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經禪師語錄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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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8 20:23
?安經禪師語錄卷下
小叅
恩賜陳居士請爲父母對靈
小叅。身從無相中而生，猶如幻出諸形象，幻人心識本來無，罪福皆空無所住。罪福既空，心識又無，是個甚麽？二位尊靈于斯洞明得去，便見正體堂堂，包天括地，孤明歴歴，耀古騰今。到者裏說個生耶？似日月朗子靑霄；說個死耶？如雲霞散乎碧漢。設或躊躇，更聽一偈：
生非生，滅非滅，坐㫁兩頭，中間不立，頭頭正?開，處處安養國。
小?。
纔進院來，倐經五日，堪嘆光陰，似駒過?。秪如趙州道：諸人被十二時辰轉。老僧能轉十二時辰，且道那裏是伊能轉處？
良久，云：昨朝廿九，今日初一。
衆化主出山小叅。活人劔，殺人刀，信手拈來，天魔胆落；據虎頭，收虎尾，隨方施設，佛祖魂驚。
?拂子，云：?個是劍？是刀？是頭？是尾？上根利智未舉先知，中下之流不堪共語。長汀布袋、普化鈴鐸?不問，南征北討一句作麽生道？
擲拂子，云：
王令已行天下徧，從敎無處不歸降。
普請打荳
小叅。一一根塵逈脫，明明正體全彰，
非獨冷?能爆，
亦堪逓代流芳。
且道有多少好做種底？良久，云：
須信惟嫌揀擇，
一齊收取珍藏，
他日應時拈出，
今宵不必商量。
不違大師請爲父母對靈小?。
夢幻空花，廓示眞如妙用；
霜風水月，全彰淸浄法身。汝等覺靈于斯明得，便見昔之生耶？
生本無生，以無生中示現受生，如日月耀于太虚，空性無增；後之死耶？
死本無死，以無死中示現受死，似波濤沒于巨海，水源不減。秪者不増不減之性，人人本具、個個不無，先天地之先也是者個、後天地之後也是者個、中天地之中也是者個。其或未然，更聽一喝：
堂堂正體頭頭示，
歴歴生機在在彰，
但向斯中開??，
從敎無處不蓮邦。
貼单，小叅。
者個處所，獅子、象王、獰龍、猛虎、鵾鵬、麟鳯、俊鷹、快鷂，莫不在裏許東湧西没、露尾藏頭，若不一一按過，未免頭⾓參差、羽毛混雜。且作麽生按？遂貼单票，云：
愼勿涉思惟，頭頭合本據。
解七，小?。
起七七起，沒頭沒尾，動轉施爲，風流徹底，更向三條椽下、七尺单前，行中、坐中、眠裏、夢裏，孳孳?、刻刻究，?到無?、究到無究，于無?究處忽然撞破漆桶，?取大笑不已。且道：笑個甚麽？以竹箆撃一撃，云：?。解七，小?。
垂問：據虎頭，?虎尾，第一句下明宗旨，還有明得者麽？出來通個消息看。僧纔出，師云：勅㸃飛龍馬，跛鱉出頭來。曰：某甲本分一着，天不能葢、地不能載，和尚作麽生解？師云：已落第二句了。僧禮拜，云：龍袖拂開全體現，?王行處絶?踪。師云：未敢相許。乃云：屈指十四天，生埋黑山窟，囫圇劈不開，露布葛藤絶。若要别有生機，必須全身跳出。所以道：百尺竿頭坐底人，雖然得入未爲眞，百尺竿頭能進步，十方世界是全身。?饒如是，猶未作家。若是個漢，將百尺竿一刀兩叚，十方界一口吞?，然後掇轉頭來，?向那邉那?更那邉討一條通天活路，方有自由分。還有恁麽人麽？顧左右，云：那個男兒不丈夫？喝一喝，便起身。
病起并解二七，小叅。二七期圓，剛逢?九，不用兩番，爲開臭口。大衆來叅，山河隨走，行到路頭窮，面南看北斗。既是北斗，因甚麽面南看？良久，云：山?病起事繁，那有間工細剖？
冬至，小叅。問：羣陰剖盡?不問，一陽獨露事如何？師云：在笋抽條長一丈。進云：時令宻傳人不識，萬象回春始泰和。又作麽生？師云：依舊眉毛?上横。進云：天關地軸乃陰陽循環之理，衲僧分上全無交涉。如何是衲僧分上事？師云：脚跟下與汝一頓。進云：不因師指示，焉識個中訛？師云：切忌錯會。乃云：陰生陽滅，陽生陰滅，滅生兩忘，陰陽不涉。葭管飛?，冰壺發焰，置之勿論，洞山掇退菓桌，慈明挂㮄僧堂。且道明甚麽邉事？卓拄杖兩下，云：兩彩分明同一賽，孤輪密運伏羣陰。
