酢西瑤瓊酒，中華紫蜜，北陵緑阜，太上之藥，風實雲子，玉津金漿，月精萬壽，碧海琅菜，蓬萊文醜，濁河七榮，動山高柳，北采玄都之綺華，仰漱雲山之朱蜜，夜河天骨，昆吾漆，沫空洞靈瓜，四劫一實，宜陵麟膽，炎山夜日，東掇扶桑之丹椹，俯探長河之文藻。素虬童子，九色鳳腦，太眞虹□天漠巨草，南宫火碧，西鄕扶老，三梁龍華，生子大道，有得食之，後天而老。此太上之所服，非中仙之所保。其次藥有八光太和，斑龍黑胎，文虎白沫，出于西丘，七玄飛節，九孔連珠，雲漿玉酒，玄圃瓊腴，鐘山白膠，玉屋青敷，閬風石髓，黑河珊瑚，蒙山白鳳之肺，靈丘蒼鸞之血，東英朱菜，九節交結，太微嘉禾，瓊華腦實，流淵鯨眼，赤河絳璧，北汲太玄之酪，中握二儀之脉，雲瀆藂艾，昆丘神雀，廣夜□草，流淵青狄，眞陵雷精，玄都平盖，左食神元，右閬玄瀨，上屈蘭圓之金精，下摘圓丘之紫奈，鸞水靈蛤，八陔赤薤，萬載一生，流光九隊，有得食之，後天而逝。此天帝之所服，下仙之所逮。其次藥有九丹金液，紫華紅英，太清九轉，五雲之漿，玄霜絳雪，騰躍三黄，東瀛白香，炎洲飛生，八石十□，威僖九光，西流石膽，東滄青錢，高丘餘糧，精石瓊田，太虚還丹，盛次金蘭，長光緑草，雲童飛干，子得服之，白日升天。此飛仙之所服，地仙之所見也。其下藥有松栢之膏，山薑沈精，芻草澤瀉，枸?茯苓，菖蒲門冬，巨勝黄菁，雲飛赤版，桃膠朱英，椒麻續斷，萎蕤黄連，如此下藥，略舉其端，草類繁多，名有數千，子得服之，可以延年。雖不長享無期，上升青天，亦能身生光澤，還髮童顔，役使羣鬼，得爲地仙。要且録此有階，漸尋遠勝也。是以天官遠妙，靈藥别品，靈無竒挺，眞仙有域，今不可謂呼吸六炁，安在一身，灌溉三宫，近出阿庭，淺薄其術，棄而不爲，其大戇者也。夫呼吸御精，保明神炁，足以精不脱則永久，炁長存則不死。旣得其和，其壽不已。又復不用藥物之煩費，營索之劬勞者也。百姓日用，故上品謂之自然者矣但不得游乎十天，飛我八外，自得縱身於四域之内，亦駐策衆靈焉。夫始欲脩之，先營其炁，太上眞經所謂行益易之道。益者益精，易者易形，能益能易，名上仙籍。不益不易，不離死厄。行益易者，謂常思靈寳也。靈者神也，寳者精也。子但受精握固，閉炁吞液，炁化血，血化精，精化液，液化骨，行之不倦，神精充溢。爲之一年易炁，二年易血，三年易脉，四年易?五年易髓，六年易筋，七年易骨，八年易髮，九年易形變化。易形變化則道成，道成則位爲仙人。吐納六炁，口中甘香。欲食靈□，存得其味，微息挹吞，從心所適。炁者水也。無所不成，至柔之物，通致神精矣。此元始天王丹房之中微言所說，今敕侍笈玉女李慶孫書出，以相付子，善録而循焉。於是王母言粗畢，嘯命靈官，使駕龍嚴車，欲去。帝叩頭，請留殷勤，王母廼止。王母廼遣侍女郭密香與上元夫人相問，云：王九光母敬謝，但不相見四千餘年。天事勞我，致以愆面。劉徹好道，適來視之。徹了了，似可成進。然形慢神穢，腦血淫漏，五藏不淳，關胃彭勃，骨無津液，浮反外内，?多精少，瞳子不夷，三尸狡亂，玄白失時，語之至道，殆恐非仙才。吾乆在人間，實謂臭濁，然時復可游，望以寫細念。庸主對坐，悒悒不樂。夫人肯暫來否？若能屈駕，當停相須。帝不知上元夫人何神人也，又見侍女下殿，俄失所在。須臾，郭侍女返。上元夫人又遺侍女答相問，云：阿環再拜，上問起居。遠隔絳河，擾以官事，遂替顔色近五千年。仰戀光潤，情係無違。