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明先生集要理學編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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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8 02:10

陽明先生集要理學編卷一

同邑後學施邦曜重編,江右後學曾 櫻叅訂

傳習錄一

先生於大學格物諸說,悉以舊本爲正,葢,先儒所謂誤本者也。愛始聞而駭,旣而疑,巳而殫精竭思,叅互錯縱,以質於先生,然後知先生之說,若水之寒,若火之?,斷斷乎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者也。先生明?天授,然和樂坦易,不事邊幅,人見其少時豪邁不羈、又嘗泛濫於詞章、岀入二氏之學、驟聞是說、皆目以爲立異好奇。澷不省。究不知先生居夷三載、處用養靜精一之功、固巳超入聖域、粹然大中至正之歸矣。

愛朝夕炙門下、但見先生之道、卽之若易、而仰之愈高。見之若麄,而探之愈精;就之若近,而造之愈益無窮。十餘年來,竟木能窺其藩籬。世之君子,或與先生僅交一面,或猶未聞其謦欬,或先懐忽易憤激之心,而澽欲於立談之間,傳聞之說,臆斷懸度,如之何其可得也?從遊之士,聞先生之敎,往往得一而遺二,見其牝牡驪黃,而棄其所謂千里者。故愛僃錄平日所聞,私示同志,相與考而正之,庻無負先生之敎云。門人徐愛書

愛問在親民,朱子謂當作新民,後章作新民之文,似亦有據。先生以爲宜從舊本,作親民,亦有所據否?先生曰:作新民之新,是自新之民與在新民之新不同,此豈足爲據?作字?與親字相對,然非新字義。下面治國平天下處,皆於新字無?明。

如云君子賢其賢而親其親,小人樂其樂而利其利。如保赤子,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此之謂民之父母之類,皆是親字意。親民猶孟子親親仁民之謂,親之卽仁之也。百姓不親,舜使契爲司徒,敬敷五敎,所以親之也。堯典克明峻德,便是明明德以親九族。至平章協和,便是親民,便是明明德於天下。又如孔子言修巳以安百姓,修巳便是明明德,安百姓便是親民。說親民便兼敎養意,說新民便覺偏了。

愛問知止而後有定,朱子以爲事事物物皆有定理,似與先生之說相戾。先生曰:於事事物物上求至善,?是義外也。至善是心之本體,只是明明德到至精至一處便是。然亦未嘗離?事物,本註所謂盡夫天理之極,而無一毫人欲之私者得之。

愛問:至善只求諸心,恐於天下事理有不能盡。先生曰:心卽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愛曰:如事父之孝,事君之忠,交友之信,治民之仁,其間有許多理在,恐亦不可不察。先生歎曰:此說之蔽乆矣!豈一語所能悟?今姑就所問者言之。且如事父不成,去父上求個孝的理;事君不成,去君上求個忠的理;交友治民不成,去友上民上求個信與仁的理,都只在此心。心卽理也。此心無私欲之蔽,卽是天理,不須外面添一分,以此純乎天理之心。?之事父便是孝,?之事君便是忠,?之交友治民便是信與仁。只在此心去人欲、存天理上用功便是。愛曰:聞先生如此說,愛巳覺有省悟處。但舊說纒於胸中,尚有未脫然者。如事父一事,其間溫凊定省之?,有許多節目,不知亦須講求否?先生日:如何不講求?只是有個頭腦,只是就此心去人欲存天理上講求。就知講求冬溫,也只是要盡此心之孝,恐怕有一毫人欲間雜;講求夏凊,也只是要盡此心之孝,恐怕有一毫人欲間雜,只是講求得此心。此心若無人欲,純是天理,是個誠於孝親的心。冬時自然思量父母的寒,便自要去求個溫的道理;夏時自然思量父母的?,便自要去求個凊的道理。這都是那誠孝的心?出來的條件。?是須有這誠孝的心,然後有這條件?出來。譬之樹木,這誠孝的心便是根,許多條件便是枝葉。須先有根,然後有枝葉;不是先尋了枝葉,然後去種根。禮記言:孝子之有?愛者,必有和氣;有和氣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須是有個?愛做根,便自然如此。

鄭朝朔問:至善亦須有從事物上求者?先生曰:至善,只是此心純乎天理之極便是,更於事物上怎生求?且試說幾件看。朝朔曰:且如事親,如何而爲溫凊之節?如何而爲奉養之宜?須求個是當,方是至善,所以有學問思辨之功。先生曰:若只是溫凊之節,奉養之宜,可一日二日講之而盡,用得甚學問思辨?惟於溫凊時,也只要此心純乎天理之極;奉養時,也只要此心純乎天理之極。此則非有學問思辨之功,將不免於毫釐千里之謬。所以雖在聖人,猶加精一之訓。若只是那些儀節求得是當,便謂至善。卽如今扮戲子,扮得許多溫凊奉養的儀節是當,亦可謂之至善矣。愛於是日又有省。

