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門禪師摘欺說-轻识

遠門禪師摘欺說

侍者淨行錄

師一日坐丈室，有禪人持費隱和尚新刻五燈嚴統呈師，師從目錄始終閱過，乃大訝之曰：?哉！此吾宗當大振也。不然，何有忍欺其心者，逆爲相激之乎？因命擊鼓集衆，而震聲召曰：大衆還知?日事麽？?此嚴統是其魔事也。山僧當?人天前摘其欺而說之，并揭當年採輯諸祖爲五燈續畧之意，則其欺與不欺，自有佛祖人天與萬世明?，以公法爲之證據也。不見敎中道：有一魔王謂佛曰：我於末法時，著如來衣，行如來行，滅如來正法?。佛聞此語，亦不勝悲淚。以時較之，?果然矣。山僧脫白以來，尋出嶺，憩東官閱藏，讀五燈會元，自宋孝宗以後諸祖，垂五百載，俱不可考，乃然香發願曰：某若發明大事，當續此書，以?佛恩。始遊兩粤匡?，繼遊吳浙㤗嵩，於是叅叩知識，歷探名山，無刹不登，遇書?覽。凡諸祖機語，?片言半偈?採之，或得之山乘，或得之邑史，或得之墖銘傳狀，必焚香?首曰：一祖出世也。近代知識多有徵核是書至半途而廢者，其中大有可?，或天龍恐速成誵弊，故遲留愼重，使機會有待乎？山僧?發願曰：若某所集此書，不能公諸千古，以私心埋沒諸祖慧命者，則此亦定不得成就。適崇禎壬午，山僧得箇休歇田地，始載筆從事，至甲申歲卒業，梓付楞嚴寺，公諸天下。不意費隱和尚將是書飜刻，删除洞上諸祖，并攺亂五燈會元，更名曰嚴統。?將我續燈?勘之曰：此是山僧輯的。?拈嚴統曰：此是費隱和尚飜的。如?指示諸昆仲，看他是嚴乎不嚴？是欺不欺？嚴統云：五宗蔚起，千枝競秀，而師承的據，奕葉昭彰，夫是之謂統也。統屬道脉攸關，豈容纖毫假借？自非攷訂精嚴，將使狐踪彌布。師召曰：大衆！看他親言出親口，但恐後來自矛盾耳。嚴統又云：唯是當機契證，親承記莂，方譜傳燈。山僧謂：?如興化初參三聖，?參大覺，於大覺言下薦得臨濟先師?痛棒底道理，後出世拈香，竟嗣臨濟，何曾有當機契證、親承記莂？此天下所?知者。既云考訂精嚴，何不删去？而乃爲其所自出之祖葢覆也，可謂嚴而不欺乎？又如?本元出世，安吉遣使通嗣書與黄龍，龍視其名曰：吾㤀此人，可令來見老僧。專使反命，?本?便腰包而來，至豫章而黃龍化去。因與晦堂相會接語，堂奇之曰：恨老師不及見耳。葢師資尚未會面，?竟載在燈元，何不并刪之耶？?靑原下漸源興以生也，不道因緣打道吾，經三年有省，遂遙禮曰：信知先師遺言終不虚發，自是我不會，郤?先師。先師既沒，唯石霜是嫡嗣，乃往證明，?列在五燈，何不亦并刪耶？?近來以幻有和尚參笑巖，?授正宗，付笠一頂，此出自巳源流，而笑巖集中聯芳偈只有曇芝等六人，若幻有實係師承的據，何聯芳不表其名？而南集、北集并無一則機語，則亦當嚴爲刪之，又何而自存之乎？若以源流可?，使後世足徵，?海?慈謂常熟錢氏子，住東明。而古溪語錄中有祭海?文，謂?乃蜀人，住五祖。?山翁和尚曾與山僧言及此事，呵罵山茨，從何得此機語？故源流頌曰：長恨西川老馬駒，如何仍出者䖃苴？慈?高閣東山頂，坐裏長竿釣五湖。?此是呵。汝費隱自巳祖宗尚不知來處，而暇?及他宗耶？