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朝文?卷第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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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7 18:13

國朝文?卷第四十

雜著:

經丗大典序録

欽惟

欽天統聖至德誠功大文孝皇帝以上聖之資,纂承大統,聡眀睿知,度越古今,至讓之誠,格于上下,重登大寳,天命以凝。於是闢延閣以端居,守中心之至正,慨念 祖宗之基業,旁觀載籍之傳聞,思輯典章之大成,以示治平之永則。廼天暦二年冬,有㫖,命奎章閣學士院與翰林國史院參酌唐、宋㑹要之體,㑹稡國朝故實之文,作爲成書,賜名皇朝經丗大典。眀年二月,以國史自有著述,命閣學士專率其属而爲之,太師丞相答刺罕、太平王臣燕帖木兒捴監其事,

翰林學士承㫖、大司徒臣阿隣帖木兒、奎章閣大學士臣忽都魯䔍爾彌實、奎章閣大學士中書右丞臣撒迪、奎章閣大學士太禧宗禋使臣阿榮、奎章閣承制學士僉樞宻院事臣朶來,並以耆舊近臣習於國典,任提調焉。中書左丞臣張友諒、御史中丞臣趙丗安等,以省臺之重,表率百司,簡牘具來,供給無匱。至於執筆纂脩,則命奎章閣大學士中書平章政事臣趙丗延而貳以臣虞集,與學士院藝文監官属分局脩撰。又命禮部尚書臣巙巙擇文學儒士三十人,給以筆札而繕冩之,出内府之鈔以充用。是年四月十六日,開局,倣六典之制,分天地春夏秋冬之别,用國史之例,别置蒙古局於其上,尊國事也。其書悉取諸有司之掌故,而脩飾潤色之。通國語於爾雅,去吏牘之䌓辭,上送者無不備書,遺亡者不敢擅補。於是定其篇目,凡十篇,曰君事四,臣事六。君臨天下,名號㝡重,作帝號第一。 祖宗勲業,具在史䇿,心之精微,用言以宣,詢諸故老,求諸紀載,得其一二於千萬,作帝訓第二。風動天下,莫大於制誥,作帝制第三。大宗其本也,藩服其支也,作帝系第四。皆君事也。蒙古局治之,設官用人,共理天下,治其事者,冝録其成故,作治典第五。疆理廣袤,古昔未有,人民貢賦,國用繫焉,作賦典第六。安上治民,莫重於禮,朝廷郊廟,損益可知,作禮典第七。肇基建業,至于混一,告成有績,垂逺有規,作政典第八。政刑之設,以輔禮樂,仁厚爲本,眀愼爲要,作憲典第九。六官之軄,工居一焉,國財民力,不可不愼,作工典第十。皆臣事也。以至順二年五月一日,草具成書,繕冩呈上。臣集等皆以空踈之學,謬叨委属之?,才識旣凡,見聞非廣,㦯踈逺不知於避忌,㦯草茅不識於憂虞。諒其具藁之誠,實?更求是,正踈略之罪,所不敢逃。竊觀唐㑹要創於蘇冕,續於崔鉉,至宋王溥而後成書。宋㑹要始於王洙,續於王珪。至汪大猷虞?文。二百年間。三脩三進。竊惟祖宗之事業。豈唐宋所可比方。而國家萬萬年之基方源源而未巳。今之所述。粗立其綱。廼若國初之舊文。以至四方之續報。更加搜訪,以待增修。重惟纂述之初猷、實出聖眀之獨斷。假之以?月、豐之以廪餉。給之以官府之書、勞之以諸司之宴。禮意優渥,聖謨孔彰。而纂脩臣僚貪冐恩私、不稱㫖意。不勝兢懼之至。惟 陛下矜而恕之。謹序帝號。

