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溪源流頌卷四-轻识

曹溪源流頌卷四

嗣法門人智明洪約仝編

第一世南嶽讓禪師，詣曹溪㕘六祖，祖問：甚處來？師云：嵩山來。祖云：什麽物恁麽來？師無語。遂經八載，忽然有省，乃白祖云：某甲有箇會處。祖云：作麽生會？師云：說似一物?不中。祖云：還假修證否？師云：修證?不無，染汚?不得。祖云：秪此不染汚是諸佛之所䕶?，汝既如是，吾亦如是。頌云：忽然省悟原無物，赤體條條覿面呈，秪此無修亦無汚，從敎佛祖不知名。第二世馬祖一禪師，在衡嶽常習坐禪，讓和尙知是法器，來問云：坐禪圖作什麽？師云：圖作佛。讓乃取一磚於菴前䂖上磨，師云：磨作什麽？讓云：磨作鏡。師云：磨磚豈得成鏡？讓云：磨磚既不成鏡，坐禪豈得作佛？師云：如何?是？讓云：如牛駕車，車若不行，打車?是？打牛?是？師無?。讓示偈云：心地含諸種，遇澤悉皆萌，三昧蕐無相，何壊?何成？師䝉開悟，豁然頌云：心地那容元字腳？坐禪作佛亦何?？當頭點破?身轉，便爾追風踏殺人。第三世百丈?禪師，㕘馬祖，侍行次，見一羣野鴨飛過，祖云：是什麽？師云：野鴨子。祖云：甚處去？師云：飛過去也。祖遂扭師?，負痛失聲，祖云：又道飛過去也。師於言下有省。次日，祖陞堂，衆纔集，師出卷卻席，祖便下座，師隨至方丈，祖云：我適來未曾說話，汝爲甚便卷卻席？師云：昨日被和尙搊得?頭痛。祖云：你昨日向甚處留心？師云：?日?頭又不痛也。祖云：汝深明昨日事。師後出世，有僧問：如何是奇特事？師云：獨坐大雄峯。頌云：等閑揭露面門班，?得遼天現本顏；竪去横來無别事，巍巍獨坐大雄山。第四世黄檗運禪師，㕘馬祖，値祖遷化，時百丈廬於塔?，師乃請問祖平日得力句，丈舉再㕘因緣，言：老僧昔被馬大師一喝，?得三日耳聾。師聞舉，不覺吐舌。百丈云：子巳後莫承嗣馬祖去麽？師云：不然。?日因師舉，得見馬祖大機之用，然且不識馬祖；若嗣馬祖，巳後?我兒孫。丈云：如是，如是。見與師齊，減師半德；見過於師，方堪傳授。子甚有超師之見。頌云：百丈被喝雙耳聾，黃檗聞舉?吐舌；超師之見豈尋常，那?一些閒枝葉？第五世臨濟玄禪師，在黄檗會中，時睦州爲首座，勉令問黄檗：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檗便打。如是三問，三度被打，遂辭檗㕘大愚。愚問：甚處來？師云：黄檗。愚云：黄檗有何言句？師遂舉前話，?云：不知某甲有過無過？愚云：黄檗恁麽老婆爲汝徹困，猶覓過在。師於言下大悟，云：元來黄檗佛法無多子。愚搊住，云：者尿牀鬼子！適來道有過無過，如?又道佛法無多子，汝見箇什麽道理？速道，速道！師於愚肋下?三拳，愚拓開，云：汝師黄檗，非干我事。師囘黄檗，舉前話，檗云：大愚老漢饒舌，待來痛與一頓。師云：說甚待來，??便打。隨後一掌，檗云：者風顚漢來者裏捋虎鬚。師便喝，檗云：侍者引者風顚漢㕘堂去。頌云：徹困處明三頓棒，?身便?老婆拳；大機之用渾無限，殺活縱横絶正偏。