密香至，奉信，承降尊於劉徹處。聞命之際，登當顛倒。先被大帝君勅使詣玄洲，校定天元。正爾暫往，如是當還。還便束帶，須臾少留。帝因問上元夫人由。王母曰：是三天上元之官，統領十方玉女之名録者也。當二時許，上元夫人至。來時亦聞雲中簫鼓之聲。旣至，從官文武千餘人皆女子，年同十八九許，形容明逸，多服青衣，光彩耀日，眞靈官也。夫人可廿餘，天姿清輝，靈眸絶朗，着赤霜之袍，雲彩亂色，非錦非繡，不可名字。頭作三角髻，餘髮散垂之，至腰。戴九靈夜光之冠，帶六出火玉之珮，垂鳳文琳華之綬，腰流黃揮精之劍，上殿向王母拜。王母坐而止之，呼同坐北向。夫人設厨，厨之精珍，與王母所設者相似。王母勑帝曰：此眞元之母，尊貴之神，女當起拜。帝問寒温，還坐。夫人笑曰：五濁之人，躭湎榮利，嗜味淫色，固其常也。且徹以天子之貴，其亂目者，倍於常人焉。而復於華麗之墟，振根願無，爲之事，良有志也。王母日：所謂有心哉。上元夫人謂帝曰：女好道乎？聞數招方士，祭山嶽，祠靈神，禱河川，亦爲勤矣。面不獲者，寔有由也。女胎性暴，胎性奢，胎性淫，胎性酷，胎性賊，五者恒舍於榮衛之中、五藏之内，雖鋒鋩良針，固難愈矣。暴則使炁奔而神攻，是故神擾而炁謁；淫則使精漏而䰟疲，是故精謁而䰟銷；奢則使眞離而䰟穢，是故本游面靈臰；酷則使喪仁而自攻，是故失仁而服亂；賊則使心鬭而口乾，是故内戰而外絶。五者皆是截身之刀鋸，刳命之斧鉞，雖復疲好於長生，而不能遺兹五難，亦何爲損性面自勞乎？然猶是得此小益，以自知往爾。若從今已捨爾五性，反諸柔善，明務察下，慈務矜怨惠務濟窮，賑務施勞，念務存孤，惜務及身，恒爲陰德，救濟死厄，亘乆孜孜，不泄精液，於是閉諸淫，養爾神，放諸奢，從至儉，勤齋戒，節飲食，絶五穀，去臰腥，鳴天鼓，飲玉漿，蕩華池，叩金梁，按而行之，當有翼爾。今阿母迂天尊之重，下降於蟪蛄之窟，霄虚之靈，而詣孤鳥之俎，且阿母至戒，妙唱玄發，驗其敬勗，節度明脩，所奉比及百年，阿母必能致女於玄都之墟，迎女於昆闕之中，位以仙官，游邁十方。吾言之畢矣，子厲之哉。若不能爾，無所言矣。帝下席跪謝曰：臣受性兇頑，生長亂濁，面墻不啓，無由開達。然貪生畏死，奉靈敬神。今日受教，此廼天也。輒戢聖令，以爲身範。是小醜之臣，當獲生活。唯垂哀護，願賜元元。夫人使帝還坐。王母謂夫人曰：卿之戒言，言甚急切，更使未解之人畏於至意。夫人曰：若其志道，將以身投餓虎，忘軀破滅。蹈火履水，固於一志，必無憂也。若其無忠志，則心疑眞信，嫌惑之徒，勿畏急言。急言之發，欲成其志耳。阿母旣有念，必當賜以尸解之方耳。王母曰：此子勤心已乆，而不遇良師，遂欲毁其正志，當疑天下必無仙人，是故發我閬宫，暫舍塵濁，旣欲堅其仙志，又欲令向化不惑也。今日相見，令人念之。至於尸解下方，吾甚不惜。復三年，吾必欲賜以成丹半劑、石象策一具與之，則徹不得復停。當今匈奴未彌，邊陲有事，何必令其倉卒捨天下之尊而便入林岫也？但當問篤向之志必卒何如，如其回改，吾方數來。王母因撫帝背曰：女用上元夫人至言，必得長生，可不勗勉？帝跪曰：徹書之金簡，以身模之焉。帝又見王母巾笈中有卷子小書，盛以紫錦之囊。帝問：此書是仙靈之方邪？不審其目可得膽眄王母出以示之，曰：此五嶽眞形圖也。昨青城諸仙就我求請，當過以付之，廼三天太上所出，文秘禁極重，豈女穢質所宜佩乎？今且與汝靈光生經，可以通神勸志也。