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目-轻识

綱目

一。總論。兩乘者，西乾梵刹，大小不糅同居；東震伽藍，勝劣互相雜住。故於半月布薩，其大小七衆之名德，眞俗四部之戒本，不可不細詳其大綱也。所謂兩乘者，一是大乘，二是小乘。厥小乘七衆者，聞離欲之微言，希涅槃之諦理，時存四?，境觀三空，摧煩惱魔，破見思惑，號爲小乘。而形跡分乎眞俗，斷證辯其有無。眞則出家男女，割愛辭親，巳脫居塵之苦；毁形緇服，樂修出世之因。或嚴淨五篇之梵行，而名稱僧寳；

或遵崇八敬之聖典，而位列亞僧；

或

六事淨心，滿年學戒；

或

十支具德，息?行慈。由其欲本既除，堪證無學，故曰眞諦。此?比丘、比丘尼、式义摩那、沙彌、沙彌尼之五衆是也。俗則在家男女，資生治世，儀表居家，深信三尊，能行十善，戒受滿多半少之分，業消二三四十之尤。以其離欲未全，僅操有學，故曰俗諦。此?優婆塞、優婆夷之二衆是也。其大乘七衆者，秉三聚之學處，運四弘之普心，不捨三界，常修六度，上弘佛道，下化衆生，號爲大乘。而?心辯乎權實，受戒分其正偏。偏則式义摩那、沙彌、沙彌尼，或學戒生年未滿，或身器干犯障遮，能?菩提心，堪受菩薩戒，雖住持僧寳之?不容，而平等佛性之内廣攝，名曰菩薩式义摩那、菩薩沙彌、菩薩、沙彌尼。以其未入近圓，便受大戒，階次逾越，名之爲偏。若論?心，則當攝之實也。正則式义摩那、沙彌、沙彌尼，若學戒生年，巳滿身器，不犯障遮，先受具戒，入僧寳中，後增大心，乞菩薩戒，名曰菩薩、比丘、菩薩、比丘尼。以其自小至大，先身後心，行布次第，名之爲正；若論?心，則當攝之權也。?以偏判爲實，正判爲權者，是但顯其慈行廣大，悲智弘深。若夫遮難既無，身已脫俗，須遵聖制，楷定律規，先小後大，如法受持，庻乎僧寳不絕，佛法乆住。故善生經云：菩薩摩訶薩成就戒，成就善戒，成就利益衆生戒。先具足優婆塞戒、沙彌戒、比丘戒。若言不具優婆塞戒，得沙彌戒者，無有是處；不具沙彌戒，得比丘戒者，亦無是處；不具如是三種戒，而得菩薩戒，亦無是處。譬如重樓四級，次第而登，若離初級，至第二級，無有是處；乃至離第三級，至第四級，亦無是處。由斯推之，則次第授受，是爲正矣。若再伸詳覈，則在家菩薩，亦有正偏，不無權實。正則近事男女，歸向佛乘，遠離魔外，以其慧性不邪，名之爲正；若論戴髪同塵，不次僧?，則當攝之權也。偏則天龍鬼神等，雖受戒皈，猶處異?，以其形非道器，名之爲偏；若論但解法師語，盡受得戒，皆名第一清淨者，則當攝之實也。良以戒海無涯，須漸徹其源底；先身後心，必歸極乎大乘。由是後兼前德，合而立名，稱之曰菩薩、比丘，乃至曰菩薩、優婆夷者，此則兩乘名德而?具矣。

一、崇正辯訛者。律制布薩誦戒緣起，請自國王勅命，頒宣佛口。初但順攝外信，令說施天等論。次方正敎比丘，同誦木义戒本。然頻頻衆集，而老病以爲疲苦。若乆乆一會，其?犯復爲覆深。是故大覺適機處中，巧便時宜，制其每月以十五日爲白半月布薩，以三十日爲黑半月布薩。若月小者，則以二十九日爲黑半月布薩。而一往以來，每月朔?二日，作黑白布薩者，則白半月兩畨誦戒，於黑半月全不布薩矣。究來斯規，未審錯自何時，致令先行後效，?以成風。僧祇律云：一年有六十四日布薩，有十八、十五日布薩者。葢辯明一年十二月，一月三十日，而月有大小，日有?缺之謂也。?實論云：一日至十五日，智光漸增，以喻智德。十六日至三十日，邪光漸減，以喻斷德者。葢表明每月决於十五、三十日，爲布薩之定期也。其朔?二日，烏得謂黑白半月，以表智斷之德哉。又律中說戒犍度云：犯者不得誦戒，犯亦不得聞戒，不得向犯者求懴，犯亦不得受他悔，應向清淨者懴巳誦聽。此葢明未布薩之前，應作露過羯磨之法儀也。故余凖律正訛，恒以白半月十四日先懴悔，

