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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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8 06:24
安丘縣志論曰:余觀條鞭法,非即宋免役雇役者哉。行之有十利焉。通輕重苦樂于一邑十甲之中,則丁糧均而徭戸不苦難,一也。法當優免者,不得割他戸以私䕃,二也。錢輸于官,而需索不行,三也。又折閲不賠累,四也。合銀力二差,倂公私諸費,則一人無叢役,五也。去正副二戸,則貧富平,六也。且承禀有制,而侵漁無所穴,七也;官給銀于募入,而募人不得反復抑勒,八也;富者得弛擔,而貧者無加額,九也。銀有定例,則册籍清而詭寄無所容,十也。所謂此法終不可罷者邪?然四差合徴,則力難畢完,輸銀在官,勢且輕用,以難完當輕用,則折閱必多,一旦有意外水旱災傷之蠲,部?軍興諸卒然之務,将于何取給之。若欲預爲之羡以備蠲减,如宋曾布所言,則浚民者將濡首焉。是先病之也。于郤慮豈有當哉。余以爲莫若摉田,蓋田寛則賦縮,賦分則徭輕,相爲低昻者也。昔洪武時,嘗遣國子生武淳等覈實天下田土,作魚鱗啚冊,各有定額。安丘畇田得一萬二千二百二十三頃九十五?有畸,已復令山東等處額外荒田盡力開墾,不起科,以此知安丘之田未墾者尚多也。二百年來,民昌物阜,其間墾者必衆,而賦不加縮,何也?嘗即李翺平賦書推之,法半歩曰武,二武曰歩,歩方六尺。二百四十歩之謂?,三百有六十歩之謂里,方里之田五頃有四十?,十里之田五百有四十頃。百里之邑提封田五萬有四千頃,除山澤邑居三分去一,爲田三萬六千頃。安丘絶長?短,地方百餘里,除今諸額外,尚餘二萬二千三百餘頃,此豈盡荒者哉?則良田匿而未盡出者容有也。今法,開墾者畒科粟三升,俟大造之年,升其肥饒者爲下,則似亦譱矣。然豪有力者所墾,連阡接陌,不納一粟,小民方襏襫而冀半穗,乃輙履畒而糓之,是爲豪有力者敺也,将柰何?今邑令熊公梢一稽察,即得若而頃,固知法無不?,在奉行者何如耳。倘嗣是者無墮其績,則十年之後,可得田四分之一。又于良田飛詭影射者,盡法傁羅,使豪猾無所□匿,則可得田五分之一。緫之得弱半焉。夫多一分田,則减一分賦,即折半計之,亦可减租賦之十三四矣,其于民力不愈寛哉。即有意外之蠲?,其額當不溢于今日,豈直為此??也。蘇綽有云,今所爲制若張弓然,非平代法也。後之君子孰從爲弛之。嗚呼,長民者念之哉。益都 金嶺鎮係重地,鎮以官兵,仍選風力官領本鎮及胡田并孟坵山前後十數庄鎗手廵防。又於柳行東西東、侯髙等莊,各立庄頭一人,不時稽查,以絶鉛礦之徒。投寓與顔神鎮、長峪道官兵犄角䇿應。顔神鎮添設官兵防守,仍選委干總督同義民,領本鎮及八陡、西河等處鎗手廵防、與金嶺鎮長峪道官兵、犄角䇿應、 長峪道自臨淄起、至萊蕪、長三百里、界両山間、中通淄河、官司罕至、前此莫聞、屡詢互蔽、及親歴南丘朱厓馬禄、太河源泉、邀兎崖石馬、直抵青石嶺、始得其故、俱係要地、而朱厓源泉二集塲尢甚、其民至老不識城府、亦不在編民之列、頑悍獷鷙、盗賊之薮也、且西去府六十里、 巨山十数重、即通此路、選委義勇官、一住朱厓集、一住源泉集、各分領近地鎗手、徃來廵防、遇有盗賊及塩礦徒、併力擒之、仍不時差官宻訪、以防?蔽、與顔神鎮、金嶺鎮官兵犄角䇿應、 洰洱店在縣東三十五里,至堯溝十五里,東為登萊通衢,團長住堯溝防守。 小澗店接臨朐赤澗店十五里,路頗迂僻,區長住赤澗防守。 懶柳?在縣東北十五里,至口鋪店二十五里,接昌樂塩徒經由之路,區長住口鋪防守。 鄭母店在縣東南四十里,居民二千家,路接夀光、昌樂界,區長守之。臨淄 石槽城在縣東二十里,東接壽光,塩徒必由之路。 白兎坵集在縣北三十里,東北通樂安,塩徒徃來由此。 淄河店在縣南十五里,係重要路,義民恊同廵檢官守之。 陸天務在縣西四十里,通髙苑、慱興、長山、新城界,係塩徒要路。慱興 利城鎮在縣東三十里,係塩徒要路。 黄店村在縣北一百里,係盗賊之區。 柳橋鎮在縣南二十里,係塩徒要路。 陳虎店鎮在縣西二十五里,係盗賊之區。 于家林村在縣東北四十里,接髙家度鎮,係塩徒要路。髙苑 鄭家店在縣東北三十里,係塩徒必由之路。 柴家店在縣北十五里,係塩徒要路。 田鎮在縣西北三十里,係盗賊出沒,塩徒經行之路。 岔河至通濟橋在縣南七里,係塩徒要路。樂安 南路大王橋去縣二十里,居民五百家,與彭家道口相連,塩徒經由之路。 東路從王家崗來,過髙家港,過王家店、小張張郭,過臨淄大夫店,令住王家店咽喉之地守之。 西路從新鎮來,過新店、田家庄、新集碑、寺口、徃愽興縣?防守。 中路從小清河起,過神堂、燕児口、尹家店、石村,過楊趙徃、大夫店去,定令在石村守之。 塘頭寨添義民,率領民壮與百戸恊守。 馬市添義民,率保甲鎗手廵守
