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戒問辯-轻识

菩薩戒問辯

恭誦發隱，語語放光，言釋迦之欲言，發天台之未發。精透處，夢士頓醒；懇切處，石人下淚。音圓㫖遠，信法寳之神珠；事核詞工，誠青囊之妙藥。敢不欽奉，又何?同？妄現魔身，輙?饒舌。指玉體而問瘡疣，知其失?；向金錍而求抉剔，意在?明。伏惟發矇，人天有頼，匆勿草草，冀恕其狂。淳熈?首。一、問：齋戒交神，姬孔之大法；垂戒訓俗，聖王之宏規。?學者巳遵三戒，；兼體四毋，。則終身可行，一心無累。况五經五行，各符五戒，爲出假菩薩之所修?，如天台智者之所稱揚，亦巳至矣。何必背儒童之敎，束䕶明之律耶？荅：儒釋禁戒，大畧相似，而踈宻不同。如五戒：一曰不殺，謂絶無所殺也。而儒止言無故不殺牛羊犬豕，不言不殺；止言釣不綱，弋不宿，不言不釣弋。是知儒戒成世間善，佛戒成出世間善。儒受佛戒，自古有之，無足?者。且出假菩薩，先曾入眞，既從眞而假，則世出世間，隨所欲行，㒺弗如意。不背儒童，兼持佛律，亦?何礙？二、問：道蔵既竊佛蔵，則道戒亦同佛戒矣。受彼金科，猶吾梵網；犯他靑律，?我吉羅。?淨明塗炭，?斗太微，例若小乘，似難槩取，餘固宜任之也。荅：道之爲戒，與世律似遠而實同，與佛律似近而實異。葢天上天下，綂御之?不殊；世出世間，聖凡之分逈别。且道戒?亦止惡行善，要其所歸，惟是藉靜養而固氣潜神，積功行而留形住世。是以持道戒則飛昇九霄，持佛戒乃超出三界。梵網金科，不可同日語明矣。三問：大明律令，監前代之科條。聖祖聰明，晰人情之隱伏。王難烈于地獄，見?速于來生。奈何不遵，又敷别戒？荅：現?者?世之殃，來生則苦輪無盡。王難者色身之?，地獄則慧命俱沉。况政刑止?治凡民，在世道尚爲末務。而梵網正成全開士，於佛敎尤屬大乘。不可同日語，又明甚矣。四問：舊戒出無佛之世，名爲尸羅性。戒本當人之心，不拘持受。必受則滋五隂之稠林，從新又廣衆生之?見。固當寂寂，安取紛紛？荅：若高談無佛之世，?論當人之心。則不但老瞿曇絶口毘尼，優波離羞稱羯磨。?使束五部置之高閣，禠三衣懸之樹端，未足爲過。如或不然，法林惟恐不稠，正見惟患不廣耳。何紛紛之足厭？五問：持如空之戒相，龎老斥爲迷人。能觀空而得道，天台許其具足。具足巳超智讃自在，迷人豈?缺破雜穿？而又云：空見擾心，破其定共。空心邪僻，壞我律儀。將安取?，不流惡見？且經云：若有得空者，終不破于戒。復何指耶？荅：空有二。契眞空則萬法俱備，何須更?毘尼？墮頑空則衆善皆隳，豈不有傷戒品？執莾蕩，輕?儀，其失大矣。六問：發心許破戒，大乘容犯戒，此或?其能權，恣其攝化耳。乃若持陀羅尼者，巳爲具戒；持了義經者，巳爲具戒；?禪定者，能救四重五逆之違戒。則一定一慧，反在式叉之先；一咒一文，足省堅持之力矣。豈各有宗㫖歟？荅：發心菩薩持戒之心，過於聲聞百千萬億倍，安有許容破犯之理？良繇菩薩見機行權，利生益物，不狥故跡，暗合成規，似破非破，正持戒之極也。走杖不云叛父，引?豈曰慢君？亦忠孝之極也。若夫經咒之齊戒力，則亦如來隨時偏讃，因事特標，說法之常規耳。故時而崇律，百行總?毘尼；時而尚禪，萬法皆?正受。主賔互換，權實䨇流，不可拘常，輙生?議。若據一代時敎門庭，則因戒生定，因定發慧，自是不易常法。七問：在家出家，何取形迹？得無所得，安問後先？欲表淨戒，輙言早離塵緣；將策深心，因是壯年成道。佛語足證，前史難慿，可得作此解否？荅：畧形迹，泯後先，此理論則然耳。既巳示現同凡，則誕生有時，出家有日，?道有候，說法有期，烏容混耶？非身現身，身必擬於常形；非時現時，時必合乎世曆。且孔曰儒童，老曰迦?，亦示現耳。然而昌平李下，凾谷杏?，始末端繇，歷歷可指，?其例也。