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鑑法林卷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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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8 15:48

宗鑑法林卷四十八

集雲堂編

大鑒下七世

韶州雲門文偃禪師示衆:人人自有光明在,看時不見暗昏昏。作麼生是自已光明?自代曰:廚庫三門。又曰:好事不如無。愚菴盂云:雲門代兩語:一語水裏拈星,一語山頭張網。大唐國裏打鼓,新羅國裏鳴鐘。料掉沒交涉,請歸堂喫茶。 靈巖儲卓拄杖云:廚庫山門,一擊洞開了也。杓大盌小,一任諸人撿點,畢竟光明在什麼處?不見道,開口?錯,擬心?乖。自照列孤明,爲君通一線。花謝樹無影,看時誰不見。見不見,倒騎牛兮入佛殿。徹底昏昏不待看,拄天拄地黑漫漫。三門廚庫長相對,一徑松風滿院寒。夜明簾外千峰秀,鸞鏡臺前萬?殊。掃踪滅迹,不立錙銖。誰爲佛殿,誰是香廚??出鳳凰五色髓,擊碎驪龍明月珠。人人自有光明在,看時不見暗昏昏。踢倒山門與廚庫,此時明暗自分明。風光九十幾囘新,花落花開夢裏身。盡說明朝是初一,?前誰是惜春人。雲門上堂:乾坤之內,宇宙之閒,中有一寶,秘在形山。拈鐙籠向佛殿裏,將山門來鐙籠上,作麼生?自代曰:逐物意移。又曰:雲起雷興。靈隱禮云:雲門恁麼吿報,雖則出就,藏鋒?裏又?不然。四威儀內,萬?之中,中有一寶,秘在當陽。以拄杖卓一下云:會麼?海神知貴不知價,畱與人閒光照夜。 ?菴靜云:雲門恁麼說話,顯異惑衆。我?裏則不然。乾坤之內,宇宙之閒,中有一寶,秘在形山。燈籠秖是燈籠,佛殿秖是佛殿。良久云:平生肝膽向人傾,相識猶如不相識。 雲菴悅云:雲門田地穩密神通妙用則不無。若較解黏去縛,猶欠一著在。看看古㟁,何人把釣竿。雲冉冉,水漫漫,明月蘆花君自看。看看,野艸閒花極撩亂。三月洞庭江上春,煙霄飛過瀟湘㟁。虎豹文章,麒麟頭。⾓煇天燦地,堆山積嶽。拶破面門兮蓋色騎聲,截?羅籠兮解黏去縛。罷卻干戈百艸頭,萬里秋天飛一鶚。帝網交羅幾萬般,形山消殞影團團。拈來不是無尋處,秖在乾坤宇宙閒。收卷餘懷厭事華,歸來何處是生涯。爛柯樵子疑無路,挂樹壷公妙有家。夜水金波浮桂影,秋風雪陣擁蘆花。寒魚著底不吞餌,興盡淸歌卻轉槎。隱隱邨煙聞犬吠,欲尋尋不見人家。忽於橋?