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性之市?齋記

賈性之市?齋記

賈君性之居越之蕭山，築室一區，在闤闠中，集古今圖書，以為燕㳺接賔客之所。不髙其垣，而不覿車馬之塵，不深其宫，而不聞閭閻之聲。以其徑路宛轉，户庭清謐，而不與鄙俗者接也。王君子充過而命之曰市?，而賈君俾予記。夫?以全身而逺害也。市者，商販所集，争利錐刀之所也。故士不樂居焉，而古人乃有?於是者，以其卑賤混濁，足以自穢而冺其名也。今賈君居于市，而不與市人同其行事，得無異於古之?于市者乎？吾嘗聞?于孔子矣。孔子曰：?居以求其志。夫君子之有道也，遇則仕，不遇則?。仕與?雖兩途，而豈二其志哉？伊尹傳說䖏于耕築。一旦舉而寘諸相，若固有之，無動於其中也。故曰：君子素其位而行，不願乎其外。知此則可以語?，不必廢其身、醜其名。而後為?者也。是故愽徒賣漿，?之侠者也；放言非聖，?之狂者也；辟兄離母，?之賊者也。㪺頴水以洗耳，?之矯者也。蹲窽水以待聘。?之偽者也。上介山而立枯。?之怨者也。沈湎于酒不衣冠而䖏。?之亂者也。是皆為驚世駭俗而有害於道。君子不忍為之。是尚為能求其志也哉。賢者遭時之不然。或辟世。或辟地。或耕或漁。或居山林。或䖏城市。或抱関而撃柝。無所不可，而其志則不以是有易焉。柳下惠之與伯夷，跡若氷炭，而同謂之逸民，君子不非焉，庸非以其志乎？賈君以孝友䖏乎家人，以信義行乎里鄰，有學有文而口不言，其志可知矣。謂之?者，不亦宜乎。雖然，夜光在深山，人莫得而見也，出而投之瓦礫之間，則庸人孺子皆識之矣。今君居于市，而不與市人同其行，吾懼其欲晦而愈彰也。他日見王君，請以斯言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