臣聞我國家之有天下也。上配邃古之聖神。繼天立極,非若後丗之興者也。堯以唐侯興,虞、夏禪,殷周繇契、稷起,蓋有所因而進者也。三代而下,莫盛於漢、唐、宋,漢起亭長,則巳微矣。唐啓晋陽之謀,宋因陳橋之變,得國之故,其亦未盡善者乎?其餘紛然竊㩀一隅,妄立名字,以相侵奪,歴年不多者,何足算哉!惟我 聖朝則不然。聖祖之生,受命自天,肇基朔土,龍奮虎躍,豪傑雲附。歴艱難而志愈厲,處髙逺而氣彌昌。神眀恊符,以聖繼聖。至我太祖皇帝而大命彰,大號著,大位正矣。於是東征西伐,莫敢不庭,大王小侯,稽首奉命,而聖子神孫,德日以?,業日以盛,靈旗所向,如草偃風。至於丗祖皇帝,天經地緯,聖武神文,無敵於天下矣。試甞論之:金在中原,加之以天討,一鼓而取之,得九州之腹心;宋寓江南,責之以失信,數道而舉之,致四海之混一。若夫北庭囬紇之部,白霫、髙麗之族,吐蕃、河西之疆,天竺、大理之境,蠭屯蟻聚,俯伏内嚮,何可勝數。自古有國家者,未若我朝之盛大者矣。蓋聞丗祖皇帝初易大蒙古之號而爲大元也。以爲昔之有國者㦯以所起之地㦯因所受之封爲不足法也,故謂之元焉。元也者,大也。大不足以盡之,而謂之元者,大之至也。嗚呼,制作若此,所以啓萬萬年之基,詎不信歟。成宗皇帝繼統於大成, 武宗皇帝恢宏於盛業,仁宗皇帝慈祥之政, 英宗皇帝神眀之姿,海内晏然,衆庶寜一。晉邸信用姦謀,違於祖訓,天怒人怨,遂終厥身。我 今上皇帝應天順人,義師克捷,朞月之間,正位凝命,而又克讓。 眀宗皇帝出於至誠,凡属有生,莫不感恱。重居大寳,誕受尊號。於是任賢輔治,崇德報功,體大臣而禮羣臣,親九族而恊黎庶,人文備舉,天道益彰,頌聲作於朝廷,泰和浹於荒裔,治平之迹,蓋有不勝其紀者。嗚呼!今天下垂黄戴白之民,年七八十至於百歳者,皆生於聖元有天下之日矣。含哺鼓腹,長子老孫,至於丗丗,長戴聖元日月之照臨,長樂聖元雨露之涵育,何其盛哉!編年之書,具載國史。夫大天下之統,壹天下之心,莫重於號,著帝號篇、帝訓。

臣聞聖祖神宗之盛德大業,著在簡冊,昭如日星矣。惟聖心精微,因言以宣者,有不得而具聞焉。采諸大臣故家,有因事而親蒙教誠,?傳誦而得諸見聞,及以文書來上者,悉輯而錄之,以發其端。後有可攷者,得以次第而補之矣。帝制:

臣聞古者典謨訓誥誓命之文,㦯岀於一時帝王之言,㦯出於史臣之所脩潤,其來尚矣。 國朝以國語訓勑者曰聖㫖,史臣代言者曰詔書,謹列著于篇。帝系:

臣聞自三皇五帝以來,莫不衆建同姓,以作藩輔。詩曰:本支百丗,蓋重之也。國家宗系,外廷無得而聞焉者,諸簡牘而可見者,謹著之篇,帝系附録。

自古國家别本支,樹藩屏,以爲國家長乆之計,然維持之道,蓋必有禮法存乎其間。 聖朝宗藩之蕃且大,自古莫及,而累朝爲之法制以保之者,有分地人民賜予之厚,有車服、官府、符信、封諡之貴,有使命徃來之禮,有奉命征討之事,有訓敕防閑之禁。事在簡牘可録而傳者,次第歳月而著之篇。治典緫叙

書曰:冡宰掌邦治,

天子擇宰相,宰相擇百執事,此爲治之本也,故作治典。其目則有官制沿革,以見其名位、品秩、禄食之差,有補吏入官之法,以見用人之序。附之以臣事者,則居其官,行其事,其人其蹟之可述者也。官制,