溪囘處,流出碧桃三四花。弓絃走馬驀相逢,覿面全提未見功。拈出輪王三尺鐵,?敎血濺梵天紅。大無外,小無內,塞壑塡溝,泥團土塊。倒騎佛殿出三門,露柱燈籠卻不會。柳?花嬌繡戸春,鶯歌燕語訴閨情。鍼鋒觸著丁香結,摵碎瑤琴月二更。花放滿園林,風前獨抱琴。高山與流水,千古幾知音。雲門示衆:十五日巳前不問汝,十五日巳後道將一句來。自代曰:日日是好日。天童覺云:屬虎人本命,屬猴人相沖。去卻一,拈得七,上下四維無等匹。徐行蹋?流水聲,縱觀寫出飛禽跡。艸茸茸,煙羃羃,空生巖畔花狼藉。彈指堪悲舜若多,莫動著動著三十棒。冰消河北㟁,花發樹南枝。到處有春色,天涯亦早歸。日日是好日,佛法世法盡?畢。不須特地覓幽?,秖管鉢盂兩度溼。昨夜瓶始盡,今朝瓮更開。夢中占夢罷,還向酒家來。雲門上堂:聞聲悟道,見色明心。遂擧手曰:觀世音菩薩將錢買餬餅。放下手曰:元來祇是饅頭。白雲端擧了,展兩手云:有麼有麼?又搖手云:無也無也。乃云:曾經大海難爲水,除卻巫山總是煙。 法雲秀拈拄杖卓一下云:?個是聲色,那個是道心?良久云:世閒無限丹靑手,到此都盧畵不成。 五祖演云:東山?不然。乃以手作打杖鼓勢云:棚八囉扎。 黃龍淸云:雲門可謂食飽傷心,諸人切忌向餬餅裏討汁。 南堂靜云:張公?酒李公醉,李公?酒張公醉,張公李公酩酊醉,鼻息如雷瓮裏睡。 徑山杲拈拄杖云:?個是色。卓一下云:?個是聲,諸人總見總聞。那個是明底心,那個是悟底道?喝一喝云:貪他一粒米,失卻半年糧。復卓一下。 靈隱嶽云:冶父有條活路,要與諸人共行。拈拄杖云:穿入諸人鼻孔,燈籠露柱秖得?睛突出。卓一下。 天?琦云:汝等諸人不是不聞聲,因甚麼不悟道?不是不見色,因甚麼不明心?雲門恁麼提撕,妙喜恁麼判?,一曲兩曲無人會,雨過夜塘秋水㴱。 仰山欽云:跛腳阿師撫憐赤子,動則倒腑傾腸,秖是做造?忙,帶些黏牙綴齒。欽上座則不然,聞聲悟道見色明心。卓拄杖云:家家觀世音。 伏龍長云:大小雲門秖在聲色裏頭出頭沒。?裏則不然,拈拄杖卓一卓,喝一喝。 博山來云:聞聲悟道,虛空?不響,又作麼生?見色明心,淸風無形質,又作麼生?唐言梵語?不無。觀世音菩薩入暜門三昧,雲門?漢向甚麼處摸索? 圓通善云:韶陽老人可謂唱彌高和彌寡,如今卻向延壽拂子頭上,入方網三昧。東方入定西方起,乃至男身入定女身起,還會麼?野色更無山隔?,天光?與水相連。小院春風特地寒,佳人寂寞倚欄杆。?腸曲調無人聽,更把琵琶月下彈。頓超見色聞聲句,不涉明心悟道言。花落鳥啼巖下寺,月明人喚渡頭船。一曲風前信是誰,調高怎肎落今時。見無人會曲中意,又把雲簫特地吹。

