宻雲禪師語錄卷第六

宻雲禪師語錄卷第六

嗣法門人通忍編

問答機緣下

錢相國入山，問：「如何是如來大意？」師云：「居士?日從甚處來？」云：「從人行過底路來。」師云：「恁麽則不如來了。」國無語。問：「長大無衣是甚麽人？」師云：「不識?陋漢。」問：「如何是秘宻藏？」師云：「八萬四千。」問：「一念不生時如何？」師云：「腦後見腮。」云：「古人一言之下便能領略，?人爲甚麽不及古人？」師云：「過在阿誰？」方侍御問：「和尚門下有多少大根器底人？」師云：「縱目所觀。」云：「也要龍天推出。」師云：「從來不假他人力。」問：「搬石挑沙，明甚麽邊事？」師云：「來日再去挑。」問：「吞不進、吐不出時如何？」師云：「問取舌頭。」問：「佛法至要，乞和尚一句得終身受用。」師云：「你只顧終身受用。」云：「如何得終身受用？」師乃打。云：「向上還有事也無？」師復打。驥超?居士問：「人人有一個，因甚摸不着？」師打一掌，云：「一摸便着。」居士問：「者裡風境與嘉興風境如何？」師云：「處處白雲處處日。」問：「當初無盡居士見兜率悅禪師，既有契證，因詢晦堂家風於悅，欲就往見，悅云：『此老只一拳頭耳。』意㫖如何？」師云：「明破?不堪。」云：「悅乃潜奉書於晦?，曰：『無盡居士世智辨聰，非老和尚一拳垂示，則安能使其知有宗門向上事?？』如何是宗門向上事？」師便打。云：「未幾無盡遊黃龍，訪晦?於西園，徐叩宗門事，晦?果舉拳示之，意㫖又如何？」師舉拄杖，云：「慣得其便。」云：「無盡黙計，不出悅之所料，繇是易之。無盡既有契證，何得隨人脚跟轉？」師云：「汝那裡見無盡恁麽說來？」僧無語，師云：「?是汝隨别人語生解。」云：「無盡有偈曰：『?嚮黃龍山裡龍，到來只見住山翁，須知背觸拳頭外，别有靈犀一㸃通。』又作麽生？」師云：「無盡只顧出身處，不知話作兩橛。」云：「恁麽則無盡不惟不知晦?用處，?不識兠率話頭也。」師云：「放汝兩頓棒。」問：「如何是行脚盡底句？」師云：「摸取脚跟。」完璞趙居士問：「弟子愚昧，求和尚指個慧性。」師撦士耳，云：「向者裡會得便是慧性。」云：「求和尚放大光明，慈悲救濟。」師掌云：「豈但放大光明？?是垂手接汝。」問：「雲門答僧問：『如何是佛？』『乾屎橛。』如何是乾屎橛？」師云：「田塍上看。」問：「如何是淸淨水然？」師便打，云：「如何是忽生山河大地？」師云：「你又恁麽去也？」問：「工夫散亂不得成片時如何？」師打云：「我道棒打不開。」問：「乞師指個修行路。」師云：「我從來不會修行。」云：「更冀慈悲。」師云：「一事無成兩??。」問：「還是念佛好？還是做工夫好？」師云：「總不好。」僧擬議，師打云：「向者裡會得恰好。」問：「如何是離鈎三寸句？」師云：「快走，快走。」□仲勷秦居士作禮，云：「乞和尚指示。」師以手指云：「會麽？」士無語，師云：「恁麽指示也不會。」士復㒺措，師復指云：「?坐。」徑山僧叅問：「如何是不動尊？」師云：「此去徑山五百里。」僧喜躍，作禮出。問：「併?咽喉，請道一句。」師云：「老僧没氣力。」□問：「目前無一法時如何？」師云：「背後着?。」問：「如何是圓?覺？」師打云：「你欠一着。」□問：「未開口巳前時如何？」師云：「我不識你。」僧擬進語，師以杖逐之。問：「君臣會合，父子一家，咫尺之間爲甚不覩？」師云：「大家在者裡。」云：「子歸就父，因甚父全不顧？」師云：「理合如是。」云：「父子之恩何在？」師云：「近前與汝三十棒。」云：「恁麽則大家團圞頭，?