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之念禪師語錄卷之四-轻识

從之念禪師語錄卷之四

嗣法門人實等編

拈頌

世尊初生時，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顧四方曰：天上天下，唯我獨尊。雲門偃云：我當時若見，一棒打殺與狗子?，貴圖天下太平。拈。指天指地，家醜外揚。雲門打殺，火上添油。且道翠岫?竟如何？隨緣放曠，任意逍遙。頌。指天指地錯承當，唯我獨尊雪上霜。敗缺一生何日好，鍋無粒米沸如湯。世尊。未離兜率，已降王宮。未出母胎，度人已?。當空一月印千江，徧界淸光絶短長。凜凜七星離寶匣，許誰覿面話炎涼。世尊。臘月初八日明星出時，忽然大悟，乃云：奇哉，奇哉！一切衆生具有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著，不能證得。六年苦行，大似好肉剜瘡。夜覩明星，亦是?中添屑。何故？美玉無瑕，徒勞雕?。?勞坐久不新鮮，一覩明星雙?穿。早識衆生具德相，何須六載苦相煎。世尊陞座，文殊白椎曰：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世尊便下座。靈山陞座太無端，遍撒珍珠好放憨。室利一椎收莫得，古?愈見被他謾。世尊。因外道問：不問有言，不問無言。世尊據座，外道讚曰：世尊大慈大悲，開我迷雲，令我得入。作禮而去。阿難問外道：有何所證而言得入？世尊曰：如良馬見鞭影而行。外道自投羅網，世尊未是好心。外道恁麽悟去，更叅三十年。世尊。因廣額?兒日殺千羊，一日放下?刀曰：我是賢劫，千佛一數。世尊曰：如是，如是。擲下?刀，千佛一數。只恐夢中說夢，翠岫與麽批判，諸人共相委悉看。放下?刀，雲散九霄。長空一月，四海滔滔。世尊因五通仙人問：如來六通，我五通，如何是那一通？世尊召仙人，仙人應諾。世尊曰：那一通，你問我。問處分明答處端，仙人?透?重關。從?拶著無生面，再不迷頭認影叅。世尊臨入湼槃，文殊請再轉法輪。世尊咄曰：文殊，吾四十九年未曾說一字，請我再轉法輪，是吾曾轉法輪耶？四十九年未曾說一字，試問瞿曇滿口說的是甚麽？鐵作面皮氷作心，法輪未轉轉難分。一言既出難收攝，?至而?衆口誾。世尊因文殊至諸佛集處，諸佛各還，惟一女子入於三昧。殊曰：云何此女子得近佛座，而我不能？世尊曰：汝但覺此女子而自問之。文殊遶女子三匝，鳴指一下，乃托至梵天，盡其神力而不能出。世尊曰：假使百千文殊，亦出此女子定不得。下方過四十二恒河沙國土，有罔明菩薩，能出此女子定。須臾，罔明從地湧出，世尊勅出，罔明乃鳴指一下，女子於是從定而出。文殊出不得徐六擔板，罔明出得徐六擔板，更道出與未出徐六擔板，且道誵訛在甚麽處徐六擔板？風從虎兮雲從龍，一在山中一水中。內有一條官大道，東西南北任君通。世尊於湼槃會上，以手摩胸曰：汝等善觀吾紫磨金色之身，瞻仰取足，勿令後悔。若謂吾滅度，非吾弟子；若謂吾不滅度，亦非吾弟子。時百萬億衆悉皆契悟，滅與不滅置之一邊。且道百萬人天悟底是甚麽？金色隨人瞻仰之，滅與不滅總成非。人天百萬從?覺，耳朶原來兩片皮。文殊令善財採藥，曰：是藥?，採將來。善財徧觀大地，無不是藥，却來白曰：無不是藥?。