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夫林臯禪師夾山竹林寺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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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8 05:41
晦夫林臯禪師夾山竹林寺語錄
戊寅秋，師在堯峯受潤州竹林寺請，并謝山中?舊、頭首、執事。上堂，僧問：承古有言：未有?行而不住。未有?住而不行且置，獅子出窟事若何？
師云：仰天吞皓月。進云：恁麽則衆獸藏踪，羣?絶跡。
師云：那裏得者箇消息？進云：只如?日未離堯峯丈室，巳登夾山寶所，又作麽生？
師云：好好領取。乃云：昨夜寒山拾得，將須彌過東洋海，換燈籠作露柱，文殊、普賢各出一隻手，擡頭扶脚，被山僧拄杖驀頭一摑，箇箇攛入不可說。不可說，蓮花世界外、藕?孔中重興佛事，正是知時而退。知時而進，可謂智矣。所以道：欲識佛性義，當觀時節因緣。時節若至，其理自彰。恁麽則既無心於此，亦何?於彼？無彼無此又作麽生顯發？卓拄杖，云：滿徑落紅分晩色，令人時想散秋香。拽拄杖，下座。
師到祝聖菴，衆請示衆，僧問：金蓮從地湧，寶葢自天垂，爲是神通妙用？爲是法爾如然？
師云：且喜闍?重新舉。進云：和尚還别有指示麽？師云：伶俐漢總不恁麽。
進云：?鶴上揚州。
師云：嶮。
問：釋迦掩室，净名杜口，和尚慈雲普覆，未免隨方化導。爲人一句又作麽生道？
師云：誰不共知音？
進云：恁麽則鐵牛吼處天?轉，木馬嘶時地軸搖。
師云：何人知此意？
進云：瑞氣騰空結彩鳳，?光爍破碧琉璃。
師云：也不消得。
乃云：人生一百歲，光隂能幾許？
不肯自明心，便入泥犁?。所以，黄面老子道：三界無安，猶如火宅，全無樂事，唯有衆苦?滿。若是有力量的人、有信根的人，眞實下手做去，何愁不到他釋迦老子田地？若是將將就就、似做不做、似信不信，却被情識意境羅籠?定，總是鬼家一路子熟也。以拂子召大衆，云：何不自醒？且釋迦老子與汝等諸人同爲凡夫，而??佛巳來三千有年矣，因甚?爲鬼子眷屬？被他?老子牽東牽西，於六道四生中無有了日，何不?下薦取？所謂此身不向?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必要度此身麽？父母未生時，此身向那裏安身立命？??巳生?，一口氣不來，又向什麽處安身立命？這裏䆒去，便是你入手處、絶生死處、脫苦縛處、出三界處、離罪相處。到這裏，一?相應，如人飮水，冷暖自知，可謂昨日夜义心，?朝菩薩面，菩薩與夜义不隔一條線。還會麽？其或未然，更與你打開一線：秋空滿徑飛紅葉，那箇男兒不丈夫？卓拄杖，下座。
?佛殿，張斗垣，笪我眞衆。䕶法居士請，上堂。僧問：昔日夾山捨五百衆特叅舡子，?朝和尚領半千人來住夾山，未審是何意㫖？師云：無鬚鎻子兩頭搖。進云：恁麽則磬山親囑付，四衆盡霑恩。師云：切忌妄通消息。進云：忽遇過量人來，如何指示？師云：也好與三十棒。進云：大家莫向絶無聞。師云：低聲，低聲。問：昔日會老遺風，?朝重新整頓，未審靑源法道與臨濟宗㫖還有優劣也無？師云：優則總優，劣則總劣。進云：當時夾山開堂，?日和尚說法又且如何？師云：且看吃棒。便打。進云：恁麽則大衆瞻仰。師云：漏逗了也。乃云：若論此事，如搆大厦相似，可以爲柱者爲柱，可以爲梁者爲梁，在良匠斷之，然後規矩方圓無不中的。不然，儱儱侗侗，秪成箇杜?禪流，全無手?，與無上妙道便没交渉也。?日佛殿初成，䕶法光臨，非惟三門增色，誠使叢林有所瞻仰。若然者，十方諸佛?口同音說道：佛子住此地，則是佛受用，?在於其中，經行及坐卧。喝一喝，下座。