小叅。山僧歸院後，累及衆奔波，日用般般乏，身心個個枯。風來無壁阻，葉落有基鋪，客覩眉雙結，人居意若何？就中也有個好處。不見道：受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
小叅。宗宗飮光，到底莫能通；律律優波，未許知端的；敎敎智?，何曾明此妙？一齊坐㫁空諸有，鞭起楊岐驢倒走，走向那?更那邉，依然不出鳳山巓。鳳山巓落在什麽處？
?拂子，云：認着依然還不是。擲拂子，歸方丈。
除夕，小叅。
九九峰圍處，慚余移錫至，看看逗到今，件件無能備。屋⾓喜梅開，胸中空世慮，挑燈話夜寒，煮茗評佳句。
?拂子，云：?一句作麽生評？阿呵呵，囉囉哩，明年明日來，今歲今宵去。
元旦，祝聖，小?。
天欲明，祥光靉靆；日將出，瑞氣氤氲。誠千祥?集之初，乃萬物維新之首。于斯時也，九重城裏静鞭鳴，而文武雍雍，祝一人?算；百億界中春雷震，而女男藹藹，樂四?晏淸。我出家兒，韜名晦跡，土面?頭，雖稱化外之徒，?竟皇恩愈重，故集衆于寳殿，?堯天而傾?。且誠作麽生傾？遂拈香，云：一寸?心三寸舌，同音互祝壽無彊。
元宵，値沈居士祈嗣，小?。
自初一至今朝，其十五日中，盡大地人無有一個不歡天喜地，換新服、賀新年後便打㸃過元宵、看花燈，惟有閉目仙人依然黙黙無言，也靡歡喜、也没煩惱。靡歡喜、沒煩惱，也須惜取眉毛好，但能?下見知忘，證入圓明無價寳。證入?不無，那個是閉目仙人？
揮拂子，云：
飢來吃飯困來眠，静聽麟兒天降?。
出隊，小?。
爲訪知音，?入烟村水國；隨機導物，横穿酒肆茶坊。謾道寸步不移，須信逢塲作戲，横拖彌勒布袋，不風流處也風流。
倒握集，雲：藤條，有意氣時?意氣，撞着毘耶城客，正好互相激揚；或逢無位眞人，别展生機一路，驀踏草鞋根㫁，自然?口笑?。笑開後又作麽生？卓拄杖，云：
鐵帆高挂一輕?，波浪乗風四?遊，
行到水窮山盡處，依然不出一毫頭。
擲拄杖，歸方?。
除夕，小?。
堪嘆光陰駒過?，纔交?月又三十，
但能?下便翻身，已落迎新送舊節。
不落一句又作麽生道？良久，云：
三寸舌頭依舊匾，一條拄杖從來?。復舉：北禪賢禪師歲夜小?，曰：年窮歲盡，無可與諸人分歲，老僧烹一頭露地白牛，炊?米飯，煮野菜羮，燒骨柮火，大家吃了，唱村田樂。何故？免見?他門戸傍他?，剛被時人喚作郞。
便下座，歸方丈。至夜深，維那入方丈問訊，曰：縣裏有公人到，勾和尚。賢曰：作甚麽？那曰：道和尚宰牛不納皮⾓。賢遂下頭㡌擲在地下，那便拾去，賢跳下禪床，攔胸擒住，呌曰：賊！賊！那將㡌子覆賢頂上，曰：天寒，且還和尚。賢呵呵大笑，那便出。時法昌爲侍者，賢顧昌曰：?公案作麽生？昌曰：潭州紙貴，一狀領過。師曰：北禪宰牛分歲，富壓諸方，?惹人來，私下索皮索⾓；金粟菜羮過年，貧無一物，任他客至，?敎忍飢忍寒。潭州紙貴，置之勿論，不渉貧富又作麽生？卓拄杖，云：圍爐煮茗孤峰上，爆竹聲中話歲闌。
元旦，小?。
雍正八年頭一日，衆登殿諷楞嚴?，相邀丈室慶元朝，瞥爾紅輪東畔出。大矣哉！甚竒特，光燭三千及大千，是凡若聖承渠力，渠是阿誰？
遂燒香，云：
同音異口祝堯天，一片栴檀金鼎爇，
起七，小叅。
大雪滿山堆，金粟値起七，
冰生烈焔中，汗炙通身出。
與麽做工夫，何愁不證入？證入?不無，秪如古人道：好雪片片，不落别處。落在甚麽處？
以竹箆撃一撃，云：?裏解翻身，一生?學?。
解七，小?。
師卓拄杖，云：
起七逗天花，圓期下大雪，祥光徧界鋪，瑞氣彌空逼。
此事甚分明，何須重饒舌？正恁麽時一句作麽生道？
以拄杖劃一劃，云：
裂開百帀千重，放出銅頭鐵額。
解制，小?。
僧問：枯木生花，寒氷??，是衲僧行履處。秪如萬里無寸艸處作麽生去？
師云：看脚下。
進云：出門便是艸又如何？
師云：誰敎你去？
進云：未出門時亦是艸漫漫聻？
師云：誰敎你住？
進云：已上三人各稱已見，和尚解制作麽生道？
師云：一任?跳。
僧拍坐具，師便打。
進云：今日别開生面目，杖藜隨處起淸風。
師云：切莫亂走。
乃云：爐中鍜就非金鐵，格外提持越智愚，
兎⾓杖?三世佛，⿔毛索縛五須彌。