夀。光 侯鎮在城東五十里,去廣陵鎮十五里,通濰縣大路,南通臨朐塩徒之路,義民領民壮、鎗手恊同廣陵鎮廵檢兵防守。官臺場,在縣北八十里,産塩,義民領民壮鎗手守之。 彭家道口,夀光、樂安二縣之界,塩徒自官臺場、髙家港、新鎮場皆由此,義民領民壮鎗手守之。姫家橋張家庄集在縣西北三十里,塩徒徃來之路,義民領鎗乎守之。昌樂 逺里店在縣東二十里,接濰縣界,塩徒多由此。 克溝店在縣西二十里,係塩徒經行處。 唐郚店在縣南七十里,接臨朐、安丘界,塩徒多由此。 堝坨店在縣東南六十里,接安丘、濰縣界,宜守之。臨朐 破丘在縣西八十里,通八陡集、經時、布庄、露瞳諸路,本集居民三千家,今?其太半,宜守黒山、畧水二洞。 上庄、田村庄城東南十里塩徒小路。 西菴廟在城西十里塩徒之路。 穆陵関、蒋峪、辛寨店,俱盗賊徃來之路。 柳山集通益都縣鄭毋集塩徒之路。以上各設區長防守。 白塔集在太平嶺東南,牛沐嶺之東,即安丘縣,差義勇官領鎗手防禦,與鎮集為犄角之勢,又領兵䇿應,以防突來之盗。
安丘 東南石埠,與莒州管帥店相近,時有盗賊。 西南牛沐店,係莒州、臨朐三界,有山多盗,且與太平嶺相近,宜守此。 景芝店四逹之路,亦重地也,委官同區長守此。 馬思店在縣北二十里,通濰縣,巨盗竊?,宜守此、
諸城、 黄草関在縣西南一百里九仙山西、塩徒自新泰、萊蕪、莒州、沂州來者㑹此、委區長防守、 錦衣衞口在縣南一百二十里、係九仙山南口、通莒州、日照、安東、贛榆盗賊之區、委區長守此、 呉太墳在縣南九十里、係九仙山北路、通東莞、安丘、臨朐、顔神,塩徒之路,委區長守此。 柴溝在縣東北一百里,接髙宻,且僻逺多盗,委區長守此。 李長集在縣北六十里,與安丘接界,委區長守此。 在城并只溝集西路一路,委義勇官守此。蒙隂、 九女関係南北通路,盗賊要區,委義民在長馬莊守之。髙都店惡溝去縣三十五里,與新忝縣通塩礦徒俱由此四顧六七十里無人跡,委義民在髙都店守之。 寨手黄庄通大王莊多盗,委義民官在寨子守之。 坦埠舊寨,係莒州塩徒要路、委義民官住寨守之。 魯村張莊,係礦徒出沒之地、委義民住張莊守之。 桃曲店與紫金?䇿應,亦重地,委義民住桃曲守之。莒州 東莞集在州北一百二十里,與安丘接,係重地,委區長防守。 管帥店在州東北九十里,與諸城縣接,亦重地,委區長防守。 公婆山在州西三十里,與沂水接,盗賊徃來小徑,委區長防守。 十字路葛溝在州南一百一十里,與沂州接,塩礦盗賊要路,委區長與両廵檢司恊守。 屋楼鎮在州東四十里,與諸城日照接,亦隘地,委區長防守。
沂水 蒙山東垜児山莊集在縣西南一百五十里,北通䝉隂,南通費縣,盗賊之薮山有觀菴七十二處,委義勇官率鎗手三百各守之、 下位鋪在䝉隂坦埠集左,在縣正西六十里,係塩徒要路,委區長率鎗手二百名守之、 述水馬站髙橋在縣正北穆??來路,盗賊出沒無常,委區長率鎗手三百名守之、 蘇村集在縣正南五十里,通郯城、沂州、宿遷、響馬出沒之途,委區長率鎗手三百名守之。 河陽集在縣南一百里,接連葛溝、沂州界,響馬來路,委區長在本集防守。 東里店在金星頭、汶䝉峪來路,委區長及義勇官守之。
日照 巨峰寨在縣西南七十里,莒州、邳、徐、塩徒要路。 風史山在縣正南六十里,通安東衛大路,去濤洛場十五里。 沈疃集在縣正西七十里,莒州界,塩徒盗賊小路。 兩鄉集在縣正北五十里,去九仙山錦衣衞口十五里,盗賊之路。 紅寗溝在縣西,此一百里通安立小逕,盗賊出入之處。以上各委區長守之。長山 宰村去縣三十里, 焦家橋去縣三十里,各有居民三百家,俱塩徒要路,委義勇官於焦家橋防守。 長白山在縣西南三縣之界,有夫荘居民三十家,董家莊居民五十家,在山下、囬路峪居民三十家,在山?間,係盗窩,委義勇官董家莊防守。城東石村房鎮,常有響馬截人,設東路廵邏官防守。 城南周村店,居民三百家,與淄川接界,群盗走集之所,設廵邏官防守。淄川 磁窑務集山,南通萊蕪,西通章丘,去淄川二十里,土人?野盗賊之㑹。 龍口店在縣東南十五里,居民三百家,人性兇野,萬山要地,設義勇官防守。 王村集在縣西五十里,西北去長白山四十里。長山、章丘、鄒平三縣之界,大山連亘,盗賊淵薮,委義勇官守之。 而峪莊在縣正東長峪道,居民稀少,立區長領鎗手鎮之。連風水店、傅家莊,委義勇官守之。新泰 兩縣山在縣東北四十里,與䝉隂相按,産礦,東通蒙隂石槽莊,西通髙峪鋪,逹青州大路,設官及區長、徃來兩縣山,髙峪鋪廵邏,接守青泥溝一帯。 張家攔在縣西北三十里,去宫山峪十五里,多塩徒,設義勇官及區長守張家攔,兼邏宫山峪等處。 酒臺莊在縣東南三十里,東通䝉隂汶南集二十里,西通泰安州泉河莊七十里,塩徒要路,設官及區長守酒臺莊、廵邏莊,兼邏汶南、泉河一帶。 黄草?在縣西北七十里,去鴈翎関十五里,通萊蕪、兖州、塩徒要路。