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小集卷第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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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7 04:57
北山小集卷第二十八
信安程 俱。
内制進故事
綦崈禮辭免吏部侍郎兼權直學士院不允:詔:
朕以?政事文華,見推士論。而銓衡之地,實藉於通才;詞禁之林,方虗於寓直。睠予侍從之雋,邈在閩粤之邦。趣召造朝,肆班成命。是皆已試,僉以爲冝。奚事多辤,亟趨定著。
擬試武臣節度使除開府儀同三司制:
朕嗣有令緒,惟懷永圖。思洪濟於艱難,用克綏於寵禄。爰得鷹揚之佐。以摧鴟義之鋒。肆有襃陞。式敷渙號。具官神資勇略。世篤忠勤。静以有謀。挺山西之勁氣。仁而有勇。振漢北之竒勲。自授?於齋壇。屢建牙於將閫。隻輪不返。殽函之旅盡殱。四方旣平。江漢之功益懋。逮兹成績。益顯壯猷。敵愾戡戎。旣大孚於衆望,疇庸進律,宜併示於明恩。是用徙鎮巨藩,視儀三事,益以爰田之入,與夫眞戸之封。於戯,漢祚中興,亦仗雲臺之將,唐基再造,實繫西平之功,惟肩乃心,何愧前烈。可
觀文殿學士除保大軍節度使制:
經體賛元,入備百寮之長,陳師鞠旅,出臨十國之連。宣恩旣歴於?時,考績獨推於岳牧。肆頒休命,誕告群工。具官識造幾深,學通今古。允矣忠良之佐,慨然康濟之心,陳獨見之深謀,予得禁中之李牧。負兼資之大任,世知江左之夷吾。属辭劇以偃藩,俾分憂於重鎮。克勤小物,用才履屐之間;不計近功,抗議拘攣之表,掃腥羶之孔熾,弭姦宄於未萌。冝旌屏輔之功,加賁節旄之錫。聲先鄜畤,少寛西顧之憂;心在王家,未覺東征之逺。於戯!事君以道,固中外之無殊;爲政不難,唯兵民之咸服。尚資辰告,迄濟時危。可
宗室開府、郡王檢校太保、加食邑制:
周錫山川,魯國獨加於五等。漢盟帶礪。東平實冠於三公。矧繄近属之尊,夙著强宗之譽。冝推慶賚。以報懋功。播告大廷。式孚群聽。具官親賢莫二。信厚有聞。誕惟閱理之多。灼知爲善之樂。處隆髙之地。謙亨有君子之光。分節制之權,師正得丈人之吉。蓋黙消於姦究,亦借重於藩維。位擬台符,虗右賢而作輔;勢均盤石,非同姓而不王。疏封以來,歴?滋乆。方均?於屏翰,冝錫命之便蕃秩視經邦,以繫四方之望。任兼制閫,仍陪萬戸之封。於戯危溢是思,諒無忘於古訓。耄期不倦,當追美於前修。欽哉惟時,以永終譽。可
資政殿大學士安撫大使奉國軍節度使制:
宣力四方,必有股肱之頼;决勝千里,是資帷幄之臣。顧往布於恩言,旣俯安於疲俗。予方謀帥,求諸徳義之宗;今乃得人,用付?旄之重。播敷渙號,以告昕朝。具官厚德足以服人,周才足以成務。寛而有制,善不近名。蚤膺俊彦之求,亟踐顯融之位。嘉謀大慮,卓尔非世俗所知;賦政觀風,慨然有澄清之志。自升華於秘殿,且借重於侯藩。知無弗爲,綽有餘?。垂紳不動,折衝尊俎之間;投刃皆虚,還師祍席之上。肆疇咨於屏翰,益懋著於聲猷。大纛髙牙,示兼資於文武;輕裘緩帶,庶率俾於華夷。於戯、輟頗、牧於禁嚴,方圖偉績。非管蕭之亞匹,孰賛中興。無曠厥官,永膺多福。可:交阯國王。加恩制:
朕嗣有令緒,惟懷永圖。天子之守在四夷,雖有慙於菑穫;異姓之封者八國,蓋亦謹於藩籬。式于九圍,咸建五長。不寳逺物,敢忘修徳之思;率由舊章,固有衍封之寵。用敷大號,以告庶工。具官世濟忠勤,神資材略。乃祖乃父,夙傾靣内之誠;于蕃于宣,備殫?武之節。睠兹南服,實撫全邦。正封克備於漢藩,軌道無踰於周索。華風是慕,梯航不絶於來廷;遐俗以寕,弓矢載櫜於弗試。屬受?於宗祀,爰敷錫於厖恩。肆加疇爵之朌,益懋陪敦之賦。於戯時享歳貢,尚永肩於一心;保國乂民,亦允膺於多福。服我休命,往其欽哉!可
戒百官勤修職事。詔:
朕惟治古之時,在位者皆有秉徳率義,干城衛上之心,在職者皆有首公徇國、砥節礪行之操,故下焉如手足之衛頭目,上焉如元首之有股肱。是以有所不爲,爲無不成,有所不征,征無不服。於虖何修而可以臻此歟。朕遭時艱危,枕戈甞膽者,五年于兹矣。貪婪之虜,慿陵之勢未已;凋殘之境,愁歎之聲相聞。仰惟祖宗之謨烈,逺懷二聖之北狩,中夜待旦,如臨淵冰,眇然深思,未知攸濟。夫内修政事,外攘夷狄,固朕之志也。然明將勵翼,作而行之於下者,非公?將帥士大夫之任乎?乃若行汚而寄治靜言而用違進無去病辭第之忠退無羔羊素?之節收恩媚俗者莫肯去敝伺時奪便者常懷利心以長慮爲私憂以媮惰爲得計有一于此朕何頼焉。且宋興將二百載方四方無虞士大夫所以保族?而享安榮者固我家之澤也。今天下騷動,而不與吾共安利之,可乎?書曰:無曠庶官,天工人其代之。詩曰:靖共爾位,好是正直。神之聽之,介爾景福。夫天工是代而神實臨之,其可食其食而慢其事哉!士大夫其恪勤無忽,則亦有無窮之聞,可不欽哉!
移蹕至臨安府。手詔:
朕自承大統,于今五遷,豈唯紹復是圖,抑黔?是念。然不常寕處,軍旅荐興,百姓之窮失職者滋衆。朕不明于理,雖瘽身苦志,而安輯之効未云獲也。若疾痛在已,未甞有忘焉。蓋人心無聊而欲隂陽調和,菑害不作,難矣。今者駐蹕吳㑹,以湏天時,豈無輸轉之勞,與夫土木之役,至於供億之湏亟下,征調之目寔繁,師徒所過,芻牧不禁,殘略之後,荆?未除。儻又俾無良之人,貪賊之吏,攘臂摇毒其間,斯亦甚矣。夫邦本之不固,而戡定是求,非所聞也。且徒善不足以爲政,徒法不能以自行,茍恤之以言而害之以政,導之以政而敗之以人,則朕獨能無愧乎?有司其條具所以便民省事、戢姦去敝之實以聞,進故事。
兩朝寳訓:天聖七年五月,上御承明殿,群臣請對者十九班。至第九班,賜輔臣食于殿門。有頃,再坐,引班奏事,至午乃罷。上以群臣奏事於前殿者或不能悉引,乃詔:自今前殿奏事無過五班,餘許於便殿引對,仍於殿廬太官賜食。