第六世興化奬禪師，初㕘臨濟充侍者，後在三聖會中爲首座，常云：我在南方行腳一遭，拄杖頭不曾撥着一箇會佛法的人。三聖聞得問云：你具箇甚麽?便恁麽道？師便喝，聖云：須是你始得。大覺聞云：作麽生得風吹到大覺門裏來？師後到大覺爲院主，一日覺喚云：我聞你道向南方行腳一遭，拄杖頭不曾撥着一箇會佛法的人，你慿箇甚麽道理與麽道？師便喝，覺便打，師又喝，覺又打。師來日從法堂前過，覺召云：院主！我?下疑你昨日兩喝。師又喝，覺又打，師再喝，覺又打，師云：某甲於三聖師兄處學得箇賔主句，總被師兄折倒了也，願與某甲箇安樂法門。覺云：這瞎漢來這裏納敗闕，脫下衲衣痛與一頓。師於言下薦得臨濟先師在黄檗?棒底道理，頌云：學得三聖賔主句，大覺師兄棒倒地；衲衣脫下?豁開，便見先師?棒意。第七世南院顒禪師，上堂云：赤肉團上壁立千仞。時有僧問：赤肉團上壁立千仞，豈不是和尙道？師云：是。僧便掀倒禪牀，師云：汝看這瞎驢亂作。僧擬議，師便打趂，頌云：壁立無依脫體彰，當陽切忌錯承當；瞎驢亂作渾無主，劈脊??趂出堂。第八世風穴沼禪師。㕘南院，院問：南方一棒作麽商量？師云：作奇特商量。師卻問：和尙此間一棒作麽商量？院拈拄杖云：棒下無生忍，臨機不見師。師於言下大徹玄㫖。頌云：?將奇特錯商量棒下無生體自彰。天徹玄機光透脫祖師?孔不囊藏。第九世首山?禪師。晩居風穴會中，穴勉擔荷大法，師云：願聞其要。穴遂上堂，舉：世尊以靑蓮目顧視大衆，乃云：正當恁麽時，且道說箇什麽？若道不說而說，又是埋没先聖。且道說箇什麽？師乃拂袖下去，穴擲拄杖歸方丈。侍僧問云：?法華因甚不秪對和尙？穴云：?法華會也。次日，與眞園頭同上問訊，穴云：作麽生是世尊不說說？眞云：鵓鳩?頭鳴。穴云：汝作許多癡福，作麽何不體究言句？又問師，師云：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穴謂眞云：何不看?法華下語？頌云：法華放下?何爲獨露當人兩道眉。正與麽時全殺活轉身拂袖露風䂓。第十世汾陽昭禪師。歷㕘知識七十一員，後到首山，問：百丈卷席，意㫖如何？山云：龍袖拂開全體現。師云：師意如何？山云：象王行處絶?踪。師於言下大悟，云：萬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撈摝始應知。有問云：見何道理，便爾自?？師云：正是我放身命處。頌云：㕘遍諸方猶未瞥一言之下絶?疑。碧潭萬古閒明月象子?身正是時。第十一世䂖霜圓禪師。謁汾陽，經二年未許入室，每見必詬罵。一日，訴云：自至法席，不䝉指示，?歲月飄忽，巳事未明，有失出家之利。語未卒，汾叱云：是惡知識，敢裨販我！怒，舉杖逐之。師擬伸救，汾掩其口，乃大悟，云：是知臨濟道出?情。頌云：驀口掩來?薦得，方知濟道出?情；大方獨步無餘物，任運騰騰只麽行。第十二世楊岐會禪師。㕘慈明總院事，每咨㕘，明云：庫師事繁，且去。他日，又問，明云：監院?時兒孫遍天下在，何用?爲？一日，明出，師偵之小徑，搊住云：者老漢?日須與我說，不說打汝去。明云：知是般事便休。