國家肇基朔方,輔相之臣與凡百執事,惟上所命,其名官皆因其事而命之。方事征討,重在軍旅之事,故有萬户、千户之目。而治政刑則有斷事之官,可謂簡要者矣。旣取中原,定四方,豪傑之來歸者,或因其舊而命官,若行省、領省、大元帥、副元帥之属者也,或以上㫖命之,或諸王大臣捴兵政者,承制以命之,若郡縣兵民賦稅之事,外諸侯亦得自辟用。盖隨事創立,未有定制。丗祖皇帝建元中統以來,始采取故老諸儒之言,考求前代之典,立朝廷而建官府,輔相者曰中書省,本兵者曰樞宻院,主彈紏者曰御史臺,以次建置,内外百司庶府,各因其事而舉矣。其在内者,廢置陞降之因革,政治之所繫也,故不得不備考而紀之。若夫宗戚之重,莫重於宗正府,今宗正所?,特重於姦盜詐僞之刑。稼穡之本,莫重於司農,今勸樹藝者?受其成。目宣政,捴佛事,而西域邊事之重係焉。至於内廷東宫之官属,若國史、翰林、集賢之治文書,宣徽之治玉食,將作之治營繕,如此之?,皆以重臣領之。盖國家盛大。庶事浩繁。其軄掌之事。視古昔㡬至倍蓰。故其官府之陞至於重大。而其属亦已繁多。日益月增。其勢然也。其後頗以官冗吏繁爲言。數有詔裁減。而卒未遑及。亦有不得巳者。夫外之郡縣。其朝廷逺者則鎭之以行中書省,郡縣又逺於省。若有邊 之事者則置宣慰司以逹之,鹽鐡之?又别置官,有軍旅之事分布於外者則置萬户府,有大征討則置行樞宻院,無則廢。舉刺之事則有行御史臺領監察御史肅政廉訪司以治之。此其大凡也。其詳各著于篇。三公。

古者三公官不必備,惟其人,其軄則寅亮天地,燮理隂陽,以論道經邦者也。我國家以太師、太傅、太保爲三公,自木華黎國王始爲太師。凡爲三公者,皆國之重臣,而漢人惟劉秉忠爲太保,其後鮮有聞,惟贈官?有之。又有所謂大司徒、司徒、太尉、司空之属,?置?否?其置者??開府?不開府,而東宫甞置三師、三少,不恒有也。又有所謂開府儀同三司、儀同三司者,因金舊制,謂之散官,實無開府之儀云。凡開府者,則有參軍、長史之属,附見于篇。宰臣年表。

宰相者,上承天子,下統百司,以治民庶,治體之得失,國勢之安否繫焉。國初將相大臣年月䟽闊,簡牘未詳者則闕之。中統、建元以來,執政之官,其拜罷歳月之可考,列表而書之,政事因可得而見矣。各行省

國初分任軍民之事,?稱行省,無定制,旣立都省,車駕行?,都省官從而留都者,亦謂之行省。有征伐之事,則?置行省,與行樞宻院迭爲廢置。中統、至元間,始分立行中書省,有尚書省則爲行尚書省,尚書廢則行省仍稱中書。初以行省爲稱者,雖有便冝承制之權,而無軄名留都。所謂行中書省者,不别設官,因都省之留者而已。其各處立行中書省,因事設官,官不必備,皆以省官出領其事,?才置參政、僉省、同僉之?。其後至於設丞相,其官皆以宰執行某處省事繫銜旣而嫌於外重,改爲某處行中書省平章、若右丞、左丞、參政,而其軆始不與都省侔矣。參政之下。又甞再置僉省。後亦廢。今天下行省凡十。而有廢置遷革者著于篇。入官