臣聞仁宗皇帝旣日御前殿,圖回萬幾,退朝宫中,躬覽天下之奏,間御便殿,宣召侍臣以閱書史。又詔,辰時以前,常留一班,以待御史、諫官之求對者。又詔二府常日奏事後,如别奏事及非時特有留對者,毋拘時刻。慶暦八年,幸龍圖、天章閣,以手詔賜輔臣,問以威四夷、?經費、革浮冗、擇牧宰、求將帥、立制度、備不虞者。又召翰林學士、三司使、知開封府、御史中丞,問以上躬闕失、左右朋邪、中外險詐,州郡暴虐,法令非便,至於已見,皆俾悉陳。又御迎陽門,召知制誥、待制至臺,諌官出手詔以問政理,旣給筆札,使之即坐以對。又慮所懷未盡,聽别疏以聞。然而猶以爲未也,又詔三舘臣僚各上封事,如湏靣陳,並許請對。當是時,宋興百年。車書混同。四夷退聽。休祥屢臻天下。可謂豐亨豫大治安之時矣。而仁宗皇帝焦心苦思。皇皇然常若有不測之虞。近在旦暮者。何也。非以是爲文具之羙談。史牒之盛節而然也。其至誠惻怛。丁寕至到。盖已孚於上下。而効於一時。不可掩也。向使仁宗皇帝當衰亂之時,處艱危之地,則其所以焦憂求治者宜如何也。臣意其勞心苦思,汲汲皇皇者,盖雖宵衣旰食有不暇矣。夫以周成王時周公爲輔,以聖人之才佐承平之運,然而思兼三王以施四事,其有不合,夜以繼日,仰而思之,幸而得之,坐以待旦。使周公而當今日,臣意其食息櫛沐,仰思坐待,又有不暇者矣。夫天下之事,未有不思而得,不爲而成者也。此仁宗皇帝所以屈帝尊。覽群䇿,周公所以蚤夜深思,以濟天下之務者也。夫仁宗之時,不可得也。而仁宗之至誠惻怛憂勞天下者,盖可爲也。周公之才,不可常也,而周公之吐握勤瘁者,尚可學也。易曰:天行徤,君子以自强不息。此人君之象也。日出晹谷,周行不殆,故?功成而百物生。使天不徤,日不行,則有生之物,天下之事不幾乎熄矣。故曰彊勉學問,則聞見愽而知益明;彊勉行道,則德日起而大有功。使人主厲精於上,大小之臣丕應於下。然而事功不立,天下不治者,臣愚未之聞也。若夫不耕不植,不灌不薅,而待有秋之成,終年之逸,臣知其難冀也。三朝寳訓:太平興國八年,太宗謂近臣曰:國家之事,不以大小,皆有利害。朕近閱工作,見削藤者凢藤一斤,堪用者止三兩許,餘皆弃物。因念南方産藤,去京師六七千里,水陸輦送,虗爲勞費。當諭廣南諸州,凡藤皆削禠訖,輸京師,丈大通冶出鐵以鍜兵器。比來輦送作坊,復更烹煉,然後可爲兵刃。當諭本冶製成刀劒之樸,乃以上供。如此二事,計省力役不少。天下無限利病,官吏不能爲朕經度。此固小事,當有大於此者。宰相曰:一州舒?,全繫長吏。若精心勤事,上副聖旨,則境内之民受賜矣。又有司以油衣帟幕故壞者,請毁之。上曰:此盡毀弃,亦可惜也。乃令試加煑浣,再染練付諸軍,創旗數千,皆采制鮮妙。因召三司使謂曰:朕冨有天下,豈慮少闕,但念耕織之苦,每事不欲枉費,?等冝盡心。又時東窰務請以退材供薪,詔使臣閱視,擇可爲什物者,作長牀數百,分賜宰相、樞宻、三司使。因謂李昉曰:山林之木,取之甚費民力,反以供㸑,亦可惜也。昉曰:陛下聖智髙逺,勤儉求理,事無大小,動出意表,雖在㣲細,無有遺弃。古人以竹頭木屑皆可充用,正在于此。唯慙臣下不克盡副天心。真宗甞,出尚書内省文簿示近臣,皆諸司奏知,牓子覆而書之曰:官中文簿不費好?。此先朝舊制,乃知惜費之旨也。