山僧續燈中所載海?亦作常熟錢氏者，雖爲山茨所悞，郤爲汝葢覆先祖也。嚴統又云：曹溪下二?，首列南嶽，次?靑原，載在會元，炳若日星。近見續畧。所以續會元者，反首靑原而次南嶽，豈私尊其所自之祖，而顚倒其所續之書乎？大衆！會元所載曹洞宗終於十四卷，臨濟宗終於二十卷，先書者先續，後竟者後書，此著作之例也，何?以先後爭乎？且?以靑原爲首，其說本自有據。按靑原首參六祖，以聖諦尚不爲落何階級一語爲六祖所印證，時會下學徒雖衆，獨原居首，亦猶二祖不言，少林謂之得髓矣。南嶽參六祖，祖問：甚麽物恁麽來？當時無對，經八載方省執侍十五年，豈有首座居後而侍者在先乎？故曹溪通志以靑原傳在前，南嶽傳次之。六祖配享，亦以靑原居東，南嶽居西。景德傳燈錄亦先靑原而次南嶽，載在五卷十四、十五葉中。傳法正宗記亦以靑原在前，南嶽在後，載在正宗分家畧傳上。此千古大公兄弟不混，何置之不聞也？至如會元，則首列南嶽，而洞下無爭之者，正不作先後世諦之見也。且法?爲雲門姪孫，何故編在臨濟、曹洞、雲門之前？以此觀之，大川亦未具?在，所以會元不許入藏也。統云：西天震旦、馬駒兩讖，俱主南嶽，而靑原無聞。汝若認十方羅漢僧爲馬祖，而靑原無聞，則亦可認二枝嫩桂獨主靑原下少林一脈，而南嶽無聞乎？嚴統云：傳燈錄?天?道悟嗣石頭，悞以龍潭崇信嗣之，致謂雲門、法?二宗出自靑原。?攷丘、符二碑，應以天?嗣石頭，而慧眞嗣之，而於馬祖法嗣下入天王道悟，以崇信嗣之。大衆看他强扯雲門、法?二宗爲馬祖?孫，是亦以海?滅了蜀中族姓，攺上常熟錢氏之故智也，可悲可痛！獨不見雪峰對閩王道：山僧自從先德山石頭巳來，傳此秘密法門。雪峰爲石頭下四世孫，果眞不識其祖乎？如費隱和尚受囑先天童，出自龍池笑巖，而不知來自?子聰耶？又如鼓山玄要廣集序云：自少室之蕐開六葉，曹溪之胤布諸方，爰出石頭，號純金鋪玉，葢以格高調古，言嶮理幽。厥後子孫行步濶狹，毫?弗差。則有先興聖國師法嗣雪峰，乃石頭五葉也。又書廣集後云：鼓山晏得法於雪峰，存葢石頭第六世云。出自古尊宿語錄中。?此二語，可爲千古之的。案明敎嵩傳法正宗記云：大鑒之三世曰南嶽石頭希遷禪師，其所出法嗣凡二十一人，一曰荆州天?道悟者。大鑒之四世曰荆州天?道悟禪師，其所出法嗣一人曰澧州龍潭崇信者。何曾於天?下有慧眞乎？大鑒之三世曰道一禪師，所出法嗣凡一百三十七人。自大珠起?至?賁止，何?有天王道悟乎？彼以?學雄才，證據詳確，在藏可信。汝乃欺心，故假托諸僞碑爲口實，何哉？葢僞碑乃後人附會以爲爭端，亦嚴統之儔耳。始自達觀頴之悞亂。孔子曰：始作俑者，其無後乎？覺範洪於石門文字、禪僧寶傳、林間錄、智證傳，皆以石頭出洞上、雲門、法?三宗，??可據。特以張商英邪執?爲之一倡，諸方當時，孰不以此罪之？山僧又見正名錄攷證、世譜宗?，引張商英?德山、洞山同出石頭下，因甚垂手處殺活不同？不見永覺和尚云：古來同禀一師，而機鋒各别?多矣，豈必盡同？如雲門、法?同出雪峰，若雲門當歸馬祖，則法?又當歸石頭耶？如丹霞、投子機鋒不亞臨濟，而杏山與三聖皆失機於石室，則丹霞、投子、石室又當攺入馬祖下耶？