近有上四莊廵檢司,弓兵二十名,添設鄉長住鴈翎関,與上四莊官兵恊力防守、 牛家莊、洪溝崖、横山口,西通㤗安,南通泗水盗賊之區,設義勇官及區長住横山口、鄉長住張莊,在牛家莊、洪溝崖兩莊之間,徃來廵守萊蕪 大王莊在縣西北六十里,南去劉元帥寨十里,累生變逆,東西北三路皆阻髙山峻嶺,惟南靣通劉元帥寨,為泰安山、顔神山徑僻路,可以扼截。若守劉元帥寨,即大王庄無虞矣。委義勇官及鄉長守之。 夾谷嶺在縣西南三十里,與新泰楊柳店接,盗賊之區,委義民官守之。 緑荳山在縣西北九十里,與章丘縣長春嶺接,多盗賊,有王許店可截,委區長守之。 耆山在縣西七十里,東通緑荳山,西通泰安州界,北通章丘縣盗賊之路,有水北店可截,委區長守之。 李新莊、顔莊在城東五十里,礦徒出沒,委義民官守之。 青石関經吐子口 劉元帥寨下㤗安係要地,委義民官守。吐子口,與寨犄角䇿應
兵防論。 按青齊為京師左輔,各衞所官軍分班入衞,制也。二百年來,頽敝已極。?捄之術,不 曰清勾撥?二者而已。然清出者十無二三,解衞者旋復脱逃,是清勾難濟實用矣。不得已,乃以官舍餘丁撥?,徒費虚名,無益行伍。乆則懼其撥?,並見在者而亦逃。况地方頻年水患災傷,民窮財盡,官府追徴錢粮,京邉之外,視為緩賦。以此軍士月糧鮮有及期者。勉給春班,而秋班又至矣。夫?軍則衞所難堪,支糧則全運難給。故京操啓行,不但額数不敷而已。班軍枵腹,趨役。武臣坐是黜罸。亦何益於事哉。聞之昔年京操稱能辦者至京徃徃借貸。招募壮勇。将班軍?欠之数。盡額?給赴工。比其返也。查扣在衛月糧陪?。故官無欠軍之罪。而軍無句攝之擾。此或一䇿也。又有司追徴月糧。一時難於輳辦。而班軍戒行促迫,間有借支别項者,頗稱權宜,此在有司之賢者專之耳。如近日河南民兵防秋,而彰徳府每借之河道銀以濟用,旋以民兵銀追徵,至日還之,緩急不失,而事體兩便,此又一䇿也。今若於五年推選之日,必擇武臣之賢而才者為京操官,不使蹋茸媕娿之軰?於其内。每京班赴操。仍三令而督責之。缺伍之軍。隨宜而招募之可也。回班之日。聼其查扣月糧?還。亦無不可。盖京營得盡人之役。而本兵無掛班之檄。與全軍等耳。操官亦何憚於扣除之嫌哉。月糧全給。招募自便。操官賢善,侵漁可免。或曰:班軍缺伍,招募非制也。今邉関新軍不奉詔行之乎?月糧借支,非法也。今邉糧起觧不那移倉口乎?此又調停緩急不可以膠拄為也。審能行之数年,則軍士知月糧不?,咸有樂行向徃之念,不必清勾撥?,而行伍得休飬充實之資。操官免降調之苦,而國家獲拱衞之益矣。故曰:政無全善,存乎其人
登州府志
元人通海運于沙門島設監置戌其時與城北為二社,皆蓬萊之民也。我國朝漕會通河,海運?廢,二杜之民無約束之官,乏通濟之利,遂移附近郭,失有恒業,而島嶼聿空矣。然膏腴沃壌,不受耒耜,亦一遺利也。近分營軍屯種於中,?有收穫,後又招民開墾,滿篝滿車,悉土之毛,悉可以果生人之腹也。于以稱生之之衆也,非乎?故議復二杜之業,講詢消弭之策。經國者酌之。周禮遺人掌鄉里之委積,以恤民之艱阨。後世惟朱子之社倉得其意焉。自社倉轉為縣倉,縣倉轉為郡倉,去民益逺,則澤不下䆒,而古意失矣。國初預備倉在黄縣者凢八所,在寕海州者凢五所,餘者可以類推焉。夫社倉在國初已行之矣。船? 有淮船,有遼船,有魚船,有塘□船,有太倉船,有?洲船。船無定數,以糧為數,大者載糧千餘石,次七八百石,又次四五百石,或二三百石。僱募者什之七,官造者什之三福山志。 營後墩、灶後墩、郭家庒墩、八角墩、鷄鳴墩、白石墩、磁山墩、城隂墩、右七墩,福山備禦官軍守暸。 碁掌墩、浮欄墩右二墩,孫夼鎮巡檢司弓兵守暸。 木作墩、埠東墩、熨斗墩、現頂墩、清泉墩右五墩,竒山守禦官軍守暸。嘉靖十七年二月,山東廵撫胡纘宗奏:青、萊、登三府地方,舊有元時新河一道,南北距海三百餘里,舟楫往來,興販貿易,民甚便之。比歲淤塞不通,商賈皆困。原設閘座,故迹猶存。惟馬家濠中多頑石,乃元人䟽鑿未竟者。今已募夫鑿通,尚有停口窩舖淺隘者一百餘里,淤塞者三十里。乞動支官帑開濬,永爲民利。工部復如纘宗議,詔從之。
三十一年十二月,工科右給事中李用敬奏開膠、萊新河,其略謂:邇者河道湮塞,深妨國計。聞之膠、萊之間有新河道,在海運舊道之西,乃无人欲開通以避海濤㠀嶼之險而未成者。先是,一東廵海副使王獻憫登、莱之民土瘠人稀,生理不足,皆由舟楫不通,嘗按元遺跡鑿焉,壕石底以通淮安商賈。建新河等閘八座、以畜洩水患。導張魯、白現諸河以濟水道。見今淮安之船,由淮河直抵麻灣,卽新河之南口也。由海倉直抵天津,卽新河之北口也。自南口以至北口、僅三百三十餘里,各有潮水深入。中有九穴湖、大沽河諸?,可引。其淤塞未通,宜量加濬者一百五里,宜深加濬者三十餘里。元人用功,已開其三,今之用功,當任其二,此皆彰明可見者。乞選才望官一二員,㑹同撫按官亟爲修舉。疏入,工部覆行所在撫按詳議。昊奏。