臣觀太宗、真宗之時,四海?一,僣?之國,皆舉圖籍,封府庫,歸之有司。當是時,上下冨實,錢榖幣帛充牣陳朽,然且不忘恭儉,留神小物如此其至者,凡以畏天道而惜民財故也。則其天下欣戴、享國垂統。安榮長乆者。非仁民愛物之効歟。夫古之賢臣。進戒其君。未甞不以恭儉爲本也。故曰乃儉德。惟懷永圖。又曰。儉。德之共也。侈惡之大也。此堯舜以來至于今。天下不易之論也。而近世講解之人。乃舉克勤于邦。克儉于家,創爲一偏之說,以謂儉乃家人之行,用以啓人君廣大之心。其後怙權希寵之臣,因得以藉口誤國,致天下於糜爛土摧而率不能振者,以是故也。夫以天下之衆,而皇天立一人以君之者,凡使之司牧庇覆、生養安樂天下之人而已。故天下之人極所以尊榮資奉以報之,則今之稱號等威、禮儀奉事、貢賦共獻之制是已,此則天之道也。過是而欲使天下之人以逸豫侈靡、無藝不經之事奉之,非天道也。是則古人所謂人臣踰制度、人主過天道者已。傳曰:節用而愛人。今 陛下愛人之心,亦可謂至矣,而國用或不節,則雖欲愛人,固無繇矣。蓋用不節則國計不足,國計不足則必横歛於民,此必然之理也。今天下州郡,無向者十之五六,而所存之那,又皆殘破之餘矣。今戸部財用之入,無向者十之四五,而軍食浮冗之費,則過於向者多矣。此非痛自儉約,上下一體,愛惜財用如祖宗時,未有能濟者也。然毎有事則有司輙以近年制度爲率,或請減半,或三之一,而其費固巳不勝其冗也。夫今之冨實,豈可望宣和之半哉!而今?以減半爲多,且曰如是則削弱,如是則非國體。此亦不仁之甚,非所以承德意而愛生民也。然 陛下每下詔札未甞,不以播越㣲弱爲言,此少康、周宣之用心也,則所謂削弱者,非所諱也。且財用不給,則必益取諸民,椎膚剥髓,至使無衣食之資,則棄其田業,相煽爲盗,以人爲粮而已。當是時,削弱恐甚於裁損也。此臣愚所以私憂過計而太息流涕者也。
春秋左氏傳,莊公十年春,齊師伐我。公將戰,?劌請見。其鄉人曰:肉食者謀之,又何間焉?劌曰:肉食者鄙,未能逺謀。乃入見,問何以戰,公曰:衣食所安,弗敢專也,必以分人。對曰:小惠未徧,民弗從也。公曰:犧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對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對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戰,戰則請從。公與之乗,戰于長勺。公將鼓之,劌曰:未可。齊人三皷,劌曰:可矣。齊師敗績。
史記。齊世家:威王初即位,以來不治,委政?大夫。九年之間,諸侯並伐,國人不治。於是威王召即墨大夫而語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毀言日至。然吾使人視即墨,田野闢,民人給,官無留事,東方以寕,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譽也。封之萬家。召阿大夫語之曰:自子之守阿,譽言日聞。然使使視阿,田野不闢,民人貧苦。昔日趙攻甄,子弗能救;衛取薛陵,子弗知。是子以幣厚吾左右以求譽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甞譽者皆并烹之。遂起兵西擊趙、衛,敗魏於濁澤而圍惠王。惠王請獻觀以和解,趙人歸我長城。於是齊國震懼,人人不敢飾非,務盡其誠,齊國大治,諸侯聞之,莫敢致兵於齊二十餘年。