帝下地叩頭，固請不已，王母曰：昔上皇清虚元年，三天太上道君下觀六合，膽河海之短長，察丘嶽之高卑，名立天柱，安于地理植五嶽而擬諸鎮輔，貴昆靈以舍靈仙，尊蓬丘以館眞人，安水神乎極陰之源，栖太帝乎榑桑之墟，於是方丈之阜，爲理命之室，滄浪海島，養九老之堂，祖瀛玄炎、長元、流生、鳳麟、聚窟，各爲洲名，並在滄流大海玄津之中。水則碧黑俱流，波則振蕩羣精。諸仙玉女，聚於滄溟，其名難測，其實分明。廼因山源之規矩，睹河嶽之盤曲，陵回阜轉，山高壠長，周旋委蛇，形似書字，是故因象制名，定實之號，畫形祕於玄臺，而出爲靈眞之信。諸仙佩之，皆如傳章。道士執之，經行山川，百神羣靈尊奉親迎。女雖不正，然數訪山澤，叩求之志，不忘于道。欣子有心，今以相與。當深奉慎，如事君父。泄示凡夫，必致禍考也。上元夫人語帝曰：阿母今以瓊笈妙藴，發紫臺之文，賜女八會之書、五嶽眞形，可謂至珍且貴，上帝之玄觀矣。子自非受命合神，弗見此文。今雖得其眞形，觀其妙理，而無五帝六甲左右靈飛之符、太陰六丁通眞遁虚玉女之籙、太陽六戊招神天光策精之書、左乙混沌東蒙之文、右庚素收攝殺之律、壬癸六遁隱地八術、丙丁入火九赤班符、六辛入金致黄水月華之法、六巳石精金光藏影化形之方、子午卯酉八禀十决六靈威儀、丑辰未戌地眞素訣長生紫書三五順行、寅申巳亥紫度炎光内視中方，凡闕此十二事者，何以召山靈，朝地神，總攝萬精，驅策百鬼，來虎豹，役蚊龍乎？子所謂適知其一，未見其他也。帝下席叩頭曰：徹下士濁民，不識清眞，今日聞道，是生命會遇聖母，今當賜與眞形，脩以度世。夫人今告徹應須五帝六甲、六丁、六戊致靈之術，旣蒙啓發，弘益無量，唯原吿誨，濟臣飢渴，得使已枯之木，蒙靈陽之潤，焦炎之草，幸甘雨之溉。不敢多陳，願賜指授。上元夫人曰：我無此文也。昔曾扶廣山見青眞小童有此金書祕字，云求道益命，千端萬緒，皆須五帝六甲靈飛之術、六丁六壬名字之號，得以請命延筭，長生久視，驅策衆靈，役使百神者也。其無六甲要事，唯守眞形者，於通靈之來，必無階矣。女有心可念，故相告篇目耳。幸復廣加搜訪焉。帝固請不已，叩頭流血。上元夫人曰：吾無此文，所以相示十二事者，欲令女廣尋博求，以參眞形之用耳。王母廼告上元夫人曰：夫眞形寳文，靈官所貴。此子守求不已，誓以必得，故虧科禁，特以與之。然五帝六甲，通眞招神，此術眇邈，必當須精潔至誠，殆非流濁所宜施行。吾今旣賜徹以眞形，夫人今當授以致靈之途矣。吾嘗憶昔日與夫人共登玄壟朔野，及曜眞之山，眎王子童。王子童廼就吾請求太上隱書，吾以三元祕言，不可傳泄於中仙。夫人時亦有言，見守助子童之言志矣。吾旣難違來意，不獨執惜。至於今日之事，有以相似。後造朱火丹陵，食靈瓜，其味甚好。憶此未乆，而已七千歲矣。夫人旣已告徹篇目，十二事畢，必當匠而成之，何縁令人主啓顙請乞，叩頭流血邪？上元夫人曰：阿環不苟惜，向不持來耳。此是太虚羣文眞人赤童所出，傳之旣自有男女之限禁，又宜授得道者，恐徹下才未應用此爾。王母色不平，廼曰：若天禁漏泄，犯違明科，傳必其人，授必知眞者，何縁夫人向下才而說靈飛之篇目乎？妄言則漏，妄說則泄，說而不傳，是謂衒天道，此禁豈輕於傳也？别勑三官司，直推夫人之輕泄也。吾之五嶽眞形文，廼太上天皇所出，其文寳妙，而爲天仙之信，豈復應下授之於劉徹也邪？直以孜孜之心，數請川嶽，勤脩齋戒，以求神仙之應，志在度世，不遭明師，故吾等有以下眄之耳。