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御史臺書

上御史臺書

至元五年十月日，前林脩撰王惲言：盖聞御史，周官也，其職盖賛書受法令。秦漢以來，乃副貳丞相，任耳目司察之寄。唐制二䑓，左以紏朝政，右以繩郡縣，職非不要，責非不重也。至於天下之大奸，郡國之大豪，時務之得失，生民之利病，京官之迭居内外，郡吏之歴事臧否，莫不劾視按問，以之定功罪，而賞罰不待稽覆。證左㑹有失實而抵坐之也。是以天下之人惴惴焉。凛凛焉。惟恐有毫髮詿悞。風聞疑佀。名絓憲章。至於顛越不恭者。盖千百一而巳。故朝廷清而萬事咸理。逺近一正而奸邪屏跡矣。我囯家列聖相承。重㷩累洽。奄宅區夏。垂六十年。迨聖天子登極，典憲日新，百度具舉，扵是建䑓司，置僚属，盖将示公道，抑澆?，折奸萌，救内重之弊也。切惟風憲修目，古今一?也。

強宗豪右，田宅踰制，凌弱暴寡，二千石刻損政令，不䘏疑獄，倍公向?，侵漁百姓，苟阿所愛，蔽賢寵頑，通行貨賂，選署不平。此漢六條之制也。唐之目四十有四，今不具見。雖繁簡不同，以近事攷之，或有可詳。若聴覧未?，衮職有?，弥縫匡救之者，不敢後也。中書政本，機務所出，整肅紏䋲之者，不可闕也。官或□貟，未淂其人，擢任薦升之者，不可□也。綜劾之權，内外惟一，強禦巽懦之際，不可異也。大臣當任責也，返循嘿而無?建明；小臣當奉職也，或僣越而覬歈。徼倖至扵，臣門如市，請謁公行。名器大權，假授失當。學挍乆廢以為非?急而起青衿之譏；賢材在下，以謂不必用，而興白駒之嘆。選部無法，徇情故而害至公；郷原賊徳，乱朱紫而敗俗化。守令不職，怨黷交興，刑罰失?，手足無措。胥吏舞文而亂紀，群小告訐以成風。服色僣越，尊卑無章，工技滛巧，澆靡日蠧。将帥狃於掊克而邊防㢮，上下習扵垢乱而積弊深。若是者，皆□國家之急務䑓？諌?當亟言而不可後者也。今聖天子體囯子民。度越百代。大絰良法。志在必行。然以今觀之。憲䑓一司。整綱頓紀。?以肅清内外。其可不申明大體。姑務毛辛細事。苟以塞詔?而已耶。然事有未易以一二言者。試以其事切扵。今者明之。凢䑓之?紏擿者，皆百官有司踰於法之外者也。今承積弊之後，法制未完，品式未具，官無㝎資，人無㝎分，數年以来，抵法冐禁者，人人皆是也。舉一而遺其九，是九者幸免其一者虽置扵理，亦未能服其心也。何則？盖其罪均而刑殊，罹扵法者少，漏扵網者多也。若欲人人而劾之，内自京畿，外及州郡，拯行之間，圜?之内，将不勝其繫者矣。異日法之不行，二者必居一扵。此古者大弊之後，必有更始之制，然後法得以行，人莫敢犯，故能洗舊染之汚，成維新之化。果克若斯，善之善者也。其或不然，當㪯其大而遺其細，大者伏其罪，而小者栗矣。若張綱之埋輪，陽城之伏閤，貴戚㰸手若鮑中丞，金吾膽落如温御史。如是則吾之法行矣。今中外大小百司，扵未立法制已前，其奸贓不發者，不可以枚計，此朝廷有識之士?共知共見者也。制立之後，有畏罪懼法，改而奉公爲能吏矣。亦有狃於故習，未能尽革，少有??而輕者矣。極有怙奸自終，長惡不悛，觸冐公禁，無?忌惮，姦?狼籍者矣。?謂人人不能劾之者，盖謂此也。如能區别其?刋，去其太甚者，董?懲艾其情輕者，革心而奉公為能吏者。冝加褒異。奨顕堅其自新之心。如此則??者去矣。虽然。事猶有可慮者。贓汚雖去。内外闕貟者必多。而事有曠矣。必欲　官而無曠於事。其法有五。曰科舉、曰吏貟、曰門廕、曰劳效、曰選㪯。其四者。前代遺法具在。㪯而行之則辦矣。獨選㪯之制。舊例雖存，擬之當今，權冝莭目，固有不同。今日選舉之法，當令内外官五品以上，各舉?知，不拘親故門下及子孫弟姪，其材可　用者，皆淂預選。所貢者賢，舉主當以次旌擢；?貢者不肖，與之减等致罰，使不淂預京官之例。此五事既行，付之吏部，定為選格。?謂去前之惡，牧後之善，承其乏　其曠，使選㪯有例，品莭有章□朝廷無可指之瑕，不惟法制一定，後世有?持循，使天下徼倖覬覦非望無行之徒，将不革而自去矣。今憲司既建?，當行者其目甚多，然切於今者，獨此五事為要耳。所謂一代之制，綱舉而衆目張者矣。伏惟二三賢執事，天挺髙明，剛而不撓，忠言讜論，洞逹政體，毅然以大節任天下之重，蓋素?藴積耳。而□復内貳鈞軸，外領雄藩，山立揚休，坐鎮雅俗，底柱□乎頽波，風稜粛乎霜簡，見諸行事，上為聖天子，?知非一朝一夕。是可謂據淂?之位。又有可行之資者矣。若惲也。草茅一介。遭遇明時。違逺朝廷。盖八年于兹。雖越在草野。乃心未甞一日不在王室。今復蒙被寵召。拔?扵　塗之中。犬馬之力。思報效而媿其僝弱不材。然愚?内激。情有不能巳者。敢觸犯忌諱、贄狂瞽以獻。冐瀆尊威。不勝戰懼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