殷培初昆玉薦亡父國㤗先君請小叅，師云：寒山道：吾心似秋月，碧潭光皎潔，無物堪比倫，教我如何說？福源又道：吾心匪秋月，秋月有圓缺，無物堪比倫，教我如何說？大小寒山乃文殊大士應身，却被福源飜?結案。夫心無圓缺則眞心獨?，眞心獨?則非生非滅，便知諸人自心亦無生滅、去來等相。恁麽，從古至??光現前，培初昆玉又知與時時先君一處安身立命。遂以拄杖劃一劃，云：只須劃斷，莫致向遮裏躱跟。
結制，上堂。西堂石門問：結制開爐，叢林舊案，激揚唱和，佛祖陳規，不落?時，請師垂示。
師云：紅爐熖上雪花飛。
門云：某甲大似虛空釘橛，和尚爲甚矢上加尖？
師云：總是較不着。
門云：也要大家知。
師云：?日不道。
門云：爲甚不道？
師云：恐截汝言。
門云：恁麽某甲道去也。
師云：也不消得。
門云：
衲被?頭煨榾柮，任從野老樂昇平。
遂歸衆，問：諸人叅禪要悟道，某甲叅禪叅一箇不悟底人。
師云：速道，速道。
便打。
僧轉身，云：甚麽時節教某甲速道？
師又打，云：我道你道不得。
乃卓拄杖，云：
到遮裏識得拄杖子，却被拄杖子縛；不識拄杖子，亦被拄杖子縛。?饒拈轉拄杖子，仔細簡㸃將來，無纎毫過患，猶被拄杖子縛。只須活潑潑，要與便與、要奪便奪，?見衲僧本分，自在頂門具?。??行脚人能有幾箇得到恁麽田地？有到恁麽田地，不妨出來與山僧拄杖子打箇合同、通箇消息。
遂靠拄杖。
當日晩叅，師云：體寂虛凝，道閑洪曠，少不努力，老大惆悵，静深可思，動莫輕放，趯倒須彌山，拈起榔栗棒，縱奪與臨機，纖毫無遜讓。所以白雲祖翁道：若端的得一囘汗出，一莖草上現瓊樓玉殿；若未端的得一囘汗出，却被一莖草葢却瓊樓玉殿。山僧道：愁人莫向愁人說，說向愁人愁殺人。
邇來正宗淡薄、?道峥嶸，賴諸昆仲策起眉毛、高?脊梁，只須於祖師未來時是箇甚麽消息？諸佛未出時又是箇甚麽道理？須向自巳脚跟下打箇囘合，看還得相應麽？若得箇相應，始不負這裏同衆叅禪、隨羣學道，亦不辜檀度四事、供養行人、二時血汗。設或未到這裏，不免依舊迷巳逐物，須教打徹去好。珍重。
佛成道日，上堂。僧問：?日釋迦老子巳爲諸人畵蛇添足了也，和尚更作甚麽？師云：莫怨人好。僧呈坐具，云：者箇是甚麽？師云：也知你伎倆。進云：莫謗某甲好。師便打。進云：?饒恁麽，也似賊後張弓。師云：道甚麽？又打。
問：??立地一句請師道。師云：情知未㸃地在。僧擬開口，師便打；僧喝，師又打。僧云：一棒起狂風，吹折門前松。師云：顢頇漢。又打。
問：依時及令、舉倡敷揚?不問，不落古?一句請師?道。師?拂子，云：你道還落古?麽？進云：眉横八字，?⾓朝天。師云：?得箇甚麽？便下座。
當日，晩叅。舉：洞山云：須知有佛向上事。僧問：如何是佛向上事？山云：非佛。雲門云：名不得、狀不得，所以言非。大慧云：二尊宿恁麽提佛向上事且緩緩，這裏?不然，如何是佛向上事？拽杖劈脊便打，免教伊佛向上挅根。師云：大慧老人恁麽判斷，古人可謂心?口快，深辨言鋒。若論佛向上事，果然無你開口處。且問：如何是佛向上事？遂云：覩明星。