語未卒，師大悟。一日，明上堂，師問：幽鳥語喃喃，辭雲入亂峯時如何？明云：我行荒草裏，汝又入深村。師云：官不容鍼，更借一問。明便喝，師云：好喝。明又喝，師亦喝，明連喝兩喝，師禮拜，明云：此事是箇人方能擔荷。師拂袖便行。頌云：狹路相逢無避處，幾分春色迸眉來；?聲幽鳥啼歸去，多少香風狼籍苔。第十三世白雲端禪師。㕘楊岐，岐問：受業師爲誰？師云：茶陵郁和尙。岐云：聞伊過橋遭攧有省，作偈甚奇，能計否？師誦偈，?笑而趨起，師愕然，通夕不寐。黎明，咨詢之，岐云：汝見昨日打敺儺者麽？師云：見。岐云：汝一籌不及渠。師?駭云：意㫖如何？岐云：渠愛人笑，汝怕人笑。師大悟。頌云：愛人笑兮怕人笑，指點當人那一竅，忽然通達了無疑，萬里山河只一炤。第十四世五祖演禪師。㕘白雲，遂問南泉摩尼珠話，雲叱之，師領悟，獻投機偈云：山前一片閒田地，乂手叮嚀問祖翁，幾度賣來還自買，爲憐松竹引淸風。雲特印可，令掌磨事。未幾，雲語云：有?禪客自廬山來，皆有悟入處，敎伊說亦說得，有來繇舉因緣問伊亦明得，敎伊下語亦下得，秪是未在。師遂疑，私自計云：既悟了、明得、說得，如何卻未在？?究累日，忽然省悟，從前寶惜一時放下，走見白雲，雲爲手舞足蹈，師後云：吾因兹出一身白汗，便明得下載淸風。頌云：寶惜胸中亦是翳，一時放下更何依，淋淋白汗通身快，滿地風光若箇知。第十五世圜悟勤禪師。爲五祖侍者，一日，部使詣祖問道，祖云：提刑少年曾讀小艷詩否？有兩句頗相近，頻呼小玉元無事，只要檀郞認得聲。部使應喏喏，祖云：且仔細。師侍立次，問云：提刑會否？祖云：他秪認得聲。師云：秪要檀郞認得聲，他既認得聲，爲甚卻不是？祖云：如何是祖師西來意？庭前柏?子聻。師忽有省，遽出，見雞飛上闌干，鼓翅而鳴，乃云：此豈不是聲？遂呈偈云：金鴨香銷錦繡幃，笙歌叢裏醉扶歸，少年一?風流事，秪許佳人獨自知。祖遍謂山中?宿云：我侍者㕘得禪也。頌云：一聲喚醒千秋夢，無限風光更屬誰？舉目了然非外物，月明依舊炤花枝。第十六世虎丘隆禪師，謁圓悟，悟問：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見不能及。舉拳云：?見麽？師云：見。悟云：頭上安頭。師聞，脫然契證。悟叱云：見箇什麽道理？師云：竹宻不妨流水過。悟?之。有問云：隆藏主柔易若此，何能爲哉？悟云：瞌睡虎耳。頌云：竪箇拳頭問箇見，只見拳頭非不見，脫然拳見無干涉，十方世界全身現。第十七世應菴華禪師，見虎丘，侍行半載，頓明大事。丘忌日，師拈香云：平生没興，撞着者無意智老和尙，做盡伎倆，凑泊不得，從此卸卻干戈，隨分着衣?飯，二十年來坐曲彔木，懸羊頭，賣狗肉，知他有甚慿據？?然，一年一度燒香日，千古令人恨轉深。頌云：機?覷破一時休，自此歸家得自繇，懸羊頭兮賣狗肉，遼天索價孰能酬？第十八世宻菴傑禪師，㕘應菴，一日，?問：如何是正法?？師遽答云：破砂盆。?頷之。頌云：街頭巷尾無人顧，搕?堆頭獨露身，莫謂多年陳⾻董，一畨拈出一畨?。第十九世破?先禪師，㕘宻菴，菴住?