三十四年二月,罷開膠萊新河議。先是,御史何?鈺請䟽濬新河,詔遣?鈺往會山東撫、按官勘報。至是言:膠、萊新河一帶,係元人已開故道,特因馬家壕南北長四里,内有石岡,難鑿而止。前海道副使王獻曹鳩工聚財,焚以烈火,鑿通此濠。隨於分水嶺南北河道併力挑濬,設立閘座八處,工已十之三四。㝷以本官遷去土,竟未就卽。今此濠舊蹟猶存,特兩岸沙土日乆頽下,遂致淤塞,挑濬亦不甚難。至於分水嶺地本高阜,故白河之水至此分?。然度其地勢,終不甚峻。今在南者爲積沙所淤,水惟北?,若加開濬深廣,中間雖有碙?灘瀨諸反,亦自人力可施。司諸道臣至稱舊估二百七十餘萬,恐必有増無減。其委官通判羅士賢等所估,亦稱一百六十萬兩。臣雖心計不足,如士賢所擬數,三分之,歲給一分,年終總挈工費幾何,而次嵗固可定矣。其通海一節,則中間地勢旣高,若必使兩潮相接。須濬深及八九丈、恐濱海之池。鑿下數尺。水泉溢出。人無所置足。勢必難成。而所費眞不下數百萬矣。計惟一味引河。添設上下閘座。䟽理各處泉源。隨宜因勢而為之。雖未免重費。而視鑿通兩潮。猶為稍省。第現河之?。不雨卽涸,而白河其?亦微,遇夏秋水泛,則二河自合,而沙恒多。其膠河無沙,視現、白二河源亦稍盛。顧人在分嶺以北,不逹於南。張魯河雖無源,而中有泉,亦必從東都伯之地引之,計二十餘里,然後可通。沾河水勢大而沙尤多,若於呉家口閘之下,因小?而引之、可以濟南行之水。但恐沙隨水走、河溢受淤。蓋新河原係人力所開、南北俱潮水所入之地。惟其勢不甚峻、故水泛不甚衝决。而水因潮逆、則沙雖隨水泛而?、亦因水緩而停。必須歲歲挑濬而後可。此司道諸臣所慮泉源者也。臣意于䟽理之時、廣加尋引、而于王副使所設八閘、如陳村楊家圈已損壞者、興而葺之。其餘完存者、添而修之。及膠河等處之口、亦添設小閘。大約共計大小十三四座。所增旣密、啓閉以時、自足濟用。若猶慮水泉㣲小、閘不足恃、則如委官築垻之説、亦可瀦蓄不泄。諸臣乃復慮山水驟?,衝激之虞,及出入河海,船?搬剝慮患。計費至此,可謂纎悉無遺矣。至於南北兩海,臣偹查博訪,知之頗悉。在北者無風可以篙行。南自淮安海口,由雲梯關至馬家濠,風便不過三四日之程。中有鶯遊山。可以灣避。又沿海岸一路,係行鹽地方,少加䟽逹而行,尤爲穩宜。且新河南北迂?,計二百四十餘里,俱挑深廣,爲力固難。然不計工費而爲之,則亦無不可成者。其所難者,則如諸臣之慮,所引泉源,恐或未足,歲加挑濬,其費無窮。兼之此時南北兵革未寜,而近日災傷尤異常時工役,今且暫停。此役一興,雖假以三年之從容,亦須每嵗給以銀兩五十餘萬。當此財力詘乏之時,何從出辦?又况開河建閘,所費已百萬以上之財,而三四次轉剝,必須多造船?,其費益無所出。東土窮荒,公私俱竭。此河若開,又必循會通河設官編夫體例,方可永乆通行,不無愈増虧損。此則又當相時審力而治之者也。乞下工部酌其行止。得㫖報罷。萬曆三年八月,南工部尚書劉應節等爲漕渠可虞,議開新河,以永禆國計事:仰惟我朝定鼎燕京,勢極西北,一切軍國重需,悉皆仰給東南。在祖宗時,猶藉海運之利,轉輸萬里,以給邊餉。自會通河開,海運始罷,致使國家萬年之命脉,僅恃一線之咽喉。於是有識之士,謂冝别通海運一路,與漕河竝行,以偹意外之防。後竟㽜遮洋一總者,存此意也。其慮遠矣。矧今黄河不馴、漕渠多故。經理無䇿。至厪宵盰。萬一河?他徙。轉運不通。彼時倉皇而後為計。不亦晚乎。近該河道都御史傅希摯有見於此、廣求運道、議開泇河、亦思患預防之意、職等愚陋無知、謬有一得、敢爲我皇上陳之、切謂海運之所以可慮者,特以有放洋之險、覆溺之危二者而已。欲去此二患而坐收轉輸之利,惟山東膠州一河南自淮子口入海,由齋堂㠀鷹遊口入淮,以抵淮揚,賈各往來,殆無虚日,風順不過五六日之程,亦人所共知也。中間未間者,不過膠州以北、楊家圈以南、計地約有一百五六十里、其間深溝巨浸、尚居其半、應挑濬之工、不過百里。且平原䟽通、無高山長埧之隔也。畚鍤易施、工費不劇、非有甚勞民傷財之患也。往時諸臣建議、蓋屢及之、朝?亦屢遣重臣往勘之矣。然累年經營、迄無成効,此其故何歟緣勘事者未暏開河之利,過計未形之害,止㨿見在故河,而未暇别求便道。殆不知故河紆曲,長亘二百六十餘里,歲乆積沙,闊至三十餘丈。且一水中分兩海,濬之淺則潮不通,濬之深則力難措,水至則必淤,沙高則必崩。於是有人力莫施之議。潮旣不通、河復淺阻、於是有引水灌輸之議。旣而潮必不通、河不可濬、求諸遠近、又無水可引、於是開河之舉、因而報罷。茲事有因、非當事臣工任事之不力也。臣等之愚、以爲欲開膠河、必通潮水、必捨故河西㝷便道。查得膠州南自淮子口大港頭出海、由州治西西抵匡家荘、約四十里、俱崗溝黄土、宜用挑治。自劉家莊北抵擡頭河張奴河、至亭口閘三十里、俱黑泥下地、水深數尺、宜用挑濬。自亭口閘歷陶家崕陳家口孫店口、至玉皇廟、約六十里、河寛水淺、宜從舊河之旁另開一渠。玉皇廟至楊家圈二十里,水勢漸深,約五六尺,宜量行䟽濬。楊家圈以北,則悉通海潮,無煩工程矣。大抵此河以工計力之宜,開創者什五,挑濬者十三,量濬者什二。以地勢論之,宜挑深丈餘者什一,挑深數尺者什九。以水圭測之,高下悉有準。