小叅。師云：千聖不到處，只須?繫草鞋；千聖巳到處，切莫藏身匿影。恁麽也不得、不恁麽也不得，磕着山河大地，顯露淸浄法身，猶名轉身句，未知有向上事在。咄！痴人面前不得說夢。擲拄杖，下座。
上堂。師云：若論此事，如眉分八字，無隱無晦，覿面相呈。所以雪峯道：烏石嶺與汝相見了也，望舟亭與汝相見了也，僧堂前與汝相見了也。然則幾人到者裏得徹困去？但得雪消盡，自然春到來。
除夜，晚叅。師云：?日以明日爲來年，明日以?日爲去歲，來去無名，猶衆生分量致然。纔有分量，?有生死遷謝。所以道：一切衆生皆繇不知?住眞心，性浄明體，用諸妄想。此想不眞，故有輪轉。妄想絶，輪轉息，張翁吃酒李翁醉。
歲旦，上堂。逹源問：末盡?魂剛送斷，百宜春色綻?花。除舊添新?不問，祝聖?恩事若何？師云：一炷淸香透漢宮。進云：恁麽則大明國祚隆千載，佛法眞乘賴此殷去也。師云：却被闍?道破。乃云：?起須彌槌，擊着虛空皷，慶賀太平年，邨庄多社舞。所以道：天得一以淸，地得一以寜，君王得一以天下平。以拂子打圓相，云：盡力跳不出。復擊禪床，下座。
晩叅。舉：洞山禪師因夜叅不㸃燈，有僧問話退後，山令侍者㸃燈，乃召適來問話?。其?出山，日將三兩紛來與者上座，其僧拂袖而退。自此省發，遂罄捨衣資設齋，得三年辭山，山曰：善爲。時雪峯侍立，問曰：秪如者僧辭去，幾時却來？山曰：他秪知一去，不解再來。其僧歸堂，就衣鉢下坐化。峯上?山，山曰：雖然如是，猶較老僧三生在。師云：邇來抱道人幾箇到這僧田地？如若不到這僧田地，你行脚作麽？叅方作麽？出家作麽？適到者僧田地，還免得洞山道猶較老僧三生在麽？仔細看來，徃徃不作要?會，眨?便錯過。這般消息，向驢胎馬腹中去、向鑊湯爐炭裏行，又不可作不要?會，遮是甚麽時節？乃頌云：
燈前原是絶思惟，踏轉毘盧向上機，
劫外春風花笑破，
當空明月兎相依。
凝眸不受三冬令，立地無黏一着竒，
若到此間仍借路，靈苗莫犯始爲稀。
元宵解制示衆，西堂石門問：榔標横擔不顧人，?入千峯萬峯去時如何？
師云：那箇男兒不丈夫？門云：不因?日洎合錯過。師云：看脚下。門云：脚踏實地看作甚麽？師云：好與三十棒。門喝，師云：者是甚麽所在你喝？門云：十年行脚，?日始遇作家。師云：又恁麽去也。乃云：
?方攺歲迎新歲，又値元宵賀上元，
處處燈懸三昧炬，煇煌燦爛露機先。
示衆，舉：百丈山?槃和尚一日謂衆曰：汝等與我開田，我與汝等說大義。衆?田了，歸請說大義，丈展兩手，衆罔措，師云：若論向上宗乘，須是過量人方有?進分，中下之徒只得望崖而退。且如百丈開田，許爲衆說法，早以七花八裂，奈何罕遇知音，未免鷂子過新羅。及後仍請說大義，惹得百丈展兩手，又無一箇半箇相契，至??百年來謂之百丈開田說大義話。山僧?日因風掉背，與諸人劃斷，免見?代相疑去。遂舉拄杖云：看看。卓一下云：百雜碎。
迎彌勒佛到寺，請上堂。僧問：布袋頭打結，滿面笑嘻嘻，請師爲某甲打開布袋。
師云：逢人乞我一文錢。
進云：笑嘻嘻意如何？
師云：大地無人識。
進云：恁麽長江浪湧千潯白，夾嶺松飛萬木靑。
師云：幾箇是知音？
問：教中道：彌勒菩薩?居內院。因甚麽善財相見又從他方世界來？
師云：法不可住。
進云：?日彌勒從金山過竹林，是同是别？
師云：囘鸞兩曜新。
進云：?此住?？爲當再立法?？
師云：非汝測度。
進云：恁麽謝和尚答話。
師云：一任自生分别。
問：彌勒菩薩爲甚麽?笑？
師云：我道你不識。
進云：恁麽金山一位功德到這裏成就了也。
師云：甚麽處見箇?就？