又如南泉父子俱馬祖之嗣也，而不用棒喝；潙山父子皆百丈之嗣也，而不事孤峻，又當攺入石頭下耶？永和尚又云：?考雪峰全錄，其禪備衆格，波瀾濶大，故其語有時似臨濟，有時似曹洞，其徒如玄沙、長慶、保福、鼓山、安國、鏡淸等皆然。?雲門雖機用獨峻，而實語不十成，機不觸犯，且歷參曹山、踈山、九峰、乾峰，其語具在，如三種病、二種光，則全本乾峰，豈可謂其語似臨濟，當攺入馬祖下耶？至如呂夏?所?雪竇顯禪師墖銘，謂顯乃大寂九世孫，未必非商英以欺詐之心，設議及宗門中事，將垂手處殺活不同爲案，挾之使爲也。亦猶譚掃菴居士作嚴統序，而爲費隱僞辭所賺悞，及見刻本，乃向覺浪和尚求悔，爲彼悞作滅祖慧命之罪人也。??假托詞林?序，母亦與丘、符二碑竝傳，作後來爭端張本耳。費隱。費隱何故䧟人作謗法謗僧之罪，而入於無間乎？嚴統又云：曹洞宗?，考諸世譜，止於靑原下十六世天童淨耳。?閱五燈續畧，天童之後更載一十八世，俱有機語，不知從何而得？山僧覽至此，不覺大笑曰：眞如井蛙不知天大也。我長翁淨祖六坐道塲，有語錄在大中老師處，時山翁和尚增脩天童志，乃取以參入山乘，其稿付山僧訂刻板藏。寶壽。費隱。你住持天童三載，我長翁法語就在天童志上剌破，你?尚自不知，何能知及我宗本文遍滿天下乎？若知而故刪，非欺心何哉？東谷光、雪菴瑾何故不列章次？二老俱有頌古，載在聯珠，存之大藏。雲外岫無印證，何故亦不列章次？雲外父子俱有機語，載在續燈，存之大藏。雲外亦收入天童志，衆所?知，豈可同淨祖而删去耶？無印收入雪竇志，儻有?不識，問取石奇和尚去。?心害理，莫此爲甚。若云洞宗無機語，不知從何而得？山僧不惜睂毛，爲你欺心漢，舉示我家珍看。鹿門覺示衆得自從容上六葉，五位頌得自宗㫖緒餘十五葉。靑州辨前一叚得自續文獻通考，垂語得自本錄，賓主頌得自宗緒二十葉，十六題得自宗緒四卷第八葉，五位頌得自宗㫖十六葉。大明寶示衆得自請益下九十二葉，五位頌得自緒餘十六葉。慈雲覺得自辨和尚百問，王山體得自請益上六十六葉。三種師子語得自請益下十七葉，尊貴㫖得自請益上十二葉，五位頌得自宗緒十七葉。仁山恒得自從容上第四葉，雪巖滿得自從容下二十葉。與勝黙同參話得自請益上四十葉，上堂得自請益序第一葉，五位頌得自宗緒十七葉。勝黙光前一則得自從容下一百七葉，後一則得自從容上四十七葉。大明詮得自從容上七十二葉。萬松秀你既知他充塞天下，不敢删去，山僧要問你行實從何而得？試道看。雪庭裕得自元世祖碑，在少室殿前之東，又得自本銘於祖塋之前。從寛禪師得自萬松錄，全一溫得自佛祖通載，楚材居士得自從容序，而西征一叚因緣得自臺山本傳，靈隱㤗得自足菴碑中，上堂得自敝笥語畧中，林㤗、靈巖肅、寶應遇俱得自本碑，秋江潔得自雪軒錄中，寶應達、封龍就、少室才亦俱得之本銘序中，天界成得自本錄，板是山僧重刻，發瑪瑙寺流通，天慶讓、萬安嚴、熊耳定俱得之本碑，而力田給衆詩得自祖燈室左?石刻，凝然攺得自本銘，少室斌得自凝然碑中，而烏龜向火話得自語畧，定國從少室載、宗鏡書俱得自本銘序中，少室潤得自本碑，廪山忠前一叚得之覺浪和尚錄，後一叚得自永覺和尚錄，大覺?得之法卷，而與雲門問荅得之湛祖墖銘序中。