以錐探之,上下皆有石。似的然可開。無復可疑。矧此功一成。几有數利也。海潮所至,劃然成渠。以後可免剝淺之費。挨幇之守。挑濬之勞。其利二也。循港而行。遇風而止。外無放洋覆溺之害。内避黄河遷徙之虞。其利三也。漕運之粟率鍾而致一石,海運脚費旣省,則免支加耗,自宜減省,其利四也。吳越、荆湖諸省之粟,杳照先臣丘濬所載,議一半入海,一半入漕,海旣通便,可復迅速,彼或有滯,此尚可來。是兩利而俱圖之,其利五也。海舟一載,千石足載,河舟所載之三,海舟率十五人,可減河舟用人之半,退軍還位,俾國有水?之偹,可制海邊之㓂,其利六也。仍查復國?濟邊事例,每年改撥數萬石,以濟遼薊軍餉,亦可省空運之費,免招買之苦,其利七也。要之以萬夫之力,興數月之工,掘地止數十里,所費僅數金萬,審時量力,似無甚難,亦何憚而不爲耶。?惟膠河之設,事理甚明。若往還會勘,則築室通旁,竟成聚訟。若委用不得其人。則推艱避事。又成盡餅。合無免行覆勘。但簡命實心任事大臣一員,往督其事。一切河海運道,查照前議并未盡事宜。悉聽便宜行事、應會議者、㑹同漕河撫按諸臣計議、妥當而行、則任用旣專、膚功可奏、若治無効、願請併治臣等之罪、又查得班軍四枝、除二枝赴邊外、尚有六千在籍操練、一枝屯住膠州、一枝屯住青州、及查即墨一營、亦爲附近、今於該營起軍數千、連前班軍約近一萬之數、然後度地以分工、量工而論。日免其操練。專事工作、仍於月糧之外、每日給銀四五分、以佐其費而作其氣。庶衆競勸不世之功。將不日可成矣。倘䝉聖明?納、勅下該部詳議、速賜施行、得㫖、這膠萊河議、節經行勘、俱爲浮議所阻。劉應節等旣的有所見,不必覆勘。就着徐栻改工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僉都御史,會同山東撫按官,將開濬事宜、一一計處停當,具奏來行。朝?屢議開河、止爲通漕,與治河事務不相干渉。?有造言阻撓的,拿來重處。四年正月,開濬新河。工部右侍郎兼石僉都御史徐栻等議:新河二百五十八里,中間鑿山引水、築堤建閘,工必不可議省。漕河舊䂓、每方廣一丈、深一尺爲一方,每方二工,計工給銀四分,共該銀九十萬八千七百六十六兩八錢,費必不可不儲得㫖膠河在嘉靖間、該道官自行開濬、工已十之六七、當時未聞請給錢糧、多用夫役。今特竟其未成之緒、縱工費艱鉅、何至動稱百萬。據所委勘各司道官、多推艱避事、其中工程道里丈尺、大率虚估、未見詳確、顯是故設難詞、欲以沮壊成事。且就近有司官員、豈無堪用者,乃委及王府長史。長史以輔導爲職,豈冝侵有司事。徐栻始議云何?今觀其所措畫,殊無誠任事之忠。户、工二部其會同原建議劉應節竝工科勘議以聞。
徐栻又言:前題匡家莊地委高峻,難於施工,改扦黄阜嶺道里梢、近而高處。亦復不減。泉水仍不可通。惟治都泊繇船路溝一帶、原係便路、相傳都泊爲水所滙。船路溝爲行舟處。似有待於今日、在黃阜嶺迤北、旣遠共高峻。在分水嶺迤南、又避其淤沙。地形平衍。水勢浸漫。且旁有可濟之河水。有可引之源泉。其上?為沽膠等河、濬之以爲血脉。其下?爲張奴等河、濬之以爲經絡。各建閘座、以通其咽喉。廣開水櫃、以滋其榮衛。立堤塍以障其?沙。開月河以洩其潰溢。或遇大旱水淺、仍照會通河事例、預造剝船、以偹剝淺。每年春?大挑、務期通利。其海倉口等處、俱有舊設倉厫,仍查復製造,以備積貯。是可以偹海運之長䇿,稱轉輸之便途矣。報可。
刑科給事中土道成言:新河一事,劉應節主通海,徐栻主引泉。臣愚以爲膠州在兩海口之中,土最高厚,萬一堅石隱伏,挑濬安施。至於漕運紆長,河泉脉息,易盈易涸。閘櫃徒勞。况海船、河船决難通用。而山東錢糧不滿二萬卽,南北區處百萬易偹,使復有不足,其將再請乎?疏入,上曰:人臣任事最難,已令虚心議處,不當預爲難成之説以恐之。命仍前議
新河之工。廵撫御史商爲正力言不可開,劉應節亦請停止。部覆委應停罷。上令召應節及栻還,應節復上䟽曰:伏念臣至愚極陋,無所知識。頃以運道梗阻,輒不自量,越爼而陳膠河之議, 田當事諸臣議處未妥,又䝉皇上任使賫勅,前往膠、萊地方勘議河工,臣復不自量,力陳膠河可開之狀,期爲我國家永建轉輸之利。詎意衆見不同,?言蠭起廟堂,主持不定,漫然兩可而中止焉。?惟今之運事,自徐、邳而南以至淮、揚,溢决淤塞之患,蓋無歲無之矣。顧黄河未至遽遷,運道尚無大阻。又其時海上多瘟疫之災,國帑乏贏餘之積,新河報罷,孰曰不可,但謂河不必開可也。若乃歸咎於河,而曰河不可開,則誣甚矣。河形俱在,衆目共睹,非㣲難見之物也。水土之工卽庸衆與知,非有神幻不可測度之事也。是役也,在元人已為之建閘置壩,故蹟猶存。比因淮子口石砑森立,傷船甚多,遂以罷運。是元人之無成,其患不在開河之難,而在淮子口伏石之險也。我朝嘉靖間,海道副使土獻復舉而行之。其用工次第,不急於治河,而首務於開山。於是鑿通馬家壕,無復伏石之慮矣。乃南北引潮,舟楫畢逹,中間未及通者僅三十餘里,而本官不㽜,以陞遷去任。