愛因未會先生知行合一之訓,與宗賢惟賢往復辨論,未能決,以問於先生。先生曰:試舉看。愛曰:如今人儘有知得父當孝、兄當弟者。?不能孝,不能弟,便是知與行。分明是兩件。先生曰:此巳被私欲隔斷,不是知行的本體了。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只是未知。聖賢敎人知行,正是要復那本體,不是着你只恁的便罷。故大學指個眞知行與人看,說如好好色,如惡惡?。見好色屬知,好好色屬行。只見那好色時巳自好了,不是見了後又立個心去。好。聞惡臭屬知。惡惡臭屬行。只聞那惡臭時巳自惡了。不是聞了後别立個心去。惡如鼻塞。人雖見惡臭在前。鼻中不曾聞得。便亦不甚惡。亦只是不曾知臭。就如稱某人知孝。某人知弟。必是其人巳曾行孝行弟。方可稱他知孝知弟。不成只是曉得說些孝弟的話,便可稱爲知孝弟?又如知痛必巳自痛了,方知痛,知寒必巳自寒了,知飢必巳自飢了,知行如何分得開?此便是知行的本體,不曾有私意隔斷的。聖人敎人必要是如此,方可謂之知,不然,只是不曾知此。?是何等?切着貫的工夫。如今苦苦定要說知行做兩個,是甚麽意?其要說做一個,是甚麽意?若不知立言宗旨,只管說一個兩個,亦有甚用?愛曰:古人說知行做兩個,亦是要人見個分曉,一行做知的工夫,一行做行的工夫,卽,工夫始有下落。先生曰:此?失了古人宗旨也。某嘗說,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工夫。

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若會得時,只說一個知巳自有行在,只說一個行巳自有知在。古人所以旣說一個知,又說一個行者,只爲世間有一種人,懵懵憧憧的任意去做,全不解思惟省察,也只是個冥行妄作,所以必說個知,方才行得是。又有一種人、茫茫蕩蕩。懸空去思索,全不肻着實躬行,也只是個揣摸影響,所以必説一個行,方才知得眞。此是古人不得巳補偏救弊的說話。若見得這個意時,卽一言而足。今人?就將知行分作兩件去做。以爲必先知了。然後能行。我如今且去講習討論做知的工夫。待知得眞了。方去做行的工夫。故遂終身不行。亦遂終身不知。此不是小病痛。其來巳非一日矣。某今說個知行合一。正是對病的藥。又不是某鑿空杜?。知行本體原是如此。今若知得宗旨時,卽說兩個亦不妨,亦只是一個。若不會宗旨,便說一個,亦濟得甚事?只是閒說話。

愛問:昨聞先生止至善之敎,巳覺工夫有用力處。但與朱子格物之訓,思之終不能合。先生曰:格物是止至善之功,旣知至善,卽知格物矣。愛曰:昨以先生之敎推之,格物之說,似亦見得大略。但朱子之訓,其於書之精一,論語之博約,孟子之盡心知性,皆有所證據,以是未能釋然。先生曰:子夏篤信聖人,曾子反求諸巳。篤信固亦是,然不如反求之切。今旣不得於心,安可狃於舊聞?不求是當,就如朱子亦尊信程子,至其不得於心處,亦何嘗苟從?精一博約,盡心,本自與吾說脗合,但未之思耳。朱子格物之訓,未免牽合附㑹,非其本旨。精是一之功,博是約之功,曰仁旣明,知行合一之說,此可一言而喻。盡心、知性、知天,是生知安行事,存心、養性、事天,是學知利行事;殀壽不貳,修身以俟,是困知勉行事。朱子錯訓格物,只爲倒看了此意,以盡心知性爲物格知至,要初學便去做生知、安行事,如何做得?愛問:盡心知性,何以爲生知安行?先生曰:性是心之體,天是性之源。盡心卽是盡性,惟天下至誠爲能盡其性。知天地之化育。存心者,心有未盡也。知天如知州知縣之知,是自巳分上事,巳與天爲一。事天如子之事父,臣之事君。須是恭敬奉承,然後能無失。尚與天爲二。此便是聖賢之别。至於殀壽不貳其心。乃是敎學者一心爲善。不可以窮通殀壽之故,便把爲善的心變動了,只去修身以俟命。見得窮通壽殀有個命在,我亦不必以此動心。事天雖與天爲二,巳自見得個天在面前,俟命便是未曾見面在。此等?相似,此便是初學立心之始,有個困勉的意在。今?倒做了,所以使學者無下手處。愛曰:昨聞先生之敎,亦影影見得工夫須是如此。今聞此說,益無可疑。愛昨晚思格物的物字,卽是事字,皆從心上說。先生曰:然。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便是意,意之本體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如意在於事親,卽?事親便是一物;意在於事君卽?事君便是一物;意在於仁民愛物卽?仁民愛物便是一物;意在於視聽言動卽?視聽言動便是一物。所以某說無心外之理,無心外之物。中庸言不誠無物。大學明明德之功,只是個誠意;誠意之功只是個格物。先生又曰:格物,如孟子大人格君心之格,是去其心之不正,以全其本體之正。但意念所在,卽要去其不正,以全其正?卽無時無處不是存天理,卽是窮理?天理?卽是明德,卽是明明德?