殊曰：是藥?，採將來。財乃拈一莖草度與殊，殊曰：此藥能殺人，亦能活人。遍觀是藥，?裏是花，是藥採來，將錯就錯。秪如能殺能活，意又如何？震威一喝。善財信手拈來草，便作人間救命丹。殺活全提眞妙藥，膏盲?著露心肝。文殊問菴提遮女曰：生以何爲義？女曰：生以不生生爲生義。曰：如何是生以不生生爲生義？女曰：若能明知地水火風四緣未?自得，有所和合而能隨其所宜以爲主義。又問：死以何爲義？女曰：死以不死死爲死義。曰：如何是死以不死死爲死義？女曰：若能明知地水火風四緣未?自得，有所離散而能隨其所宜以爲死義，翠岫當時若在，各與一頓。何故聻？?裏是甚麽所在？說生說死。室利端嚴問最親，菴提祗對愈分明。長空?月時時現，遍地蓮花朶朶呈。賔頭盧因阿育王問：曾聞尊?親見佛來，是否？?以手策眉毛，良久，曰：會麽？王曰：不會。?曰：阿耨達池龍王曾請佛齋，吾是時亦預其數，焚香供養老頭陀，一問便去。會也麽？千聖不知何處去，眉毛策起絶誵訛。那吒太子柝肉還母，柝骨還父，然後現本身，運大神力，爲父母說法。柝骨肉還父母，未必父母肯受，現本身說法，也正好?三十拄棒。何故？話在：分身柝骨?雙親，大地山河絶㸃塵。會得其中眞法體，十分世界現全身。城東老姥與佛同生，不欲見佛，每見佛來，?便回避。雖然如此，回顧東西，總皆是佛。遂以手掩面，十指掌中亦總是佛。仁義盡從貧處斷，世情偏向有錢家。生來獨自喜逍遙，進步何如退步高。莫怪瞿曇滑利手，無爲致化實難逃。傅大士一日披衲、頂冠、靸履，朝見武帝。帝曰：是僧耶？士以手指冠。曰：是道耶？士以手指靸履。曰：是俗耶？士以手指衲衣。一體具三形，照用甚分明。雖然，早被武帝看破：披衲頂冠履皂靸，三教原來共一家。若問往還天上事，春雷處處發生芽。明州憨布袋，以杖荷布囊并蓆，內盛盋盂、木履、魚飯、菜肉、?石、土木，於稠人處攃下曰：看！看！又一一拈示，問人曰：這箇喚作甚麽翠岫？當時若見，與他奪却布袋，看他作何去就。布袋無大小，內藏無價寶。有人識得破，打開要多少。殃崛持盋至一長?家，値其婦產難，長?曰：瞿曇弟子當有何法，能免產難？崛曰：我乍入道，未知此法，待去問佛，却來相?。崛歸白佛，佛曰：你速去說，我從賢聖法來，未曾殺生。崛奉佛語往吿，其婦聞之，當時分娩。殃崛被長?一問，只得奔南走北。世尊聞舉此話，不免東扯西拽。且道其婦得分娩也未？試定當看。未曾殺生也尋常，何故聞之便吉祥？水向石邊流出冷，風從花裏過來香。南嶽慧思大師因誌公令人傳語曰：何不下山教化衆生？目視雲漢作麽？師曰：三世諸佛被我一口吞盡，何處更有衆生可教化？二大老。一收一放則不無，未免各見一邊。佛與衆生一口吞，不將一法剩與君。可憐二老心肝碎，體用何勞立地分？楞嚴經。佛謂何難？若能轉物，?同如來。饒你轉的分明，也是立地死漢。油頭粉面眞丈夫，毛臉鬍鬚是美姑。若能轉物同至聖，達磨不是老臊胡。楞嚴。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見不能及。世尊恁麽巧打扮，怎奈阿難不掉頭？春來百花香，春去滿地黃。?曇慣饒舌，大地絶囊藏。圓覺。居一切時，不起妄念。於諸妄心，亦不息滅。諸妄想境，不加了知。於無了知，不辨眞實。這箇說話，囫圇吞棗。若是衲僧門下，更當别資一路始得。眞妄分明是一心，一心何必兩追尋？