是王獻之無成,非河之不可盡開,欲盡開之而無及也。臣生長膠、萊之間,徧歷河海之上,奉朝?之簡書,藉國家之全力,目擊可爲之狀,又得仕事之人,乃竟不能㝷元人已試之蹟,收王獻?成之功,徒爲此河増一不可開之案,且重杜後來任事者之心,臣等之罪大矣。夫事苟利國家,死生以之。今河是非不明,臣之心迹彌晦,輒敢不避嫌怨,冐昧再陳,惟陛下少?察焉。謹按膠、萊新河南北海口相照,約三百里,除麻灣口以南直抵淮揚,海倉以北直抵天津,賈客往來,歲無虚日、無容别議外,其壁溝河以北,應該量挑者約一百七十五里、深挑者約五十里,共二百二十五里。其河兩岸之土如膠一水,中?若練,下無?沙,旁無䟽土,諺謂銅幇鐡底,殆非虚語。止有沽河積沙一段,約長五里,乗潮行舟,本自無礙。當事者以爲不然、乃議開壁溝河十三里、直接黑龍潭、正以避沽河之沙也。又有白河一道、正當分水嶺之衝、歲乆積沙、約長三里。?議水之來處、叠壩建閘、足以障之。當事者又以爲不然、乃議創開船路溝七里、正以避白河之沙也。夫河之有沙、猶山之有石也。但問其爲害不爲害。可治不可治而已。今以数百里之河。經千百年之乆?沙之積。才有此數。一除可盡。則亦何害於河哉。此南北全河形勢之大較也。夫地有定形。則高下有定準。然而每一丈量。則逐手高下。輙至相懸。臣督同部道諸臣。約量地勢,截水爲壩,使壩壩水,水自爲平,水與海面相照。乃知由麻灣而北以至壁溝河口,地靣高于海面者。才得制尺五尺。由壁溝河以至呉家口,地高于海面者約一丈五尺。由吳家口以至分水嶺,地高于海面者共約二丈二尺四寸。正與王副使原丈數目相符,止多四寸。過此而至崔家口,則漸低五尺四寸;由崔家口而趙至家鋪,則漸低一丈五尺;由趙家鋪而至劉家鋪,則漸低二丈;由劉家鋪而至海倉口,則漸低二丈四尺四寸,又與南海平矣。此以上但對海面而言,臣等先估謂當視海面仍挑深五尺,使海水?通,是無問潮不潮,常有五尺之水也。再益以潮,是常有丈餘水矣。如此,則引水建閘,皆可勿問,此南北地形高下之大較也。每地一里約三百六十歩,每歩折制尺五尺,共約一百八十丈。今全河應修之地二百二十五里六十六歩,以深闊折筭,共約四萬五百三十三丈,照依西河䂓格,每地方廣一丈、深一尺,爲之一工,共約五百七十五萬七千四百一十四工,每工給銀四分,共該銀二十三萬二百九十六兩有奇。此修河相沿之通例也。大約以人夫四萬爲準、每日約工四萬。計一百四十四日、約工五百七十五萬七千四百一十餘工、可以竣事。此又以深於海者言也。若乗潮放船、但以海面為凖、不必更深、可當前工之半。又或括取地方見在班軍壯快等項、可約萬餘人。每月除原有月糧工食外、量給鹽菜銀一二分,則所省又十之八九矣。此全河總會工費之大較也。夫河之爲患,惟海潮不通耳。海水旣通,潮水繼之,朝夕而生,萬古不?。非若秋水行潦,盈涸無常之可慮也。是河也,地形中高,幇底旣固,稍加隄防,功可經久。非若浮沙䟽土,崩决無常之可慮也。由是新河旣成,兩河竝運。以居常言之,在新河則南北直?,輸轉甚便,可省數月之程及一切盤制折耗之費。其在西河糧數旣分,運事白速,亦可以免挨幇之守與積水之艱。以遇變言之,彼或有滯,此尚可來,旣可以偹漕河改徙之虞。亦可以防姦宄意外之患。其在東土。則商販悉通。足資貿易。荒歉有偹。不致?移。以之而通運於邊方。則薊之永平、?之廣寜等處。一水可逹。亦可免招買之難。穵運之苦若此。新河利害之大較也。要知今日開河之議。雖經由南海。一日。北海三五日。沿涯循港。萬無一失。原非元人黒海開洋之比。是役也、係河運非海運。係䟽導非開鑿。可用海船。亦可用河船。有禆于西河。非欲廢西河也。若兹豈惟䆠逰者不能知卽土住者亦未之盡知。况前河先係山東撫按揭報以爲便利。臣奉命往勘,亦多用諸臣之議。中間但稍易其鑿湖引泉之謬,轉爲通潮之䇿。其稱海口淖沙,查無踪跡。分水嶺視之,海面亦尚高二丈餘,别無異説也。不意臣所措畫,盡成謬妄,?言飛語,傳布兩京,以致通漕大計,因而中止。夫西河之告變者屢矣,廟堂岌岌、求善後之䇿亦甚殷矣、萬一黄河改徙、運道艱難、卽有深謀遠慮之士、出而應卒然之變、旣將以今之公案、爲後之殷鍳、誰能復仕天下事哉、伏乞勅下該部、將臣終議、與前案竝存、庶是非不淆。利害易睹。卽此河今雖不開、後必有開之者矣。
三十七年,廵漕御史顔思忠䟽陳新河可開之狀。先是議者以國家漕運專事會通一河、欲開更膠萊。以防不虞。會以人情不調、報罷。思忠言:膠萊新河、南自麻灣通南海、北自海倉通北海。地之相距計三百四十里、中間河寛水深、工力省便者、麻灣至把浪廟等處、約共百九十里。河窄水淺、及全未挑修者、把浪廟至陳村閘等處、約共百五十里。分水嶺地形頗高、尤宜深濬、約略其費、可不及十五萬。大都小沽河以灌中叚、大沽河以灌陳村之南、白水以灌分水嶺、高旺山河、以灌新店之北、以及中間諸河泊之水、以濟助之。凡有水來、必挾沙至。黃泇二河、豈無衝沙、焉得一一躱避。惟當倣臨清濟寜事例、建閘設夫、時常修濬。于大小沽河上源、修置土垻、以障沙。未或建造斗門、以防水漲。因勢利導、隨機曲防、在臨時酌量行之耳。