雲門因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長連牀上有粥有飯。獅林則云:跛腳阿師秖會現成受用,不知稼穡艱難。若問老僧,卻向他道:元日人日未有不陰。料想今年桃李貴,不如井底種林檎。雲門每見僧必顧視曰鑒。僧擬議,乃曰咦。後德山圓明删去顧字,謂之鑒咦。叢林目雲門顧鑒咦,有抽顧頌。雲門抽顧笑嘻嘻,擬議遭他顧鑒咦。任是張良多計策,到頭於此也難施。韶陽一鑒,生鐵酸餡,?下齩破,莫怪相賺。韶陽爲人最急切,未入門來巳甄别。若於顧鑒裏承當,大棒打落天邊月。軟如特石硬如綿,顧佇纔生鼻孔穿。扇子休嫌難捉摸,鯉魚端的沒?牽,已入吾門不再三,秖於顧處越重關。可憐擬議成途路,要轉靈機?下難。吹毛寶劍睂端挂,劈面誰能保命全。叉手進前聊擬議,等閒血濺四禪天。

雲門因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有讀書人來報。徑山杲云:讀書人既到?裏,且如何與伊相見?乃云:不是?家不聚頭。 天童悟云:和尚家風,雲門盡情說了。相見之意,大慧不妨道破。秖如相見後又作麼生?乃云:君向瀟湘我向秦,家風施設不無私,獨有雲門語可疑。徧囑讀書人若到,急來通報汝須知。爲他老杜王摩詰,愛我高吟落韻詩。讀書人到切須看,無絃難遇知音?。端的家風說與君,沒階趨進翼如也。讀書人報來,豈在之乎?,孔子與?公,皆不及門也。讀書人報來,孔子笑咍咍。秖因聞韶美,三月也?齋。雲門上堂:?睫橫亙十方,睂毛上透乾坤下透黃泉,須彌山塞卻汝咽㗋,還有人會得麼?若有人會得,拽取占波國與新羅國鬭額。愚菴盂云:上南京船,往福建去,北京人來,爲什麼不得江西信,試道看。

雲門因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日裏看山。坦然曾問老師安,爭似韶陽一句傳。日裏華山僊掌露,夜㴱猿?月當軒。日裏看山好,淸風拂白雲。夜來何處火,燒出古人墳。日裏看山滿?靑,千巖萬壑鬭縱橫。洞門疑是雲遮?,到?須知路坦平。雨餘江上兩三峰,堆疉煙嵐不記重。?裏看來端的瞎,耳根聞處出天聰。雲門因僧問如何是透法身句?師曰北斗裏藏身。徑山杲云:雲門秖答得法身句,未答得透法身句。今日有問如何是透法身句,向道,蟭螟?裏放夜巿,大蟲舌上打鞦韆。 天童悟云:通?又且不然。今日有人問,劈脊便棒。縱使不會,管敎?劫不忘。 白巖符云:韶陽與麼答話,笑殺天下人。?裏有問透法身句,向道本舖發賣南北川廣生熟藥材,下顧?認招牌爲記。潦倒雲門泛鐵船,江南江北競頭看。可憐無限垂鉤?,隨例茫茫失釣竿。南嶽峰高北嶽低,行人泣路兩遲疑。火星昨夜移牛斗,照見西瞿人不知。??龍門透碧津,洪流驟雨豈停塵。謫僊拏月澄江底,漁舟笑?謝家人。五陵公子遊春慣,未第貧儒自古多。冷地看他人富貴,等閒不耐幞頭何。北斗藏身句最?,未明向上謾勞傳。黃河輥底流今古,華嶽三峰頭指天。何事文星與酒星,一時分付與先生。高吟大醉三千首,畱與人閒伴月明。透出毘盧頂上光,夜來星轉斗中藏。禪家不掐天師訣,也解交乾步蹋罡。昨夜東風落萬紅,半隨流水半隨風。何須短艇牚明月,自與桃源一派通。天地廣無邊,云何藏北斗。跛腳老雲門,未明三八九。紫微花醉罵荷花,輸卻荷花不理他。惱?紫微誰抵命,風吹楊桺亂如麻。問固希奇答亦巧,言前薦得猶遲了。人皆愛月夜眠遲,我獨惜花春起早。武帝祀甘泉,女人浴渭川。乳長七八尺,北斗在人閒。雲門示衆:與伱說菩提涅槃眞如解脫,是燒楓香供養伱。與伱說佛說祖,是燒黃熟香供養伱。與伱說超佛越祖之談,是燒餅香供養伱。歸依佛法僧下去。徑山及云:雲門氣宇如王,乃作此座主見解。山僧?裏,道菩提涅槃眞如解脫,是將黑豆換伱?晴。說佛說祖,是將木槵子換伱?睛。說超佛越祖之談,是將魚目換伱?睛。歸依佛法僧下去。 焦山乘云:我又不然,說菩提涅槃眞如解脫,是將陳葛藤絆殺伱。說佛說祖,是將乾矢橛熏?伱。說超佛越祖之談,是將栗棘蓬鯁殺伱。歸依佛法僧下去。 湘翁沄云:雲門氣宇如王,開口得恁麼寒薄。白巖别有道處。我若說佛說祖,是剝名品茘枝供養伱。若說菩提涅槃眞如解脫,是烹龍肝鳳髓供養伱。若說超佛越祖之談,是攪酥酪醍醐供養伱。歸依佛法僧,莫錯認驢鞍橋作阿爺下頷。 滄遠髓云:二大老一人向瑪瑙街前鬭富,一人在琉璃殿上鋪錦。頓使大地衆生貧?得富,躶?得衣,饑?得食,愚?得智。山僧又且不然,若說佛說祖,是傾海水灌塞伱鼻孔。若說菩提涅槃眞如解脫,是將毒蛇齩破伱心肝。若說超佛越祖之談,是將須彌?瞎伱?睛。驀拈拄杖云:正恁麼時,且道歸依個什麼?良久復卓云:點石化爲金玉易,勸人除卻是非難。 法林音云:彼自無瘡勿傷之也。拈拄杖云:超佛越祖,說佛說祖,菩提涅槃眞如解脫,向甚處去也?卓一下云:洎合打破蔡州。

