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卷第三十七 元史一百五十

列傳卷第三十七 元史一百五十

翰林學士亞中大夫知制誥兼修國使宋濂翰林符制承直郎同知制誥兼國史院勑修

石抹也先

石抹也先者，遼人也。其先嘗從蕭后擧族入突厥，及后還而族留，至遼爲述律氏，號稱后族。遼亡，改述律氏爲石抹氏。其祖庫烈兒，誓不食石禄，率部落遠徙。年九十，夜得疾，命家人候日出則以報。及旦，沐浴拜日而卒。父脱羅畢察兒，亦不仕。有子五人，也先其仲子也。年十歲，從其父問宗國之所以亡，卽大憤曰：兒能復之。”及長，勇力過人，善騎射，多智略，豪服諸部。金人聞其名，徵爲奚部長，卽讓其兄贍德納曰：“兄姑受之，爲保宗族計。”遂深自藏匿，居北野山，射狐鼠而食。聞太祖起朔方，匹馬來歸，首言：“東京爲金開基之地，蕩其根本，中原可傳檄而定也。”太祖悅，命從太師國王木華黎取東京。師過臨潢，次高州，木華黎令也先率千騎爲先鋒，也先曰：“兵貴奇勝，何以多爲！”諜知金人新易東京留守將至，也先獨與數騎邀而殺之，懷其所受誥命至東京，謂守門者曰：“我新留守也。”入據府中，問吏列兵於城何謂？吏以邊備對。也先曰：“吾自朝廷來，中外晏然，柰何欲陳兵以動揺人心乎！”卽命撤守備，曰：“寇至在我，無勞爾輩。”是夜下令易置其將佐部伍。三日，木華黎至，入東京，不費一矢，得地數千里，户十萬八千，兵十萬，資糧噐械山積。降守臣寅荅虎䓁四十七人，定城邑三十二。金人䘮其根本之地，始議遷河南。歲乙亥，移師圍北京，城久不下，及城破，將屠之。也先曰：“王師拯人水火，彼旣降而復屠之，則未下者人將死守，天下何時定乎！”因以上聞，赦之，授御史大夫，領北京逹魯花赤。時石天應與豪酋數十據興中府，也先分兵降之，奏以爲興中尹。又命也先副脱忽闌闍里必監張鯨䓁軍，征燕南未下州郡，至平州，鯨稱疾不進，也先執鯨送行在所，帝責之曰：“朕何負汝？”鯨對曰：“臣實病，非敢叛。”帝曰：“今呼汝弟致爲質，當活汝。”鯨諾而宵遁，也先追戮之，致已殺使者應其兄矣。致旣伏誅，也先籍其私養敢死之士萬二千人號黑軍者，上于朝，賜虎符，進上將軍，以御史大夫提控諸路元帥府事，舉遼水之西，灤水之東，悉以付之。後從國王木華黎攻蠡州北城，先登，中石死，時年四十一。子四人：曰查剌，曰咸錫，曰博羅，曰侃。查剌亦善射，襲御史大夫，領黑軍。戊寅，從木華黎攻平陽、太原、隰、吉、岢嵐關西諸郡，下之。遂攻益都，久不下，及降，衆欲屠其城，查剌曰：“殺降不祥，且得空城，將安用之！”由是遂免。己卯，詔以黑軍分屯真定、固安、太原、平陽、隰、吉、岢嵐諸郡。及南征，盡以黑軍爲前列，敗金將白撒官奴于河，渡河再戰，盡殺之，長驅破汴京，入自仁和門，收圗籍而還。帝悉以諸軍俘獲賜黑軍。癸巳，從國王塔思征金帥宣撫萬奴於遼東之南京，先登，衆軍乘之而進，遂克之，王觧錦衣以賜。辛丑，太宗嘉其功，授真定、北京兩路逹魯花赤。癸卯，卒于柳城，年四十四。子庫禄滿襲職。中統三年，從征李璮，中流矢卒。子良輔，襲黑軍緫管。至元十七年，以功累陞昭毅大將軍、沿海副都元帥。二十一年，改沿海上副萬户。大德十一年，告老。子繼祖，襲萬户。咸錫之子度剌，攻樊城，戰死。

贍德納後亦棄金官來歸，爲别失八里逹魯花赤，卒。其孫亦剌馬丹，仕至遼陽省左丞。亦剌馬丹子倉赤，爲湖廣行省平章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