至於教仙之術，不復限惜而弗傳。夫人但有致靈眞之事，足以卻不信之狂夫耳。吾意在是矣。然此子性氣淫暴，服精不純，何能得成眞仙，浮空參差十方乎？勤而行之，適足以不死耳。明科所云，非長生難也，聞道難；非聞道難也，行之難；非行之難也，終之難。良匠能與人規矩，不能使人必巧。明師能授人妙術，不能使人必爲。何足其隱之也？夫人不嘗憶問爲長桑公子請吾，求八光揮疾藥、玉樹方乎？上元夫人有慙色，跪謝曰：阿環昔初學道於廣都之丘，建木丹誠，術數未成之時，倒景君、無常先生，此二人盖太清玄和天之靈官也，見授六甲左右靈飛方十二事。初授之日，二君告阿環曰：初學道者，聽四十年一傳，得道者，四百年一傳，得仙者，四千年一傳，得眞者，四萬年一傳，得昇太上者，四十萬年一傳。女受傳女，男受傳男。太上科禁，已表於昭生之符矣。阿環受書已來，凡傳六十八女子，賢大女郞抱蘭，即阿環之弟子也。阿環所授者，固不可以授男也。伏見扶廣山青眞小童，往授太微中元君五帝六甲靈飛遁虚、天光左右策精等方，凡十二事，與阿環所受者同文，一無異也。青眞，男官也，未聞復有所授。此子先是阿環學入火弟子，今正勑取，以授徹也。先所以告徹篇目者，意是愍其有心，將欲堅其專氣。今且廣求，他日與之，亦欲以男授男，承科而行，旣勤而獲，令知天眞之珍貴，非徒苟執衒泄天道矣。本情如此，阿環主臣，願不辠焉。阿母眞形之妙，靈人傳信，天仙寳貴，封之金臺，佩入紫微，廼經行而前，衛門大虎，却伏抱關，出過太清，則振身瑶房，左遨滄海，長揖東蒙，右接常陽，下盻版桐。汎彼八海，則乘蚪從龍，游此名山，則衆眞奉迎。動有雲輪羽蓋，靜可長存永安，至術洪矣，初不傳地官，阿母今廼授於淫濁之尸，賜於枯骨之身，可謂太不宜矣。况阿環有六甲下術，唯驅策百靈，致日月之華精，藏匿形影，化生萬物，出入水火，唾叱杳㝠，徹視反聽，收束千精，乘虎豹以驅馳，采月華以長生，隱淪八地，回倒辰星，乆視輕身，與天相傾耳。安得及太上之靈書，八會之奇文乎？用之眇邈，可以游景靈之宫，紛紛飆飆，登流霞之堂，臣五嶽之主，挹蘂醴之觴，駕九龍以虚騰，落紫鴻而玄翔邪？王母笑曰：先失自可恕乎？上元夫人即命侍女紀離容徑到扶廣山，勅青眞小童出六甲左右靈飛致神之方十二事，來以授徹也。須臾侍女還，奉八色玉笈鳳文之藴，玄光明曜，眞華煒煥，云青眞小童問訊。弟子阿昌言：向奉詣絳河，攝南眞七元君檢校羣龍猛獸之數，事畢，過門受教，承阿母相邀，詣劉徹家，不意天靈至尊廼復下降於臭濁中也。不審起居如何？侍女紀離容至，云尊欲得金書祕字六甲靈飛左右策精之文十二事，輒封一通付：徹雖有心求慕，實非仙才，詎宜以此術傳泄於行尸乎？阿昌近在帝處，見有上言者甚衆，云山鬼哭於藂林，孤䰟號於絶域，興師旅而族有功，忘賞勞而刑士卒，縱橫白骨，奢擾黔首，淫酷自恣，罪已彰於太上，怨已見於天氣，囂言互聞，必不得度世也。眞尊見勑，不敢違耳。王母笑曰：言此子者誠多愆，帝亦不必推也。夫好道慕仙者，精誠志念，齋戒思愆，輒除過一月。剋己反善，奉敬眞神，存眞守一，行此一月，輒除過一年。徹念道累年，齊亦勤積，屢禱名山眞靈，願求度脱。校計功過，殆以相掩。但自今已去，勤脩至誠，奉上元夫人之言，不宜復奢淫暴虐，使萬兆勞殘，怨?窮鬼有破掘之訴、流血之尸，忘功賞之辭耳。於是上元夫人離席起立，手執八色玉笈鳳文之藴，仰天向帝而祝曰：