隱，師分座，有道者請益云：胡孫子捉不住，願垂?示。師云：用捉作麽？如風吹水，自然成文。頌云：道人何用捉胡孫？覿面分明指示君，任運騰騰活潑潑，如風吹水自成文。第二十世無凖範禪師，初謁育王佛炤，炤問：何處人？師云：劒州。炤云：?得劒來麽？師隨聲便喝，炤笑云：者?頭子也亂作。後至?隱破菴，居第一座，同遊䂖筍庵，有道者請益胡孫子話，師於侍?大悟。後開法一香供破?，頌云：吹毛寶劒利鋒?，喝震如雷孰敢當？及至破家竆徹骨，通身脫白杳無光。第二十一世雪巖欽禪師。在無凖會下，毎遇入室，舉主人公便可?跳，舉衲僧巴鼻、佛祖爪牙更無下口處，此病礙在胸中。十年後，過浙東天、育兩山，偶佛?前行，忽然擡眸見一株古柏，觸着向來所得境界，和底一時颺下，礙膺之物樸然而散，始見徑山老人立地處，正好三十拄杖。師後出世潭州龍興，晩住袁州仰山，住持凢六刹。無凖和尙忌日，師拈香云：盡道先師?日死，誰知?日是生朝？不知卻有何慿據？紫柏黄檀一處燒。頌云：閒行閒忖忽擡頭，古柏蒼蒼豁兩眸，從此礙膺和底脫，一香拈出有來繇。第二十二世高峯妙禪師。謁雪巖，纔問訊，被打出。後凢入門，巖便問：誰與汝拖者死屍來？隨?打出。後因覩五祖眞贊，忽然打破疑情。一日，巖問：日間浩浩時作得主麽？師云：作得主。巖云：睡夢中作得主麽？師云：作得主。巖云：正睡着時，無夢、無想、無見、無聞，主在什麽處？師無對，遂奮志入龍鬚。越五載，偶同宿友推枕墮地作聲，廓然大徹，自謂如在網羅中跳出，元來秪是舊時人，不攺舊時行履處。自此安邦定國，天下太平，一?無爲，十方坐斷。頌云：枕子無端撲落地，主人夢醒?方開，從兹一?無爲也，坐斷十方絶去來。第二十三世中峯本禪師，因觀流泉有省，詣高峯求證，峯打趂出。既而民間訛傳官?童男女，師問：忽有人來問：和尙討童男女時如何？峯云：我但度竹箆子與他。師於言下洞然徹去底源。頌云：信手拈來用得?，令伊?下解?身，?身去後如何也？?孔遼天徹底貧。第二十四世千巖長禪師，見中峯，峯問：日用如何？師云：?佛。峯云：佛?何在？師擬議，峯厲聲斥之。師求示法要，峯授以狗子無佛性話。三年，因往?亭，聞雀聲有省，峯?斥之，師憤然。夜半，忽䑕?食猫器，墮地有聲，恍然開悟，覺身躍起?丈，如蟬蛻汚濁之中，浮游玄間，天地一時淸?。?往質峯，峯問：趙州何故云無？師云：䑕食猫飯。峯云：未也。師云：飯器破矣。峯云：破後如何？師云：?碎方甓。峯乃微笑。頌云：從前打睡忽然醒，脫落年來舊話頭，佛性有無趙州老，靑天白日没來繇。第二十五世萬峯蔚禪師，謁千巖，巖便問：將什麽與老僧相見？師竪拳云：者裏與和尙相見。巖云：死了燒了，向何處安身立命？師云：漚生漚滅水?在，風息波平月映潭。巖命師充第一座。一日，巖上堂，舉：無風荷葉動，必定有魚行。師震威一喝，拂袖便行。巖示偈云：鬱鬱黄花滿目秋，白雲端坐碧峯頭，無賔主句輕拈出，一喝千江水逆流。頌云：無風荷動有魚遊，?跳金鱗出一頭，閃爍?身恁麽去，無賔主句一時收。第二十六世寶藏持禪師。久依萬峯，峯付師偈云：大愚肋下痛還拳，三要三玄絶正偏，臨濟窟中師子子，燈燈續?古?傳。