僧呈坐具云：看者箇。
師便打，僧喝，師又打，乃云：彌勒眞彌勒，化身千百億，時時示時人，時人自不識。
以拂子召大衆云：既道時時示時人，因甚麽又道時人自不識？須知他一卷一舒、一收一放，大有?崖之意。若能打開識?、洞逹心宗，便明得頭頭顯現、法法全彰，與日用中處處登慈氏樓閣、在在是天眞彌勒，無二無别、無分無斷，到者裏說現也得、說不現也得，說化身也得、說不化身也得，?起纎毫分作兩箇，依舊程途萬里。若不喚作兩箇，只如?日金山衆?衲得得恭迎彌勒至尊到山一周佛事又作麽生道？挑囊入市尋彌勒，不意相逢妙吉祥。喝一喝，卓拄杖，下座。
胡居士供法衣，請示衆。師云：須知此事惟信自得，得之不惑乃名眞得。故從上祖祖相繼单傳此衣以表誠信，一入信門便越二乘堦級。?日益之居士四十壽，造衣供養山僧，仍請山僧以法布施大衆，說信地法門。以拂子召大衆，云：與我拈過磨笄山來，入佛殿與你道一轉語。良乆，云：鴛鴦繡出從若看，不把金鍼度與人。
?舉：玄沙備禪師因入城，百戲迎之。次日，問小塘長老云：昨日許多喧閙向甚麽處去也？小塘提起袈裟⾓，玄沙云：料掉没交涉。師云：須知這箇公案不是他家屋裏人，難辨□家作畧。玄沙大似尋?一問，却有陷虎之機。小塘長老不妨俏俊，便提起袈裟⾓，?有攙旗奪皷手叚，可謂非父不生其子也。玄沙云：料掉没交渉是甚麽心行？也怪伊不得。座中若有甄别得出者，分半院與你共住。遂擊香几，云：
不是同根裔，休談格外玄。
師誕日，衆請上堂。僧問：世尊初生，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云：天上天下，惟我獨尊。?日和尚生?作麽生露布？
師云：也被你道破。進云：雲門大師到來如何相見？
師云：退身有分。問：世尊拈蕐，迦葉微笑，笑者是誰？
師笑云：我道你摸索不着。乃云：
從來懶與慶生朝，特地無端厭寂寥，
剛被諸人推上座，我云生滅不相招。恁麽則生滅去來與山僧自没交渉，又道箇甚麽？?朝九月二十一日誕旬，還有道得底麽？驀拈拄杖，云：
同條生也還同死，袖裏誰明劫外春？喝一喝。
磬山和尚忌日，拈香，云：這老人向前年?日?得一籌如是、前年?日又?得一籌如是、去年?日亦?得一籌如是、?年?日復?得一籌如是，大衆且道：如是箇甚麽？乃上香，以?手撥眉，云：劄。
開爐，上堂。僧問：?佛塲開?不問，如何是宻移一歩看飛龍？
師云：看脚卞。
問：如何是心空及第？
師便打。
問：如何是棒喝交叅？
師云：好不知痛癢。
問：如何是末後句？
師云：退身一歩道將來。
進云：
踏翻波底月，現出夜明珠。
師云：作麽生是夜明珠？
問：九旬結??不無，遇着箇自繇自在底漢來，還有放行處也無？
師云：有。
進云：恁麽則縱横無礙去也。
師云：那箇得自繇？
問：法筵初起，海衆雲臻，大開爐鞲，陶鑄聖凡。如何是和尚親切爲人處？
師劈頭便打。
進云：倘遇無面目衲子到來，如何相接？
師又打。
進云：果具擇法?。
師云：莫亂道。
進云：
銕瓮??難走鱉，竹林從此震宗風。
師云：果然。
乃云：
地爐初暖須知火，祐老從教打失眉。
當晩，陞座。師云：若教山僧?日陞座說禪，禪無可說；若教說道，道無可言；若教說佛，佛無可成；若教說心，心無可得；若教說因、說果，正是妄?。諸人驀地枕邊摸着箇山偈，不妨舉似大衆：
厭繁遠興福，喜來居古竹。
一年兩度?，原予否太薄。
累及諸禪人，大家皷空腹。
時値開爐夜，定入莫修祿。
撥出火柴頭，細看黄獨熟。
吃着飽憨癡，高歌慧命足。