八問：無心犯戒，既從末減；求末減者，皆學無心。不簡不覊，任情任意。?忘而眞忘，似非故作；如夢而復夢，應是業因。荅：故求末減，減則不能，纔學無心，心便成有，如斯犯戒，罪烏可逃？眞修行人，自不應爾。九問：佛心喜?，取其物者稱其心，劫事堪懲，掠其剩者減其罪，此乃上求下化，胡爲與盗同科？若以法身觀，劫物?佛物，佛物?世物，時時爲盗，那得不犯？荅：佛無吝物之意，而偷盗者自?成愆，父本愛子爲懷，而忤逆者必然?罪，理應如是，佛亦何心？若夫取劫賊物，則有二别，出慈心者，無過而且多功，出貪心者，比例而均作盗，質之經疏，有定論矣。十問：荸荷猪驅豕就屠，示定業而殺輪且止，吉祥佛列爼受享，分罪?而?氣將沉，大烹以養聖賢，聖賢能使烹者不?，是或解?之道，意亦菩薩之權。荅：菩薩之現殺，則所謂剝割斬剉，而未??害一微細生靈者也。聖賢之享烹，則所謂⾷是大夫祿，不⾷是大夫福者也。果能殺而無害，方可行權，若知福有所歸，自宜愼口，方丈萬錢，智者不爲矣。問：一心一切心，一切心一心，一心一切戒，一戒一切心，一切心一戒，一切戒一心，而曰何戒定出何心，似爲不偏。按經第一輕戒，則標孝順心、慈心，十三謗毁戒，則標孝順心、慈悲心之類，葢宜標而標，何須?入耶？荅：總觀心地本體，則體惟一?，本自圓成，細析心地法門，則門有萬殊，不妨分屬，故云三十心者，皆一毛頭也。復以一二分屬戒相者，毛頭之上，更出毛頭也。譬天王?名大主，亦應列任六曹。六曹猶未偏周，豈不重開百職？經始標某心某心者，六曹之謂也。?復增某心某心者，百職之謂也。如取義之相近，亦令餘可例推。便?學易知簡行，在智者神融意㑹而巳。問：心地自合理，心地自得宜。佛性之性，是人性之性。佛性常住，是人性常住。爲當先從心地發光，佛性起用，何理不合？何事不宜？奚必歛?而借目于迦文，按圖而索驥于戒本，資他五十八寳，用盡則貧，隱巳千百億珠，漫蔵無益耶？荅：心?體?萬法，頼敎方知。地?種具千華，乘時乃發。笑貧人之借寳，不知善用，則富室可成。羡力士之懷珠，不知莫指，則竒珍竟隱。然則圖非是?，識?必假良圖。?不屬人，因人能開瞖?。?心爲戒，固盡理之玄談。因戒攝心，實救病之良藥也。烏可忽諸？問：不願不誓，不?學佛，我則昏矣。僻敎僻說，不化衆生，人則昏矣。以其昏昏，使人昏昏，豈止?肆而酤，何?指佛而謗？但名輕垢，實所未知。荅：不誓不願等，非全不知進道也。?猛之心未發，則美業難成。僻敎僻說等，非全不知利物也。引導之方未精，則化功莫就。不開重過，止列微愆，固有繇矣。問：

出家之法，不向國王禮拜而求法，不向父母禮拜而求法。法不在六親，不必敬；法不在鬼神，不必禮。但知法師語可信，有百里千里向之禮拜而求法者。法師云云，當作如是釋也。?疏曰：率土之濵皆王，臣民無二，王?世尊矣，可不拜乎？經曰：䕶佛戒如事父母，四衆下座如孝順父母矣，可不拜乎？又大經廣孝道而慢親，大衆首國王而慢君，果稱佛㫖否乎？假令君父受戒成道，拜之豈便損福？不然，以佛禮佛，是常不輕，何須辨而又辨，如東林遠乎？荅：僧之爲名，名曰出家；僧之爲道，道曰出世。出家則不當拘以家人父子之規，出世則不當局以世法君臣之禮。葢是君父敬佛而及彼僧徒，决非僧徒恃佛而慢于君父。若夫道在君父而禮，自名禮道；衆生?佛而禮，自名禮佛，斯亦無不可者。其在?日，當如之何？亦隨時而巳。時以佛法爲重，優容我等，曰勿拜，則遵内敎可也；時以人倫爲重，定爲成式，曰當拜，則遵王制可也。此何所據？薩婆多論云：比丘違王制者得罪。諸經要集謂：愚人妄行法敎，展轉敎他，不聽禮父母尊親。此不合聖意，反招無知之罪。經論屢開，斯足據耳。然則遠祖非歟？曰：?時拜禮未定，下僧俗議而遠，正論不阿，理應如是，何過之有？、問：是戒也，受之者必有其心，有情犯之者，等於木石木頭矣。又云：一切地水，是我先身；一切火風，是我本體。