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屠漸山諭徳

答屠漸山諭徳

自聞兄有疾，時以爲懷。夏間富生于徳來學，毎因富生問起居，則知既已勿藥矣。甚慰甚慰！浮屠家稱缺陷世界，故物忌於盈，吾兄之才與其所享，可謂完矣。乘除消息，天行則然。吾兄之疾，豈造物者將以是少損?焉而大受於其後也乎？兄平生意氣甚髙，聰明甚慧。夫髙者不可柔而雌也，慧者不可藏而晦也。兄罹此疾疢則寂?枯淡之中。靜思黙視。種種世界。種種伎功。無可恃不朽者。必將於幻身之外。別求?謂本來面目者而從事焉。則兄之學將日以精。而其?得於病者。不既多乎。此僕始為兄憂。而竟為兄賀也。故曰惟其病病。是以不病。兄勿以為濶論。如何？弟年來奔走荆溪，今歲始買小庄，去縣十四五里，妻子始有定居，衣食稍能自給，一身幸爲天地間一閒人矣。藥餌之暇，亦欲講習故業，兾少有得焉以畢　志。而海内知交，皆散在四方，昔人取多聞而恨於獨學之難，毎以為嘆。而知交如兄者，則尤徃來於懷也。向嘗託南江道此意，而兄不能來，僕又不能徃，奈何。今蹉跎又經歲矣，後復如何。使来承委令兄祠堂文字。縁㒒素病羸，自鄉居以來，欲節省言語文字，以完心氣，故凡親知之託，一切謝免。而吾兄數百里相命，似不宐以此爲觧。然復自念平生未獲請見於九峯先生，既無以測知精神意向?在，而欲爲之叙論，若深言之則近於䛕墓之嫌，淺言之則不足以?潜徳而違於銘。以穪羙之義，不滿於愛弟?子之心是惧，欲辭去，則又重以違長者之命而不敢也。又復自念兄之?不逺數百里，而託於不文之辭者，葢以迂戅之人不能為䛕，其言或可以信於後來者耳。今以平生未嘗請見，而?言淺言兩無?措，乃嚅囁而為之言，是無以自信乎其心，而又何以信乎其人？非兄?以欲相託之意也，是以敢直心而辭於將命者。且其人之相知而言之足以信者，則既有東郭、少湖在矣。幸兄亮之冬中南游，必淂登兄之堂，傾寫?懷。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