喝一喝。
上堂，僧問：和尚道：禪無可說，法無可得。?日上堂又作麽生？師云：舌頭不出口。
乃舉：五祖演和尚上堂，?古德語云：釋迦彌勒猶是他奴，且道他是誰？祖便下座。師云：五祖恁麽地說話，雖得便宜，大似擔水河頭賣，未免致人着笑。然則打麵還他州土麥，唱歌須是帝鄉人。
晩叅，師云：不透祖師?，休來到夾山。一歩一吃攧，千難與萬難。這箇且止，作麽是行脚事？叅！□□牙齒一具骨，耳朶兩扇皮，撞着箇孟八郞漢，却道：父母未生前，面目原是你。咄！丈夫自有沖霄志，莫向他人行處行。
上堂，師云：是法不可示，言詞相寂滅。若欲覓玄覓要、問禪問道，恰似意地之遶，總是痴狂門外走。轉道迂遠，本分事中全没交渉，只須打破髑髏，見有這般消息。設有者般消息，正好入地獄如箭射，莫言不道。
示衆，師拈拄杖云：在諸人分上，撥草瞻風、登山渉水；在山僧手裏，與縱與奪、行賞行罰。拈來一條拄杖，因甚麽不同？莫是壓良爲賤麽？莫是惟我獨尊麽？更須知，有時劃斷路頭，十方薄伽梵、一路湼槃門皆從這裏入；有時擲向巖前，喚作南山鱉?蛇，指㸃諸人切須好看；有時入門便言：現成公案，放汝三十棒；有時你有拄杖子，與你拄杖子；你無拄杖子，奪却你拄杖子；有時榔?横擔不顧人，?入千峯萬峯去。
到恁麽田地，?饒伶俐衲僧未許你纖毫覷着，殊有透過那邊，轉身向頂門上豁開正?、脚跟下鏟斷紅線，始得自繇自在。
喝一喝，靠拄杖，下座。
冬節，晩叅。師云：
冬至一陽生，根深花亦新，
何人知此意？
燈下憶靈雲，此道從來别。
遂震聲一喝。
佛成道日，上堂。師云：
要會?須會，切莫?定動，
多少叅玄人，虛空?壁孔。
驀?拂子，云：
大小釋迦向者裏成等正覺。
乃云：
竒哉！一切衆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但於妄想執着而不證得。遂咄，云：
者老子?氣也不除，好與三十棒趂出。且道：??釋迦老子在甚麽處？卓拄杖，云：
時挑破衲千峯去，閒弄溪瀾話歲新。
除夕，晩叅。師云：
殘冬巳盡歲方囘，崖樹馨香?早?，
兀自坐來春日暖，思心惟喜冷如?。
所以道：欲識佛性義，當觀時節因緣。時節若至，其理自彰，過去巳過去、未來猶未來、現在元無住。
正恁麽，是道人一種平懷時節，只須頓入自在三昧，乃可轉身吐氣。適轉身吐氣得，更吃山僧手中痛棒?明，解腰放腹、伸脚打眠。不然，依舊紙褁蔴纒、渉泥渉水，有甚麽帀地處？
驀拈拄杖，云：
從來此事天然别，不屬隂陽造化功。
擲拄杖，下座。
元旦，管起莘居士請上堂，師云：
香色微微寶月珂，拈來恰也勝?羅，
烟騰遍界仁風化，奉祝當?聖壽多。
還有知恩?德者，不妨出衆相見。
僧問：元正啓祚，萬物咸亨，律轉新條，請行正令。
師云：
九曲水，五箇堆。
進云：
一氣不言含有象，萬靈無問謝殘冬。
師云：
那箇男兒不自知？
進云：
昨日?朝因甚麽?爾不同？
師云：
眉毛八字分。
進云：恁麽則當下分明去也。
師云：莫錯會好。
又僧呈坐具，云：者箇還聞見麽？
師云：那裏學得來？
僧喝，師便打。進云：打破虛空，掀?大地。
師云：着着不知痛痒。
問：如何是諸佛同時？師竪拂子，云：道甚麽？
進云：白棒傅心印，囘頭五藴空。
師云：切莫亂語。
乃云：此事絶無去來，?光閃爍，觸處洞然，施優游，得自樂。豈不見?恩先師道：
年年有箇新年頭，
?日新年事事周，
國㤗民安無底事，
道人林下自優游，山河大地也優游。