亦得傳戒及乎先身，受法逮乎本體歟？美人草聽歌按節，或是媱緣；生公石聞經㸃頭，?無佛性？請得度之。荅：地水火風之說，止是發明物我禀同，痛癢機一，故殺他?是殺巳，殺畜無殊殺人也。豈謂木石?，均解思惟修？假使聖僧再講石前，未必不成強項；狂客重歌草畔，豈能更學??？若夫一人發眞，虚空消殞，乃至無情說法，無情作佛，歷有明文。又云：若人識得八大，地無寸土。土既?心，水火與風，亦如是矣。本來成佛，何以度爲？問：看病信屬孝慈之心，然我身亦是聖賢之器，?盲龜逗孔之不易，思扁鵲洞坦之爲難，肯施無益之撫摩，用?必?之疫癘。凡菩薩人，應知方便。荅：福田無上，仁人固以看病爲先；慧海多門，智者?無保身之哲？或親已，或使人，或用財，或効力，皆可也。釋尊運兜羅而愈疾，撫摩未必無功；孔兒處危地以全身，疫癘何能必?？葢是救人爲?，欲罷不能，非比冐難故行，可巳不巳。且古之悲田，?之養濟，皆聖主良臣，看病之大慈也。豈必以吮疽按癩爲救療，?藥哺⾷爲慇?耶？問：賣男女而供衆，鬻弟子而行慈，彼爲法來，安?貨取？設彼菩提巳發，是我輕垢，罪成道人，而可以輕販南詢之士，寒心父母，而隨之覔求受供之人同獄，一何無善巧至此乎？荅：古人懇語垂訓，危言示誠，有其辭則然，而其實不盡然者，感恩之極，而曰銘肌刻骨，豈眞有事錐刀？攄袁之至，而曰瀝膽披肝，未必掀?臓腑。就使?身爲法，竭命尊賢，亦大士之常法耳。携妻挈子而事梵志，九男二女而養耕夫，古有高模，?無繼跡云?。問：善慧自稱大士，誌公自表觀音，温陵反戒焚身，大慧曲求䕃姪，皆犯輕戒，乃得重名，豈各有合理處耶？荅：塵中凡士，或可常評；格外竒人，毋容迹論。?生而指天指地，不妨我是如來；將?而黙囑黙傳，何礙自名菩薩？預稱慈氏，遠指圓通，奚不可者？且温陵善發藥王，隱義自不?棄色身；杲老不減臨濟，宗風豈得未除恩愛？葢宜晦則晦，宜彰則彰，或守經常，或行權?，不應以自讃毁他共視，豈得以違理犯法同條者哉？問：五夏以前，專精戒律；五夏以後，聽敎叅禪。此通小乘，非指大器。?乃六時持誦，疑防敎門禪門，當是一法融通，無間心地性地乎？荅：非常大器，過量圓人，既不拘夏後夏前，自相應?小?大。纔持戒品，巳逹敎相全文；正受毘尼，便悟禪宗妙㫖。建立則繁興萬法，不礙六時；掃蕩則屏絶纎塵，奚存一?？遠公常禮有定，永明自行不虧，豈?小根，故爲細事？凡我後學，願各深思。問：佛心徹于三際，大光滿于十方，豈不知經入支那，法流震旦？香油辛味，並沿五印之土風；戒品律儀，未盡九州之垢罪。憎之則謗，任之則?。佛隴南山，既?闕然；儒典王章，似應相濟。荅：佛心?徹三際，救弊則姑據一時；佛光?滿十方，取信則專從本土。待夫時至逺?，自合比例旁通。是以儒典王章，似難並用；情宜?便，豈病雙行？法固與世相推，禮亦慿義可起。或曰：毘尼與修多羅?，譬世律令制自一人，舎利、目連所不得與。然?如是，金口洪音，凡夫賛片辭而莫得；?衣寸缺，巧者?一線以何妨？神而化之，與民宜之，學佛者不可不知也。問：經稱國賊，如操、懿、温、莾之流，爲國賊使命，是亦國賊也。或是戒其從逆否？如下文言，又似降虜之人矣。荅：使命者，非必爲賊使命也。通二國之情，合兩軍之戰，危彼社稷，害彼人民，故云約與國，戰必克。?之所謂良臣，古之所謂民賊也。問：盗聽說戒，力士之杵㝠加；廣施經文，惡人之目難?。得無相礙？願折羣疑。荅：說戒者，非平日講說之說，葢半月誦說之說也。凡半月共行布薩，乃衆僧自舉愆尤，示彼惡流，必生?謗。故惟除國主，不許餘人。若夫布衍經文，宣揚義?，又何過焉？薦導先亡，?除患難，皆曰至心讀誦，不聞?帙秘蔵。以此利人，正契佛心，是名法施。前問荅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