天子擇宰相。宰相擇百官。治天下之要。用人而巳。建官之法。有天下者之所愼也。我國家之初。任人惟其材能。卒獲豪傑之用。及得中原。損益古今之制度而行之。而用人之途不一。親近莫若禁衛之臣,所謂怯薛者。然而任使有親踈軄事有繁易,歴時有乆近,門第有貴賤,才器有大小,故其得官也,㦯大而宰輔,㦯小而冗散,不可齊也。國人之備宿衛者浸長,其属則以自貴,不以外官爲逹。方天下未定,軍旅方興,介胄之士莫先焉,故攻取有功之士,皆丗有其軍而官之。事在樞府,不統於吏部,惟簿書期㑹、金糓營造之事,供給應對,惟習於刀筆者爲適用於當時。故自宰相百執事皆由此起,而一時號稱人才者亦出於其間,而政治繫之矣。擇吏之初,頗由於儒,而所謂儒者,姑貴其名而存之爾。其自學校爲教官顯逹者盖鮮,獨國學初以貴近就學而用之,無常制,其後歳有貢法,而?失初意矣。其以文學見用於朝廷,則時有尊異者,不皆然也。至元以來,數?以科舉取進士,議輙中止。延祐始力置進士科,三年 取不及百人爾。丗祖皇帝置國字以通語言,其用人略如儒學之制而加逹矣。至於奉上官之任,使奔走服役,嵗月旣乆,亦皆得官,雖細大有殊,要皆爲正流矣。乃宗王之有分地官府而保任之者,與夫治酒漿飲食者,執樂伎者,爲弓矢衣甲車廬者,治暦數隂陽醫藥者,岀納財賦者,逺夷掌其部落者,㦯身終其官,?丗守其業,不得遷他官,而有恩幸遭遇驟至貴近者有之,非有司所得制。而陳言獻䇿、納粟、捕盜,與勲舊之後裔,權要之引進,皆有其人焉,而不常也。凡入官之途,大槩如此云。補吏

國朝入官之制,自吏業進者爲多,卿相守令於此焉岀,故補吏之法,尤爲詳宻。今别而録之,雖有舊例也,衝改者簡牘尚存,則亦存之,以備沿革之考。譯史、宣使、通事、知印、奏差附見。儒學教官

丗祖皇帝旣立國子學,以教國人及公卿大夫之子,取其賢能俊秀而用之。又推其法於天下,而郡縣皆立學。其司儒之命於朝廷者,曰儒學教授,路府、上州則置焉,蒙古字行則置蒙古字教授,考满皆入流,而隂陽、醫學亦倣置教授,不與流選之考。軍官、

武臣之入官也,其始以功,其子孫以丗繼,兹著其大槩,詳在軍旅之典矣。錢糓官

國家旣有中原,國用所繫,賦稅爲重,而内附諸侯之取諸民者,寛急豐約,各唯其意,莫能一也。丗祖皇帝始制宣課官,多擇眀敏忠厚之士用之,民用稍舒。方是時,郡縣之間,唯利權爲要官及好聚歛者見用紛然,建置官府,民用弗堪。今數十年之間,稍有定制,故凡錢糓之任有可考者,則備書之,以見其沿革云。投下,

古者諸侯分國而治,天子命卿之外,大夫士以下,其君皆得而命之。今制,郡縣之官皆受命於朝廷,惟諸王邑司與其所受賜湯沐之地,得自舉人,然必以名聞諸朝廷而後授軄,不得通於他官,盖愼之也。封贈,至元中,追贈之制,唯一二勲舊之家以特㤙見褒,雖略有成例,未行也。至大初,始行定制,課忠責孝之意備矣,其沿革著于篇。承廕,

聖王之制,賞延于丗,是以國家有承廕之法。辨嫡庶,謹嗣續,推㤙致儆之法意備焉。臣事

維我 祖宗,聖德神功,至盛極大,如天地之不可計度,如日月之不可繪畫。 聖上詔脩此書,實以顯謨承烈爲重。然求事蹟於吏牘,則文繁者不足以得其㫖意,事簡者又不足以見其始末。於是神聖思慮之精微,誥訓之詳委,攻取之機略,法令之制作,㡬不得其什一焉。以爲宗藩大臣、中外文武百僚,有近侍帷幄逺,將使㫖,内議典則,外授征討?,各有所授而傳焉,因得以考其續餘之所在。故從而求之,朞月之間,其以書來告者,旣取其大,係諸聖典,而其事有不可棄遺者,著臣事之篇。賦典揔序。