十五日正布薩。黑半月二十九先懴悔，

三十日正布薩。若逢月小，則以二十八日先懴悔，二十九日正布薩也。其或謂布薩之前，不必懴摩者。斯皆不知懴摩是??成淨之妙術，解毒活命之神方。由其意躭六塵，生死之因不斷。而懴列三門，涅槃之路乃通。設欺覆藏，則難救濟。凡諸律學者，?不推詳其源也？葢初心圓具之時，?體必仗羯磨聖功；終身嚴淨之力，䕶體全在識相德用。恐諸受戒者，㤀識戒相，不禁性遮，無作戒體。若是?汚二種，涅槃莫能究竟。故復制以布薩之前，懴悔清淨，方乃誦戒。然則誦亦誦此戒相，?一座聽衆，隨問諦思，此相是淨耶？犯耶？如人自照鏡，好?生欣慼。懴亦懴此戒相，使同學梵侣，意言揣度，此犯爲故耶？悞耶？似蜂之採花，色香悉自知。若不明識相䕶體四字，則懴亦徒然，誦亦虚設。所以從上明?律師，凡遇求戒者，必須未秉羯磨，先與開導，使知戒熏種子，?起增上因心。然後白宣聖敎，令?戒體，說隨相法，?其䕶持。既墮僧?之中，?訓四分律藏；堪運大心之際，方授三聚木义。如是則兩乘純貫，而止作有歸。其於布薩懴誦之時，?幾昭昭肰不昧其體用名相矣。嗟?靑齡圓具，皓首稱僧，若詢本所受戒之體用，與夫篇聚止作者，則?瞪口呆，仰空靣壁，縱答片語，還非律載。所以懴則不知悔露之法，誦亦不解戒相之名。及乎半月布薩，惟隨衆坐立而已。其犯者不得誦聽之罪，誰將代哉？

一、如敎遵。古者準律，僧居奉敎，結界於中。法同，則自他戒身淸淨；相依?食，則彼此幻質調資。六和不背慈體，四事悉任外緣。兩羽衣鉢，來去不離；一界楗椎，生死慿聽。是謂三攝減一之宗意也。若比丘僧住處違制而棲者，則布薩誦戒，諸凡作辦之事，咸無成濟之功，反招越法之罪。以所依既非，而能依亦非矣。故僧祇律云：非羯磨地，不得受欲行僧事。四分律云：若作羯磨，必先結界。其五分、十誦并根本善見、毘尼母等諸部律論，與夫前魏天竺康僧鎧譯。

曇無德部雜羯磨二卷。

曹魏沙門曇諦集。

曇無德部羯磨二卷。

劉宋求那跋摩譯。

四分律比丘尼羯磨一卷。

?京兆崇義寺沙門道宣撰。

四分律刪補隨機羯磨二卷。

?西太原寺沙門懷素依四分律集出。

比丘羯磨三卷。

尼羯磨三卷。

?三藏法師義淨奉，制譯。

根本一切有部百一羯磨十卷。

大?開業寺沙門同愛録。

五分律羯磨二卷。

劉宋僧璩依十誦律撰。

比丘要用羯磨一卷。

如是諸部，事制皆同。故知佛世王城創界以來，迨??季末運，結解通遵。而西竺中華之賢聖，歷朝累代之師尊，或受靣囑弘傳，或乘夙願宣演。雖五部各尚其宗，至於羯磨一法，莫不皆依結界爲之首務。而各有成規，非無證據，得不謂之書同文也。然界有二：

