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吳東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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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9 00:06
與吳東巖書
苞白:前月中聞足下南歸一書,附遞卒馳候,接手敎,具悉別後動止,甚慰。又聞褐甫諸君欲刻足下所爲時文,此僕私懷所素蓄也。僕許序足下之文,數歲而未報者,非敢慢也。凡吾爲文,必待情與境之自生,而後能措意焉。重其請則發之愈難,是以久而觗滯。而今則雖欲爲之,而勢不可也。僕往在京師十年,以時文序請者,未嘗一應,蓋謂文所以立義與意也。時文之爲術淺,而藴之可發者微,再三序之,其義意未有不雷同而相襲者矣。况局於情勢,違其心以枉是非之正,而交相䝉,尤立言者所禁也。自癸未爲朱君字綠、張君彞嘆剙爲之,遂不能復郤。數月中所作至十餘篇,雖不敢過違其心,而困於義意之無措者屢矣。其許而未及爲者尙?倍之而謝不爲者,不可勝數也。因此爲戒,以正吿於朋齒。非特著一書,義意有可開闡者,不敢承命爲序。守此而不變,已數年矣。今若爲足下復發之,是資未爲者以相責之分。而後更無以謝也。足下與僕交厚。而文又甚工。人將疑僕有擇而爲之。其視發於他人。得過必甚焉。或謂僕當爲足下作序,而遷其時日。旣而思之。亦欺德也。文之意義。必緣情與境而生。使僕爲此於數歲之前。其情與境必有所發矣。今旣過而追之。則情與境非眞而義意無由立也。足下淹貫經史。所注古詩子史。皆卓然可以行世。僕出荒言以附不朽。未爲無日。若時文之工。則曩與褐甫篇疏而句訂者不少矣。又安以序爲哉。僕生平自期無不復之言。深悔爲此不早致負諾責。惟足下愛我之厚,當能鑒察。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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