傳曰: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財,有財此有用。兹古令不易之論也。粤若皇元,肇基朔方,神功大業,混一華夏,好生之仁,如天地無不覆載,此聖德之昭著也。今賦典之目,有曰版籍、户口,八紘萬國,文軌攸同,緫緫林林,重譯歸化,此有人也。曰都邑,曰經理,始自建邦設都,分疆畫界,置郡邑以聚烝民,經田野以均稅役,次而大封同姓,以厚親親之義,此有土也。曰農桑,曰賦稅,曰鈔法,曰海運,曰金銀珠玉,曰銅鐵鉛錫,曰鹽法,曰茶法,曰酒課,曰商稅,曰市舶,均其貢賦,遷其有無,糓貨流通,富民利國,此有財也。曰宗親歳賜,曰百官俸秩,曰公用錢,曰常平義倉,曰惠民藥局,曰市糴粮草,曰賑糶賑貸,曰恤惠鰥寡,歳有經費,制之以節出納稽㑹,有司具焉,此有用也。於乎,我祖宗創業守成,艱難勤儉,亦豈易言哉。大率以脩德爲立國之基,以養民爲生財之本,布諸方䇿,昭示後裔,以垂憲萬丗者,寜有旣乎都邑。

惟我太祖皇帝開創中土,而大業旣定。丗祖皇帝削平江南,而大統始一。輿地之廣,古所未有。遂分天下爲十一省,以山東西、河北之地爲腹裏?都省,餘則行中書省治之。下則以宣慰司轄路,路轄府州若縣,星羅棊布,粲然有條。至元間,甞命祕書少監虞應龍等修大一統志,書在官府可考焉。若夫地名沿革之有異,城邑建置之不常,歸附之期,設官之所,皆必有徵,所以紀疆理之大,彰王化之逺也。猗歟大哉!附録

我國家始定雲南,即岀師取安南,事見征伐篇。及其來朝,事見朝貢遣使等篇。今黎崱所撰安南志,畧沿革、地理、山川、物産、風俗,略備取以著此篇。其封爵有王侯,官稱有御史,輿服法令之?僣。擬於天朝。朝廷寛仁,待以逺人而闊略之。而不可載於此。故不書版籍。

洪惟我太祖皇帝龍飛朔方。開天建極。以生民爲心。繼惟太宗皇帝纂承天緒。迨歳甲午,滅金於蔡。眀年乙未,始下詔籍民數。時方兵革之餘。自燕亰順天等三十餘路。得户八十餘萬。屢敕撫民之官,勞來安集,増羨者賞,逃亡者罰。歳壬子,欲驗户口登耗,復下詔籍之,視乙未之數,増二十餘萬户。欽惟丗祖皇帝,其仁如天,丗治時雍,?民丕變。至元七年,有司請大比民數,復増三十餘萬户。十一年,上命丞相伯顔伐宋,諭之曰:昔曹彬不嗜殺人,一舉而江南定。汝其體朕心,法彬事,毋使吾赤子横罹鋒刃。聖人如天之仁,於玆見矣。迨南北混一,越十有五年,再新亡宋版籍,又得一千一百八十四萬八百餘户。南北之户緫書于?者,計一千三百一十九萬六千二百有六,口五千八百八十三萬四千七百一十有一,而其山澤溪洞之氓又不與焉。上視漢、唐極盛之數,無以加此。夫天地之道,生生不息,推之以祖宗厚澤深仁,洪昌繁衍,聿有以隆我皇元萬丗無疆之丕基。經理

