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三十七 南史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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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6 04:08

列傳第三十七南史四十七

李延壽

荀伯玉 崔祖思

蘇侃

虞悰 胡諧之

虞玩之 劉休

江祏

荀伯玉

字弄璋,廣陵人也。祖永,南譙太守。父闡之,給事中。伯玉仕宋為晉安王子勛鎮軍行參軍。泰始初,隨子勛舉事,及事敗還都,賣卜自業。齊高帝鎮淮隂,伯玉為高帝冠。軍刑獄參軍。高帝為宋明帝所疑,被徴為黃門郎,深懷憂慮。見平澤有羣鶴,仍命筆詠之曰:“八風舞遥翮,九野弄清音。一摧雲間志,為君苑中禽。”以示伯玉深指。伯玉勸高帝遣数十騎入魏界安置標榜,魏果遣游騎数百履行界上。高帝以聞,猶懼不得留,令伯玉占,伯玉言不成行,而帝卒復本任,由是見親待。高帝有故吏東莞竺景秀嘗以過繫作部,高帝謂伯玉:“卿比看景秀不?”荅曰:“数往候之。備加責誚,云‘若許某自新,必吞刀刮腸,飲灰洗胃。’”帝善其荅,即釋之,卒為忠信士。後隨高帝還都,除奉朝請。高帝使主家事。武帝罷廣興還,立别宅,遣人於大宅掘樹數株,伯玉不與,馳以聞,高帝善之。

高帝爲南兖州,伯玉從轉鎮軍中兵參軍,帶廣陵令。初,高帝在淮隂,伯玉假還廣陵,夢上廣陵城南樓,上有二青衣小児語伯玉云:“草中肅,九五相追逐。”伯玉視城下人頭皆有草。㤗始七年,又夢高帝乗船在廣陵北渚,兩腋下有翅不舒,伯玉問何當舒,帝曰:“却後三年。”伯玉夢中自謂是呪師,凡六唾呪之,有六龍出,兩腋下翅皆舒,還復斂。元徽二年,而高帝破桂陽,威名大震。五年而廢蒼梧,謂伯玉曰:“卿夢今且効矣。”昇明初,仍爲高帝驃騎中兵參軍,帶濟陽太守。霸業旣建,伯玉忠勤盡心,常衛左右,加前將軍,大見委信。齊建元元年,封南豐縣子,為豫章王司空諮議,太守如故。

時武帝在東宫,自以年長,與高帝同創大業,朝事大小悉皆專斷,多違制度。左右張景眞偏見任遇,又多僣侈。武帝拜陵還,景眞白服乗畫舴艋,坐胡牀,觀者咸疑是太子,内外祗畏,莫敢有言者。驍騎將軍陳胤叔先已陳景眞及太子前後得失,伯玉因武帝拜陵之後密啓之,上大怒。豫章王嶷素有寵,政以武帝長嫡,又南郡王兄弟竝列,故武帝爲太子,至是有改易之意。武帝東還,遣文惠太子、聞喜公子良宣敕詰責,并示以景真罪狀,使以太子令収景真殺之。胤叔因白武帝,皆言伯玉以聞。武帝憂懼稱疾月餘日。上怒不解,晝卧太陽殿,王敬則直入叩頭,啓請往東宫以慰太子,高帝無言。敬則因大聲宣旨往東宫,命裝束,又敕太官設饌,密遣人報武帝,令奉迎。因呼左右索輿,高帝了無動意。敬則索衣以衣高帝,仍牽上輿。遂幸東宫,召諸王宴飲,因游玄圃園。長沙王晃捉華蓋,臨川王映執雉尾扇,聞喜公子良持酒鎗,南郡王行酒,武帝與豫章王嶷及敬則自捧肴饌。高帝大飲,賜武帝以下酒,竝大醉盡歡,日暮乃去。是日微敬則則東宫殆廢。高帝重伯玉盡心,愈見信任,使掌軍國密事,權動朝右。每暫休外,軒蓋填門。嘗遭母憂,成服日,左率蕭景先、侍中王晏共載弔之。五更便巾車,未到伯玉宅二里許,王侯朝士已盈巷,至下鼓尚未得前。司徒褚彥回、衞軍王儉俱進繼後方得前,又倚聽事乆之。中詔遣中書舍人徐希秀斷哭止客,乆方得弔。比出,二人飢乏,氣息惙然,切齒形于聲貌。明日入宫,言便云:“臣等所見二宫門及齋閤方荀伯玉宅,政可設雀羅。”續復言:“外論云:千敕萬令,不如荀公一命。”武帝深怨伯玉,高帝臨崩,指伯玉以屬武帝。武帝即位,伯玉憂懼。上聞之,以其與垣崇祖善,崇祖田業在江西,慮相扇爲亂,加意撫之,伯玉乃安。永明元年,與崇祖竝見誣伏誅,而胤叔爲太子左率。吕文顯歎曰:“伯玉能謀太祖而不能自謀,豈非天哉!”初,伯玉微時,有善相墓者謂其父曰:“君墓當出暴貴者,但不得乆耳。又出失行女子。”伯玉聞之曰:“朝聞道,夕死可矣。”頃之,伯玉姊當嫁,明日應行,今夕逃隨人去。家尋求不能得,後遂出家爲尼。伯玉卒敗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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