雲門因僧問如何是一代時敎?師曰對一說。對一說,太孤絕,無孔鐵錘重下楔。閻浮樹下笑呵呵,昨夜驪龍拗⾓折。别别。韶陽老人得一橛。對一說,遼天鶻,萬重雲,秖一突。韶陽老,韶陽老,南北東西無處討。海藏龍宮金文玉牒。逗器觀機破關擊節。三百餘會振綱宗,四十九年同箇舌。阿剌剌,對一說,諦當之言如截鐵。對一說,五敎三乘盡該攝。龍宮海藏任縱橫,水底泥牛吞卻月。對一說,較奇絕,白額大蟲新出穴。風行艸偃吼如雷,牛羊不見流鮮血。韶陽老,失一橛。雲門因僧問:不是目前法亦非目前事時如何?師曰倒一說。倒一說,分一節,同死同生爲君決。八萬四千非鳳毛,三十三人入虎穴。别别。擾擾悤悤水裏月。翠峰顯倒一說,淸人,⾻萬里無片雲,拋下一團雪。别别。老大禪翁甘滅舌。是賊識賊,以楔出楔。鳥跡空雲,鏡花水月。敎兒獅子迷踪訣,上樹老貓安身法。活鱍鱍,倒一說,等閒翻卻?狸穴。倒一說,六月紅爐飛片雪。昨夜海神怒氣?,一鞭擊碎珊瑚月。倒一說。難語決,鏤塵拆縷重披洩。雲起南山雨北來,大抵不是晴時節。白白白,梅花香冷霜天月。三宜盂倒一說,超途轍,靈椿不挂枯樁雪。無端露柱兮生狂,帶累崑崙兮喫跌。别别!碧?黃頭猶未徹。

雲門因僧問如何是塵塵三昧?師曰:鉢裏飯,桶裏水。翠峰顯云:?饒多口阿師也難下㭰。 報恩秀云:?僧問處?要人當面拈出。雲門恁麼道,是拈出不是拈出? 資福廣云:何止鉢裏桶裏,?得通身徧身猶見有饑渴?。且道過在什麼處? 其天浩云:連日半晴半雨,風漸急,天漸寒。空中霜氣滿,河畔水聲乾。落木巖前文殊縮項,臘梅枝上暜賢破顏。是甚麼,不合無端饒舌。鉢裏飯,桶裏水,多口阿師難下㭰。北斗南星位不殊,白浪滔天平地起。擬不擬,止不止,個個無裩長?子。塵塵三昧,彼彼不外。千峰向嶽,百川赴海。更無一法不如來,秖個堂堂觀自在。鉢裏飯,桶裏水,開口見膽求知已。擬思便落二三機,對面忽成千萬里。韶陽師,較些子,?金之義兮誰與相同,匪石之心兮獨能如是。鉢裏飯,桶裏水,别寶崑崙坐潭底。一塵塵上走須彌,明?波斯笑彈指。笑彈指,珊瑚枝上淸風起。元菴慈雲門上堂,拈起拂子曰:?裏得箇入處去,捏怪也。日本國裏說禪,三十三天有箇人出來喚曰:特舍兒,擔枷過狀。愚菴盂云:是時天子雨曼陀羅華、摩訶曼陀羅華、曼殊沙華、摩訶曼殊沙華,栴檀香風,悅可衆心。桼桶不快,請過一邊。

