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丘記

愚丘記

愚，號也。丘，姓也。姓同而號獨也。愚之號?？君子而非君子。問何以故？醉與？狂與？假混沌與？學嬰兒與？丘曰：不然。巧不如拙，語不如黙，明不如晦，詐不如直人。軒軒卭，落落人，役役卭，舒舒人，蹻蹻卭，種種。人晏晏，卭劬劬。寧爲舌，不爲齒。寧爲萭，不爲規。寧爲鹿，不爲馬。寧爲龜，不爲犠。吾爲號，吾曰愚也宜。萬夫九?，深巷四科。司空城旦。時吾誦仲尼居。劒士語難。時吾作裘氏吟。杖折委笄。時吾衣魯逢掖。青衿顦顇，時吾為漢愽士生。匪鳶匪鮪，于天于淵。未離人世，有此倒顛。吾而號吾曰愚也，宜蹉跎。陶唐鞭撻日月，推數歩暦，吾不如西州智士。妙術通玄，吾不如竺國澄公。揲蓍布卦，吾不如河東關生。經世觀物，吾不如伊川丈人。一燈萬卷，盲人觀棋。縱浪大化，喜懼不知。吾而號吾曰愚也，宜嗟嗞乎生之後。不如生之?廼暇豫之吾。吾不蘧蒢而戚施甘擁腫之與居太行王屋。奔車覆車。自鞭古心。庻歸夷?。惟愚故道。可載與俱。然而通國靳儒。不孰何予。此吾所以專承曰愚叟試諧語。昔有愚夫。十襲石以爲寳。冕玄服以出客。客見之，而盧胡主人猶忘爲石子之愚母，若宋人然。雖然，叟懼其不果愚也。矰弋上罻羅下法重心駭，室交徧讁，或未免於投虎自衞也。木石居，鹿豕遊，離人立，獨群吠，所怪或亦難乎休隂息影也。昔芳草，今蕭艾，賢者齊民，變俱俗流，或不得以脩吾?服也。前講肆，後馬隊，咈耳搔心，怵迫西東，或何暇而歸㝷舊書也。子之於愚，且喜且?。?不自料吾言而中悔，前轍之不遂，偭常度而遽攺。愚不辱子，子能辱愚。柰何乎。丘雖然佹。詩不云乎。弟子勉學天不忘，聖人共手時㡬將子母以愚爲疑，叟尚能爲子歌之。丘名某，字臣甫，莆良士。叟無名族，故與歲月日不記。

愚丘之號，不過如昔人稱短李迂辛耳。記者?於丘姓辭費，且用回寗柳子爲故實。然回之愚，著一如字，似然以不然；寗之愚著一則字，時然而後然；柳之愚，其然豈其然。叟此作上不及回，中不及寗，下不及柳，不欲屋下架屋也。客有問，丘請代。叟對如前。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