說無生話去也。」師打云：「又恁麽去也？」僧禮拜，師位。居士問：「世間以何爲尊？」師云：「唯汝爲尊。」士禮拜，師云：「忽然霹靂打汝，又作麽生？」士無語。弁山專使問：「祝壽句子?不問，請問和尚壽多少？」師云：「恰値老僧?粥。」使云：「又道是七十。」師云：「那敎你亂道？」使云：「太白峰高，人天仰?。」師云：「又亂道。」使喝，師云：「轉見不堪。」僧叅便喝，師云：「胡喝亂喝。」僧又喝，師云：「胡喝亂喝。」僧禮拜，師打云：「再喝喝看。」僧云：「蒼天蒼天。」茶畢，僧禮拜出，師喚云：「我?下疑你者兩喝。道道看。」僧云：「歇歇與和尚道。」便行。問：「某甲出山去，忽有人問天童佛法。」聲未絶，師便打，僧禮拜，師復打，云：「逢人不得錯舉。」僧起，云：「秪者是？」師云：「孟八郞漢。」問：「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師以手攔胸，推倒堦下，云：「是什麽？」僧罔措，師便打。鿄生譚居士叅問：「弟子不喜古人書木上的，亦不喜?人舌頭上的。」師云：「還喜居士舌頭麽？」士無語，復云：「請離了棒喝，别指弟子一句。」師云：「秖是個譚鿄生。」士云：「正似呼裴休的。」師云：「撦别人作麽？」士云：「正是倒，不說鿄生，?說裴休。」師云：「熟路難忘。」士乃笑。問：「久慕和尚，不得來親近。」師云：「你在甚麽處去了？」僧擬開口，師便掌。問：「如何是急水行船？」師云：「我未做船家過。」僧無語，師打云：「崖上看取。」問：「如海一漚發，未審一漚從何發？」師便打，僧擬進語，師云：「還我大海來。」僧便喝，師云：「正是一漚發在。」道者問：「大地無寸土，向何處安身？」師拈棒撃桌，云：「桌子、拄杖從甚處來？」者無語，師便打。問：「和尚還有不爲人說底法麽？」師云：「我曾向你道甚麽來？」僧無語，師云：「元來。」｜問：「三世諸佛、大地衆生，被某甲一口吞盡。」師云：「老僧聻？」僧脫草鞋戴頭上，師便打。問：「如何是本來人？」師云：「我不可向汝道。」問：「生死不?，乞師指示。」師云：「正好消息。」僧禮拜，師詰云：「你道好在甚麽處？」僧無語，師便打。丨｜問：「火不能燒、水不能溺，作麽安身立命？」師云：「水裡火裡。」云：「水窮山盡時如何？」師云：「但恁麽看取。」丨問：「樹倒藤枮句歸何處？」師云：「速退速退。」僧喝，師便打，僧又喝，師?打出。問：「單刀?入，擬取師頭時如何？」師云：「放你三十棒。」僧便禮拜。次日復進，云：「昨日觸忤和尚。」師云：「說什麽？」僧云：「裝聾作麽？」師拈棒，僧便出。問：「不慕諸聖、不重巳靈，請和尚别通個消息。」師便打。云：「拄杖子有什麽分明？」師復打。云：「打卽任打，?竟要討個分明處。」師云：「把將不明處來。」僧擬議，師亦打。沈內翰弅立入山叅云：「仰慕久矣，?得瞻禮，始不虚度。」師云：「如何是不虚處？」沈云：「求和尚開示。」師打一扇，云：「但向者裡會取。」問：「覿面相逢?不問，向上宗乘事若何？」師便打。云：「橫吞拄杖又作麽生？」師云：「拄杖還在老僧手裡，你吞個甚麽？」僧一喝，師?打出。問：「大衆一齊上來，未審和尚將何骨待？」師打云：「只將者個?待。」云：「恁麽則個個飽??去也。」師云：「你自巳分上作麽生？」僧無語，師?打。｜問：「盡力喫盡天童飯時如何？」師云：「?須吐?。」丨問：「百萬雄兵如何得退？」師打云：「一棒打散。」居士問：「打也打不開、喝也喝不散，?道是個甚麽？」師云：「??道