雲門因僧問如何是雲門一曲?師曰臘月二十五。壽昌梅云:?僧問似一寒瘠之夫,室同懸磬,不過欲求升合以度朝昏。雲門老漢如大富長?,出手便將個摩尼珠拋在面前,秖是此僧不解受用。會麼?臘月二十五,乾坤開萬古。一登金輪峰,諸山不足數。臘月二十五,騎驢不打鼓。春風百艸生,塚上?新土。一曲韶陽古調淸,多年木石化爲精。廣陵傳去人何在,畱得杜鵑啼月明。雲門一曲,徹髓徹。⾻霽雪千峰,寒梅破萼。啐啄公子,風流鳴木鐸。春暖和風桺?靑,碧桃枝上囀黃鶯。?前一道如弦?,無奈遊人不肎行。雲門到廚下問僧作什麼?曰設供。師曰伱是甚麼人?曰某處人。師乃喚典座與?上座設卻供。潙山喆云:雲門一期慈悲卻成多事。當時便囘去,?見挂人脣齒。良久云:若不登樓?,焉知滄海寬。

雲門因僧問如何是法身?師曰六不收。昭覺勤别云:一不立。 旭峰焯云:六不收,一不立,敢問天下衲僧,何?是法,何?是身?衆中若有箇道得透法身句,不妨與二尊宿把手竝行。一二三四五六,碧?胡僧數不足。少林謾道付神光,卷衣又說歸西竺。西竺茫茫無處尋,夜來卻對乳峰宿。六不收兮調最新,能歌何待繞梁塵。和風滿檻花千樹,不換乾坤别是春。一不立,六不收,突然那更有踪由。無限靑山畱不住,落花流水太悠悠。村歌社舞那伽定,癩狗泥豬淸淨身。透徹根塵無佛法,優曇花現十洲春。六不收兮一不立,淸淨法身何處覓。夜來一陣吹葉風,掃盡浮雲月照壁。一不立,六不收,靑山不動水長流。僧堂路僻無人到,日卷湘簾看白鷗。

雲門因僧問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談?師曰餬餅。東山演云:驢屎似馬糞。又云:破艸鞵。又云:靈龜拽尾。徑山杲云:雲門?是好一枚餬餅,要且無超佛越祖底道理。 松隱然云:妙喜一手擡一手搦,未?話作兩橛。既是好一枚餬餠,又無超佛越祖底道理,且道妙喜還有爲人處也無? 天童傑云:雲門信口垂慈不費心力,?裏則不然。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談?向道淸晨喫白粥午後更不饑。 天?琦云:?,超佛越祖若何宣,充齋餬餅恣情飡。湖南展?新羅齩,大⾷波斯索渡船。超談禪客問偏多,縫罅披離見也麼。餬餅?來猶不住,至今天下有誵譌。雲門餬餠模㨾小,怎似法華爐竈大。飽來一任帶刀眠,誰問西來閒達磨。駕空欲上九層霄。腳下紅?繫轉牢。賴是龍泉未出匣,且施一割用鉛刀。