一謂作法界。以集衆立標，唱相問和，秉白忍可。先結受戒塲，次結大界畔，後準大界標相而結，不失衣界，故云作法界也。

二謂自然界。復有四種：一聚落，二蘭若，三道行，四水處。此四各有自然勢分所及爲限，不用標相白忍而成，故云自然界，亦云不作法界也。其比丘尼僧所依之界，亦準如上，兹不重出。

若夫菩薩、比丘僧，既爲兩乘?綱，末世幢相，所託之處，豈無界耶？按梵網經云：冬夏坐禪，結夏安居。審安居之意，以心形寂靜謂之安，要期住此謂之居。若非結界，則要期無定；若要期無定，則心形何爲靜耶？又地持經云：菩薩當䕶僧制，如違得罪。而比丘僧制，必以結界爲所依。若菩薩、比丘僧不結界者，則輕慢佛言，不䕶僧制。且凡所作辦，皆不成矣。何也？以不結戒塲，則十師白四，無有受戒公所故；不結大界，則布薩誦戒，不能和僧說欲故；不結衣界，則人衣不攝，如鳥無其羽翅故。由是故知，菩薩、比丘僧凡所住集之處，仍例比丘僧法，白二羯磨結界也。菩薩、比丘尼亦復如是。其菩薩式义，摩那菩薩、沙彌菩薩、沙彌尼，隨屬二僧界内，而更無别界也。至於在家二衆菩薩，形不?於僧倫，法不同於行䕶，非如眞諦兩乘之所居止，故界不必論之。其餘呪水洒淨，?劍畫地等，皆宻部陀羅尼及方等懴?所攝，不可借彼駕言，逃躱聖制，故不列耳。

一、稱德量人者。黑白布薩，爲明作法之定期；僧集誦戒，須擇堪能之模範。若德??兼，學滿五夏，誌識不昧，辯决衆疑者，聽僧中白二羯磨差之。其或德?雖滿，而學辯未圓，難堪誦任，縱差仍遮。故律云：衆多癡比丘?集住一處，而不知戒，不知誦戒，不知布薩，亦不知布薩羯磨。佛呵巳，制云：自?巳去，聽諸比丘五歲誦戒羯磨使利。若不?者，應如法治。不但别解脫中慈訓若斯，?梵網亦云：若佛子，應學十二部經誦戒，日日六時持菩薩戒，解其義理佛性之性。而菩薩不解一句一偈及戒律因緣，詐言能解者，是自欺誑，亦欺誑他人，而結輕垢。然味此大小嚴制，凡司兩乘戒法者，必須熟硏四分梵網，掩卷?誦，達制起因緣於句内，臨時判問，了開遮事義於機先，?不負十利結戒之智見，三聚濟生之慈心。其善誦之功，難盡讃述。若只知作法日月，而不擇誦者暗明，則人法相乖，作辦罔克，於布薩之名尚且虗彰，佛法慧命何由住世？邇來傳戒處所，或以文澁句漏者，抵當衒惑初心視聽；貸衣飭形者，應㸃假粧上座威儀。内具瑕玼，外問清淨，全晦律中宗趣，惟?紙上墨痕，如蟲嚼木，了不知味，似此之軰，誠可憐憫也。其兩乘選差既諳如是，又于中通局成善，各有不同。局則小乘七衆偶緣共集者，若在比丘僧界内，?差請一能誦比丘誦之，其比丘尼乃至優婆夷等，悉無誦聽之分；若在比丘尼僧界内，?差請一能誦比丘尼誦之，其比丘乃至優婆夷等，悉無誦聽之分，故曰局也。通則大乘七衆偶緣共集者，不論何界，須請菩薩、比丘衆中一人誦之；若無菩薩、比丘，惟次六衆者，?請菩薩、比丘尼衆中一人誦之；若無菩薩二大衆，惟次五衆者，?請菩薩式义摩那中一人誦之；乃至若無上六衆，惟是菩薩、優婆夷者，?請彼中一人誦之。以其大乘七衆，皆許誦聽，故曰通也。然雖云局則不通，而通則不局，苟非稱德量人，將何以名堪能者歟？