履畒而稅者,亦田制之一法也。故有國家者必善治之,則人不擾而賦有恒,否則未見其利也。夫民間强者田多而稅少,弱者産去而稅存,固在所當治也。延祐初,章閭倡經理之議,期限猝迫,貪刻並用,官府震動,人不聊生,富民黠吏並縁爲姦,盜賊並起,田菜荒蕪,其弊有甚於在前者,至降眀詔以撫慰之而後定。故才臣計吏之有欲爲者,可不熟慮而愼行之哉!農桑

農桑者,王政之本也,可不重哉!我丗祖皇帝從左丞張文謙之請,立司農官,頒農政,化天下以敦本就實之道,老者得其所養,少者有以自力,教之蓄積之方,申之學校之義,牧民之官法其勤墯,風紀之司嚴其體察,歳終以爲殿最,其法可謂至矣。迨夫列聖相承,綸音誕布,必諄諄以勸農爲言,皆所以爲生民之命而開太平之基者也。今悉著于篇。賦稅,

太宗皇帝詔有曰:依倣唐租康調之法,其地稅量土地之冝。大朝開創之始,務從寛大。此丙申嵗詔㫖之節文也。丗祖皇帝至元十七年,申眀舊制而加宻焉,則送納之期,收受之式,封完之禁,㑹計之法,於是乎大備矣。賦稅,成宗皇帝時,丞相完澤等以江南科稅之未有定例也,於是參稽亡宋之制,定夏秋二稅,則輸以木綿、布絹、絲綿等物,秋止徴其粮稅,視其粮以爲差。㦯一石輸稅三貫、二貫、一貫,㦯一貫五伯文,一貫七伯文。因其地利之冝,人民之衆,酌其中數而取之,盖經乆之道也。然稅隨地出,有産去而稅存者,貧弱㦯不給焉,守土之吏,可不體其立法之意也哉!賦稅,

國家之得中原也,納差之名有二:曰?科,曰包銀,各驗其户而上下科取之。中統、建元以來,始有定制。?終,中書,則㑹計其出入揔數而奏焉。年糓不登,則有減免之恩,所以息民方也。及得江南,其制益廣,國家殷冨,人物阜康,則王者輕徭薄賦之效焉。海運

惟我丗祖皇帝至元十二年旣平宋,始運江南粮,以河運弗便,至元十九年,用丞相伯顔言,初通海道,漕運抵直沽,以逹亰城,立運粮萬户府三,以南人朱清、張瑄、羅壁爲之。初?運四萬餘石,後累増及二百萬石,今増至三百餘萬石。春夏分二運至,舟行風信有時。自浙西不旬日而逹於亰師,内外官府、大小吏士至于細民,無不仰給於此。於戯丗祖之德,淮安王之功,逮今五十餘年,?民之澤,曷窮極焉。鈔法,

丗祖皇帝中統元年七月,創造通行交鈔,以絲爲本,以革諸路行用鈔法之弊也。行用鈔之法,文牘莫稽,交鈔則以銀五十兩易絲鈔一千兩。是年十月,又印造諸路通行中統元寳,每一貫同交鈔一兩。兩貫同白銀一兩。又以文綾織爲中統銀貨,毎一兩同白銀一兩。而銀貨未及行焉。印造支發,?有經數用乆而弊者,則赴官換易,除以工墨,稱物貨之平,通貿易之便,爲利愽矣。其法之弊也,鈔輕而物重,子母不能相權,故至元尚書省折以中統之五倍,至大尚書省又折以至元之五倍,每加愈重,而中統、至元之相兼,迄於今而見用其可稽者皆録焉。附録:

周禮九府圜法,其來尚矣。 聖朝造交鈔、寳鈔以權錢,鈔有錢文,銅有禁法,是丗祖皇帝有意於圜法乆矣,特未遑鼓鑄流通耳。至大三年,詔有司行用銅錢。四年,詔罷之。錢雖不行,而議者甚衆,間有論辯確至,隨章具録,以備舉行。雖然,資丗之寳廢興,亦有數存乎其間云:

金、銀、珠玉、銅鐡、鉛、錫、礬、鹻、竹木等課,

山林川澤之産,皆天地自然之利也,可以冨國而?以病民。我國家皆因土人呈獻願輸之課,其多者不盡收,其少者不强取,故享其利於莫窮焉。凡州郡所入之數,登於王府,爲國經賦者則載之,而好功興利之徒,時立說以自售,其事之虚實,言之用否則在朝廷也。鹽法

國初以酒醋鹽稅、河泊金銀鐡冶取課於民,歳定白銀萬定六色均辦之。太宗皇帝歳庚寅,始行鹽法,立河間、山東、平陽、四川課稅所四,每鹽一引,須重四百斤,其價銀一十兩。丗祖皇帝中統二年,減銀爲七兩。至元十三年,旣取宋立兩淮、兩浙、福建運司三,每引改中統鈔九貫。二十六年,増爲五十貫。凡天下緫設運司七,分辦歳課。然難易各不同,有因自凝結而取者,觧池之顆鹽也。有煑海而後成者,河間、山東、兩淮、兩浙、福建之末鹽也。惟四川之鹽出於井,深者數百尺,汲水煑之井亦多不同。徃徃在萬山之中,觧鹽之外,工力勞費,竈户凋弊,課額漸増,本末均困,此其難者也。元貞丙申,每引増課鈔爲六十五貫。至大己酉至延祐乙卯,七年之間,累増爲一百五十貫。泰定乙丑,減去二十五貫。天暦巳巳,復増爲一百五十貫。凡今天下歳辦正餘鹽,以引計者,二百五十六萬四千有竒,以課鈔計者,嵗入之數七百六十六萬一千餘定。噫視中統、至元之數,已増㡬二十倍矣。然而國用益不給,何哉?司財用者不可不察也。茶法,

皇朝至元六年,始以興元交鈔。同知運使白賡言,初榷成都茶課。十三年,江南平,左丞吕文煥首以主茶稅爲言,以宋㑹五十貫準中統鈔一貫。次年定長引、短引,是歳征一千二百餘定。十七年,置榷茶都轉運使司于江州路,緫江、淮、荆湖、福、廣之稅,而遂除長引,專用短引。二十一年,免食茶稅,以益正稅。二十三年,以李起南言,増引稅爲五貫。二十六年,丞相桑哥増爲一十貫。延祐五年,用江西茶運副法忽魯丁言,減引?錢,每引再增爲一十二兩五錢。次年課額遂增爲二十八萬九千二百餘文。逮天暦己巳,罷榷司而歸諸州縣。按茶之榷始于唐德宗,宋遂爲國賦額。今國家茶課由約而博,原委有自云。酒醋,

國初有徴收課稅所,而州縣酒醋悉?。後大都則立酒課提舉司,外而路府州縣皆著課額,爲國賦之一,其利亦云厚矣。商稅,國家始得中原,賦諸民者,未有定制。歳甲午,始立徴收課稅所,以徴商賈之稅,初無定額。至元七年立法,始以三十分取一,每歳隨路通收稅課,以銀四萬五千定爲額,禁毋多取,以紓民力。逮二十六年,桑哥爲丞相,遂重增其稅。自是以來,漸以增益,視其初倍蓰十百不侔矣。市舶,

皇朝平定江南,幅貟旣廣,貢賦益夥。於是泉州、上海、澉浦、温州、慶元、廣東杭州隣海諸郡,與逺夷蕃國徃復互易。舶貨,因宋制細物十分而取一,麤物十五分而取一,以市舶官主之。其發舶,其回㠶,必著其所至之地,驗其所博之物,給以公文,爲之期日,而所入之貨,甞以萬計,其法至詳宻矣。㦯者以損中國無用之貲,易逺方難致之物爲說,而不思夫國家聲教綏懐,無逺不及之效,孰謂知所當寳者哉?宗親歳賜,