一棒一條㾗，一掌一握血是個甚麽？」士便喝，師叱之，士禮拜而退。問：「如何是亟葢乹坤句？」師云：「你?在甚處？」「如何是截斷衆流句？」師云：「合取狗口。」「如何是隨波逐浪句？」師云：「放汝三十棒。」僧喝，師便打。問：「禮拜㡳是誰？求和尚開示。」師云：「把將刀子來。」問：「拑?羚羊踪跡向何處尋？」師便打。問：「行住坐臥，如何是學人本身？」師云：「行住坐臥。」居士問：「音書不到，家意如何？」師云：「那裡是你的家？」士云：「歩歩踏着。」師云：「踏着個甚麽？」士便喝，師云：「更喝看。」士無語。問：「深深?㡳如何窮到？」師云：「一棒打到底。」問：「如何是淸淨法身？」師云：「泥猪癩狗。」問：「學人頂天立地，因甚脚跟不穩？」師云：「爭怪得老僧？」問：「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師云：「親言出親口。」云：「黃檗打臨濟，意㫖如何？」師云：「你還覺徹困麽？」云：「秪如和尚者一棒又作麽生？」師便打。問：「大地盡商量，誰是會聽者？」師驀頭一棒，云：「商量個什麽？」僧無對，師?打出。二瞻趙居士叅，詁及天童中興事，乃云：「當??內佛法惟有此一座山也。」師云：「恁麽則佛法有不徧處也？」士云：「因甚不到别處去？」師云：「轉見不堪。」又問：「和尚還上堂麽？」師云：「不上堂。」士云：「據弟子看來，和尚時時上堂。」師云：「以何爲?？」士無語，師以扇㸃云：「弄虚頭漢。」士云：「古人道：『單明白巳，不了目前。』未審如何是自巳？如何是目前？」師竪起扇子云：「?道是自巳？是目前？」士云：「自巳與目前總在扇子上麽？」師云：「喚作扇子則觸，不喚作扇子則背，你又作麽生？」士云：「喚什麽作扇子？」師云：「喚作扇子則觸聻。」士良久又問：「泗州大聖因甚在楊州出現？」師劈面兩扇云：「者裡是甚麽處所？」士乃禮拜。問：「如何是第一句？」師云：「你要我道第二句那？」云：「?竟如何是第一句？」師云：「但向舌頭未動時會取。」問：「脚跟下毘盧佛因什麽不放光？」師云：「?語作麽？」問：「烈馬繫枮椿，還當得學人分上事也無？」師云：「料掉没交涉。」居士問：「誦經持呪還了得生死否？」師云：「了不得。」士云：「作麽生了得？」師打云：「向者裡薦得方可了得。」士云：「和尚還有生死否？」師云：「你若有時我也有，你若無時我亦無。」□師坐次，量侍者問：「如何是?下底事？」師便打。云：「恁麽則一了百當獨脫無依去也。」師起身云：「你了當個甚麽？」云：「請和尚歸位。」師云：「你道老僧在什麽處？」?震威一喝，師乃休。問：「文殊起佛見、法見，貶向二鐵圍山；某甲不起佛見、法見時如何？」師便打。云：「某甲又不是文殊。」師又打，云：「這裡是什麽所在？」僧擬議，師?打。劉養淳居士問：「當陽一着事如何？」師便打，士喝，師云：「你這一喝作什麽用？」士又喝，師云：「三喝四喝後作麽生？」士云：「黃菊綻東籬。」師云：「轉見不堪。」士禮拜，師於背上一卓，士云：「知恩有地。」師乃笑，良久，士復云：「求和尚證明。」師云：「你還識棒頭落處麽？」士云：「一月映千江。」師云：「月落後如何？」士無語，師便打。問：「刦火洞然，大千俱壞，未審四天下衆生向何處安身立命？」師云：「你??在什麽處？」僧擬議，師打云：「汝識得自巳安身立命處，?知得四天下衆生安身立命處。」僧云：「不知，特來問和尚。」師連棒打出。問：「古人三拜爲得髓，某甲三拜得個甚麽？」師云：「莫妄想。」云：「謝和尚答話。」師云：「向汝道什麽？」僧無對。師因請，衆居士齋畢，驥超?居士問云：「和尚?日飯錢敎誰人還？」師便打，士云：「若不是者一棒，洎乎寂寞。」師又打，士云：「大似因齋慶讃。」德公?居士云：「?日飯錢是舍弟還了。」師云：「也好，與你一棒。」衆禮謝而退。問：「學人初來，未審如何作工夫？」師云：「拽石去。」居士問：「弟子在家夢見和尚，?日親見和尚，未審孰是眞？孰是幻？」師笑云：「莫?花。」問：「某甲從四川來，如何是處處眞？」師云：「你從四川來到者裡？」那僧沉吟，師云：「者裡不是四川，四川不是浙江。」云：「請和尚?棒。」師云：「未到汝在。」問：「無?到，如何避？」師云：「曾見無?否？」云：「不曾見。」師云：「不見則免無?，見則無?難免。」問：「日間做夢、夜裡做夢，如何得惺去？」師云：「我不可向汝重說夢。」僧求偈，師於案上書「忌」字，云：「速拈將去。」僧無語。司理文燈巖居士叅問：「弟子深信此事，未審如何下手？」師劈面與一掌，士沉吟，師云：「擬思則錯。」問：「太平時世還用將軍也無？」師云：「如何是太平時世？」云：「一?坐斷，萬緣俱絕。」師便打，僧禮拜。僧禮拜云：「某甲要問和尚討個佛做。」師云：「佛也是你分外事。」問：「疑情未息時如何？」師打云：「向者裡拈出?情看。」僧云：「某甲正向者裡不會。」師云：「正好?着。」金臺講主叅請益黃龍南頌勘婆有來繇没來繇話？師云：「你?道有在什麽處？」臺佇思，師打云：「正是没來繇。」問：「把住三??不問，放行五位事如何？」師云：「放汝三十棒。」云：「三十棒則不無，如何是其中事？」師云：「也要汝疑着。」僧拜起，云：「出身一句又作麽生？」師云：「我終不向汝說破。」問：「如何是道？」師云：「看脚下。」僧擬議，師云：「不要踏着生草。」問：「一子出家，九族生天，和尚者裡爲甚?要薦亡？」師云：「你底九族在什麽處？」僧擬議，師便打，云：「虚生浪死漢。」問：「厭離閻浮如何得出？」師打云：「者裡是什麽所在？」問：「樹高千尺葉落歸根?不問，如何是和尚囘山一句？」師云：「去。」僧禮拜，云：「恁麽則通玄峰頂重添錦，天台山路復生輝去也。」師云：「莫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