如載無言道心悅喜者，正以近爲傳位之弊，有天奇瑞之，聯芳至三百餘人。後出笑巖革去濫傳，而得龍池至天童，使濟宗中興，是亦寓此天竒之意，冀後人之能革也。此費隱家法尚自不知，烏能訂我齊、秦、?、衞、燕、洛洞上諸大宗匠哉？嚴統又云：及天童僧某?抵寶壽面質，乃文其詞曰：是皆得之少室殿前碑也。山僧試述其因：庚寅夏，有髪僧參余寶壽，問其名，假稱曰達源，乃命之坐，譚及五燈續畧，山僧細細開示，仍以大明王山諸祖頌語畧與之覽，此僧杜口而退。傍有識者曰：此從徑山差來。山僧命知客待以禮，?下，旦過相看，供一飯而去。詎意此僧囘徑山阿，意曲從方丈以圖付法，不以實告，而獨曰：得之殿前碑也。吁！欺心人，人亦欺之，理固然也。嚴統云：夫殿前碑僅有名氏、歲月，絕無語錄等述。山僧謂此語全不識作者之體，若碑無機語，立之何爲？故宋濂䕶法錄、墖銘諸碑背有機語，識此可例彼矣。嚴統又云：秪是評唱之儔，未明本分一著，烏容濫?祖燈耶？大衆！若本分不明，焉能評唱？如圓悟爲一代宗匠，所以能評唱雪竇頌古；萬松機辯冠衆，所以能評唱天童頌古；天竒以聞僧舉大慧發背因緣有省，所以能註?四家頌古。若不許列祖燈，何不將圓悟、天竒二大老一併刪去？嚴乎？欺乎？槩可知矣。嚴統又云：近代尊宿崛起洞宗，如壽昌經、雲門澄，固是明?作家。苐壽昌之嗣廪山、雲門之嗣大覺，似覺未妥。廪山從事?敎，曾自壽昌親聞大衆費隱，既知壽昌、雲門固是明?作家，正是小人閒居爲不善，有不可自欺掩處，又何誣嗣法之未妥耶？且喚甚麽做?敎？莫是擅攺龍藏耶？莫是將奉敕傳法諸尊宿一筆抺殺耶？莫是將賜紫、賜號禪師一槩刪除耶？噫！是可?也，孰不可忍也？嚴統又云：曁薙髮後，未聞參悟。葢廪山爲宗鏡入室門人，載在碑陰，如未薙髮，敢與入室乎？如日未聞參訪，則月?小山下何得有常忠？如云未悟，則一日聞僧論金剛義甚快，山笑曰：宗?未明，非爲究竟。時壽昌在旁，?然自失，乃問：如何是宗?？山拂衣而起。昌?請益，山曰：我實不知，汝自看取。昌後於大好山得悟，乃入方丈通所得，山曰：悟則不無，秪要受用得著始得。此非徹底人語乎？統又云：?大覺亦傳帕之儔耳。大衆！前覺浪和尚有書寄龍門先師云：弁山兄集傳燈世譜，以少林有傳法傳位之未考，如我廪山與大覺，皆自雪庭裕下傳法，爲洞宗正脈。若近世少林之傳位者，有付帕之弊，如天奇瑞輩何?？若非我壽昌與雲門倔起，革去彼弊，何能使洞上之中興哉？故我二宗起於江西、浙東，然後金粟、磬山接踵而起，此又豈?爲洞宗哉？?濟宗亦藉此而興也。?費隱親見壽昌、雲門，乃欺心如此，?我二宗何會如天奇之濫付乎？又何曾如無言之濫帕乎？山僧及見此書，亦歉然未之削去。無言心悅者，葢以存此，冀後人之自革，如笑巖也。汝費隱能如浪和尚此書之公，則我安敢不拜命哉？此古人筆則筆、削則削，以大道爲公也。費隱自視腳下?孫，有能如付笠之龍池乎？?恐欺詐之毒一流，求其如少林付帕之將來能自革，不可得也。悲夫！統又曰：二老傑出宗匠，何曾得法於本師？你獨不見大好山得悟，偈呈廪山，山印爲法器乎？又不聞止風?針芥相投，大覺召入室印證乎？你既知?之二老爲傑出宗匠，而傑出之人肯自低首於瞎?宗師乎？?壽昌之曾訪瑞峰，瑞峰何?