頌云：哮吼一聲師子出，掀?無限野?窟，大家躶躶赤條條，箇箇堂堂明歷歷。第二十七世東明旵禪師。因覩松有省，見寶藏具陳悟因，藏斤之，遂?炙座下。一日，藏問：心不是佛，智不是道，汝云何會？師向前問訊，乂手而立，藏呵云：汝在此許多時，還作者箇見解？師乃?憤，至第二日，驀然徹法源底，遂呈偈云：一拳打破太虚空，百億須彌不露蹤，借問箇中誰是主？扶桑湧出一輪紅。頌云：打破虚空活卓卓，全身湧出絶承當，廓然獨露無私㫖，天上人間没處藏。第二十八世?舟慈禪師。初於萬峯機下有省，遂廬於洞庭山，後一僧呵其見解，師???詣東明。一日，明問：曾見人否？師云：見萬峯。明云：萬峯??在什麽處？師㒺然，明云：恁麽則何曾見萬峯？師歸寮三晝夜，寢食俱㤀，偶香燈繩斷墮地，廓然大悟，詣?前呈悟繇，明云：老闍黎承嗣萬峯去。師云：和尙爲我打徹，豈得承嗣萬峯？明遂出?，陞座云：瞿曇有意向誰傳？迦葉無端開笑顏，到此豈容七佛長？文殊面赤也?然。?朝好笑東明事，千古令人費唾涎。幸得海公㤀我我，濟宗一脈續綿綿。擲拄杖，云：千斤擔子方全付，玄要如?拄杖談。以拂子撃三撃，下座。頌云：忽地香燈繩斷時，廓然脫落了無疑。堂堂大用無囘互，到處逢人驀面欺。第二十九世寶峯瑄禪師。因?舟造塔院，斧傷足，有省，乃充火頭。一日，負柴?見，云：將棘刺去作甚麽？師云：是柴。舟呵呵大笑，師㒺然。舟云：是柴，將去燒卻。師遂起疑，云：和尙畢竟是箇什麽道理，故爾問我？是夕，刻意㕘究，不覺被火燎去眉毛，面如刀割，以鏡炤之，豁然大悟，作偈呈?，?便打。師奪拄杖，云：者條六尺竿，幾年不用，?日又要重拈。舟大笑。師又呈偈云：棒頭着處血痕斑，笑裏藏刀仔細看。不是英?眞漢子，死人?棒舞喃喃。舟云：?此偈語，可紹吾宗。頌云：斧頭傷足血淋淋，火?燒眉鏡裏明。見徹本來眞面目，拈條白棒打人惺。第三十世天奇瑞禪師。㕘寶峯，峯問：甚處來？師云：北京。云：别有去處麽？師云：隨方瀟灑。云：曾到四川否？師云：到。云：四川境界與此間如何？師云：江山??，風月一般。寶竪拳，云：?有者箇麽？師云：無。云：因甚卻無？師云：非我境界。云：如何是汝境界？師云：諸佛不能識，誰敢強安名？云：汝豈不是着空？師云：終不向鬼窟裏作活計。云：西天九十六種外道，汝是第一。師拂袖便行，寶乃付偈云：濟山棒喝如輕觸，殺活從兹手??，聖解凢情俱坐斷，曇蕐猶放一枝?。頌云：隨方瀟灑大方家，拶着當頭便?擲，箇中境界阿誰知？諸佛從來不能識。第三十一世絶學聰禪師依天奇，奇問：苦樂皆心，因何外取？師云：秪爲不了。云：是非皆事，因何?承？師云：錯認定盤星。云：迷悟皆人，因何不懂？師云：?知燈是火，豈向四方求？奇乃付偈云：道者心同慈嫗心，爭敎赤子困羣陰？輔成架?金樑子，佛缺方知補浩任。師後居龍泉寺，有僧問：如何是本來面目？師云：䂖香亭。僧云：便恁麽去時如何？師云：喪卻了也。頌云：輕輕?轉定盤星，迷悟都來總不?，赤子條條赤⾻?，一雙赤手起家門。第三十二世笑巖寶禪師㕘絶學，便問：十聖三賢巳全聖智，如何道不明斯㫖？學厲聲云：十聖三賢爾巳知，如何是斯㫖？