九天浩洞，太上曜靈，神照玄寂，清虚朗明，登虚者妙，守氣者牛，至念道臻，寂感眞誠，役神形辱，安精年榮。授徹靈飛及此六丁左右招神天光策精，可以步虚，可以隱形，長牛乆視，還白留青。我傳有四萬之紀，授徹傳在四十之齡，違犯泄漏，必沉於幽㝠，必慎其禍，敢告劉生，爾師主是青童小君，太上中黄道君之師眞，元始天王入室弟子也。姓延陵，名陽，字庇華。形有嬰孩之貌，故仙官以青眞小童之號。其爲器也，環朗洞照，聖周萬變，玄鏡幽鑒，才爲眞㑺，游于扶廣，權此始運，宫館玄圃，治仙職分。子存師君，從爾所願。不存所授，命必傾隕。上元夫人祝畢，乃一一手指所施用節度示帝。

第一篇有五帝六甲左右靈飛之符。

第二篇有六丁通眞遁虚玉女之籙。

第三篇有太陽六戊招神天光策精之書。

第四篇有左乙混沌東蒙之文。

第五篇有右庚素收攝殺之律。

第六篇有壬癸六遁隱地八術之方。

第七篇有丙丁入火九赤班文之符。

第八篇有六辛入金致黄水月華之法。

第九篇有六巳石精金光藏影化形之方。

第十篇有子午卯酉八禀十訣六靈威儀。

第十一篇有辰戌丑未地眞曲素之訣長生紫書地三五順行。

第十二篇有寅申己亥紫度炎光内視中方。

凡十二事都畢，因復告帝曰：夫五帝者，方面之天精。六甲六位之通靈。太陰有潜空之妙，遁靈履機之神，秋含春挺，千眞之牛，動則寂應成波，靜則川陵緬平，所以毫末不移，浩嶽可傾。赫哉，太陽之招神，策萬靈而驅馳。六戊飛而神暢，天光因景以揚暉，西鄉激電而砰磕，東桑空震以成雷。盖陽靈之日，丙赫實九天之元威。左乙混洞，萬物始通，陽微其升，蒼暉應龍，輕雲揚景，飆胎潜風，神眇集於有宅，眞感應而必鍾，萬春迴始，是爲東蒙。右庚素秋，歛散聚炁，攝萬神而我役，白虎動以彭勃，少女起而通眞，延九天之眄視，金精地靈，來爲身衛，馘彼邪惡，故稱攝殺之律。壬癸六遁，沉淪無根，藏蔽萬鋒，移行丘山，隱地匿影，崩流塞川，八術六奇，萬勝常全，佩我六遁，乆視長存。丙丁入火，凌煙雲漠，九赤龍書，翳蔚朗煥，爾用斑符，致千靈以朝謁，廼由丙神迴丹火以衝散，炎光上術，妙乎異觀。六辛入金，飛害銷磨，致日精，得陽光之珠，求月?，獲黄水之華，能致八石之靈菌，能引扶桑之丹霞，酣雲漿於丹庭，騰碧川於玄河，其用少矣，有益盖多。佩此六辛，必造我家。六巳石精，金液流光，變化萬端，千載孰當。佩我六巳，易形游行，長生畢天，無復始終，元哉已書，甚要難衝。子午卯酉，大神四界，方面峙鎮，八禀十訣，降靈之來，必由齋祭。萬事取成於精愼，千神求通於此術，知我名字，天人可致。丑辰未戌，地眞之符，游行五嶽，當用紫書，曲素訣辭，可以凌虚，三五順行，與靈同車。寅申巳亥，可禳飛灾，紫度炎光，内視反聽，神辭通達，六甲收攝，地司游天，踐地與眞，不疑夫此。十二事者，上帝封於玄景之臺，子其祕慎之焉。