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兆性禪師住汝州風穴白雲寺語錄-轻识

雪兆性禪師住汝州風穴白雲寺語錄

臨濟宗侍者明道記錄

師從風穴最久，自康熈元年壬寅歲記莂後，復依七載。老人常以首座之任委之，命其分座接納。丁未秋，老人因赴金粟之請，托師主焉。師以謙恭自牧，不居正寢，仍以分座自居。越明年，老人遺書責之，兼囑當道縉紳、兩序耆舊?之。就結制之日，敦請繼席，師乃從之。於是陞堂，以拄杖指法座云：此個曲彔床，覿面無囘互。三世諸佛、歷代祖師、天下老和尚，蝦跳不出斗。性上座?日依様畵葫蘆去也。便陞，拈香云：此瓣香，根盤金剛際，葉覆須彌盧。爇向爐中，奉爲當?皇帝聖躬萬歲。伏願金輪與法輪運轉，帝道與佛道遐昌。此瓣香，奉爲?朝文武、闔國勲貴。伏願愛育八紘瞻舜日，股肱九五樂堯天。此辦香，奉爲當道宰官、䕶法紳衿、檀越現前，請主兩序、諸山耆舊。伏願福海同汝海增深，壽山等嵩山益峻。此瓣香，三大刼般若薫陶，二十年全身放下。到頭撞着個不近人情老尊宿，被他孤逈逈坐㫁誵訛，血滴滴打開正?。擬欲飮氣吞聲，算來没處雪屈。只得對衆拈出，爇向爐中，端爲供養現主金粟堂上傳臨濟正宗第三十二代本師雲峩大和尚，用酬法乳之㤙。歛衣就座。滄涵和尚白椎云：法筵龍?衆，當觀第一義。師云：好個第一義諦，被我法兄涵和尚當頭一拶，?下七穿八穴了也。還有補綴底玅手麽？出來相見。問：如何是奪人不奪境？師云：翫月臺前更漏永，仙人橋下水東流。如何是奪境不奪人？師云：獅子敎兒迷子訣，方纔?跳又?身。如何是人境兩俱奪？師云：大地無寸土，闍?甚處着？如何是人境俱不奪？師云：寒風凋敗葉，清韻自寥廓。進云：向上還有事也無？師便打。僧作捲席勢，師云：百丈過去久矣。問：世尊陞座，文殊白椎，與和尚?日是同是别？師云：三面犂奴脚踏月，兩頭白牯手擎烟。進云：與麽則舊時風穴令，?日又重新。師云：?逢穿耳客，多遇刻?人。問：如何是先照後用？師云：荷葉團團團似鏡。如何是先用後照？師云：菱角尖尖尖似錐。如何是照用同時？師云：風吹桺絮毛毬走。如何是照用不同時？師云：雨打棃花蛺蝶飛。進云：同與不同?不？問：?朝結制是如何？師云：别時來?棒。問：萬法歸一，一歸何處？師云：常憶江南三月裏，鷓鴣啼處白花香。問：法本無說，因甚?朝又說？師云：爲你不喞?。僧禮拜，師便打。乃云：?十方世界是個禪堂，就中是凢是聖，若僧若俗，正見邪見，鈍根利根，情與無情，以拄杖一卓云：都向者裏結?了也。還有知落處者麽？萬别千差無著處，十方世界現全身。復舉保壽開堂，三聖推出一僧，壽便打。聖云：與麽爲人瞎?，鎭州一城人?去在。壽便歸方丈。師云：二尊宿雖則發明臨濟正宗，未免一塲漏逗。山僧?日開堂，若有推出一僧，?與一齊趂出。何故？?佛若無如是?，假饒千載亦奚爲？脫或未委，更聽一頌：一條拄杖兩人扶，弟應兄呼德不孤。兩個瞎驢八?脚，大家水上按葫蘆。復白椎云：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便下座。開爐小叅，問：如何是十方同最會？師云：不起纖毫修學心，饑來?飯困來?。如何是個個學無爲？師云：聖解凢情俱坐斷，收來放去更由誰？如何是?佛塲？師云：海晏河清征伐寢，種田愽飯有餘糧。如何是心空及第歸？師云：且喜開爐向煖火，莫敎平地起孤堆。進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個甚麽？師云：水歸大海波濤靜，雲到蒼梧氣?閒。僧禮拜，師云：若也悟去，不勞重說偈言。便起。