者四句內有一句鑄聖陶凡、超聲越色、囊藏日月、包括乹坤是那一句？若明得，選佛塲中及第歸；若明不得，切要養?羽翼，愼勿遠舉高飛。
佛湼槃日，小叅。未離兜率，已降王宫；纔入湼槃，便歸金槨。
以拄杖卓一卓，云：
金槨、王宫、湼槃、兜率總向者裏百雜碎了也，釋迦老子又歸在甚麽處？復卓拄杖，云：
?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
戒期値牡丹盛放，小?。揮拂子，云：昨夜三更時分，迦葉尊者忽起座而白佛曰：某雖不能?宗，誓要盡大地人一個個透向上?。阿難尊者亦起座而白佛曰：某雖不能演敎，誓令盡大地人一個個得大智慧。優波尊者亦起座而白佛曰：某雖不能傳律，誓使盡大地人一個個入諸佛位。
世尊在金蓮座上微笑而言曰：汝等雖然各展家風，未免反成漏逗。三大士同聲而問曰：某等漏逗且置，未審世尊說何法要？
世尊曰：
止止不須說，我法妙難思。
尊者等禮謝而退。敢問大衆：秪如世尊道：止止不須說，我法妙難思。如何是妙難思底法？
良久，云：
雨霽庭臺濃艶麗，風輕嶽麓彩霞浮。
出山，小?。
節候天香正放時，明晨暫假出山去，愧無好語示同人，惟冀靡忘出家志。若㤀，如折足之鼎，終成廢器；若不忘，要叅禪學道，禪道必透；要了生脫死，生死必了；要成佛作祖，佛祖必成。譬若如鳥有翼、如虎有風、如龍有雨，去住自由，縱橫無碍，然未是衲僧行履事在。且如何是衲僧行?事？卓拄杖，云：
乹坤粉碎孤笻下，祖佛從敎一口呑，
斯去不知歸甚處，萬人叢裏萬人尊。
小?。
麄言及細語，皆歸第一義。?無粮，圃無菜，小滿去，忙種來，麥可收，秧可栽，是歸第一義？不歸第一義？
良久，云：
任是通方作?，到斯有口難開。
小?。
去歲稻無收，今春麥未熟，萬姓苦難申，惟祈天降福。
萬姓之苦，祈天降福，衲僧之苦又作麽生？
良久，云：
雨順風調四海?，應時共享昇平樂。
祈雨，小?。
祈晴不晴，要雨無雨，敢問蒼蒼是何道理？
蒼蒼曰：
天心是故合人心，不必忉忉來問取，時至滂沱驀地來，莫嫌浸爛禾苗聻。
且道：那個是天心？那個是人心？
良久，云：
普請來晨詣法堂，殷?頂禮祈甘雨。
小?。
常住枯枯淡淡，衲僧落落零零，來辰聖制雖滿，切忌南奔北奔，饒君走出三千界，?竟無能動脚跟。
脚跟不動，三千界作麽生走出？
以拂子打圓相，云：
還委悉麽？
月穿大?海無動，風過長空空不行，
珍重方來?學士，莫敎錯認定盤星。
擲拂子，小?。
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故知已遇，甘雨已逢，自然人人?意，個個歡心。秪如古人道：終日?飯，不曾嚼着一粒米。又作麽生商量？
良久，云：
阿誰到得與麽田地？小?。
昨値新秋，今逢晦日，隹節兩重，一齊了結，更有一重，?得盡大地人個個銜悲愁苦惱之聲，而無心曠神怡之色。且只重作麽生了？以拂子作洒勢，云：一雨從天降下來，三千沙界盡歡悅，山家作唱太平歌，句句無非心所出。且道：心在甚麽處？擲下拂子。
元旦，小?。
新年頭佛法，也有說有底，也有說無底，也有說不有不無底，也有說亦有亦無底，也有說總不與麽底。金粟今日若說有，落他有底圈繢裏；若說無，落他無底圈繢裏；若說不有不無，落他不有不無底圈繢裏；若說亦有亦無，落他亦有亦無底圈繢裏；若說總不與麽，落他總不與麽底圈繢裏。封者裏，?得有口難開。雖然，謾道口難開，其聲響如雷，乹坤俱震動，驚起臥龍來。臥龍在甚麽處？?拂子，云：高着?，金粟囬萬年。
小叅。舊歲冬初去，新年月盡歸，斯中無限意，道破實堪悲。
有底道：脚?兩?，貪心太煞；有底道：祖襧不了，殃及皃孫；有底道：不入虎穴，争得虎子？有底道：既無心于彼此，安有象于去來？
有底道：
將此深心奉塵刹，是則名爲?佛恩。
道則太煞道，其柰無位眞人未肯㸃頭在。
畢竟意在于何？
卓拄杖，云：
三寸舌頭談不出，一條拄杖代宣掦。
復卓拄杖，起身。
佛?槃日，小?。
二月仲春淑氣淸，桃花漸放?初萌，
瞿曇不解違時候，故把金軀撇下行。
行?不無，還有向湼槃前道得?麽？
若有，世尊生面重開；其或未然，更爲下個註脚。
?拂子，云：