一、淨堂和衆者，以境勝緣殊，感?恭謹之信；上慈下愛，顯揚無諍之風。若儀規汎常，則草匆聖制；衆意乖背，則是非僧倫。故律中令布薩日，掃灑?座，備燈火、水器、舍羅。爲上座者，當敎年少比丘，而年少者依敎如法作辦。若上不敎，下不辦，皆犯越毘尼罪。其所?座有二種：一是高座，爲誦者登；一是下座，爲聽者設。葢律中始以多人圍聽，難瞻誦者之顔；後復衆廣聲微，艱聞誦者之句。高以輪座，低以地踞，而皆不處中。?准梵網法儀云：誦者高座，聽者下座。斯便見聞無碍，而兩乘通遵矣。其座供亦不可少，當以香花莊嚴法席，而表信行之勝因；燈火預防夜暗，而喻智照之德用。水器亦分二種：一者洗足水缾，恐足垢，汚僧地?；二者淨手水盆，欲手潔，禮衆無慢。

舍羅云：籌乃記?之軌，極短五指齊，極長一拳肘，麄如小指，細不過筯。用時有二：一者知?僧?，而受襯施；二者能滅諍事，以同法食。

楗椎者，乃如來之信皷，僧伽之宻約。隨有銅、鐵、木、?，但可鳴者，皆號楗椎。唯鳴之必有常準，不得過三下。凡楗椎一鳴，界内?集，令應來者來，應與欲者與欲來。違斯聲約者，則違佛敕，復犯僧規。邇來爲師、爲上座軰，或以和尚、闍?之位自尊，或以戒?年長之名自大，凡百楗椎聞似不聞，既不躬臨又不與欲，然名位雖是可尊，詎佛制亦可？故慢縱成無漏聖果，若同衆?界者，必須?集也。所以大迦賔㝹自憶清淨不往布薩，而如來敎至僧中語云：吾亦當往。既知三界大師四果羅漢尚然，況我學地凡僧烏可慢哉？

一敬法謙人者，?制三座爲彰世外之尊?，律攝四儀以伏意間之我慢，若非晨昏克巳，難於境事恭人。故所半月布薩和合集會誦戒之時，大小部衆各自?中如法序座，如竺國大小?居，大乘則依菩薩戒次而坐，小乘則依比丘戒次而坐，各有各界不必詳之。?此土既大小同住，若誦菩薩戒時方依大乘戒次，若誦比丘戒時仍依僧?序之，不得以大奪小而紊其律規。故釋籖云：菩薩在小乘衆還依小乘戒次而坐，在大乘衆則依大乘戒次而坐也。又其人先受比丘戒後受菩薩戒者，?用比丘戒?準爲菩薩戒?。何以故？於受菩薩戒時别無戒體可得，但由?法界境增悲智心，願弘誓大因勝戒廣，?比丘二百五十戒一切轉成無盡戒體故。若其人先受菩薩戒後受比丘戒者，於大乘中依先菩薩戒次，於小乘中依後比丘戒次，不得以菩薩戒??準作比丘戒?。何以故？厥菩薩戒非關住持僧寳?故。所以輔行云：若先小後大則開小夏以成大夏，若先受大戒後受律儀，在小則依小，在大則依大也。其比丘尼，亦復如是。惟式义摩那，與夫沙彌、沙彌尼者，則有二種。若是尚屬小乘，?論各甲生年，而無?次可序。若是巳入大乘，須論菩薩戒次，不可更論俗齡。在家二衆，亦復如是。假有因緣，而七衆菩薩，一界?集者，必先序一切菩薩比丘坐竟，次菩薩比丘尼，次菩薩式义摩那，次菩薩沙彌，次菩薩沙彌尼，次菩薩優婆塞，次菩薩優婆夷。其戒序尊?之禮如是，然堂規動止之儀不無。凡入布薩堂時，應在門外，褊袒右肩，歛衣當心，攝恭敬意，而擬堂内之僧，并同佛想，緣覺、羅漢想，以三乘法食皆同故。次則徐徐進堂，若在西坐者，從戸外傍門西頰，先舉左足，定心而入。若出門者，還從西頰，先舉右足而出。若在門東坐者，反上可知。不得門外交過，歩下參差。若欲坐時，以衣自覆，勿露形?。須知五法，對治一心：一、當懷慈敬，重法尊人；