臣觀齊、魯方戰,曹劌問何以戰,而莊公答所以戰者,不曰人卒之衆多,甲兵之堅利,將師之才勇,而以惠民、事神、察獄之事卜之,何其迂也!史稱齊威王起兵西擊趙、衛,因以强覇,亦不曰勵兵秣馬,陳師?武,而言誅一阿大夫,封一即墨大夫,而出師克敵如此,此又何也?豈非惠信孚于上下,刑賞當於人心,則人恱服,人恱服則士氣振,士氣振,則赴功徇國,忘軀衛上之心生矣。如是則唯吾君之所欲爲而已,茍爲惠不足以及下,誠不足以格神,獄訟則失有罪而及無辜,而又姦諛茍媮者以蔽䝉而獲譽,首公盡力者以介特而見毀,如是則群下莫不解體矣。群下莫不解體,而有能敗敵人而成覇業者乎?然則曹劌之問,齊威之舉,非迂闊也。不然,何以詩序周宣之中興。必曰内修政事。而後繼之以外攘夷狄乎。夫政事不修於内,而欲求攘夷狄之功。蓋未之有也。
唐書韓休傳。休直方。不務進趨。旣爲相。天下翕然冝之。帝甞獵苑中。或大張樂。稍過差,必視左右曰。韓休知否。已而疏輙至甞引鑑,黙不樂。左右曰:自韓休入朝, 陛下無一日歡,何自戚戚不逐去之?帝曰:吾雖瘠,天下肥矣。且蕭嵩毎啓事必順旨,我退而思天下不安寢。韓休敷陳治道多訐直,我退而思天下寢必安。吾用休社稷計耳。臣聞猛虎在山,則藜藿爲之不采。古之爲國者,其恃以爲社稷之重,不在於才智疏通之士,而常在於忠惷剛鯁之臣。所謂招之不來,麾之不去,憂國如飢渴,喟然動衆心,而爲人主之所嚴憚,臣下之所欽畏,允所謂邦之司直者。故淮南王謀亂,而其所憚者不在於公孫洪。衛青以謂洪可說而下,青可刺也,而所憚者,汲黯而已。黯之居官,無以踰人,其才智功業未有見也,徒以其能靣折庭諍,有伏節死義之心。然則厭難折衝之功果,常在此而不在彼也。後世自宰相巳下,往往以伺候顔色、承順上指爲能,而上亦以是爲事君之體,而責望其臣,此是非可否,犯顔逆耳之論,所以不日陳於前,而以輭熟從諛者爲可喜,剛勁材直者爲可憎也。天下所以治常少而亂常多者,豈不在是歟?若韓休可謂知事君之義矣,而明皇寕使已瘠而肥,天下盖不唯容之,又毎屈身從其諌,此開元之治所以幾於太平也。使明皇常如是,則豈有天寳之亂乎。
唐書張九齡傳。范陽節度使張守珪以斬可突有功,帝欲以爲侍中。九齡曰。宰相代天治物,有其人然後授。不可以賞功。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帝曰:假其名若何。對曰。名器不可假也。有如平東北二虜,陛下何以加之?遂止。?以謂爵賞者,人主所以勵世勸功之具也。然賞不償勞,則人不覩爲善之利;賞之過量,則無以供來日之求。此古之圖治之君、體國之士,所以未甞不致意於斯者也。夫以張守珪之斬可突于,亦可謂雋偉之功矣。故唐明皇欲以宰輔之秩命之,而九齡以爲不可者,蓋近則欲適當其功,逺則求可繼於後也。茍有能平東北二虜者,則宰輔之上無官以賞其功矣,故不可不也。豈唯爵賞爲然,而刑罰亦如是也。漢文帝時,有盗髙廟玉環者,文帝欲族誅之,而廷尉張釋之奏當弃市而已。以謂有如盗發長陵,則將何以罪之。此可謂知治體者矣。使人主每於賞罰之際,以是思之,則賞莫不當其功,而罰莫不當其罪矣。又豈有觖望而致亂,滛刑而罔民之事哉?北山小集卷第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