須信隨方彰正體，謾云北斗裏藏身。
小?。
纔過年，倐兩月，嘆光陰，駒過?，?諸仁，宜努力，莫待?光落地時，茫茫盡是黒山窟，
而今?下便知歸，大地山河無一物。
既無一物，諸兄弟向甚麽處着？
良久，云：
昨朝兩，今日晴。
小?。
一塵飛而翳天，一芥墮而覆地，秪如天地未立、塵芥未生已前是個甚麽？
喝一喝，起身。
普請栽田，小?。
䘧門既開，正好一超?入；水泥難避，何妨互弄单提？固宜勇往競進爲佳，到此應知退步更妙。所以，衲僧家收中?有放，放中?有收，縱中?有奪，奪中?有縱。秪如不涉收、放、縱、奪一句作麽生道？
良久，云：
?苗撒盡難敎置，一得功圓?便休。
小?：
栽田種荳功將畢，學道?禪事未?，
百歲光陰駒過?，千年活許水浮萍。
佛生兩立彰迷悟，心境雙㤀絶見聞，
?下一齊俱坐㫁，不妨隨處樂昇平。
且昇平作麽生樂？
無拘無束無廻避，南北東西任遊戲，
撞着當年老趙州，相與一笑空天地。
天地既空，無位眞人又向甚麽安身立命？
良久，云：别處容他不得。
小?：
五月南風招大水，六月南風皎皎晴，
謾云天道誠難測，須信人爲萬物靈。
敢問：天道既能測，因甚麽不知自已落處？
良久，云：還委悉麽？鏡不自照，刀不自割。
小?：
小暑將回大暑臨，循環物理自圓成，
堪憐逐境飄流者，?竟無由契本眞。
?饒契得本眞，若到衲僧門下，正好朝打三千、暮打八百。何故？
不欽?下超凡聖，惟貴當陽正令行。
回山小叅：
去値元宵後，歸時八月中，
其間無限意，悉付與秋風。
雖然，?竟是甚麽意？卓拄杖，云：
三寸舌頭談不盡，一輪皓魄正當空。
小?：
不愛談禪久，惟忻日打眠，
原非貪自在，只爲病連綿。
暑退炎威淡，風高秋色妍，
時逢收割候，最喜晚晴天。
歲熟年??不問，法輪未轉食輪先一句又作麽生商量？
良久，云：
頻把峰頭雲爛嚼，飽?句子任流傳。
中秋病起，小?：
秋風凉，秋夜長，
未歸客，思故鄉。
忽有個漢出來道：盡十方世界是個自巳全身，鄉在甚麽處？但向道：你說也說得是，秪恐不是玉。他若别有生機一路，不妨同翫明月，互相激掦。設或躊躇，?成得個脫空謾語。雖然，靈山指月、曹溪話月、馬祖翫月、寒山比月，亦成得個脫空謾語。若是眞月，總未夢見在。且道：那個是眞月？
以拄杖向空指，云：
?見終非實，耳觀始得親。
舉頭天外看，誰是個中人？
復舉：
苕溪道行禪師上堂：我有大病，非世所醫。師云：若論此病，三世諸佛不知落處，歴代祖師不知落處，天下老和尚不知落處。還有知落處者麽？若知得，不惟?學事?，亦堪與佛祖爲師。更聽一頌：
我有大病，非世所醫。
秤鎚是鐵，土塊是泥。
?底是?，横底是眉。
本來成現，何必思惟？
可笑苕溪道行叟，名言錯下動人疑。
秋收，小?。
木葉落，江湖寒，雲浄長空天地寛。
方來客，莫瞒頇，南北東西總一般。
但得身心都放下，從教無處不平安。
一味與麽去，只可入佛，不能入魔。
刀山劍樹横身，爐炭鑊湯插足，黑山窟裏動地放光，濁惡世中?枷打鎖。
一味與麽去，只可入魔，不能入佛。
魔佛雙入雙忘?不問，西伐東平、南征北討一句作麽生道？
卓拄杖，云：
倒握烏藤?玉露，
横拈白刃斬金風。
從前汗馬無人識，只要從論葢代功。
小?。
破祖庭，貧常住，爲應芳規，來辰結制。
也不?無炭無柴，也不?冷爐冷鞲，也不?禪堂一事不周，也也不?職事盡心料理，也不?人少人多，也不?客來客去，也不?忘寢忘飡，也不?絶思絶慮，
只要方來學道流，互相了?生前事。
如何是生前事？良久，云：
止止不須說，我法妙難思。
起七，小?。
打鳳羅龍，必藉漫天大網；
烹佛鍊祖，全憑匝地洪爐。
金粟既住，一物也無，只有一塊竹箆，
佛來也打，魔來也打，非佛非魔來亦打；
凡來也打，聖來也打，非聖非凡來亦打；
僧來也打，俗來也打，非僧非俗來亦打；
男來也打，女來也打，非男非女來亦打。但有來者總打，?饒打到無打時，山僧也未肯休在。何故？爲人須爲徹，殺人須見血。
