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緣-轻识

機緣

師叅大義山且拙和尚，拙曰：那裏來？師曰：天圓山。拙曰：途中事如何？師曰：巳到此處。拙曰：此是甚麽處？師曰：上是天，下是地。拙曰：?茶去。次日和尚入禪堂，問：者僧昨日到的那？師曰：將謂和尚忘?。拙曰：??道一句看。師曰：正午時。拙云：如何是午時底事？師曰：著衣過堂。拙休去。一夕入方丈，拙云：近日學語者多，盡認識神爲主，眞可憐憫。師曰：識得不爲?。拙曰：汝試道看。師曰：一盞孤燈兩㟁明。拙曰：燈燼後如何？師曰：照天照地。拙遂命頌，師?頌曰：羣暗從兹盡，光輝自此生。日來月復往，獨?越常明。一日與居先禪師遊山，到安樂林圍爐次，先曰：古人道：靜夜鐘聲，寒潭月影。隨扣擊以無虧，觸波瀾而不散。此猶是生死㟁頭事，如何得出生死？師曰：絡索不少。先曰：汝巳出生死耶？師曰：者漢話頭也不識。便出。先曰：來向火著。師曰：疑則別叅。先曰：太煞滑頭。師不理。師在嶷山西堂寮，一日領衆入室，師問：和尚未陞座，某甲未入室時，且道如何接人？山便打，曰：正好喫棒。師接住棒，熄滅燈燭，掀倒禪床便出。山曰：不?。爲嶷山西堂落堂，僧問：如何是覿面句？師曰：殿前步雲橋。曰：如何是末後句？師曰：屋後飛來石。曰：秪如掀?兩頭又作麽生？師曰：靈嶽作舞。僧禮拜，師曰：切莫詐明頭。慈容問曰：近日事秪合如是。師曰：汝親切道一句看。曰：山窮水盡。師曰：行到山窮水盡處，須知自有轉身時。如何是轉身一句？曰：東西南北。師曰：秪如四面逼煞時，汝作麽生出？曰：一線通霄。師曰：線斷後如何？容擬議，師震聲一喝。息念問：入火不燒，入水不溺，乞師指示。師拈竹箆，曰：喚作竹箆則觸，不喚作竹箆則背，你作麽生會？?禮拜，師曰：汝曾在甚處住過？曰：與和尚同住。師曰：山僧住甚麽處？僧曰：適纔吃瓜子，咬破舌頭。師曰：秪如來時無口，舌頭在甚麽處？僧擬議，師便打。僧禮拜，曰：當面不識。師曰：自供免罪。靈芽入室，問：一拳擊碎虛空，竹箆安向何處？師曰：竹箆且置，還我碎的虛空來。僧一喝，師以手撥空，曰：竹箆聻？僧擬議，師喝出。師携吼震無諍遊山，垂問曰：千峰萬峰，爲甚此峰獨峻？諍曰：也在和尚足下。師曰：身遍十虛，爲甚麽那峰不到？諍曰：無棲泊處。師曰：萬峰頂上一團瓢，爲甚麽露而不蓋？諍曰：八面?瓏。師曰：未在，更道。諍曰：不辭向和尚道，恐上紙墨。師休去別。牧入室作禮，曰：?日親見和尚。師曰：座上無老僧，目前無闍?，汝作麽生見？牧曰：無字也是多的。師曰：又道親見和尚。牧曰：和尚是何心行？師曰：更須親切道將來。牧拂袖便行。師曰：放過一著巨聲聞。和尚終日敎某甲做工夫，是何心行？師曰：你見個甚麽便恁麽道？曰：一物不存。師拈甌，曰：這個是甚麽？聲擬進語，師擲碎，曰：恁麽始得。聲禮拜。僧入室，問曰：我者裏內不放出、外不放入，你從何來？僧以手打圓相，畫破义手而立。師曰：你又到者裏作麽？曰：若不經行陣，爭得立功勳？便退。師復落堂，問：我的是我的，你的聻？僧進前端立，曰：一串穿?。