以拄杖作舞勢，云：拄杖子豈不優游?？大衆！還知我?恩先老人風帀帀地八字打開相爲處麽？幾多人向外奔馳，不能自了，以至窮途歷劫，竮竛辛苦，徒喪家珍，更無?止分。?日管居士請山僧陞座，祝聖?恩，一周佛事，與諸人唱合家懽，和太平樂，共慶昇平，脫脫洒洒，自繇自在一句又作麽生道？
堯天蕩蕩歸王化，野老門前不展眉。
景居士誕日，請上堂，僧問：臨濟推倒黄檗，爲甚麽維那吃棒？
師云：獨你不知痛痒。
進云：趙州訪二菴主，一様問、一様答，因甚一處是、一處不是？
師云：推出風雲江上行。進云：恁麽則一句明明含萬象，大千從此振宗風。
師云：不是知音，休教錯意。
乃云：?日是景居士不惑之年，且道如何是不惑的道理？有謂造次顚沛必如是，謂之不惑；有謂三月不知肉味，終日如愚，空空如如、精精明明、洞洞逹逹，謂之不惑。山僧道：只須截斷葛?，向喜怒哀樂未發巳前把得住、揑得定，等太虛空，不妨見色聞聲，都盧是吾人本命元?一貫境界，何曾有生?？何曾有滅?？何曾有浄?？何曾有垢?？何曾有顚沛?？何曾有造次?？還會麽？咄！?饒玄會得，也是?中塵。
解制，上堂。師云：昨夜春牛生犢，?道?歲年豐歲熟，祖翁田地宻宻移，放憨肚皮飽噇噇，莫?他家門墻戶底水漉漉。好大哥！甚竒特，三箇孩兒抱蕐皷，莫來攔我毬門路。
喝一喝，卓拄杖一下。
復舉：舡子和尚囑夾山云：只須?身處没踪跡，没踪跡處莫?身。我在藥山三十年，秪明此事，須知他古人恁麽地，還是把住?？放行?？古人恁麽不爲造次，山?到這裏有一語要與古人相見，雖則曲調不同，怎奈音聲無?？敢道草枯鷹?疾，雪盡馬蹄輕。
諸鄉紳入山，請上堂。僧問：賔主一句?不問，竹林佛法事如何？
師云：推倒江波没却月。
進云：恁麽則信手拈來揮宇宙去也。師?拂子，云：者箇是甚麽？僧無語。
問：龎居士問馬大師：不與萬法爲侶者是甚麽人？大師道：待汝一口吸盡西江水?向汝道。士乃契入。?日衆䕶法請問和尚：不與萬法爲侶者是甚麽人？又作麽生道？
師云：待汝一口吸盡西江水?向汝道。
進云：者是古人語，和尚又如何？
師云：語要超羣，何論?古？
進云：?竟意㫖如何？
師云：嶽影擊江波。
乃云：釋迦掩室、浄名杜口，兩箇老凍儂猶然道一半。大衆！作麽生是那一半？山僧到者裏亦不妨借路經過，僧是僧、俗是俗，天是天、地是地，山是山、水是水，?是?、古是古，動他纎毫不得，只須急着?看，一?囘光便同本有，全體大用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識識，?之叅禪人半信半疑，如何有透徹處？不見張無垢居士叅楚明禪師，問入道之要，明曰：此事唯??不捨、乆乆純熟，時節到來自然證入。遂舉栢樹子話令時時提撕，士乆之無省，復謁善權和尚，問：此事人人本有、箇箇圓?，是否？權曰：然。士曰：爲甚麽某甲無箇入處？權於袖中出?珠示之曰：此是誰底？士俛仰無對，權復袖之曰：是汝底則拈取去，?渉思惟?不是汝底。士?：然。未幾，留蘇氏舘，一夕如厠，以栢樹子話究之，聞蛙鳴，釋然契入，有偈曰：
?天月夜一聲□，撞破乾坤共一家，
正恁麽時誰會得？嶺頭脚痛有玄沙。?此一偈洞見先儒用心處，所謂不是苦心人不知。
?日笪我眞陳、蕋亭二居士光顧泉石，惟願生生悟般若正因，世世作禪門砥柱。珍重！