二、應自?下，如拭塵巾；

三、應知坐起，俯仰得時；

四、在彼僧中，不爲彼雜；五、不可忍事，應作黙然。

凡釋子威儀，事在??清潔，軌行可觀。此乃無言之敎，堪?有情之信。所以古人觀僧行而?嗟云：三代禮樂在斯焉。比來布薩者，皆由師缺訓嚴，而?多鹵莾，舉足䟛躌車鳴，着衣??凮動，坐乖?次，散若兵奴。且復滿腔人我，一口雌黃，至于各執師承，謂是某處弟子，此處規儀，非我所有，莫過暫宿客寮，借玩山色。豈知寰中出家，通稱釋子，天下布薩，咸宣佛勅。縱受戒之師不可紊，豈所誦之戒亦不聞？如是癡愚，實難?語。唯㸃首空嗟，而莫如之何也。

一、集同揀異者。葢僧雖界攝，而部列正從；法固人弘，而制有呵忍。必也稱量决擇，方爲善達時宜。其或亂綂混淆，未免動?形網。所以律中，凡作一切僧法，必須先揀?衆。其所揀者，約有五種：

一者，世諦俗人，一向不知三寳是眞淨福田，

五欲爲輪廻苦本，而無心禮敬，誤入伽藍。若遇布薩，宜將禮?。

二者，淨信士女，乆已近事三寳，深厭六塵。如界内演經竪義，當誘之聞而思修；若僧中誦戒羯磨，必訓之遠爲自便。以僧是俗師，可窮俗諦尸羅；俗非僧倫，禁聽僧伽軌則。

三者，出家小衆，雖云剃?，猶未近圓。於僧中時非時事，既無其分，豈容雜?？是以凡作羯磨，宜遣之見不聞處；設有施利，乃爲計籌受分。且盜聽賊住，而聖制更嚴，犯則進具成遮。此揀之更爲要也。

四者，犯?比丘，雖堪滿?，亦須呵驅。準有犯者不得聽誦之科，必俟悔巳清淨，方可忍也。

五者，尼稱亞僧，名列次部。厥居止之界，雖與比丘制同；而布薩之堂，則與比丘僧?。所以半月往請敎誡，正是比丘布薩之晨；次期復問可否，始是尼衆誦戒之日。律云：比丘十五日布薩，比丘尼十六日布薩是也。又且二部戒相，廣畧逈殊，而比丘惟有二百五十條章，其尼衆則有三百六八戒法。若按僧祇律，而尼來囑託敎授之時，宜有與欲之法，意在未離見處，布薩時垂。而僧體既同，當樂僧事，然云與欲，則不聽?集亦明矣。

以上所準，苟非甄别，?犯人非。然?律席，或遘誦戒之時，而同者不集，異者不呵，與婆羅門之聚會無殊，敗釋迦父之良規不少。其在經論二典，自是?聞，而此毘尼一宗，焉可濫厠？若謂誦戒是爲法施，但來入座，悉許聽者，豈智觀不及識情，而凡思超于佛見耶？倘是具信高賢，請閱律藏犍度，則自知其是非矣。

一、奉法請敎者。佛成道後十四年間，姨母釋女五百求度，而世尊以女流鄙?，人少信皈，且無弘化之遠益，反減正法之半千，故抑之不諾也。而姨母等由是?還舍衛，自剃披衣，復詣祇桓，悲泣?立。阿難見憫，爰爲懇請三陳，大覺垂慈，乃令傳宣八敬，若能善守，方許出家。其果奉行，?發具戒，而尼衆之緣，斯爲始矣。嗣後制令白四聖敎，於僧尼二十衆中受者，爲明比丘尊特，堪任法輪，女志浮疑，難堅深信。故凡諸厭苦斷集，欲秉淨戒者，須于二部之中，助熏增上勝心，方?戒也。又則雖曰二部，其義實重大僧，所以本衆羯磨，僅前方便，而比丘證忍，戒體始成，斯則西乾之準範也。若究東土尼僧之源，則漢代度阿潘，但受三皈，而無白四。?時度淨檢，雖有白四，而惟大僧。至于宋時，有師子國尼衆十一人，航海入境，漸學華言，二部受具，肇自慧杲等也。由是推之，自西乾姨母出家，至東震慧?受具，厥八法之不可違，单墮之嚴敬等，咸令比丘尼半月布薩日，應往比丘僧中求請敎誡，復問可否。而比丘僧於誦戒時，應問誰遣尼來請敎誡，若有，則如法差之。詳後律式，其文自見。此爲尼律之最要，時事之大關。若能依敎奉行者，正法還得住世千年，以毘尼不壞，二部僧守持故，否則疾滅而無日矣。