隆慶五年,河道潰決,户科宋良佐請復海運。時山東廵撫梁夢龍極言可行,謂海道多潢,猶陸地多岐。海人行海,猶陸人行陸。傍海而行,非横海而渡。今踏出海道,傍海居多,較元人殷明略踏出之道,尤属穩捷。遂以山東布政王宗沐爲總河,專司海運。至萬曆元年,以龍?傷船七?,議罷海運。旣罷,宗沐請復遮洋總,言國?海運,歲運七十萬石,以給遼東。後會通河成,海運遂廢。然尚㽜遮洋一總,原有深意。至嘉靖末年,給事胡應嘉建議裁革,併入山東、江北諸總,前制盡罷。應嘉以鄉土之故,忍変成法,有識者未嘗不扼腕而歎。近因河道淤阻,當事諸臣復起新議,勞費更多。海運二年,道路稍諳。今雖議罷,宜查復遮洋一總卽,改海運把總爲遮洋把總,領兑河運北粮。從之。越二年亦罷。崇禎十二年十月,沈?揚奏言,從高郵城北二百七十里以達廟灣入海,七百里達膠州之麻灣入新河,二百七十里至海倉,遶過馬家濠,不惟避成山之險,而淮口、陰山諸險皆避之。此二百七十里皆低窪易開。由海倉入海至大津一十八十里,共二十八百里,則河漕不如海運之便,開膠、萊又不如高郵徑至麻灣入新河之尤便。下部議。
十三年七月,臨清副總兵黃胤恩上海運圖云:海運當講者三。臣見河渠淤淺,必加挑濬,而海無之。河水旱乾,必藉湖泉,而海又無之。此難易審矣。海中之險,共畏者成山爾。山内有曲徑可通,山外更大洋可行,淮沙船直走大洋,轉列公㠀至登州,此夷險明矣。當日?事,?起陸運費每石至二兩五錢,臣改海運,每石一錢七分,?餉三百四十餘萬,計省金四百餘萬,此省費較然矣。又䟽海運,將淮、揚重船運至膠河,輕船接至萊河,其間通濬小河,多造脚船,如通州抵壩故事。于嶺上建倉駕車倣古河隂洛口之運,待回空受載,自淮河抵膠,自海倉抵津,計日直逹卽成山,一轉亦縮近倍數。每年三運四運,無不可者。十六年十一月十五日,考庶吉士畢,上于德政殿召對,因問曾櫻曽請開膠、萊河,已?銀十萬兩,曾否支用?昨計臣倪元璐奏,有養魚池通漕便道,欲遣賀王盛踏看,是否可行。蔣德璟對:膠萊原有馬家濠,元時所鑿,嘉靖萬曆中皆再鑿,欲以避成山之險,然尚未通。陳演奏聞尚有數里。徳璟奏:只有十四里禾通。演奏對:卽鑿通,如沙潮一衝,恐又淤塞。璟對:前倪元璐奏,欲于未通處所用陸運將漕米搬過,亦是一䇿,然兩邊船?及車夫亦費區處。上曰:養魚池見在何處?璟對:在文登縣,因賀王盛曽令文登,故知之。上曰:卽遣賀王盛去勘來,并前户、工二部所?銀十萬兩,通查來看。先生每擬㫖行按膠萊新河開之,欲避成山之險耳。忽議及文登之養魚池,此賀王盛之妄。大學士丘濬海運論: 海運之法,自秦有之。唐人亦轉東呉粳稻給燕幽,然亦給邊方之用而已。用以足國,則始於元焉。初,伯顔乎宋,命張瑄等以宋圖籍,自崇明由海道入京師。至元十九年,始建海運之䇿,命羅璧等造平底海船運糧,從海道抵直沽。是時猶有中灤之運,不專於海道也。二十八年,立都漕運萬戸府,以督?運。至大中,以江淮江浙財賦府毎?所辦糧?運,以至末年,專仰海運矣。海運之道,其初也,自平江劉家港入海,至海門縣界開洋,月餘始抵成山。計其水程,自上海至楊村馬頭凢,一萬三千三百五十里。最後千戸殷明畧者,又開新道,從劉家港至崇明州三沙放洋,向東行,入黒水大洋,入界河。當舟行風信有時,自浙西至京師,不 旬日而已。説者謂其雖有風濤溧溺之虞,然視河漕之費,所得盖多。然終元之世,海運不廢。我朝洪武三十年,㑹通河通利,始罷海運。考元史食貨志論海運有云:民無?輸之勞,國有蓄儲之冨,以為一代良法。又云:海運視河漕之数,所得盖多。作元史者皆國初史臣,其人皆生長勝國時,習見海運之利,所言非無所徴者。?以為自古漕運之道有三,曰陵,曰河,曰海。陸運以車,水運以舟,而皆資乎人力,所運有多寡,所費有繁省。漕河視陸運之費省十三四,海運視河運之費省十七八。河漕雖免陸行,而人輓如故,海運雖有漂溺之患,而省牽率之勞,較其利害,盖亦相當。今漕河通利,?運充積,固無資於海運也。然善謀國者,恒於未事之先而為意外之慮。今國家都幽盖極北之地,而財賦之入。皆自東南而來。㑹通一河。譬則人身之咽喉也。一日食不下咽。立有死亡之禍。况自古皆是轉般。而以塩為傭直。今則專役軍夫長運。而加以兑支之耗。??常運儲積之粮雖多。而征戍之卒日少。食固足矣。如兵之不足。何迂儒為逺慮。請於無事之秋。尋元人海運之故道,别通海運一路,與河漕並行。江西、湖廣、江東之粟,照舊河運,而以浙西東瀕海一帯,由海通運,使人習知海道。一旦漕渠少有滯塞,此不來而彼來,是亦思患豫防之先計也。家居海隅,頗知海舟之便。舟行海洋,不畏深而畏淺,不慮風而慮磕。故製海舟者必為尖底。首尾必俱置柁。卒遇暴風。轉㠶為難。亟以尾為首。縱其所如。且暴風之作。多在盛夏。今後率以正月以後開船。置長篙以料角、定盤針以取向。一如蕃舶之制。夫海運之利也。