本源內外無餘事，亘古彌?任意吟。法華經。假使滿世間，皆如舍利佛。盡能共度量，不能測佛智。翠岫若見，只消一箇字，管教?漢冰消?解。且道是甚麽字？普天晴日頭出，雨落地上濕。一目便了然，有甚看不及？法華經。是法住法位，世間相常住。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說甚麽是法住法位？說甚麽世間相常住？平地登高得自由，從空放下令人愁。明來暗去無生漢，惑亂羣靈何日休。法華經。大通智勝佛，十劫坐道場。佛法不現前，不得?佛道。本來箇事絶商量，智勝功圓坐道場。兩?雙明空歷歷，說?佛也太郞當。維摩不斷煩?，而入湼槃。徵云：煩?湼槃，是一是二？煩?湼槃，體用全彰。維摩一箭，箇箇著傷。維摩三十二菩薩各說竟。文殊曰：我於一切法，無言無說，無示無識，離諸問答，是爲入不二法門。殊又問維摩，摩黙然。殊歎曰：乃至無有語言文字，是眞入不二法門。徵云：維摩被文殊一問，只得黙然。且道黙然二字，是文字非文字？女打鞦韆風擺動，法無定向現全身。維摩一㸃傳?古，賺殺英靈多少人。金剛經。應如是住，如是降伏其心。徵云：既應如是住，又將甚麽降伏其心？分明勿用强追尋，擬欲追尋反不眞。隨處逍遙隨處住，一心湛寂自相親。金剛經。一切賢聖，皆以無爲法而有差别。徵云：差别且置，喚甚麽作無爲法？諸聖從來本自正，一言一語弗容情。萬般盡向無爲出，苦?甜酸和一羮。金剛經。一切諸佛，及諸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皆從此經出。天高地?人皆見，月?星稀誰不知。諸佛菩提從此出，生來?孔大頭垂。華嚴經。如有大經卷，量等三千界。在於一塵中，一切塵亦然。有一聰慧人，淨?悉能見。破塵諸經卷，廣饒益衆生。徵云：且道經卷與塵，是一是二？十字街頭坐，塵銷只自知。擬心求去破，依舊隔雲泥。楞伽經。五法三自性，二種無我。似火分燈燈是火，風吹燈滅火無明。火風盡是無情物，誰與無情共姓名。心經是大神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雖然免得重陽令，爭似靈苖不犯春。學道元因識主人，主人知覺?家珍。何須更用千般計，畵餅充饑轉不眞。世尊於靈山會上拈花示衆，衆皆黙然，唯迦葉破顏微笑。世尊曰：吾有正法?藏，湼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别傳，付囑摩訶迦葉。徵云：正法?藏，人人有分，爲甚單單迦葉。世尊陞座便拈花，金色頭陁?著沙。秪爲當初機境上，而?恨著破袈裟。二祖阿難尊?問迦葉曰：師兄，世尊傳金襴袈裟外，别傳箇甚麽？迦葉召阿難，難應諾。葉曰：倒却門前刹竿?。金襴之外有何傳，一拶分明?孔穿。倒却刹竿扶未得，至?狼籍滿山川。三祖商那和修曰：如來三昧，辟支不識。辟支三昧，阿羅漢不識。吾師阿難三昧，而我不識。?我三昧，汝豈識乎？彼三昧，此三昧，識得不識得，總被識神轉却。不辯東西，豈分南北。?下承當，了無奇特。四祖優波毱多因訪一老比丘尼，纔入門，乃觸碎盋盂。尼曰：佛在世曰，六羣比丘甚是麤行，數來我舍，尙不如此。尊?紹祖位人，得與魔麤行。祖黙然。大小祖師，明處輸他，暗中得勝。雖然，可惜放過。觸碎盋盂試假眞，知音弗遇理難伸。