又曰:知是心之本體,心自然會知。見父自然知孝,見兄自然知弟,見孺子入井自然知惻隱,此便是良知不假外求。若良知之?,更無私意障礙,卽所謂充其惻隱之心,而仁不可勝用矣。然在常人不能無私意障礙,所以須用致知格物之功勝私復理。卽心之良知更無障礙,得以充塞流行,便是致其知。知致則意誠。

愛問。先生以博文爲約禮工夫,?思之未能得,略請開示。先生曰:禮字卽是理字。理之?見可見者謂之文,文之隱㣲不可見者謂之理,只是一物。約禮,只是要此心純是一個天理。要此心純是天理,須就理之?見處用功。如?見於事親時,就在事親上。學存此天理;?見於事君時,就在事君上學存此天理;?見於處富貴貧賤時,就在處富貴貧賤上學存此天理;?見於處患難夷狄時,就在處患難夷狄上學存此天理。至於作止語黙,無處不然。隨他?見處卽就那上而學個存天理,這便是博學之於文,便是約禮的工夫。博文卽是惟精,約禮卽是惟一。

愛問:道心常爲一身之主,而人心每聽命。以先生精一之訓推之,此語似有弊。先生曰:然。心一也。未雜於人,謂之道心;雜以人爲,謂之人心。人心之得其正者卽道心,道心之失其正者卽人心,初非有二心也。程子謂人心卽人欲,道心卽天理,語若分析,而意實得之。今曰道心爲主,而人心聽命,是二心也。天理人欲不竝立,安有天理爲主,人欲又從而聽命者?

愛問文中子韓退之。先生曰:退之,文人之雄耳。文中子,賢儒也,後人徒以文詞之故,推尊退之,其實退之去文中子遠甚。愛問:何以有擬經之失?先生曰:擬經恐未可盡非。且說後世儒者著述之意與擬經如何?愛曰:世儒著述,近名之意不無,然期以明道擬經,純若爲名。先生曰:著述以明道,亦何所效法?曰:孔子删述六經,以明道也。先生曰:然則擬經獨非效法孔子乎?愛曰:著述卽於道有所?明,擬經似徒擬其迹,恐於道無補。先生曰:子以明道者,使其反朴還淳,而見諸行事之實乎,抑將美其言詞而徒以譊譊於世也。天下之大亂,由虛文勝而實行衰也。使道明於天下,則六經不必述。刪述六經,孔子不得巳也。自伏羲畫卦、至於文王、周公,其間言易如連山歸藏之屬,紛紛籍籍,不知其幾。易道大亂,孔子以天下好文之風日盛,知其說之將無紀極,於是取文王、周公之說而贊之,以爲惟此爲得其宗。於是紛紛之說盡廢,而天下之言易者始一。書、詩、禮、樂、春秋皆然。書自典謨以後,詩自二南以降,如九丘、八索、一功,淫哇逸蕩之詞,葢不知其幾千百篇。禮樂之名物度?,至是亦不可勝窮。孔子葢删削而述正之,然後其說始廢。如書、詩、禮、樂中,孔子何嘗加一語。今之禮記諸說,皆後儒附會而成,巳非孔子之舊。至於春秋,雖稱孔子作之,其實皆魯史舊文。所謂筆者筆其舊,所謂削者削其繁,是有減無增。孔子述六經,懼繁文之亂天下,惟簡之而不得,使天下務去其文以求其實,非以文敎之也。春秋以後,繁文益盛,天下益亂。始皇焚書得罪,是出於私意,又不合焚六經。若當時志在明道,其諸反經叛理之說,悉取而焚之,亦正暗合删述之意。自秦漢以降,文又日盛,若欲盡去之,斷不能去。只宜取法孔子,錄其近是者而表章之,則其諸怪悖之說,亦宜漸漸自廢。不知文中子當時擬經之意如何。某切?有取於其事,以爲聖人復起,不能易也。天下所以不治,只因文盛實衰,人出巳見,新竒相高,以眩俗取譽,徒以亂天下之聰明,塗天下之耳目,使天下靡然爭務修飾文詞,以求知於世,而不復知有敦本尚實,反朴還淳之行,是皆著述者有以啟之。愛曰:著述亦有不可缺者。如春秋一經,若無左傳,恐亦難膮。先生曰:春秋必待傳而後明,是歇後謎語矣。聖人何苦爲此艱?隱晦之詞!左傳多是魯史舊文,若春秋須此而後明。孔子何必削之?愛曰:伊川亦云:傳是案,經是斷。如書弑某君,伐某國,若不明其事,恐亦難斷。先生曰:伊川此言,恐亦是相沿。世儒之說,未得聖人作經之意。如書弑君,卽弑君便是罪,何必更問其弑君之詳?征伐當自天子出。書伐國,卽伐國便是罪,何必更問其伐國之詳?聖人述六經,只是要正人心,只是要存天理,去人欲。於存天理、去人欲之事,則嘗言之,或因人請問,各隨分量而說,亦不肻多道,恐人專求之言語,故曰予欲無言。若是一切縱人欲,滅天理的事,又安肻詳以示人?是長亂導姦也。故孟子云:仲尼之門無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後世無傳焉。此便是孔門家法。世儒只講得一個霸者的學問,所以要知得許多陰謀詭計,純是一片功利的心,與聖人作經的意思正相反,知何思量得通?因歎曰:此非達天德者,未易與言此也。