速道！師下語不契。一日，洗菜次，偶一莖菜墮水，逐水圜轉捉不着，忽有省，遂擕籃歸，學見便問：是什麽？師云：一籃菜。學云：何不别道一句？師云：請和尙别問來。後與學圍爐次，學云：人人有箇本來父母，子之父母?在何處？師云：一火焚之。學云：恁麽則子無父母耶？師云：有?有，佛?覷不見。學云：子還見麽？師云：某亦不見。學云：爲什麽不見？師云：若見則非眞父母。遂呈偈云：本來眞父母，歷劫不曾離，起坐承他力，寒溫亦?知。相逢不相見，相見不相識，爲問?何在？分明舉似師。學深?之。頌云：伸手不及處，見得一莖菜，一火焚之處，通達絶無礙。本來眞父母，一口百雜碎，?然七縱八横，要且渾無縫罅。第三十三世幻有傅禪師，聞燈花爆聲有省，?造北方㕘笑巖求證，巖云：汝將從前得力處一一說來。師具實答。語中間，巖驀趯出鞋云：向者裏道一句看。遂把師話端一齊打斷。師通夕不寐，明晨佇立簷下，巖見喚師，師囘顧，巖翹一足作修羅障日月勢，師當下脫然。一日，巖入堂云：我者拄杖要與人，有要底麽？首座云：某甲要。巖云：汝要作麽？座云：要他鏟斷天下人舌根。巖以杖架肩云：榔?横擔不顧人，?入千峯萬峯去。師躍然下禪牀云：恁麽須分付某甲往前迎取。巖笑云：汝當久久執持一畨，始可打草去也。乃贈一笠云：以此覆之，無露圭?。頌云：趯出鞋來齊截斷，修羅障處活全機，通身?露自難掩，一杖千山力荷歸。第三十四世宻雲悟禪師，因挑柴過一山灣，見一堆柴突露面前，忽有省，遂依幻有和尙脫白請益幻，幻云：汝若到者田地，便放身倒臥。嗣後惟加罵詈，師慚悶交感。一日城歸，過桐棺山頂，忽覺情與無情煥然等現，正所謂大地平沉底境界。時幻遷北京，乃往覲，幻問：汝有?會處麽？師云：一人有慶，萬民樂業。幻云：汝又作麽生？師云：某甲得得來省覲和尙。幻云：?子逺來，放汝三十棒。師抽身便出。一日，幻問：忽有人問，汝如何秪對？師驀竪拳，幻云：老僧不曉得者是什麽意思？師云：莫道和尙不曉得，三世諸佛也不曉得。又一日，幻舉拂問：諸方?有者箇麽？師震威一喝，幻云：好一喝。師連喝兩喝，歸位。幻囑師扶佛法，師呈偈云：若據某甲扶佛法，任他○○○○○，都來總與三十棒，莫道分明爲賞罰。頌云：桐棺山頂全身現，大丈夫兒?自埋，出手便拈條白棒，掀?窠穴絶安排。第三十五世費隱容禪師，初㕘壽昌、?山及雲門，皆不能了手，有偈見志云：吾年二十五，氣海吞佛祖，不過古人?，豈踏?時路？後聞宻雲和尙過越寓吼山，遂謁，便問：覿面相提事若何？雲以畨菩提珠便打，師云：錯。雲又打，師便喝，雲：秪管打。師秪管喝，至第七打，頭顱幾裂，所有伎倆知見一切氷釋，?下似塊鈍鐵。一日，雲問：

薰風自南來，?閣生微涼，汝作麽生會？師云：水向䂖邊流出冷，風從花裏過來香。雲云：離了此又作麽生？師云：放和尙三十棒。雲云：除卻棒又作麽生？師便喝，雲云：喝後聻？師云：更要重說偈言。雲便休去。頌云：頭顱打破無餘物，?下渾如鐵一團，歷歷明明無可覆，當陽指出與人看。

頌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