抽身歸去家山裏，得饒人處且饒人。五祖提多迦因四祖問：爲身出家？爲心出家？迦曰：夫出家?，無我心故，?心不生滅；心不生滅，?是常道，故諸佛亦常。心無形相，其體亦爾。祖曰：汝當大悟，自心明?，於佛法中，度恒沙衆，師資道合，如水投水，似空合空，千古之下，足可觀廣矣。離塵脫俗别生涯，葢是多生老作家。無費?毫些氣力，全身落在法王家。九祖伏䭾密多偈曰：父母非我親，誰是最親?？諸佛非我道，誰是最道?？父母非我親，覔親不可得；諸佛非我道，覔道不可得。有人道得二得字，許他雙?明白。五十年來不語言，一言纔出便驚天。立身超卓人難比，固?高名萬古傳。十祖脇尊?問童子富那夜?：汝從何來？曰：我心非往。祖曰：汝住何所？曰：我心非止。祖曰：子不定耶？曰：諸佛亦然。祖曰：汝非諸佛。曰：諸佛亦非。諸佛非往亦非止，百劫千生在裏許。忽然地?黃金色，正法?藏從此舉。十四祖龍樹大士見提婆來，先令侍?將一盌水致面前，婆見，乃取一針投之，祖大喜。龍樹主中作賔，提婆賔中作主，雖得賔主歷然，更須勘過始得。眞山眞水又眞龍，一芥相投正脉通。畵虎畵皮難畵骨，得人得意久昌隆。二十七祖般若多羅因東印土國王請齋次，王曰：諸人盡轉經，師爲甚麽不轉？祖曰：貧道出息不涉衆緣，入息不居陰界，常轉如是經，百千萬億卷，大小國王被祖師換却?睛。老漢出入不相瞞，月上靑山玉一團。舉處分明無不照，勿辭當道與人看。達磨大師普通七年至鿄武帝，問：如何是聖諦第一義？祖曰：廓然無聖。帝曰：對朕?誰？祖曰：不識。帝不領悟，祖遂渡江至魏。達磨老人只解收不解放，所以醍醐上味反?毒藥。二祖慧可大師問初祖曰：諸佛法印可得聞乎？祖曰：諸佛法印匪從人得。師曰：吾心未?，乞師安心。祖曰：將心來與汝安。師曰：覔心了不可得。祖曰：與汝安心竟。與麽悟去，也少一頓不得。何故？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山淸水秀足堪游頭上何須更覔頭。斷臂安心?一笑空存鮮血至?流。三祖僧璨大師問二祖曰：弟子身纒風恙，請師懴罪。祖曰：將罪來與汝懴。師曰：覔罪了不可得。祖曰：與汝懴罪竟，宜依佛法僧住。師曰：?見和尙已知是僧，未審何名佛法？祖曰：是心是佛，是心是法，佛法無二，僧寶亦然。師曰：?日始知罪性不在內外中間，如其心焉，佛法無二也。祖深器之。大好得一橛頭了不可得，要問伊喚甚麽作佛法僧？四祖道信大醫大師叅三祖，問：願和尙慈悲，賜與解脫法門。祖曰：誰縛汝？師曰：無人縛。祖曰：何更求解脫乎？師大悟。三祖順風吹火，用力不多；四祖如渴臨井，盡量而飮。若道恁麽悟去，更叅三十年始得。披拁帶鎖與麽來不費推?一桚開。赤體堂堂無向背許誰攜手步高臺。五祖弘忍大師在蘄州西山栽松，四祖曰：吾欲傳法與汝，汝已年邁，汝若再來，吾尙遲汝。師遂往周氏托生。至七歲，遇祖於黃梅，祖問：子何姓？師曰：姓?有，非常姓。祖曰：是何姓？師曰：是佛姓。祖曰：汝無姓耶？師曰：性空故無，論有論無，未出斷常二見。若據翠岫看來，大好一隊淈?漢。六祖因法性寺風颺刹旛，有二僧對論，一曰：風動。一曰：旛動。師曰：不是風動，不是旛動，仁?心動，行?爲人錯下註脚。雖然，知恩?少，負恩?多。六祖因僧問：黃梅衣盋什麽人得？師曰：會佛法人得。曰：和尙得否？師曰：我不得。曰：和尙爲甚麽不得？