以其放洋。而其險也亦以其放洋。今欲免放洋之害、宜預遣習知海道者、起自蘇州劉家港、訪問傍海居民、捕魚漁戸、煎塩竈丁、逐一次第踏視海涯有無行舟潢道、泊舟港、 沙石多寡、洲渚逺近、親行試驗、委曲為之設法、可通則通、可塞則塞、可廽避則廽避、畫圗具本、以為傍海通運之法。萬一可行,是亦良便。若夫占視風候之説,見於沈氏筆談。每日五鼓初起,視星月明㓗四際,至地皆無雲氣,便可行舟。至於已時則止,則不遇暴風矣。中道忽見雲起,即便昜柁回舟,仍泊舊處。如此可保萬全,永無沉溺之患。萬一言有可采,乞先行下閩廣二藩,訪㝷舊㑹通蕃航海之人,及行廣東塩課提舉司歸徳䓁塲起取慣駕海舟竈丁,令有司優給驛遣。既至,訪詢其中知海道曲折者,以海道事宜,許以事成加以官賞,俾其監工照依海舶式様造為運船及一應合用噐物,就行委官督領。其人起自蘇州,歴揚淮青登等府,直抵直沽濵海去處,踏看可行與否。先成運舟十数艘,付與駕使,給以月粮,俾其沿海按視經行停泊去處。所至以山島港 ?幖幟,詢㸔是何州縣地方,一一紀録,造成圖䇿。縱其徃來十数次。既已通習,保其决然可行無欵。然後於崐山太倉起盖船厰、将工部原?船料、差官於此收貯、照依見式、造為海運尖底船隻。毎隻量定軍夫若于裝載若于。大抵海舟與河舟不同、河舟畏淺、故宜輕、海舟畏風、故宜重。假如每艘載八百石、則為造一千石舟、許其以百石載?貨。三年之後,軍夫自載者,三十税一。客啇附載者,照依税課常例,就於直沽立一宣課司收貯,以為?造船料之費。其粮既從海運,脚費比漕河為省,其兊支之加耗,宜量為减殺。大約海舟一載千石,則可當河舟所載之三。河舟用卒十人,海舟加五或倍之。則漕卒亦比舊省矣。此又非徒可以足國用。自此京城百貨駢集。而公?俱足矣。考宋朱子文集。其奏劄言廣東海路。至浙東為近。宜於福建廣東沿海去處。招邀米客。元史載順帝末年。山東河南之路不通。國用不継。至十九年。議遣戸部尚書貢師徃福建。以閩塩昜粮給京師。得数十萬石。京師頼焉。其後陳友定亦自閩中海運進奉不絶也。况今京師公?所用。多資南方貨物之來。苦於運河窄淺。舳艫擠塞。脚費倍於物直。貨物所以踴貴。而用度為艱。此䇿既行。南貨日集於北,空船南歸者必湏物實,而北貨亦日?於南矣。今日富國足用之䇿,莫大於此。説者若謂海道險逺,恐其損人費財,請以元質之,其海運自至元二十年始,至天曆二年止,備載逐年所至之数,以見其所失,不無意也。竊恐今日河運之粮,毎年所失不止此數,况海運無剥淺之費,無挨次之守,而其支兑之加耗,毎石湏有所減,恐亦浮於所失之数矣。此䇿既行,果利多而害少,又量将江、淮、荆湖之漕折半入海運,除减軍卒以還隊伍,則兵食兩足,而國家亦有水?之備,可以制服邉海之夷,誠萬世之利也。章句末儒偶有臆見,非敢以為决然可行,萬世無?也。念此乃國家萬萬年深逺之慮,姑述此嘗試之䇿,請試用之,試之而可則行,不可則止。
海道經 元至元二十年克取江南,二十一年起運海粮,擢用朱清、張瑄萬戸之職,押運粮船三萬五十石,賜立海道萬戸府、干戸所、百戸所,虎符、銅牌、素銀牌面,各領品職。成造船隻,大者不過一千粮,小者三百石。自劉家港開船,出揚子江,盤轉黄連沙嘴,望西北沿沙行使,潮長行船,潮落抛泊,約半月或一月餘,始至淮口,經過膠州、海門、浮山、勞山、福島等處。沿山一路,東至延真島,望北行使,轉過成山,望西行使到九洋,收進界河,兩箇月餘,?抵直沽,委實水路艱難,深為繁重。二十六年,増益粮米八十萬石。是?正月装粮在船,二月開洋,四月到於直沽交缷,五月四還,復運夏粮,至八月又囬本港,一?兩運。是時船隻鮮少,人民恐懼。二十七年,朱萬戸躬請長興李福回朝,奉押運指引,自揚子江開洋落潮徃東北行使,出離長灘,至白水、緑水,經至黑水大洋,望北㝷望延真島,使轉成山,正西行使,?入沙門島,開放萊州大洋,收進界河。逺不過一月之期,近不過半月之隄,俱至直㳓,以漕運利便。是?加封朱萬戸為浙江省?政,張萬戸為浙江塩運司都運之職。每?專從此道,駕使船赴北京,将及二十餘年。至大徳七年,當䝉官司招顧兩浙上户,造船運粮,脚價一十一兩五錢,分撥春夏二運。延祐以來,各運海船,大者八九千石,小者二千餘石,是以海道富盛,?運三百六十萬石,供給京師,甚為昜便。迤南蕃海船皆從此道貢献,放效其路矣。預備緩急, 如遇順風使㠶之時,水勢顛猛,便减㠶幔,投奔港稍泊,不得貪程,恐風勢不止,天時昏暮,迤逞前行,不知宿泊,多有踈失,不可不知。遇順風,正使㠶間忽轉打頭風,便當使回風㝷港汉為穩。勿得當洋抵睡,指望風息,恐致踈虞。如緩急猝暴風奔港灘不及之時,急搶上風,多抛鐵猫,牢繫䋲䌫。如重載船。則頻頻㸃看水倉。怕有客水侵入。随處劄艌。如小船則看風色如何。别㝷泊處。如春夏間於港 内泊船。須要多用壮䋲。深打樁橛。不以早晚。恐有山水?洪衝突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