示衆。不重久?，不輕初學，一?廻光，便同本得。而今十方龍象既入此選佛塲中，也不?你老?宿學，也不?你後進初機，只要大家㘞地一聲，便是到家消息。設或不爾，?須把從前所作、所爲、所悟、所證、所叅、所學、所見、所聞、所知、所覺，浄盡颺?三千大千世界之外，然後向二六時中、九十日內，朝?、暮?、時?、刻?，乃至行住坐臥、折旋俯仰、屙屎放尿、穿衣?飯處，看?竟是個甚麽？忽然撞破?桶，?取呵呵大笑。且笑個甚麽？待諸兄弟個個㘞地一聲後，再爲道破。
病後，小叅。舉：眞歇禪師因病示衆：
訪道論懷實可傷，經年獨臥?槃堂，
門無過客?無紙，爐有寒?蓆有霜。
病後始知身是苦，健時多爲别人忙，
老僧自有安閒法，八苦交煎也不妨。
師云：若非親證一番，安能說到與麽田地？惜乎話作兩橛，未免令人檢㸃。金粟亦有一偈：
年老心休病易傷，爱眠丈室嬾陞堂，
通身痩骨三冬木，
兩?衰毛五夜霜。
戸外靑山常自静，
檻前綠水豈他忙？
須知四大原無主，孰?交煎妨不妨？
辛亥元旦，小?。
新年頭，說新法，盡大地人難領略，
狸奴白牯笑呵呵，露柱燈籠阿剌剌。
大衆！還識新法麽？
?拂子，云：
盡乹坤大地、佛祖聖凡、塵塵刹刹、情與無情、三藏十二部、一切修多羅，乃至不可說不可說竒言妙句，若昨日舉，?新是舊；若今日舉，?舊是新。所以，一舊一切舊，一新一切新，不涉新舊作麽生道？
拈香，云：
頻把?檀金鼎爇，祝?聖壽等乹坤。
復舉：杜工部詩云：
勝日尋芳泗水濵，無邉光景一時新，
等閒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與麽說話，雖不能與維摩老、龎藴公、蘇東坡、張無盡把手共行，亦可以助後學初?發機。金粟昨遇新春、今逢元旦，豈可空過？雖不會作詩，聊爲一偈以應時節：
病體無能歴野濵，風光奪目一朝新，
静觀天地非他物，忽聽梅花?早春。
或有個漢出來道：梅花只可看，豈可聽乎？但向道：不見古人云：?處聞聲始得親。
起七，小?。諸方有妙宻鉗鎚、作家爐韝、烹聖鍜凡，金粟這裏一物也無，单单只有破禪堂幾間，一任諸兄弟在裏許或行或坐、自究自?，?父母未生已前本來面目也好，?萬法歸一、一歸何處也好，?生從何來、死從何去也好，?無夢無想主人公也好，?一切竒言妙句也好，但不許舉心動?。你若舉心動?，莫怪香板竹箆驀頭亂劈。何故？放過?不可。
小?：纔過元宵，又逢晦日，明暗兩途，孰能跳出？跳得出，超祖佛。若擬議躊躇，更爲别通消息。且通個甚麽消息？良久，云：屈指從頭逆順排，明朝决定是初一。
小叅：節候夏初交，農家樂事饒，山中窮衲子，此際愈蕭條。樂事饒者，荳麥熟，蚕桑好，油菜隹；愈蕭條者，齋飯停，持鉢?，化緣難。然就中亦有個好處，且好在甚麽處？良久，云：飢來叠足焚香坐，免得終朝向外求。
小?：一粒粟中，干人井畔，諸般不足，度日隨緣。逗到斯際，弗能結夏安居，反欲出山坐?持鉢，不惟有勞大衆，亦違從上芳規，豈不有愧于?乎？雖然，若在衲僧分上，不爲分外。何也？止猶谷神，動若行雲，既無心于彼此，安有象于去來？所以道：長在孤峰頂上嘯月吟風，不離十字街頭利生接物；長在十字街頭利生接物，不離孤峰頂上嘯月吟風。如是，則結夏安居不礙于坐?持鉢，坐?持鉢何妨于結夏安居？?饒如是，猶是尋常作畧。出?㧞萃一句作麽生道？
卓拄杖，云：
欲爲世上竒男子，
須向人難行處行。
小?：
火雲熖熖燒空，逼得乹坤汗出，
任是無位眞人，難逃盡夜蒸炙。
那個是無位眞人？
良久，云：
時値嚴炎，無煩久立。
小?：
七月今將半，諸方制滿時，
鳯山無解結，去住莫躊躕。
其住也，澄澄?、湛湛?、寂寂?、靈靈?，?得上無攀仰、下絶巳躬，外不見明暗色空、內不見自巳身心，人天景仰無由、佛祖瞻光莫及；其去也，?得如猛虎登山、獰龍入海、大鵬展翅、獅子遊行，一切處無障無遮、一切處自由自在，如王寳劍隨王意，殺活縱横得自由。
不涉去住一句作麽生道？
揮拂子，云：
江南兩浙，春寒秋?，更問如何？
天寛地濶。
晚?。
電閃雷聲急，
雲騰風性狂，
此時都不取，獨愛晩生凉。
且道：乹坤未剖已前還有者個消息也無？
良久，云：
更不可互相熟瞒。
中秋，小?。
今宵月，分外白，天上人問同一色，
堪嘆大仰與長沙，互相縱奪成狼藉，
争似南泉拂袖行，千秋萬古稱英傑。
然雖如是，總被換??睛，任他乹坤未剖、日月未彰巳前薦得，到金粟門下正好各與三十。何故？?饒?會得，?是?中塵。