師曰：我不會佛法。這漢與麽答話，痛與三十拄杖。何故？太煞瞞頇。六祖一日謂門人曰：吾欲歸新州，汝等速治舟楫。門人曰：師從此去，早晚却回？師曰：葉落歸根，來時無口，祖師來去自由，要且脚跟未穩。來時無口去無蹤，綠水靑山一色空，欲會曹溪的的旨，朝朝常見日輪紅。牛頭法融禪師因四祖到山，入菴後見虎跡便作怕?，師曰：和尙猶有這箇在。祖曰：這箇是甚麽？師於言下有省。自後百鳥不復銜花，但作怕?便好承當，更待悟去，返?鈍置。可笑四祖功不浪施，恰是一肓引衆肓，相牽入火坑。驀頭撞著無情漢，累劫塵勞當下銷，四面八方都截斷，爭教百鳥再來朝？潤州鶴林?素禪師因僧?門，師問：是甚麽人？曰：是僧。師曰：非但是僧，佛來也不著。曰：佛來爲甚麽不著？師曰：無棲泊處。鶴林老人雖則正令而行，未免太煞擔板。若作向上宗師，更須活潑潑的始得。是僧是佛俱無著。全主全賔須驗過。大海非不納死屍。紅爐片雪誰描摸。杭州鳥窠道林和尙。因白居易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諸惡莫作，衆善奉行。曰：三歲孩兒也解恁麽道。師曰：三歲孩兒雖道得，八十老翁行不得。販寶遇著瞎波斯。鳥窠和尙。因侍?辭往諸方學佛法去，師曰：若是佛法，老僧亦有少許。曰：如何是和尙佛法？師拈起布毛吹一吹，侍?大悟。布毛拈起便承當。拂拭巾瓶放寶光。多謝東君通一線。從?再不去叅方。袁州蒙山道明禪師。因趁六祖盧行?至大庾嶺，祖置衣於石上，師舉之不動，乃曰：我爲法來，非爲衣來，願行?開示。祖曰：不思善，不思惡，正恁麽時，那箇是明上座本來面目？師大悟，作禮曰：上來黙語黙意外，更别有意旨否？祖曰：我?爲汝說?，?非密也。汝若返照，密在汝邊。衣缽從來不覆藏。何必競競自著忙。盡力至?提不起。通身白汗沸如湯。溫洲永嘉眞覺禪師。初至曹溪，乃繞禪牀三匝，振錫而立。祖曰：夫沙門?，具三千威儀，八萬細行。大德何方而來，生大我慢？師曰：生死事大，無常迅速。祖曰：何不體取無生，了無速乎？師曰：體?無生，了本無速。祖曰：如是！如是！師方具威儀作禮，須臾吿辭，祖曰：返太速乎？師曰：本自非動，豈有速耶？祖曰：誰知非動？師曰：仁?自生分别。祖曰：爾甚得無生之意。師曰：無生豈有意耶？祖曰：無意誰當分别？師曰：分别亦非意。祖曰：善哉！少留一?。兩箇老古錐說道理?得，若是生死端的，未臭著汗氣在。西京光宅慧忠國師一日喚侍?，侍?應諾，如是三喚三應，師曰：將謂吾辜負汝，却是汝辜負吾。國師三喚，如泥和水；侍?三應，似水和泥。正?觀來，總與三十拄杖。何故？無事生端。三召三應老婆心，得意忘言道易眞，日月乾坤無向背，爲人自肯乃方親。忠國師因肅宗問：百年後所需何物？師曰：與老僧造箇無縫塔。帝曰：請師塔樣。師良久，曰：會麽？帝曰：不會。師曰：我有付法弟子耽源却諳此事，請召問之。後召源問，源乃有頌曰：湘之南，潭之北，中有黃金充一國，無影樹下合同船，瑠璃殿上無知識。老漢雖是本分提持，大煞拖泥帶水。肅宗既然不會，就好休去，何必累及耽源？湘之南，潭之北，??還見國師塔樣麽？復云：貓！無縫塔子莫須疑，觸目堂堂盡是伊，秪爲君王輕放過，至?塔樣少人知。忠國師曰：語漸也，返常合道；論頓也，不留朕跡；論頓說漸，也是作賊人心虛。不上不下不中歸，無前無後無四維，頓漸偏圓何處著？