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序

後序

門人慧光大師賜紫　　曇域　述。

有唐翰林學士兵部侍郎吴融請爲序。先師長謂一二門人曰：吴公文藻贍逸，學海淵深，或以挹讓周旋異待矣，或以文害辭，或以辭害志，或以誕餙饒借，則殊不解我意也。子可於余所著之末，?重叙之。曇域乃稽顙而言曰：語云：子疾病，子路欲以門人爲臣。子曰：欺天乎？曇城小子，何敢叙焉？師曰：子不知皆孔子弟子，記諸善言，以成其書。况吾常酷於兹，心勦形瘵，訪其稽古，慰以大道，睠然皓首，豈謂賈其聲耳。且吾昔在吴越間，靡所濟集，聊欲係志於翰墨，得以亂思，不愗遺老矣。子無辭焉，但當吾意而言之，然又不可以微之樂天、長吉?之矣。吾若與騷人同時，即知殊不相屈，爾直言之，無相辱也。曇域遜讓不暇，力而叙之。

先師名貫休，字德隠，婺州蘭溪縣登髙里人也。俗姓姜氏。家傳儒素，代繼簮裾。少小之時，便歸覺路。於和安寺請圎貞長老和尚爲師，日念法華經一千字。數月之内，念畢兹經。先師爲童子時，與隣院童子法號處黙偕年十餘歳，同時發心念經。毎於精修之暇，更相唱和。漸至十五六歳，詩名益著，逺近皆聞。年二十歳受具足戒，後於洪州開元寺聽法華經。不數年間，親敷法座，廣演斯文，邇後兼講起信論，可謂三冬渉學，百舎求師，尋妙?於未傳，起微言於將絶。于時江表仕庻，無不欽風。年齒漸髙，屬天下?亂，時處嘿和尚謂師曰：吾師抱不覉之才，懷自然之道，時不我與，成無傷哉！復爲先師曰：分袂無血淚，望處空䦨干。後隠南嶽　　　　　聃爲備者曰：吾聞岷峨異境，山水幽竒，四海騷然，一方無事。遂乃過洞庭，趨渚宫，歴白帝，旋聞大蜀開基創業，奄有坤維，歎曰：不有君子，寜能國乎？遂逹大國進上先皇帝詩，其略曰：一瓶一鉢垂垂老，萬水千山得得來。髙祖禮待，膝之前席，過秦主待道安之禮，踰趙王迎圗澄之儀，特修禪宇，懇請住持，尋賜師號曰禪月大師，曲加存恤，優異殊常。十年已來，逈承天睠。無何，壬申歳十二月，召門人謂曰：古人有言曰：地爲牀?天爲蓋，物何小?物何大，苟愜心?自忻泰，聲與名?何足頼。吾之住世，亦何乆耶？然吾啓首足，曽無愧心？汝等以吾平生事之以儉，可於王城外藉之以草，覆之以?而藏之，慎勿動衆而厚葬焉。言訖，掩然而絶息。遂具表聞天，先帝慼然乆之，乃命所司備一期葬事。于時在城仕庶，無不悲傷。曇域遂以先師遺言上奏，請以薄葬之禮。帝曰：朕治命可行焉。勑令四衆共助葬儀，特竪靈塔，勑謚白蓮之塔。以癸酉年三月十七日，於城都北門外十餘里置塔之所，地號昇遷。葬事旣周，哀制斯畢。暇日或勲賢見訪，或朝客相尋，或有念先師所制一篇两篇，或記三句五句，或未閑深?，或不曉根源，衆請曇域編集前後所制謌詩文，賛曰：有見問，不暇枝梧。遂尋檢藁草及暗記憶者，約一千首，乃雕刻版部，題號禪月集。曇域雖承師訓，藝學無聞，曽奉告言，輙直序事。時大蜀乾德五年癸未歳十二月十五日序。峕嘉熈四年五月十五日，婺州蘭溪縣兠率禪寺住持賜紫禪悟大師　可燦重刋。右禪月詩集，吾里髙僧貫休所作，唐末生于里之登髙。幼而頴悟，志慕空門，祝髪受業于和安。逰江右，歷湖南，晚遇蜀主終焉。詩不苟作，頌詠風刺，根于理致。法嗣曇域，編萃成集，雕刻以廣其傳。和安今改兠率禪寺，詩集缺焉無聞。住山率它郡人，或縳於禪寂而不肯爲，或迫於營造而不暇爲，或利於赴應而不克爲，識者恨之。番易松菴璨禪師，出干越　趙福王之門。