以上所論，但制小乘比丘尼僧，其大乘菩薩比丘尼僧者，準僧制在小，則仍須請敎，論智明在大，則不必差請。若是小效大，而以大廢小，明禁有條，法難情恕，而我曹爲比丘者，宜自思之。父母人之至?，最初割捨，鬚髮世之至重，當下薙除，非國?民，爲佛弟子，七珍棄同草芥，一品視等烟雲，形披田衣，心懷戒寳，清淨活命，味沾八聖道中，儉約修身，德立四依行内，跡脫六趣，名列三乘，則僧寳之稱，義不誣矣。然有一類禆販衣鉢者，專以傳戒爲由，而?邀利養，凡遇女流乞戒，不肯嚴敎八敬憲章，講明五篇戒相，苐荀就?日，羅列三?，一期事?之後，或因師弟之情，便擬親識之說，袖疏爲引，投??瓊，?口譽揚，仰面趨奉，致使尼滋我慢，僧䘮高風，敎誡全廢請差，布薩罔存空問，咸爲破法，甘作罪人，而吾不知，何稱僧寳。苟有志願，欲續慧命，幸原佛制，切意遵之，?幾正法得其乆住矣。

一界成法應者，以界爲事法所託之地，僧乃能秉法事之人。而法量僧秉，須别比丘、菩薩；人減法隨，應知大面小背。恐其錯綜人法，顚倒界事，故再伸科目，懸當臺之明鏡；分析條貫，投濁水之寳珠。?乎兩乘臨境，而不于大師之禁章也。

詳其所宗，曇無德部約有一百八十四種羯磨法，攝盡一切時、非時事。若秉单白羯磨三十九法、白二羯磨五十七法、白四羯磨三十八法，必于作法界中，以四人僧、五人僧、十人僧、二十人僧，乃至百千人僧，鳴椎集揀，說欲白成，此非自然界内可爲者。若秉但對首羯磨三十一法、衆法對首羯磨五法，有二、三比丘亦可成辦。若秉但心?羯磨三法、對首心?羯磨七法、衆法心?羯磨四法，单丁、頭陀獨自能辦。當知對首及與心?，雖通二界，其對首人非别秉心?，有人不得。且就布薩時事之中而分論羯磨者，準律列三：一、僧法誦戒；二、對首誦戒；三、心?誦戒。

一、僧法誦戒者，謂一界内有四比丘以上共住，堪作僧事，應先差能誦之人，準白二羯磨中差使一法。如巳有曾受差人，則不必再差，以法無重秉故。其入堂陞座，用单白羯磨中和白一法。如有與欲人，取但對首羯磨中一法。若有識疑犯罪者，則以對首、心?二法稱量用之。若遇尼來請敎誡者，秉白二羯磨中差使一法。若有不同意比丘伴相行住而礙布薩者，則取白二羯磨中别結小界誦戒一法。或逢障難因緣不能誦戒者，?用单白羯磨中一、二兩增白法也。

二、對首誦戒者，謂一界内僅有二三比丘?住，不滿僧?，則應秉衆法對首羯磨五中三語布薩一法也。三、心?誦戒者，謂一界内只有一人獨處，更無餘衆伴修，則應秉衆法心?羯磨四法中之一，以心?口言布薩也。其比丘尼僧誦戒羯磨，亦例比丘僧法用之，惟無二增及差敎法。若只三二尼衆或一人者，亦準對首及與心?誦戒，而决不可少矣。

若夫大乘比丘僧，其半月布薩之儀雖同小乘，而同中有異。由其佛敕菩薩僧善䕶比丘僧制故，則秉羯磨悉同僧法。大乘尼衆皆可同聽故，則無差敎白二一法。一人以至多人皆是一人誦故，則雖三二菩薩亦不得作對首並其心?，必須一人高座?誦，此爲?也。苟厭其繁?，遂置小乘法而不學者，則終非佛子，實是癡人。所以大乘大集地藏十輪經云：