又曰:孔子云:吾猶及史之闕文也。孟子云:盡信書,不如無書,吾於武城取二三䇿而巳。孔子刪書,於唐虞夏四五百年間不過?篇,豈更無一事?而所述止此?聖人之意可知矣。聖人只是要删去繁文,後儒?只要添上。愛:曰:聖人作經,只是要去人欲,存天理。如五霸以下事,聖人不欲詳以示人,則誠然矣。至如堯舜以前事,如何略不少見?先生曰:羲黄之世,其事疎濶,傳之者鮮矣。此亦可以想見其時全是淳龐朴素,略無文彩的氣?。此便是大古之治,非後世可及。愛曰:如三墳之?,亦有傳者。孔子何以刪之?先生曰:縱有傳者,亦於世變漸非所宜。風氣益開,文采日勝,至於周末,雖欲變以夏商之俗,巳不可挽,況唐虞乎。又況羲黃之世乎。然其治不同,其道則一。孔子於堯舜則祖述之,於文武則憲章之。文武之法卽是堯舜之道,但因時致治,其設施政令巳自不同。卽憂商事業,施之於周,巳有不合,故周公思兼三王。其有不合,仰而思之,夜以繼日。況太古之治,豈復能行,斯固聖人之所可略也。又曰,專事無爲,不能如三王之因時致治,而必欲行以太古之俗,卽是佛老的學術,因時致治,不能如三王之一本於道,而以功利之心行之。卽是霸者以下事業。後世儒者詐多,講來講去,只是講得個霸行。又曰:唐虞以上之治,後世不可復也,略之可也。三代以下之治,後世不可法也,削之可也。惟三代之治可行。然而世之論三代者,不明其本而徒事其末,則亦不可復矣。

愛曰:先儒論六經,以春秋爲史。史專記事,恐與五經事體終或稍異。先生曰:以事言謂之史,以道言謂之經。事卽道,道卽事。春秋亦經,五經亦史。易是庖羲氏之史,書是堯舜以下史,詩、禮樂是三代史。其事其道同,安有所謂異?

又曰:五經亦只是史。史以明善惡,示訓戒。善可爲訓者,時存其迹以示法;惡可爲戒者,存其戒而削其事以杜姦。愛曰:存其迹以示法,亦是存天理之本然;削其事以杜姦,亦是遏人欲於將萌否?先生曰:聖人作經,固無非是此意,然又不必泥着文句。愛又問:惡可爲戒者,存其戒而削其事以杜姦,何獨於詩而不删鄭衞?先儒謂惡有可以懲創人之逸志,然否?先生曰:詩非孔門之舊本矣。孔子云:放鄭聲,鄭聲淫。又曰:惡鄭聲之亂雅樂也。鄭衞之音,亾國之音也。此是孔門家法。孔子所定三百篇,皆所謂雅樂,皆可奏之郊廟,奏之鄉黨,皆所以宣暢和平,?泳德性,移風易俗,安得有此?是長淫導姦矣。此必秦火之後,世儒附會以足三百篇之?葢,淫佚之詞,世俗多所喜傳,如今閭巷皆然。惡者可以懲創,人之逸志,是求其說而不得,從而爲之辭。

愛因舊說汨沒,始聞先生之敎,實是駭愕不定,無入頭處。其後聞之旣乆,漸知反身實踐,然後始信先生之學爲孔門嫡傳,舍是皆?蹊小徑,斷港絶河矣。如說格物是誠意的工夫,明善是誠身的工夫,窮理是盡性的工夫,道問學是尊德性的工夫,博文是約禮的工夫,惟精是惟一的工夫。諸如此?,始皆落落難合,其後思之旣乆,不覺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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