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覇

問覇

問者曰：君子稱王，或不稱覇，謂覇執權謂王脩信也，而覇孰謂無信邪？固疑其道也，幸吾子辯之，使桓文之事皆悉也。曰：王尚徳，覇尚㓛。夫王有權，王者以權而行徳也。覇有權，覇者以權而取功也。取功，故其權未必不私也。行徳，故其權未必不公也。故公者為權，而?者為詐也。王有信，誠信也。覇有信，假信也。假信，故愈乆而愈渝；誠信，故愈乆而愈信。齊桓公方㑹諸侯，自北杏柢幽十一主盟，而諸侯皆順，其信在也。及城縁陵，而諸侯皆散，其信渝也。?文公其戰克楚踐土之盟，以功自髙，遂召天王，其章詐也。是故君子稱之，稱其當時之功也。不稱者，惡其詐且不誠也。詩稱投我以木?，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善罰之功也。子曰：管仲之器小㢤卑，覇之道也。中古之覇，有異禮而無異道；後古之覇，有異道而無異禮。守職命而不擅征，不亦有異禮乎？信征伐而尚詐力，不亦有異道乎？故曰：覇非古也，亂王政自桓文始也。今俗曰：覇道適變，治者不可不用也。仲尼曰：管仲相桓公，覇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賜?。管仲，吾其被?左祍矣，我其舍諸噫，致合天下之猖狂詭譎，傳㑹于孫子、呉起之說，滛溺而不反者也。此誠愚者之言，烏，?與知聖人之意邪？?謂適變者，盖君子因事而正之以義者也，豈曰以智詐而變正道者也。春秋之譏變古，正以諸侯用私而變公者也。夫至道之世不顯權，至徳之世不懐功。懐功?其人，因功而競利也。顯權?其人，因權而生詐也。是故堯舜之化淳，而文王之化譲。漢氏曰：吾家雜以王覇而治天下，暫厚而終薄，少譲而多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