佛誕，徐居士請上堂。僧問：昔日釋迦老子初始降生，便能展大機宜，道箇天上天下唯我獨尊。未審?日和尚藉草慶賛，?竟有何祥瑞？師?拂子，云：者箇喚作甚麽？進云：神龍?電急，跛鱉漫徒思。師以拂子拂一拂，云：?須拉過。進云：釋迦老子降生了也。師云：脚跟下痛與三十棒。乃云：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日釋迦老子降生是有爲法，過去諸如來入滅是有爲法，乃至六道衆生頭出頭没是有爲法，若草、若木、若樹、若林、若山、若?，乃至春生、夏長、秋收、冬?亦是有爲法。?竟作麽生道方出得有爲法去？遂喝一喝，云：爲衆竭力，禍出私門。
早叅，師云：昨夜山僧入堂，逹源舉：臨濟大師云：有時一喝如金剛王寶劍、有時一喝如踞地獅子、有時一喝如探竿影草、有時一喝不作一喝用。源間山僧：如何是一喝金剛王寶劍？山僧打一棒。
如何是一喝踞地獅子？山僧打一棒。
如何是一喝探竿影草？山僧打一棒。
如何是一喝不作一喝用？山僧打一棒。若向山僧棒下薦得，便見臨濟大師四喝；若向臨濟大師喝下明得，始識山僧四棒。有時一棒如金剛王寶劍、有時一棒如踞地獅子、有時一棒如探竿影草、有時一棒不作一棒用。遂舉起拄杖，云：看！看！幾多只欲求玄旨，擬犯鋒鋩喪胆魂。
遂拽拄杖打出。
法堂結夏，張居士請上堂，舉：長沙云：我欲一向舉揚宗乘中事，則法堂前草深一丈。山僧二十年前住黄山時，曾磕着遮般消息，?至如?啓口不得。恁麽?日休夏，又與諸人道箇甚麽?得？
莫是教共守寂寞，同?淡薄麽？莫是教抝折拄杖，脫却草鞋麽？莫是教高掛鉢囊，放下蒲團麽？莫是教?起脊梁，各䆒本叅麽？總不干他事。
驀拈拄杖卓一下，乃舉起云：吾無隱乎爾。
晨後示衆，師云：
粥罷仍教洗鉢盂，
趙州公案莫模糊，
孰云不具舒全用？??圓明上祖圖。
斯事且止，結制巳來五日，於未結制巳前還有優劣也無？若云優則總優，劣則總劣，則儱儱侗侗，與衲僧本分事上全没交渉。
遂拈拄杖喝一喝，打地一下，云：臨濟大師賔主料簡，殺活縱奪，一時抛擲，當陽更須知有向上没巴?事在。
復喝一喝，打地一下，湧身下座。
晩叅，師拈拄杖云：
拈起也，覿面提持；放下也，全身不露。不放不拈，棒打石人頭，嚗嚗論實事。還有全身拶入者麽？卓拄杖云：烏⿔向火。
四合熊居士請上堂，僧問：
石霜全施疾?，奪裴休玉笏於言前；金山把斷要津，解東坡玉帶於句下。?日熊公叩?，竹林如何相待？
師云：一些也瞒他不得。
進云：恁麽則恩歸有地。
師云：也須速禮三拜。
進云：
擊透牢?覺路坦，踏?滄?見波寛。
師云：何曾得恁麽？
進云：
正是路逢劍客須呈劍，的是詩人方獻詩。
師云：好好記着。
僧禮拜，師乃舉：昔有秀才看千佛名經，問景岑禪師曰：百千諸佛但見其名，未審居何國土？還化物也無？
岑曰：黄鶴樓崔顥題後，秀才還曾題也未？
才曰：未曾。
岑曰：得閒題取一篇好。
師云：岑禪師居衆時，機如掣電，語若迅雷，仰山、子胡軰咸推上之。觀此命秀才題黄鶴樓話，大有抽釘㧞楔，金鍼宻用手?，無奈秀才少申瞥地，致令黄鶴樓未曾邇得。?日熊居士入山飯僧，特請山僧陞座，敢陳一頌，非唯奉答居士，亦要與古人打箇合同印子。
頌云：
董風擊浪湧汀莎，黄鶴重樓?晚霞，
徒羡長沙分律韻，夜深明月落誰家？
晩叅，舉：教云：如我按指，海印發光，汝暫舉心，塵勞先起。喝一喝，云：大小釋迦老子壓良爲賤，一棒打殺塡溝塞壑，殊不知人人本有靈機，箇箇不無妙用。然則山僧有一問問你，諸人若道不得，莫怪他?迦老子作恁麽話。
驀?拂子，云：叅。
孫居士誕日，請上堂，僧問：?日居士設齋，請師陞座，未審和尚與他說箇甚麽？
師云：料你也不會。
進云：忽若會得來，和尚又作麽生？