不心服，而壽昌終不之顧？此又豈?世之朝秦暮楚者可得爲傑出乎？又云：出世拈香，僅假名色。咄！寐語作麽？何不自看你付下底，尚罵你老魔王，曾有肯假其名色者否？統又曰：從上來源全無可據。若有可據，當時二老必爲拈出，何當時無聞而?日始見耶？諸昆仲！只有此語抓著山僧癢處。葢來源自古有之，人但聞其名，而未細核其行實、機語及諸錄耳。迨山僧周流齊魯之?，優游河洛之間，?採碑銘，廣搜語錄、行狀，以及宗㫖緒餘、敝笥語畧，始爛然可觀。故覺浪和尚貽山僧書云：幸賢弟不辭䟦涉，全力荷持，?此千古特勝。爲法㤀軀，?有過是？此誠不負從上所付授也。?如濟下來源，非山僧探討，烏得代代分明？不特壽昌、雲門、天童三支爲然，?南宋、元、明諸祖載?散於各方，如我續燈所載者，五百年來未有收拾，幾於冺滅無聞，何故亦待山僧搜出而輯之乃始見耶？?以壽昌、?山列於未詳法嗣，而并刪去雪?、覺浪、余集、生三大老出乎欺本心，而刪大覺以上十九代機語出乎明?竊也。此費隱自誅其心，又何假明?之斧龯哉？統又云：至於兩家嫡骨?孫，唯面禀親承者方列於後。汝獨不見曇茂居士乃湛祖親相授受，爲何刪去而不載燈統乎？統又云：壽昌法嗣僅有?山、元來，如元鏡、兀謐、元賢等未承付囑，諸方?聞。山僧謂此等語又不特欺自心，并天下人皆欺盡也。東?鏡親承壽昌印記，付以偈曰：正印相持時刻愼，逢人惟勘印其心。不依軌範通消息，秪騐生機是志眞。上下來因無忽畧，始終去就有誠明。天然未具通方?，決勿私饒冐感承。?續燈所載者，俱依壽昌舊板語錄及黄元公所?墖銘序中錄出，謂未承付囑可乎？閴然謐者，聞蛙聲得悟，呈臨濟參黄檗，頌曰：問處其中的，婆心絕迹椎。抱贓呌屈漢，的的在何居？壽昌大爲稱贊。嗣是多有機語，載在指據錄，謂不付囑可乎？鼓山賢曾問壽昌：如何是淸淨光明身？因緣不契。迨昌遷化，?次?津，聞僧誦曰：諸佛謦欬，俱?彈指。乃徹見壽昌用處。若不許其嗣壽昌，則興化亦當不許其嗣臨濟矣。先刪興化，以嚴統系；後刪鼓山，不順人情可也。統又云：是書徵蒐業乆，彚輯有年，會四方多故，緘付簏笥，以俟璧合珠聯。師乃厲聲曰：呸！此又寐語也。葢燈元續畧一書出自某典某籍，俱經山僧?手删訂，皆有來歷。嚴統所續者，特地竊山僧續畧，飜出欺詐，將謂别出手?，愚天下人目，只有參入西竺、竹室二師而巳。其頌古聯珠、䕶法錄中墖銘所有者，更攺一二，餘皆循山僧所編法語，移前掇後，謂之自巳蒐輯，諸方明?。試將二書?勘，續畧在前，嚴統在後，了然明白矣。且著述皆後人述前人之行，而未聞自訂五燈，自稱杭州徑山費隱通容禪師也。更可恠者，雪嶠大師以覩古雲門三字大悟，受印於龍池出世，拈匡眞香，固涉太矯。及送密雲和尚入墖，大師晩年識定，既認天童爲親兄，?巳認龍池爲本師矣。所以諸法嗣皆待以法叔之禮，不同諸方之儀，彼時費隱亦同禮拜恭敬也。歸時大師路經顯聖，而衆請陞座，遂拈香嗣龍池矣。旋往禹門掃墖，迨住廣福雲門，法語流布，誰不贊仰？不忝龍池之子，何故列於未詳法嗣？不特欺汝雪師叔，亦欺汝幻師祖矣。嚴統又云：是編之輯，秪收實契眞傳，而假符者不與焉。近見五燈續畧，以普明用嗣興善廣，殊不知興善未?得法於車溪，而普明何由得法於興善乎？