秋收，小?。
惟冀是處田禾熟，此地無收也不妨，
一鉢千家隨分過，孤身萬里任昻藏，
困來藉艸爲床褥，徤去隨方建法幢，或遇知音叅叩者，攔胸劈脊莫言狂，
此是我衲僧家尋常作畧。秪如南泉道：者把䥥子三十文錢買得底。又作麽生商量？
揮拂子，云：
横拈倒弄金風裏，斬盡黄雲體用彰。
晩?。
秋收未畢，衆粮先絶，况是來辰結冬時節？便與麽休，孤負方來衲子；不與麽休，忍餓如何起七？
無風愁，不須急，船到橋，自然?。
且船作麽生?？
良久，云：
須知總在把梢人，?竟全憑齊着力。
祖堂上供。
者夥老白拈，潛身在者裏，不肖今到來，和贜捉敗?。
且贜在什麽處？
遂上香，云：
仼他闔國人來，?竟擡舉不起。
宻祖、石祖、費祖塔前上供。
金粟開花，通?結果，舍利放光，輝今耀古，無縫塔中端身趺坐，此是我太祖與二位法伯公最後爲人處。若是機先作畧、格外神通，?饒盡大地人一個個徧體具金剛，?睛也覷他不破；一個個通身具大海，口也說他不出。不肖到?裏又作麽生展演？
遂上茶，云：
半甌白乳獻尊前，
正値紅輪剛卓午。
普同塔上供。
盡乹坤大地是聖若凡，
情與無情總向者裏埋頭匿跡。
新金粟既?相逢，豈肯放過？且那裏是不放過處？
遂上香，云：
廬烟乍起層層靄，
?孔從敎個個穿。
宻祖誕?上供。
一句也無，早已有了也；不留朕跡，早巳留了也。
說個金粟開花、通?結果，笑?天下人倒握烏藤行正令，從敎佛祖盡潛踪，畧較些子。
新長老與老祖相見又作麽生？
震威一喝，云：
當仁不讓合如是，莫怪孫孫捋虎鬚。
遂上香。
上萬年無祖供。
廿九回，石牛峰前剪燭；頭一次，鳳凰山裏燒香。
不是酬恩?德，亦非雪屈解?，秪要盡大地人知經山僧于老和尚毒棒下納者一塲大敗闕底事。
既是經山僧底大敗闕事，因甚麽要盡大地人知？不見道：?可天下人瞒我，不可我瞒天下人。
遂上香。
上天童林祖供。
主通?，風淸月?；居太白，電掣雷轟。
驚馳四海英靈，收攝五湖衲子。
誰知末後一着落在先師手裏？
先師末後一着又落在不肖手裏？
而今要師翁死也，憑新金粟；要師翁活也，憑新金粟。
何故？
劍刀落在孫皃手，生殺從敎更讓誰？
遂上香。封?。拈封皮，云：
孤峰頂把定牢?，耑爲抽釘㧞楔；
粒粟中囊藏世界，欲新玉殿瓊樓。
若要尅日成功，全憑?下承。
當把定囊藏，置之勿論，??一句作麽生道？
遂封，云：
雙扉截㫁春風裏，一任知音喝彩來。
爲槃齋張䕶法對?，小叅。
心交五十秋，驀把山?棄，
聞矣九廻?，憶之雙墜泪。
歸眞越古今，了幻空天地，
道?既圓明，死生是遊戯。
要識我槃翁老䕶法生底遊戲處麽？
?閥閱家，入聖賢室，
懷仁濟物于淸時，耀祖榮宗于盛世，酧親友之遠?，樂子孫之大賢。
八十年幻?紅塵，無書不讀；
千百世名傳靑史，有德皆修。
更有陰功宻行，天上人間有所不知?也。要知我槃翁老䕶法死底遊戲處麽？忽然擺脫世緣，頓徹無爲源底，與從上諸大維摩及張無盡、白樂天、蘇東坡、楊大年輩把手共行，行到那?更那?，互相激掦，最上一乗法復有越格超羣之作，天上人間亦有所不知者也。秪如不渉生死，又向甚麽處遊戲？以拄杖卓一卓，云：
正體堂堂稱獨尊，
彌今亘古鎭乹坤，
誰云那畔靡知巳？
觸處無非不二門。
?元潘居士請爲母對靈，小?。
眞空不空，妙有非有，生本無生，滅何可滅？
堂堂正體超今古，
子了圓明括地天。
所以道：有物先天地，
無形本寂寥，
能爲萬象主，不逐四時凋。
惟在當人畧廻光照，?證如如淸浄法身。潘老孺人委悉去，未離母腹，巳登佛地。設或躊躇，更爲别通消息。以拄杖打圓相，云：
一?不生全體現，
虚空逼塞無遮蓋，
但能?下便知歸，
觸目無非眞法界。
爲法祥荻菴法姪和尚上供。
南北東西不隔毫，
孰云剡水??嶠？
十虛坐㫁空三際，
全體分明觸處超。
惟我荻公和尚胸襟洒落，作畧非常，倒握烏藤，?出鳯凰五色髓；慣將黑豆，換?時人雙?睛。
?岫重輝，祖道?掦于化外；法祥復振，家聲大起于寰中。正好慈航永駕，豈期雲斾頓旋？秪如不才向叨過愛，猶勝至親，躬詣?座前，微忱聊表一句作麽生道？遂上香，云：
栴檀一片焚金鼎，
化助慈雲靄九霄。
封?。
爲衆無粮，?入紅塵閙市；