晩叅，師云：若論此事，性上座開口不得。莫有開得口的麽？出來道看。僧出，師云：向你道開口不得，出來堪作甚麽？以拄杖?打出，便歸方丈。晩叅，舉沼祖道：若立一塵，家國興盛，野老顰蹙。不立一塵，家國喪亾，野老安貼。乃云：一法若有，毘盧墮在凢夫。萬法若無，普賢失?境界。若道總不與麽，正是鬼家活計。且如何得恰好去？若也未會，更聽一頌：一塵不立野老安，法堂一丈艸芊芊。蛟龍趂出澄潭去，爲雨爲霖潤百川。下座。陞座，舉祖師道：一人淪刼在途中，不離家舎。一人離家舎，不在途中。阿那個合受人天供養？試道看。一僧云：大家在裏許。師云：與麽見解，滴水難消。僧作禮云：乞師指示。師云：途中家舎，不隔一毫。大家有分，滴水難消。因甚如此？殺人須用殺人劍，活人須是活人刀。晩叅，舉僧問曹山：色身敗壊，如何是堅固不壞法身？山云：山花開似錦，磵水湛如藍。師云：山花開似錦，磵水湛如藍。若作佛法會，不?半文錢。晩叅，舉靈山會上廣額屠兒日殺千羊，放下屠刀云：我是千佛。一?這漢得與麽瞥脫？汝等諸人用?許多伎倆，大似泥裏洗土塊。一僧纔出，師打云：勘破了也。便歸方丈。陞座，舉靈雲見桃花：三十年來?劍客，幾囘落葉又抽?。自從一見桃花後，?至如?更不疑。好與三十拄杖。潙山云：從緣入者，永不退失。好與三十拄杖。?沙云：諦當甚諦當，敢保老兄未徹在。好與三十拄杖。因甚如此？見義不爲無勇也，三台須是大家催。小叅，舉僧問趙州：學人乍入叢林，乞師指示。州云：?粥也未？僧云：?粥了也。州云：洗鉢盂去。其僧有省。且道有指示没指示？若道有指示，向他道甚麽？若道無指示者，僧因甚悟去？脫或未委，更與頌出：?粥了也洗鉢盂，分明撥轉自家底。衲僧更有機關在，敢保何曾摩着皮？師因?僧呈白云：?想雜念，不能排遣，乞師指示。師據座，卓拄杖云：將汝各各?想雜念來，山僧與汝除?。衆無語。師良久云：且喜天下太平。?祖師所謂不思善，不思惡，那個便是明上座本來面目？所以祖師門下無禪可叅，無道可學，唯有一口金剛王寶劍，無論佛來祖來，凢來聖來，?下便斬。你若皮下有血，便乃一齊放下，名爲了事衲僧，叅學事?。雖肰，秪如僧問雲門：殺父殺母，佛前懺悔。殺佛殺祖，向甚處懺悔？衆下語未契，自代云：依俙似曲纔堪聽，又被風吹别調中。復頌云：拈起金剛王寶劍，?親魔佛一齊休。五湖四海平如鏡，行人莫與路爲讐。師誕辰，衆緇素請陞座，乃云：堪?當年籧伯玉，行年五十方知?。從頭一一細思量，四十九年都不是。欲寡其過未能焉，孔子聞言深相契。某也?年四十九，信手拈未無不是。年年頭上頂青天，歲歲艸鞋踏實地。獨有?年業力牽，雲水相從許結制。無端將個破砂盆，安排累爾諸兄弟。禪道佛法半㸃無，鬼面神頭無本據。何如撥轉鐡牛機，?入千峯萬峯去。免敎扭揑娘生?，懸羊賣狗成何濟？大衆，娘生?孔，亦恁扭揑。娘未生時，?孔在甚麽處？蘇魯蘇魯，㗭唎㗭唎。至日晩叅，乃云：冬至巳前，把定牢關，佛祖無?足之地。冬至巳後，放開一線，魚龍得騰躍之方。?日正當冬至之期，且道放行?是？把定?是？以拄杖畫一畫，云：君子道長，小人道消。衲僧門下，平地?交。雪中示衆云：虛空切瓊玉，紛紛是寶。火爐焚栢子，粒粒皆香。爐焚栢子?不問，虛空切瓊玉是甚麽人？識得此人，叅學事?。若也不識，更聽一偈：無齅無聲帀地來，虛空?解巧安排。等閒下個驚人句，萬?森羅被活埋。?月八日示衆：叅禪别無奇特，只要看得生死二字。要?工夫，自肰得力。第一要信得有生，必肰要?僧俗，貴賤有所不免。若不修行，必肰墮落。第二要信得自心與佛心無二無别。若不?叅實悟，終是凢夫。第三要信得無明人我，?想攀緣，乃是障道根本。若不徹底掀?，必無悟入之理。將者幾件信得穩穩當當、??