雲門因僧問如何是諸佛出身處?師曰東山水上行。昭覺勤云:?裏則不然,有人問,向道薰風自南來殿⾓生微凉。 高峰妙云:二老雖具頂門正?,愨其本源,天地懸殊。 龍池傳云:山僧則不然,如何是諸佛出身處?向道西河火裏坐。 雲門信云:東山水上行則不難,須彌安㭰上,如何理會? 理安問云:二老答處,不是高峰大難委悉,諸人切不可錯會。有問理安諸佛出身處,但向道吾常於此切。 愚菴盂云:韶陽昭覺可謂得之於心,應之於手,睂毛中挂五須彌,鼻孔裏藏四海,水要扶個諸佛出身處。厓州萬里。 烏石道云:雲門腳跟浮逼逼,未嘗點地。圓悟坐在家舍,寸步不移,總未會在。若有問烏石,但向道:奇怪石頭形似虎,火燒松樹勢如龍。諸佛東山水上行,擡頭舉步落㴱坑。誰知獨足拕泥水,不薦囘途十萬程。諸佛出身處,東山水上行。面南看北斗,日午打三更。東山水上行,褊衫不染皁。壁上畵枯松,後園驢喫艸。三十二相,八十種好。赤膊抵沙蜂,爛醉和衣倒。諸佛出身處,東山水上行。石壓笋斜出,巖懸花倒生。要會東山水上行,溪邊石女夜吹笙。木人把板雲中拍,一曲涼州恰二更。秋林落葉滿欄杆,砌下蛩聲枕上寒。最是月明風定夜,溥溥玉露滴金盤。淡蕩秋光露幾行,高低吚唔送斜陽。聲聲爲報湘江客,此去衡陽是故鄉。

雲問因僧問如何是佛?師曰乾矢橛。理安問云:驚羣句?是驚羣,奇特事不妨奇特。雲門大師可謂硬峻一時,汝等切忌向?裏齩嚼。稽首金容乾矢橛,應物現形如水月。香臭皆從佛口生,凡聖從敎同一舌。雲門乾矢橛,全超法報化。無事出山遊,百錢杖頭挂。問處分明答處親,半同含笑半同?。君看陌上二三月,那樹枝頭不帶春。門外小人至,門內有小人,一掌一握血,一棒一條痕。噫!桃花破浪漁舟穩,萬里征人泣?魂。鷄冠花當當,頂上胭脂搽。秋初夏末紅滿樹,卻被那杭州城大井巷東首住底王媽媽,滿頭插得向人誇。高聲唱云好刷牙,拆卻空王殿,掀翻獅子牀。太平無忌諱,在在百花香。夜靜風淸杜宇歌,聲聲秖在舊烟蘿。可中無限傷心事,不遇知音恨轉多。⾷熊則肥,食蛙則瘦,春風料峭,凍?年少。栴檀樹子夜生蟲,香折門前一檻風。秖?四鄰人不信,天明付雨爛成龍。雲門因僧問樹凋葉落時如何?師曰體露金風。昭覺勤云:雲門善巧方便,可謂?事?理?隱?顯。三句可辨,一鏃撩空。雖然如是,黏皮著,⾻若有人問蔣山,但對他道牚天拄地,且道是三句是一鏃?試玉須經火,求珠不離泥。 昭覺淵云:雲門大似與賊過梯。今日有問樹凋葉落時如何?向道落霞孤䳱齊飛,秋水長天一色。 雲居莊云:山僧則不然,忽有人與麼問,但向道不因夜來鴈,爭見海門秋。拈拄杖?一?。 信菴禋云:雲門袖頭打領,腋下剜襟,不妨好手,未?牽?帶線。或問報恩樹凋葉落時如何?秖向他道:來年更有新條在,惱亂春風卒未休。 天?琦云:?僧若道個謝師答話,雲門大師管取有理難伸。山僧則不然,樹凋葉落時如何?拈起拄杖,纔佇思,打下法堂,??諸方撿點。 白巖符云:?裏又不然,樹凋葉落時如何?向他道分付爐頭。問既有宗,答亦攸同。三句可辨,一鏃遼空。大野兮凉飈颯颯,長天兮疎雨濛濛。君不見,少林久坐未歸客,靜依熊耳一叢叢。體露金風觸處?,何須葉落始知秋。淸風樓上當年事,?至如今笑未休。樹凋葉落何時節,體露金風九月天。滿目眞如人不會,一川風月正翛然。凉風落木楚山秋,滿樹寒蟬噪不休。紅蓼白蘋開兩㟁,不知誰在釣魚舟。金風體露復何言,大道從來絕?遷。一葉飄空天似水,臨川人喚渡頭船。寂寂寥寥空索索,徧界紛紛黃葉落。東西南北絕遮攔,萬里長天飛一鶚。