應時導物，何妨溽暑??？
其?也，巍巍乎、蕩蕩乎，寛廓非外；
靈靈然、密宻然，寂寥非內。
小中現大莫能窮，大中現小小不可測。
其?中主也，逈見聞、冺知覺，不與萬法爲侣；
超物表、邁古今，豈與千聖同躔？
明明獨運無私，歴歴全捉有據。
有時把住也，水洩不通、風吹不入，佛祖瞻光不及，人天景仰靡由；
有時放行也，草木生輝、河山起色，
物物均沾利益，頭頭廓示嘉猷。
普化搖鈴鐸、彌勒拖布袋?不問，??一句作麽生道？
遂封，云：
日月任從頭上過，
乹坤豈許?中來？
誰云久處那伽定？
一遇知音?便開。
封?。
横拖布袋，無殊入定安禪；
把定??，不異搖鈴振鐸。
所以，衲僧行履從來不滯一邉，有時恁麽中?不恁麽，不恁麽中?恁麽；有時嘯月吟風于孤峰頂上，不離利生接物于十字街頭；有時利生接物于十字街頭，不離嘯月吟風于孤峰頂上；有時小中現大，于一毫頭上包括無量妙義；有時大中現小，無量妙義攝入于一毫頭上，三千界內示邪正、開權實；有時一粒粟中空今古、碎地天。?饒如是，不出尋常作畧，奪食于餓虎口中、取珠于驪龍頷下?不問，秪如廬陵米作麽價？又如何商量？遂封?，云：
雙扉??絶塵囂，那?廬陵米價高？瞥?知音來喝彩，萬人叢裏奪高標。
開?。
十字街頭，九旬禁足，把住放行，誰能測度？把住也，乹坤陡黑，人天景仰無由；放行也，瓦礫生輝，凡聖瞻光有地。也不把住、也不放行，?得淸風蕩蕩，化日熈熈，海晏河淸，民康物阜，共樂昇平?不問，别展嘉猷一句又作麽生？遂開關，云：
掀翻海岳求知巳，撥轉如來正法輪。爲福緣濟生和尚上供。
向與吾兄莫逆交，相思兩地幾千朝，于今再訪圓前話，惟把栴檀儘意燒。
㳟惟濟兄大和尚，根盤空劫，葉蔭支那，?十年來全提正令，佛祖不敢當頭；三千界內别展眞規，天人瞻仰莫及。嘉聲洪振，方來四海英?；勝地重興，競走諸方衲子。王侯重德，凡聖沾恩，?得如雷普震，無處不聞；似日高懸，有方皆照。豈獨江南江北、寰中化外者哉？然雖如是，猶是應世邉事。秪如坐㫁十虛以來，一段慈光又向甚麽處垂照？
遂上香，云：
謾云一去無消息，
正體堂堂觸處周。
爲程柏岩居士對靈小?。
月?風淸，廓示圓明浄智；
冰消雪泮，全彰達本還源。
秪因不薦有悟有迷，?下知歸無生無滅。柏岩居士若向者裏知歸得去，便見四十三年前之生也，生本無生，于無生中示生，如杲日運于靑霄；四十三年後之滅也，滅本無滅，于無滅中示滅，若彩霞散乎碧漢。所以道：
一切法不生，一切法不滅。
但能如是見，諸佛常現前；其或未然，不妨向第二義門别指仙遊㨗徑去也。
以拂子打圓相，云：
根塵逈脫空諸有，
?向威音那畔行，
行到靡行能進步，
呵呵一笑證無生。
爲禹傳張公對?小?。
日月雙燈耀，
乹坤一戲塲，
古今無限事，相與演流芳。
或演君親士女、釋道聖賢、天神異?、情與無情等流芳，或演忠孝節義、治國齊家、禮樂詩書、資生産業、壽天窮通、悲歡離合等流芳，或演?槃生死、過現未來、改頭換面、殊相劣形、千?萬化、無量無邉等流芳。然看得破?，無非一戲塲耳；看不破者，未免逐境漂流，輪廻不息。惟吾禹公居士雖在此個塲中暢演二十九年，不被一切事轉，時節到來，翛然坐脫，不惟看破，眞末世中一竒特人也。嗣後子孫相承，或百千萬世，乃至與天地同休，奕世流芳，亦無非一戲塲耳。所以道：一切有爲㳒，如夢幻泡影。有爲置之勿論，且出戲塲一句又作麽生展演？卓拄杖，云：天上人間留不住，?歸那畔樂無爲。
爲至廣師上供。
生無巧妙，死亦尋常，子今歸去，人法雙忘，别有不平事，今朝爲舉掦。且道什麽不平事？遂上香，云：無限傷心無限恨，只憑一?没烟香。
爲古松副寺上供。
爲衆不辭勞，親師惟孝敬，三年功行圓，頓入那伽定。
此定一入，三世諸佛欲求一見了不可得，歴代祖師欲求一見了不可得，乃至盡大地人情與無情欲求一見亦了不可得。且道經山僧還有相見分也無？若道有，?中着屑；若道無，今日設供又爲阿誰？畢竟如何？遂燒香，云：無限傷心處，秪憑一炷香。貼单，小?。