王母曰：此皆太靈羣文，並三天太上所譔，或三皇天眞所造校定，或九天父母眞人赤童所出，此輩書符藏之於紫陵之臺，隱以靈壇之房，封以華琳之函，藴以蘭簡之帛，約以北羅之素，印以太帝之璽。諸名眞貴靈，下遊山川，看林岫以眇視，察有心之學夫。或吿之以道德，或傳之以天符。諸學道未成者，受此書文，聽四十年授一人。如無其人，八十年可頓授二人。得道者，四百年授一人。無其人，八百年併授二人。得仙者，四千年授一人。知無其人，八千年可頓授二人。得眞者，四萬年授一人。如無其人，八萬年頓授二人。昇太上者，四十萬年授一人。傳非其人，是爲泄天道。可授而不傳，是爲閉天寳。不計限而妄授者，是爲輕天老。受而不敬，是爲慢天藻。泄閉輕慢，四者取死之刀斧，延禍之車乘也。泄之者身死道路，受土形而骸裂。閉則目盲耳聾於來生，命凋枉而卒没。輕則鍾禍於父母，詣玄都而考罰。慢則暴終而墮惡道，生棄疾於後世。復有愈兹罪者，則宗斷而族滅。同道謂之天親，同心謂之地愛。爲道者當相親授，共均榮辱，營守眞一，珍惜精液，恭養和氣。氣全神歸，必齊靈會。如其不爾，天降爾癘。此皆道之科禁，今故相誡，不可不慎。然此法宜傳，但當以年限齊之爾。若便有其人，不必須限訖而授之也。汝欲授五嶽眞形者，董仲舒似其人也。欲行六甲靈飛左右之符者，可傳李少君。此二人得道者也。王母又命侍女宋靈賔更取一圖與帝。靈賔探懷中得一卷，盛以雲錦之囊，形書精明，俱如向巾器中者。王母起立，手以付帝。又祝曰：天高地卑，五嶽鎮形。元津激炁，滄澤玄精。天回九道，六和長平。太上八會，飛天之成。眞僊節信，由兹通靈。泄墜滅腐，實歸長生，徹其慎之，敢告劉生。祝畢，授帝。帝拜稽首。王母曰：夫始學道符者，宜别祭五嶽諸仙眞靈，潔齋而佩之。今亦以六甲雜事，須用節度相與，可明依案之也。若女遂剋明正身，反惡修善，復三年七月更來吿女要道也。須臾，殿南朱雀䆫中忽有一人來窺看仙官，帝驚問：何人？王母曰：女不識此人邪？是女侍郎東方朔，是我鄰家小兒也。性多滑稽，曾三來偷此桃。此子昔爲太上使，令到方丈助三天司命收録仙家。朔到方丈，但務山水游戲，了不共營和氣，擅弄雷電，激波揚風。風雨失時，陰陽錯迕，致今蛟鯨陸行，山崩境壞，海水暴竭，黄鳥宿淵，妨農芸田。沉湎玉酒，失部御之和，虧奉命之科。於是九源丈人廼言之於太上，太上遂謫斥，使在人間，去太清之朝，令處臰濁之鄉。近金華山二仙人及九疑君比爲陳乞，以行原之。於是帝廼知朔非世俗之徒也，時酒酣周宴言請粗畢，上元夫人自彈雲林之璈，鳴絃駭調，清音靈朗，玄風四發，廼歌步玄之曲。辭曰：昔涉玄眞道，　騰步登太霞。　負笈造天關，借問太上家。　忽過紫微垣，　眞人列如麻。渌景清飆起，靈盖映朱葩。　蘭宫敞琳闕，碧空啓璚沙。　丹臺結空構，　暐暐生光華。飛鳳踶甍峙，　燭龍倚委蛇。　玉胎來絳□，九色紛相拏。　挹景練仙骸，　萬劫方童牙。誰言壽有終，　扶桑不爲查。