葢因車溪逝世，衲衣爲古卓所藏，而卓遂代付於興善。居無何，善故而衣亦不傳，置諸施菴乆矣。諸昆仲！山僧曾按普明源流，興善有偈曰：無傳無受法，無傳無受心，付與無手者，掣斷虚空筋。所以編入章次，何故亦爲刪去？若謂古卓代付興善，而非車溪面禀親承，削之近似。但棠城印初禮西禪，因禪遷化，遠扣楚山，値山陞座，城出衆當機，山曰：俊哉衲子！不忝西禪之嗣。城曰：人天證明，謝師印可。山乃代付。此山僧按法卷中錄入西禪法嗣，嚴統亦依我取裁。既云代付者?筆削去，何獨存棠城而刪興善？且浮山代付投子，何不一并删去？矢公?筆的董狐，不知曲了多少，嚴乎？欺乎？統又曰：普明持衣至金粟，求密老人代付。老人云：與麽則吾宗掃地矣。明?持歸，乃請石雨代證。諸昆仲！?湖大師與石雨先師同參當時，大師住普明，晩年多病，以未得法嗣爲憂。先師倣道吾船子故事，勸發鈞上座往參，由是師資道契，不干先師事。謂普明請先師代證者，非也。且諸方亦有不曾付囑出世開堂，山僧見其宗?圓明，衲子推尊，亦編入續燈，衆所?知。若果具精嚴大手?，宜乎黨理不黨親。謂其未契眞傳，?筆削去可也。不然，徒欺普明之孱?，而門庭高大，子孫蕃衍者，便爾不敢攺易，何嚴之有？又可?者，雲棲蓮大師謁笑巖於柳巷，辭過東昌道中，聞?樓鼓聲，忽悟偈曰：二十年前事可?，三千里外遇何奇？焚香擲㦸渾閑事，魔佛空爭是與非？後住雲棲，與王侍郞頌老鼠喞喞話，又與虞銓部拈慧日㸃起病僧因緣，宗?圓明，誰不欽服？當時如養菴、?山、湛祖、抱璞、雪嶠諸大老，莫不請益，其機語備在續燈。大師不肯出世，以蓮宗自命，山僧故列於未詳法嗣，以俟後之校正者。嚴統何故刪去？按燈元未詳法嗣有一十九人，亾名尊宿、行者、道婆、有若而人。大師禪律竝行，果不及本嵩律主耶？大師禪淨兼脩，又不及?佛小師耶？抑亦行解不及賣鹽翁、機用不及燒菴婆子耶？何故不與其列？此山僧第一不可解者，此也。諸昆仲！山僧編輯是書，惟恐見聞不廣，致令諸祖遺語散失，?特存之而故刪之，亦獨何心乎？且雲棲同時有憨大師者，未經編入，山僧不勝抱恧。?幸譚掃菴居士寄來年譜，擇其悟由機語，與近而黃端伯、遠而德朋曁廣潤寄來僧寶，又有若而人附入續燈補遺。諸昆仲！山僧續燈行於世者六年矣，凡見者、聞者皆曰：五百年來方得覩此嚴統。纔刻時，不特諸方呵其欺心滅祖，?及門弟子尚罵其老魔、老顚者。山僧一心公正，交付龍天，爲我流通。若或天龍不爲呵䕶，自有千古明?以公法之爲證據也，奚必搖尾乞憐於諸士大夫之門，及虚借名姓爲校正，作日後䕶身符子？不知正足自取殺身滅種之禍也。諸昆仲！山僧不是好辯，獨恠纂述欺心，一片亂統，抹殺先宗，不得不爲摘出。汝等各各向衲衣下參究，發明一叚大事，則諸宗列祖在汝等腳跟下放光動地，豈若?時流輩覓驢鞍橋作阿爺下頷哉？然雖如是，但著如來衣、行如來行、滅如來正法?者，既?日自有山僧，彼魔王者又將何所施其欺哉？此吾宗正藉此而大振也。濟宗何不幸而有此宗親之祟乎？悲哉！痛哉！師顧左右曰：汝等諸人眞是銕打心肝。拍禪床，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