癡慢號大乘，無有智慧力，

尚迷二乘法，況能解大乘。

譬如闕壞?，不能見衆色，如是闕壞信，不能解大乘。而菩薩律儀布薩，梵網闕畧，按地持之制䕶，十輪之誡學，則菩薩僧未有不遵比丘僧法者也。其正誦戒法更須細陳，因之兩乘?止。當以四句總攝，不然則模楷難於正?矣。所言四句者，一惟大兼小，二惟小兼大，三惟小無大，四惟大無小。

一、惟大兼小者，謂一界中惟是菩薩僧住，原無小乘比丘，或布薩前本界沙彌年滿受具，或布薩日他方比丘遠來入斯，其諸菩薩、比丘應先與比丘僧和集於布薩堂，令菩薩、沙彌入衆，禮僧足已，驅至見不聞處，如法誦比丘戒。次集菩薩、比丘在佛?前問，和欲单白巳，召菩薩、沙彌、菩薩、優婆塞而入衆序坐。設菩薩、比丘尼乃至菩薩、優婆夷偶入界者，亦應序坐，同聽大乘戒。此則小大會小，小職不廢，大綂小大，小?宜容也。二、惟小兼大者，若一界中皆是大乘衆住，其大大緣出，小大自居，至布薩日，而菩薩、沙彌、菩薩、優婆塞等俱詣諸佛?前，請一菩薩、沙彌於高座上誦梵網經，但不可問，和欲单白，以非菩薩大僧，乃是菩薩小衆故。此則小誦大戒，小攝大中，小遮小聽，小未小大也。

三、惟小無大者，若一界中純是比丘僧和棲，自無菩薩衆叅雜，其半月布薩，如後正範。此則小誦小戒，小避小大，小小大同，大小俱非也。

四、惟大無小者，若一界中咸是菩薩僧共住，無有比丘衆相依，逢布薩日，先集布薩堂誦比丘戒，次於佛殿内誦菩薩戒。此由小進大，大兼誦小，小大俱學，律制不違也。設遇難緣，去界尚遠，則先畧誦比丘戒，次廣誦菩薩戒。若難垂近，兩乘俱畧；若難逼近，?畧誦亦不得者，當云：諸大德！?十五日布薩，各正身口意，莫放逸。如是說已，各隨意去。此爲難緣尚?，然絶未聞受戒而不誦戒，得名菩薩、比丘者也。故律中，若比丘不知布薩法者，佛制依止有智年少比丘處學，而名之曰老小比丘。又五百問經云：若比丘十?五?，竟不誦戒，受人信施，日日犯盜。梵網經云：若受菩薩戒，不誦此戒者，非菩薩，非佛種子。其布薩誦戒之利害，經律備詳，不可條舉。以住持僧寳，非比丘毘尼則不能；紹隆佛種，逾菩薩木义則不?矣。苟有信者，?不愼?之。

一、大儀小例者。一心三大，生佛本自平等；衆欲各殊，言敎且開權乘。所以木义相貌，義?兩解。毘尼階級，喻登重樓。而建樓者，必求其初級既堅，然後三層乃立。亦持戒者，須精其十支無?，從此三聚始圓。故薩婆多論云：若受五戒犯巳，不得更受五戒、十戒。若犯十戒者，不得更受具足戒。而五百問經云：沙彌不得半月說戒，須十五日一集。準斯經論，凡諸沙彌，雖遇布薩之期，實無誦戒之法。至於省察持犯，誡?修行，半月一集，允爲當也。且僧亦半月憶所持戒，反復三思，尚欲捨諸不善法，而證得白淨法。豈沙彌所受戒法，半月以來，?之與淨，故之與誤。而爲師爲上座者，棄而不詢，知而不敎，但將驅使無間，弗以恩威攝持，碌彼色身，損彼慧命。此則䧟溺人之男女，䘮?自巳慈悲，安可忍也？而律制法食，四種料簡，令其師資，兩不失濟，謂之何哉？是以準義，凡遇布薩之前懴悔，應先召入沙彌，逐一審過。僧集誦戒之時，亦召沙彌入堂禮僧，然後和集白誦。此則警䇿進修，不費日晷。雖居小衆，亦例大僧，半月一集，而令憶所持之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