雲門因僧問如何是正法??師曰暜,風穴沼别云:瞎, 大梅幟云:二大老各奏宮商,自成曲調,還有親疎也無? 黃龍心云:更道個瞎,且圖兩得相見。暜之一字豈尋常,擡首須看掣電光。擬議思量生解會,堪嗟剜肉作身瘡。頂上有來眞個瞎,輝天鑑地不同時。大悲手裏休擎手,獨自夜行誰得知。暜之一字天然别,著?看時如電掣。宇宙茫茫無處尋,秤?蹋著硬如鐵。明暗雙雙照用分,幾人能到孟嘗門。街頭不識眞彌勒,卻向靈山問世尊。韶陽一字暜,日月臨下土。船子釣華亭。禾山解打鼓,雲門曰:百艸頭上道將一句來。自代曰:俱。昭覺勤云:劄。復云:?得萬機寢削千?頓開,細於須彌,大於芥子,軟如鐵,硬如泥。雖然如是,秖道得一半。或有問山僧,秖向他道,收,且道落在什麼處? 徑山杲云,暜。復云,俱劄暜,日輪午。李將軍,射石虎,雖然透過那邊,枉發千鈞之弩。 天?琦云:雲門俱,少實多虛,昭覺劄,了無交涉,妙喜暜。?須薦取。?三個漢各立生涯,搖頭擺尾到處逢他。㴱山藏猛虎,淺艸露羣蛇。 佛川宗云:一把柳?收不得,和烟搭在玉闌干。雲門因僧問如何啐啄之機?師曰嚮。雪堂行云:雲門答?僧話不得便休,爲甚麼卻來鼓粥飯氣以當生平。有問啐啄機,雲門答云嚮。昨日雷震天,夜來山水長。啐啄之機嚮字酬,過空雷電忽傾湫。夜來霶霈漫天雨,幾處波濤打釣舟。白牯問狸奴,虛空酬萬?。電激不停踪,谷虛誰答嚮。啐兮啄兮,淸機歷掌,囘頭?轢範秦時。舌上葛藤長萬丈,雲門曰:既知來處,什麼劫中無祖師,自代曰:某甲今日不著便。徑山杲云:雲門也是作賊人心虛,徑山則不然。既知來處,甚麼劫中無祖師,不圖打艸,秖要驚蛇。 梅逢忍云:壽昌不與麼?既知來處,甚麼劫中有祖師,亦代云:某甲今日小出大遇,此語有負墮處,若人檢點得出,許汝具?。

雲門因僧問如何是雲門劍?師曰祖,吹毛寶劍問雲門,來?投機豈更存。路逢劍客如何也,甑人攜首向南奔。吹毛寶劍不須抽,迸匣淸光射斗牛。日用全彰人不見,雲門祖字爲君酬。三尺秋光匣裏藏,時逢作?露鋒鋩。如今四海狼烟靜,不展紅旗歸故鄉。

雲門因僧問如何是雲門一路?師曰親。法林音云:兩路了也。雲門一路親,?裏不容塵。自從五代干戈後,得見昇平有幾人。雲門一路坦而平,任意東西放腳行。好看綠楊煙破處,桃花沿礀鬭嗁鶯。

宗鑑法林卷四十八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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