試看平地一聲雷。忠國師因丹霞來，纔展坐具，師曰：不用，不用。霞退後三步，師曰：如是，如是。霞進前三步，師曰：不是，不是。霞遶禪牀一匝而出，師曰：去聖時遙，人多懈怠，三十年後覔箇漢也難得，若到這裏，各與一頓。何故？是是非非何日了？進前退後幾時休？忠國師因肅宗問：師在曹溪得何法？師曰：陛下還見空中一片雲麽？曰：見。師曰：釘釘著，懸挂著。恁麽答話，大似指東話西。開口容易閉口難，及乎喪却目前關。銅牆鐵壁無回互，草偃風行得自還。南嶽讓和尙遣僧探馬大師，囑曰：待伊上堂時，但問：作麽生？伊道的言語記將來。僧去，一如師旨。回謂師曰：馬師云：自從胡亂後，三十年不曾少鹽醬。師然之，老漢深肯也。南嶽憐兒不覺醜，馬師全無大人氣像。何故？話在。未曾開口知來處，陞座臨機信意酬。白日靑天作夢漢，傳言送語幾時休？吉州靑原行思禪師初叅六祖，問：當何所務，?不落階級？祖曰：汝曾作甚麽來？師曰：聖諦亦不爲。祖曰：落何階級？師曰：聖諦尙不爲，何階級之有？祖深器之。是則也是，只是末後句未在。靑原思和尙因僧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盧陵米作麽價？且道盧陵米價是佛法大意，不是佛法大意？盧陵米價値麽錢？播弄唇舌轉不堪。若具衲僧宗正?，有何佛法到?傳？馬祖初在衡嶽山習坐禪，南嶽讓和尙知是法器，來問云：坐禪圖作什麽？師曰：圖作佛。次日，讓取一磚於師菴前磨，師曰：磨作什麽？讓曰：磨作鏡。師曰：磨磚豈得?鏡耶？讓曰：磨磚既不成鏡，坐禪豈得成佛？師曰：如何?是？讓曰：如牛駕車，車若不行，打車?是？打牛?是？師無對。牛車忽用苦加鞭，箇裏無拘絶正偏，暗室孤燈明皎潔，縱橫瀟灑自天然。馬祖因僧問：離四句，絶百非，請師?指西來意。祖曰：我?日勞倦，不能爲汝說得，問取知藏去。僧乃問藏，藏云：何不問和尙？僧云：和尙教來問藏。藏云：我?日頭痛，不能爲汝說，問取海兄。僧遂問海，海云：我這裏却不會。僧舉似馬祖，祖曰：藏頭白，海頭黑，這箇公案若非這僧也大難承。當盡道舌頭總在馬師父子口裏，殊不知馬師父子被?僧一時穿却?孔，以何爲驗？離四句，絶百非，西來祖意自天然，作麽被人暗箭穿？?下回頭親薦得，誰家竈裏火無烟？馬祖因百丈、南泉、西堂三人隨侍翫月次，師乃問：正當與麽時如何？堂曰：正好供養。丈曰：正好修行。泉拂袖便去，師曰：經入藏，禪歸海，惟有普願獨超物外。機用相呈露本眞，神通各顯訴原因，馬師秪管從公斷，父子雖親法不親。馬祖因僧問：如何是佛？祖曰：?心?佛。?僧問佛，馬祖答佛，果然巧言不如?道。雖則如斯，平地上死人無數。桃紅李白柳條靑，何必諄諄問别人？出入隨他終不得，從空放下自相親。馬祖因僧問：如何是佛？祖曰：非心非佛。?老漢太煞滑頭。非心非佛是何言？?孔撩天也被穿，鐵面無情眞漢子，自然不落斷常邊。南泉因東西兩堂爭猫兒，師見，提起示衆云：道得則救取猫兒，道不得則斬却猫兒。衆無對，師便斬之。至晚，趙州自外歸來，師舉前話示之，州脫履頭頂而出。師曰：子若在，?救取猫兒。南泉斬猫，據令而行，趙州換却人?睛。雖然如是，可曾救得猫兒也未？老漢婆心急似雷，逼蛇?龍太崔嵬。會中若有仙陀客，那用趙州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