王之孫國史左司宗卿守婺時，招致居焉。恬淡無營，得浮屠氏本體。挂錫之初，訪予山中故事，首以是對。師慨然任責，尋求故帙，得於里中檀越之家。計工食費數萬而贏。先捐鉢中所有，不足則募衆縁，鳩工鋟梓，不曰而成。既成，求紀歳月。?謂越五季及我宋多歴年所?家者流，豈無一二好事，而不能使此詩與此山俱爲不朽。今師乃度越前軰，創出一叚竒事，以爲動心駭目之觀，志可尚巳，是烏可以不書。嘉熈戊戌孟秋?旦，黿溪周伯奮謹䟦書于禪月?。?禅月製作浸逺，而風雅益著，?機晚學䓉　其集而怏怏焉。嘉熈戊戌。　　兠率主人松庵璨禪伯。乃鄱陽之作者也。至予秀埜折出示全集。淂孟湖简靖居士童公三丗。珎蔵舊本不　　　年矣。喜不自勝。但恠其字小而冊狹。刺眼為礙。膺奮志募衆大書特書。以廣　傳應尔彼之　襲什之意。　己就緒以嘉善用其心。覧斯集者。神爽心悅。是　古禅月　松庵本地風光之愈侈。住　柯古?平䑓師保䟦于是诗之末。禅月尊者。鯨吞教海。龍吸禅河。旁發為文。雷霆一世。?数百載。道日振而名日新。此集之播于江湖。接之闻見。如佛手遮。不淂人心。如䓁闲時危湏早轉。親老莫他圖。一箇闲人天地间䓁辞其羙如稲梁，甘如井泉，吾人皆淂以珍之，往往莫知何所　出。　松菴?此乃大書易梓，張夲于和安山中，思与天下共其羙。然則松菴之賢，豈獨後丗楊子雲而己㢤。嘉熈己亥上元日?溪　　水乎。苾蒭　祖闻谨题禪月詩集。年代浸逺，後學無聞，　松庵禪悟師因得?夲，力行修廢。扵既絶之後，大書刻梓，以夀其傳，使鏗金戞玉之　泯而復振，剪霧縫雲之手屈而?伸。如果曰麗天秋毫　隠觀此録者著眼可也。庚子上元日，智者山主梅溪紹濤謹書。番易松庵璨上人来住吾郷，兠率有年矣。予偶到彼，因言西岳集禅月貫休?作也。先丗嘗収扵書室，璨老有請，謂其徒喜聞樂道而未得全集，?攻木廣其傳。予嘉其用心，勉成其志，遂檢　集與之，仍薄助鋟版畢，復请纪其事，後有考扵斯嘉熈戊戌重九日，孟湖童必明書。浮屠氏以詩鳴多矣。未若禪月之格髙?逺也。後百丈松庵禅師慨舊板之弗存。捐衆資以重刻。亦可謂　波女心切。然此特禅月静中㳺戯耳。若究竟當家工夫。則是編一出。豈但落苐二義。　衲子毋　　焉可也。嘉熈戊戌中秌日。信安余璨䟦于先人敝廬之肯堂。三百篇之著，其来尚矣。夫子断之以無邪，聞之者，　以戒後人體之嘲詠風月，比喻物情，盖亦古诗之流也。如唐之李杜，本朝之歐蘇黄秦，中間作者，相継並出。雖各得其妙，然而了逹性眞，盖未多見。如?寥子、洪覺範如晦仲殊，或以詩名，?以詞稱。味道之　發其所藴，見扵篇章，寓情物理，亦使後人知吾林下之有詩人耳。若夫禅月國師，則又髙出一　地。予雖未開　弥，自㓜己知師名，人但見其諷詠，咸以為僧之能詩者。不知識悟真空言明理，　苦節峻行，一時慕仰，耀祖　　中天，又豈常人之?可識。至扵銀鈎鐵畫，落纸雲煙，住　應眞　神風采，毎以詩　㳺戲之，昧其憂　爱之心，則見于首卷之詞中间以無㝵慧説最上乗，晤之者可以頓獲清凉，覩之者可以開明心地。其視安樂先生同岀軌轍，又非特與李杜軰争，　並後人詳味其语，正冝髙著眼，不當以詩僧看也。松庵璨公禅師。能集其篇。鋟梓以傳。潛　其幽光。扵茹百年之後。使人人皆寳而蔵之。我師扵兜率宮中。亦為　大公亦箇中人也。百景　貫之。二一卷示予。導松庵法?。且求鄙语。雖不敏。姑以臆見叙于篇末。觀之者勿以斐然而䇌?。時己亥歳嘉平月一日，介庵徐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