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民䇿第八

安民䇿第八

赦者?以恤其民也；贖者?以優其臣也。民之無状，自䧟罪辜，或銜刀扵市，或刻其肌膚，蚤刑暮犯，纒綿弗絶，繞以叢?，被以五木，託身獄吏，畢命螻蟻。聖人傷焉，此赦之?以作也。群公卿士，盡瘁爾職，以身從君，以家狥國，而子姪有過，或麗扵法，撻之戮之，同夫甿隷，則耻及其門，憂及其親，聖人傷焉，此贖之?以起也。是則惻?之至，念功之著，而儒先之論，未有言其可者。何也？?利寡而?害衆也。竊迹古先哲王之制刑法，非?殺人，乃以生人也；非欲作威，乃以作福也。夫物生有類，類則有群，群則相爭，爭則相害。是以強者脅弱，衆者暴寡，智者詐愚，勇者苦怯。或則以殺，或則以傷。不有王者作，人之相食且盡矣。故先王立禮，則天之明，因地之性，刑罰威獄，以類天之震曜殺也；温慈惠和，以效天之生殖長育也。大刑用甲兵，其次用斧?；中刑用刀鋸，其次用鑚鑿；薄刑用鞭朴。大者陳諸原野，小者致之市朝。殺人者死，然後人莫敢殺；傷人者刑，然後人莫敢傷，弱寡愚怯之民有?頼矣。故曰：鞭朴不可弛扵家，刑罰不可廢扵國，征伐不可偃扵天下也。若曰：有赦焉，有贖焉，是皆仁者之過也。昔王符有言曰：賊良民之甚者，莫大扵數赦贖。赦贖數，則惡人昌而善人傷矣。其論甚詳，前哲稱之。然今日之事，又甚扵古，且國之大祀，皆有期日，天下?與知也，必以是時而赦，是啓人以惡也。狹其姦邪以逞其欲，脫身而行，避吏幽逺，天波一洒，復為編戸者?至而見也。何百神受職之年，有椎埋為姦之弊？商旅或不敢越疆。孤?或不敢出戸。此㝠㝠之民無告之甚也。又衣冠子孫。負勢馳騁。禽虜下戸。貪暴無厭。巳之贖金無窮。而人之肌肉有盡。孰䏻以敲朴之苦。易銖兩之罰㢤。此又㝠冥之民無告之甚也。與其赦之。曷若使畏而不犯。與其贖之，曷若使耻而不為。幸赦而姦，卒以不悛，人鬼以怒，死亡以亟，非?以恤之也。幸贖而惡，終以不悔，辱其祖考，堕其門閥，非?以優之也。文中子曰：無赦之國，其刑必平。兹諸葛亮?以治蜀也。古者公族其有死罪，則磬于甸人；其刑罪，則纎剸亦告于甸人。獄成，有司讞于公，公三宥之，不對，走出，致刑于甸人。故曰：公族之罪，雖親不以犯。有司，正術也，?以體百姓也。公族尚然，况其下者乎？儻留神眀，以義割恩，示天下以大公，則萬世永頼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