切切地，縱有逆順境界，自肰没處着脚，何愁心地之不明、生?之不了?？所以釋迦老子信得生?要?，便乃?皇宮，入雪山，脫珍玉之服，着鹿皮之衣，饑餐麻麥，渴飮清泉，六年苦行。偶于?八夜覩明星而悟，嘆曰：奇哉！一切衆生俱有如來智慧德相，盖因?想執着而不證得。撿㸃將來，好不丈夫。爭似風穴一會，若僧若俗，超過釋迦遠矣。何故？幸無皇宮所累，有何雪山可入？饑來?飯，寒則添衣，要坐便坐，要行便行，一切現?得大受用，更有甚麽?想執着？雖肰如是，既無?想執着，喚甚麽作智慧德、落在第二頭。大衆，悟既落在第二頭，且第一頭又作麽生道？衆中還有道得者麽？若道不得，請各具威儀，向大佛殿前與汝諸人道破。示衆，舉香嚴道：如人上樹，脚不登?，手不攀?，口?樹?。樹下有人問西來大意，不對又違他所問，對?喪身失命。正與麽時，荅?是，不荅?是？時有虎頭上座出云：樹上?不問，未上樹時請和尚道。香嚴呵呵，大?便歸方丈。師云：香嚴一期懸羊賣狗，爭奈猛虎不?伏肉。且呵呵，大?又作麽生？以拄杖畫一畫云：一簇破三關。除夕供沼祖，示衆云：看看?月巳?，處處村歌?舞。慇懃勺水獻花，供養開山沼祖。且道還來也未？若道來，??在甚麽處？若道不來，供養個甚麽？良久云：來年更有新條在，惱亂春風卒未休。便拜。解制上堂，僧問：元宵佳節雪飄飄，四顧寒巖鎻寂寥。風動爐香歸别院，萬里乾坤一色昭。天下太平?不問，安家落業事如何？師云：掃雪塡枯井。進云：時節若至，其理自彰。因何枯樹不抽條？師云：梅凋雪作花。進云：言前薦得，孤負平生。句後承當，全乖法體。離此二途，如何是風穴爲人句？師云：一㸃水墨，兩處?龍。問：樹凋葉落山色淨，雪㸃紅爐作麽生？師云：剿絶。進云：進前無路，退後無門。奔南走北，向甚麽處安身立命？師云：别人救你不得。問：覔火和?得，擔泉?月歸。猶是途路邊事，如何是到家消息？師云：石笋夜抽條。進云：等閒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摠是春。師云：莫待?風吹。問：石鞏張弓?不問，樹倒?枯事若何？師云：燒不?。進云：與麽則聖凢路絶也。師云：放出?頭自在春。問：如何是達磨?指心？師卓拄杖云：會麽？進云：如何是二祖㫁臂句？師云：險。問：離心意識叅，絶凢聖路學。意㫖如何？師云：打麵還他周土麥，唱歌須是帝鄉人。問：如何是佛？師云：灼藥花開菩薩面。如何是法？師云：㯶櫚葉長夜乂頭。如何是僧？師云：你是俗漢。問：如何是過去佛？師云：眉毛八字橫。如何是未來佛？師云：?孔下頭大。如何是現在佛？師云：禮拜着。僧禮拜，師云：逐塊漢。問：善惡都不思量時如何？師云：鬼家話計。僧擬議，師便喝。乃云：百日乾坤把定，結?溪邊廣長舌。?朝布袋打開，放出黄河到海聲。個裏薦得，頭頭顯露，法法全該。有佛處不得住，無佛處?走過。虛費艸鞋錢，恁麽也不得，不恁麽也不得。滅?正法?，爭似白雲山裏去住自由。拈起也，壁立萬仞，頭頭坐㫁誵訛。放下也，七縱八橫，歩歩神通妙用。天運四時各别，君子千里同風。且喜聖制告圓，贏得空華亂墜。着艸鞋住院，處處綠楊堪繫馬。賣布单行脚，家家有路透長安。雖肰如是，秪如開山沼和尚道：祖師心印，壯似鐡牛之機。去?印住，住?印破。只如不去不住，印?是？不印?是？大衆，沼祖大似分䟽不下山，僧既是他家兒孫，不?傍觀袖手，?日不?眉毛，與他註破去也。祖師心印，天高群?正。?似鐡牛機，拽耙又拖犂。去?印住，金烏吞玉兎。住?印破，張三逢李大。且不去不住又作麽生？雲在嶺頭閒不徹，水流澗下大?生。卓拄杖，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