王母又命侍女田四飛答歌曰：

晨登太霞宫，　挹此八玉蘭。　夕入玄元闕，采蘂掇琅玕。

濯足匏瓜河，　織女立津盤。吐納挹景雲，　味之當一餐。

紫微何濟濟，璚輪復朱丹。　朝發汗漫府，　暮宿句陳垣。

去去道不同，　且各體所安。　二儀設猶存，奚疑億萬椿。

莫與世人說，　行尸言此難。

歌畢，因告武帝仙官從者姓名，及冠帶執佩物名，所以得知而紀焉。至明旦，王母别去。上元夫人謂帝曰：夫李少君者，專念精進，理妙微密，必得道矣。其似未有六甲靈飛之文，女當可以示之。帝曰：諾。於是夫人與王母同乘而去。臨發，人馬龍虎，威儀如初來時。雲氣勃蔚，盡爲香氣，極望西南，良乆廼絶。於是帝旣見王母及上元夫人，廼信天下有神仙之事，亦有欲去世計數矣。而淫色恣性，殺伐不休，兆人怨於勞役，死者怨於無辜。其年作甘泉宫、通天臺，長安蜚廉館。朝鮮王攻遼東都尉，廼募天下死罪擊朝鮮。八月甘泉宫内生□草九莖，詔曰：甘泉宫中産芷九莖聯葉，上帝博臨，不異下房，賜朕弘休，其大赦天下，賜雲陽都百户牛酒，作□房之歌。至元封三年春，作角觗戲三百人。至元封四年，又行幸雍祠五畤。至元封五年，行内守，至於盛唐祠虞舜，于九疑登灊山、天柱山。春三月還至泰山，增封甲子。祠高祖于明堂，以配上帝。因朝諸侯王。元封六年，行幸回中作首山宫。三月行幸河東，詞后土。又先以元封二年七月七日，西王母、上元夫人下降於武帝。王母授帝五嶽眞形圖靈、光生經，上元夫人授六甲靈飛招眞十二事。王母及上元夫人見帝之日，多所稱說，或延年之訣，致神靈之法，或乘虚之數，步玄之術，諸要妙辭，帝廼自撰爲一卷，及所授眞形經書、六甲靈飛之事，帝廼盛以黄金之箱，封以白玉之函，珊瑚爲軸，紫錦爲幃囊，安着栢梁臺上。數自齋戒。整衣服，親詣朝拜，燒香盥潄，然後執省之焉。帝自受書已來，出入六年，意㫖自暢，高韻自許，云以爲神眞見降，必當度世。强悍氣力，不脩至誡。廼興起臺館，勞弊百姓，坑殺降卒，遠征夷狄，路盈怨嘆，流血臯城，每事不從王母之深言、上元夫人之妙誡，王母遂不復來也。到太初元年十一月乙酉，天火燒栢梁臺，於是眞形圖者凡四卷，共函燒失。王母嘗以武帝不能從訓，故以火災之耳。但帝先承王母言，以元封三年七月齋戒，以五嶽眞形圖授董仲舒登受。帝又承上元夫人言，以元封四年七月齋戒，以五帝六甲靈飛十二事授李少君登寫受。此書得傳行於世者，先傳此二君以存矣。帝旣失書，悔不行德，自知道喪。其後東方朔一旦乘雲龍飛去，同時衆人見從西北上，再仰望，大霧覆之，不知所在。