十方國土中，惟有一乗法，無量諸聖賢，未審何處着？謾云遍界難藏，今爲一齊安?。拈单票，云：普請高着?，不須重註脚。便貼。開大鐘，舉槌，云：我也不會烹你，我也不會煆你，我也不來打你，我也不來罵你，单单秪問你：身從何來？響從何起？若道得，權衡佛祖，號令人天，擔荷大法，永鎭叢林，喚醒九有四生，共證圓通，㧞濟三途八難，齊成正覺；若道不得，莫怪山僧使職事運惡辣大槌，朝也打、暮也打、說戒也打、上堂也打，凡事一舉一動莫不當頭亂打，正恁麽時作麽生展演？遂打鐘一下，云：輕輕一撃乹坤震，情與無情着?聽，聽得分明同一體，何愁我道不通亨？復撃三下。?爲紹?大師上供。
互挽頽風三十秋，大功不宰孰能儔？
而今坐㫁乹坤去，?踏毘盧頂上頭。惟我紹公賢姪大師，爲人正?，作事超倫，爲物爲人無不盡善盡美，一舉一動必然愼始愼終，敬天地君親師時時在?，行仁義禮智信刻刻無忘。示生濁世六十年，如同一日，全節全名；輔弼平田廿九載，更無二心，正頭正尾。既知化緣將?，遽返台山，而今故閭欲歸，預鳴金粟，老僧聞之，猛欲回山一會以快平生，奈何老病日增，不能從願。出家兒雖巳辭親割愛，到者裏不覺泪出痛腸，只得?爇片香以助慈雲普布，?風長嘆，還期慧日重來。且道我紹弘法姪大師?今在甚麽處安身立命？良久，云：
仰煩萬年兩序大衆代經，老僧于覺靈前拈香上茶，爲紹?大師上供。合巓兩序代燒香，
海⾓何妨親設供？
愧我寥寥一物無，
惟憑一盞淸泉奉。
金粟與萬年相去八百餘里，且道紹姪大師還來納受也無？遂燒香，云：
斯中不隔一毫端，
物物頭頭全體用。
爲丹鶴程居士對靈，小?。
溪光野色，地遠天高，淸浄法身廓示；
雨霽雲收，浪平風息，妙明眞性全彰。塵塵刹刹，三千古佛生機；物物頭頭，百億毘盧寳藏。不落陰陽造化，高超向背遮攔，也無生死?槃，也無未來過現。丹老䕶法若向?裏徹底洞明得去，不惟與佛祖、維摩諸大善人把手共行，亦見六十三年前來本無來，以無來示來；六十三年後去本無去，以無去示去；正當六十三年住本無住，以無住示住。所以道：一?普觀無量劫，無去無來亦無住。
既無住又無去來，丹老䕶法捨?緣已來又向甚麽處安身立命？以拂子打圓相，云：
根塵逈脫了無餘，
正體堂堂逼太虛，
東土西天留不住，
?昇兜率證如如。
爲阮士榮居士對靈小?。
身從無相中受生，猶如幻出諸形象，
幻人心識本來無，
罪福?空無所住。如是，則生也是幻、死也是幻、不生不死亦是幻，來也是幻、去也是幻、不來不去亦是幻，乃至山河大地、草木叢林、佛祖聖凡、情與無情無不是幻。所以道：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雖然，更須知有個不幻底在。且那個是不幻底？卓拄杖，云：
一毫頭上能親薦，
觸處無非眞實身。
何門王氏，法名源覺，請爲先嚴王公及何門宗親對靈小?。
夢幻空花，總是圓明浄智；資生產業，無非妙用神通。頭頭諸佛眞機，歴歴毘盧寳藏，于其中間覓一?毫生死去來了不可得。所以道：心不妄取過去法，亦不?着未來事，不以現在有所住，了達三世悉空寂。
二世既已空寂，王老居士及何偉老居士并諸位尊靈又向甚麽處示現？
卓拄杖，云：
有水皆?月，無山不帶雲。
爲?翁老居士、李氏老太太對靈，小?。
漚生泡滅，水源?竟無虧；夜暗晝明，空性從來不?。于此會去，便見生也不增、死也不減，來也不有、去也不無，先天地之先無非是?個、後天地之後無非是者個、中天地之中亦無非是者個。所以道：有物先天地，無形本寂寥，
能爲萬象主，不逐四時凋。
既不逐四時凋，老居士與老太太捨?緣以來又向甚麽處安身立命？
卓拄杖，云：
不在東西與南北，無生國裏共優遊。
貼单，小?。
三條椽下，七尺单前，經行坐臥，體用雙全。
要知向上全提事，?竟先須達本元。
如何是本元？
拈票，云：
各各高着?。遂貼。
病起，小?。
山僧最喜病，病了隨吾困，困到日頭紅，起來安且静。
也不?
送往迎來、也不?
論心辯性、也不?
常住有無、也不?人情動定、也不?寒暑迭遷、也不?乹坤永鎭，隨時渇飮飢飡，自然風調雨順。若非職事周旋，安得與麽相應？快哉，實快哉！幸甚，眞幸甚！忽有個漢出來道：既然如是，和尚何不久病？山僧但向道：無緣不敢强求，有福不可享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