國朝諸宗戚勲臣食采分地,凡路府州縣得薦其私人以爲監,秩禄受命如王官,而不得以歳月通選調。其賦則每五户出絲一斤,不得私徴之,皆輸諸有司之府,視所當得之數而給予之。其歳賜則銀幣各有差。始定於太宗之時,而増於 憲宗之日,其文牘可稽也。至丗祖平定江南,各益以民户,時科差未定,皆折支以鈔,而 成廟復加賜焉。於戯,入統有宗而事權不紊,分支有則而恩澤不遺,規摹宏逺哉。俸秩

國初在官未置禄秩,至丗祖皇帝中統建元,始著給禄之令,内而朝臣百司,外而路府州縣,微而府史胥徒,莫不有禄。大德中,以外有司之有職田也,故益之以米焉。 朝廷之?費重矣,而官吏之奉職者,可不思所以報稱之哉!公用錢

在官者月給廪禄,亦旣周矣。而隨朝諸大夫多貴官,時有賀上燕集交好之禮,取俸給以備用,則吏属多不給廼賜之錢,使得貸諸人,入其子息以給其用。自至大二年,始賜左右司、六部,後諸司援例以請者,皆頒賜焉,多寡無定制云。常平義倉,國朝自至元六年,詔立義倉于鄉社,又置常平倉于路府,使饑不損民,豐不傷農,粟直不低昻,而民無菜色,誠救荒之良法也。今名雖存而實廢焉,申眀舉行,則在乎人耳。惠民藥局,

聖朝自太宗皇帝九年丁酉,始立惠民藥局,自燕亰至南亰凡一十路。逮大德三年,詔各路分置之,官給鈔本各有差,月營子錢,脩備藥物,仍擇良醫主典,救療貧民,俾無疾痛之患。大哉, 列聖大德好生之心,無所不用其極。市糴粮草,天食者,民之所急,故八政以食爲先。況邊庭所需軍儲,尤不可一日闕者。自中統二年,省臣奉㫖命户部發鈔?鹽引,令有司増其市直,於上都北亰、西亰等處,募客旅和糴粮,以供軍需,以待歉年,歳以爲常。又在亰飼馬之芻,惟用河間鹽,令有司以五月預給亰畿郡縣之民,至秋成各驗鹽數以輸之,名曰鹽折草。每鹽二斤,折草一束,須重一十斤,計歳用草八百萬束,折鹽四萬引,此國家市糴之大略也。蠲免

古者府藏有積,乃與民休息,?復其租。我朝治厎?,平時因慶遇?,行幸所過,恒賜差稅,由是宻邇如大興、開平、興和畿内諸縣,賦稅屢免,垂白之老,不識公吏,熈熈陶陶,咸樂太平之丗。吁,亦盛矣。蠲免,

民者國之本,賦者民之力。我國家常以薄稅歛寛督責,思與民同樂乎雍熈,故於耕也,勸其惰,勞其勤,惟恐民之不足。㦯有災沴,詔書迭下,除其賦稅,以優民力,俾無流移之患,曰徯有年,皆吾皇之賜也。賑貸

亰師,乃天下之都㑹,人物繁輳,逐末者多仰給海運粮。至元二十二年,兩城設鋪,分遣官吏下其市直賑糶,歳以爲常。間爲豪强嗜利之徒巧取,弗能周及貧民。大德五年,省臣奏㫖,令有司取㑹兩城貧乏户口之數,置立半印號簿文帖,各書其姓名、口數,逐月對帖以給之。其視賑糶之價,三分常減去其一,名曰紅帖粮,遂與賑糶並行焉。賑貸,

周禮救荒之政十有二,凶荒凶札皆有蓄積,以備不虞。漢髙就食之令,文帝發倉之政,亦其次也。我國家每下詔,必以鰥寡孤獨不能自存為念,特加優䘏,官爲?贍。?不幸而遇水旱蟲螟之災,即遣使存問安撫,戒飭官吏,?粟庫幣,不吝其岀。凡在民者,閉糴者罪,出粟者,官視之如赤子,惟恐有凍餒焉。斯民何其幸也。國朝文?卷第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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