帝愈懊惱，其年禪蒿里，祠后土，東臨渤海，望祠蓬萊仰天自誓，重要靈應，而終無感。春還，受計於甘泉。二月，起建章宫。夏五月正曆，以正月爲歲首，色尚黄，數用五，定官名協律吕。此本王母意也。至太初二年三月，行幸河東，祠后土。以太初三年正月行幸，東巡海上。夏四月還，脩封泰山，以太初四年起明光宫，改號天漢。元年正月，行幸河東，祠后土。至天漢二年春，行幸東海。還，幸回中。三月，行幸泰山，脩封，祠明堂。至太始三年五月，行幸東海，山稱萬歲。冬，賜行所道户錢五千餘，鰥寡孤獨者，人帛一匹。太始四年三月，行幸泰山，祠西王母，求靈應。征和四年春，行幸東萊，臨大海，清齋，祀王母、上元夫人，求應亦不得。還，行幸泰山，脩封。庚寅，祀于明堂，改號後元。元年正月，行幸甘泉宫，效泰畤。秋七月，地震，湧泉。二年春，朝諸侯王於甘泉宫，賜宗室。二月，帝疾，行幸盩厔五祚宫。丁卯，帝崩，入殯未央前殿。三月，葬茂陵。山陵之夕，帝棺自動，而有聲聞宫外。如此數過。又有芳香之氣異常。陵畢，於是墳埏間大霧，門壞，霧經一月許日。帝塚中先有一玉箱、一玉杖，此二物是帝所蓄用者，忽出在世間，人見其誌，吿之有司。有司詰辭，買者乃商人也，從關外來詣郿市，見一人於北車卷賣此二物，責素三十匹，錢九萬，即售之。度實不知賣箱杖主名。昨來洛市，因見詰此二物。事實如辭，有司以聞。二物簿入官，遺商人勿問。帝未崩時，先詔以雜書四十餘卷，常所讀玩者，使隨身斂於棺内。至延康二年，河東功曹李友入上黨抱犢山採藥，於嚴室中得所葬之書，盛以金箱，書卷後題東觀臣姓名，記書月日。武帝時侍臣有典書郎冉登，見書及箱，流涕曰：此是孝武皇帝殯殮時物也。臣時料以着棺中，不知何縁得出耳。宣帝大愴然驚愕，以書又付武帝廟中。其茂陵安完如故，而書箱玉杖忽出地外。又物尚鮮盛，無點汙也。見之者，亦甚惑，不能名之矣。按九都龍眞經云：得仙之下者，皆先死，過太陰中練尸骸，度地户，然後廼得尸解去耳。按武帝箱杖、雜書，先並隨身入槨，廼從無間忽然顯出，貨杖於市，書見山室，自非神變幽妙，孰有如此者乎？明武帝之死，尚未可知，應運靈化。又王莽篡位，到地皇二年，莽使通祭漢家諸陵，言符瑞之意。使者到茂陵，聞地中大噫咤而長嘆者四。使者悚怖，以聞莽。莽曰：武帝當恨吾祠祭之晩耳。又特更祭以太牢。

所葬書目

老子經二卷　　太上紫文十三卷

靈蹻經六卷　　太素中胎經六卷

天柱經九卷　　六龍步玄文七卷

馬皇受眞術四卷

漢武帝内傳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