師曰：如何是渠?正是我？曰：某甲不敢道。師曰：如何不道？曰：道著?禍生。師曰：且放過。僧問：如何是三脚驢？師曰：步步顚。曰：如何是?牛扇？師曰：撦破了。僧問：爐鞲弘開，煆盡聖凡。秪如沒身心人來，和尚如何安置？師曰：不可錯怪山僧。曰：不到紅爐裏，焉知火後毛？師便打。打七落堂，楊居士出，師按住，曰：脚跟下親切道來。士曰：夜半日頭紅。師曰：日落後如何？曰：照天照地。師曰：天崩地裂，照個甚麽？士喝，師便打。謝守戎遊竹石齋，問德山托鉢公案，師舉手，曰：鉢聻？守㒺措，師曰：鉢尚不知，托個甚麽？曰：?竟爲某說破。師曰：少間爲公說。守又問曰：聞馬祖接石鞏甚奇。師曰：那個男兒不丈夫？曰：馬祖射一羣，某只射半個。師曰：山僧半個也無，汝如何下手？守躊躇，師打曰：又射殺一個。守復問：女子出定，如何是女子定？師曰：鉢盂安柄。曰：㒺明爲甚麽出得？師曰：春囘花自開。曰：文殊爲甚麽出不得？師曰：秋到葉還落。曰：某甲不會，乞爲我說。師曰：俗氣不忘。曰：和尚不說，?日辜負我也。師曰：爭怪别人。遂示以偈曰：個中一著許誰知，?下承當早巳遲。若向言前親薦得，再來棒下碎離微。高內翰奉命祭舜陵，差專使程天祚、劉機先賫法物金縷過叅。纔見祚，便問：和尚賺我來，賺我來？師曰：自起自倒漢。曰：和尚好山水。師曰：莫?花。曰：某甲失利。茶次，曰：和尚名震天庭，德欽寰宇，誠不易到者田地。師曰：耳聞不如目見。曰：見後如何？師曰：瞎。曰：某甲遠來，和尚放寛些地步。師曰：何物不容？曰：恩主聞道風差某遠來，和尚將何答寄？師曰：長江流不盡，日月照無窮。曰：?此便是别有長處。師曰：不是知音者，徒勞話歲寒。曰：如何是西來意？師曰：山花開似錦，澗水湛如藍。曰：如何是祖師心？師曰：一莖睂毛重千觔。曰：某甲?得，外人聞知，笑和尚去在。師曰：罕遇知音。曰：遠行足倦，暫且違敎。師曰：放過?不可。便打。次早，曰：昨日公案未圓。師曰：仔細說來。曰：碗裏飯，甌裏茶，事如何？師曰：細嚼味長。曰：和尚說道理?得，若在曹洞宗，欠綿密在。師呵呵大笑曰：大似?飯不得，强道不饑。復曰：汝曾見甚麽人來？曰：和尚不妨疑著。師打曰：初生之犢不識虎。曰：草皇帝供養諸大善知識，有何功德？師曰：天晴日頭出，落雨地下溼。曰：??元皇向甚麽處安身立命？師曰：竹放雲邊浪，松收月下濤。曰：此語涉那一宗？師曰：?花滿地草鞋香。曰：某甲還京，有問：南源佛法將何詶答？師曰：牙齒一具⾻，耳朶兩片皮。吳內翰出使安南，問：入境聞德風似優曇花，入寺閱尊錄如摩尼珠。頌云：石女梳粧越樣新，月睂雲?彩霞裙。於中那轉秋波趣，不是風流人豈明？此頌句到、意到、理到、事到。請問如何是那轉秋波趣？師云：只許佳人獨自知。曰：不是風流人豈明又作麽生？師曰：深領來問。曰：如何是石女梳粧？師曰：?裏氷花。曰：如何是月睂雲鬢？師曰：禾鍼穿雨線。內翰遂酬偈曰：千里同風意越倫，太行山遇普州人。知音何必重重舉，達者須知暗裏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