師云：正好脫下衲衣，?老僧痛棒。
問：山不高兮水不深，刹那看破祖佛尊，
原來保䕶無餘事，自巳眉毛不可輕。
恁麽說話是恁麽人分上事。
師云：待汝一口吸盡潤州水?向汝道。
進云：??爲甚麽不道？
師云：??是道不道？
僧禮拜，師云：好與三十棒。
乃云：若論此事，如虛空鳥跡、水底魚踪，有非有、無非無，全没把捉。若謂其無，頭頭全彰妙用；若謂其有，處處隱昧無踪。恁麽則有處全無，無中?有。
驀拈拄杖，云：是有?？是無?？
遂卓一下，云：
?此全彰未是彰，箇中獨露在當陽，
卷舒與奪須教薦，擬議依然落斷?。
山僧到遮裏，正是不惜藏鋒，?下與諸人剖露，致令人人洞逹本性眞空，箇箇契會當人妙有，方知如來妙眞如性本無生滅等相。
復卓一下，云：也是冬行春令。
上堂，僧問：昔日守廓侍者與蕐嚴賔主相見四喝，是何意旨？
師云：兩?看兩?。
進云：守廓禮拜起，爲甚麽道蕐嚴一塲敗缺？
師和聲打，云：看棒。進云：不是吾師行正令，幾乎埋没聖賢心。
師云：更要痛打箇轉身在。便打。
問：四衆齊揚此道，三教鼎立弘綱；四衆齊揚此道，和尚爲主。三教鼎立弘綱以何爲主？
師云：可知禮也。
乃舉：禹門師翁幻有和尚，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師翁云：屋北鹿獨宿。
僧云：不會。師翁云：溪西鷄齊啼。
我師翁答：者僧祖師西來意，雖則一椎兩當，未免致這僧分西着北。不肖孫則不然，如何是祖師西來意？但向佗道：面臨江水濶，早晩看行舟。如曰不會，更向他道：兩岸蘆花裏，淸風引白鷗。
示衆，云：?朝六月十九，觀音打破無明窠臼，?下證悟圓通句義，不落聲前色後。?起拂子云：者箇是色。復擊香几云：遮箇是聲。作麽生是圓通法？莫是十方齊擊皷，十處一時聞麽？莫是一根既返元，六根成解脫麽？莫是一稱觀世音，尋聲?解脫麽？恁麽也不得，不恁麽也不得。喝一喝，卓拄杖下座。
解夏上堂，師云：一結與一解，抽釘又㧞楔，
良哉觀世音，不是西天老胡賊。
運用與去來，何處有間隔？
鐡鷂撲天飛，慣打籬邊鴿。
復?拄杖云：
古人道：拈起也天?地轉，放下也?偃風行。山僧則不然，?起也秋光滿座，放下也皎月騰空。者箇且止，作麽生是衲僧行脚事？
卓拄杖云：
出門便是草，元徹求芟?。
請示衆，師云：
心佛本無種，男皃當自强，
?教這些子，輸在肯承當。
豈不見廣額屠皃放下屠刀便云：千佛一?。
大衆且道：廣額屠皃放下屠刀與未放下時事還有二麽？若道有，則成聖凡二路；若道無，又用放下屠刀作麽？山僧到者裏不妨與諸人㸃出。
遂云：
不入洪波入市?，淸歌有韻唱哩嗹，
撥開凡聖無私路，湧出金容大覺仙。
會也麽？
含元殿裏自成顚。
地?誕衆，居士請示衆，師云：
地?能仁降吉祥，金風吹木散天香，
幾多只欲觀秋色，不覺和雲墮故鄉。
記得地?問修山主：山河大地與諸上座是同是别？修曰：是别。地??起兩指，修急曰：是同是同。藏亦?起兩指，修山主?得一塲懡㦬。大衆且道：山河大地與諸上座是同？是别？
以拂子擊禪床，云：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示衆，師云：我遮裏叅禪，大似與汝等荔枝吃去了、殻?了，肉須還老僧核來始得。且道：殻作麽生去？肉作麽生?？核作麽生還得老僧？一僧?出禮拜，師便歸方丈。
師因受菌毒，示衆云：既是善知識，爲甚麽中毒？衆下語不契，師自代云：一塲禍事。
上堂，舉：乾峯上堂云：法身有三種病、二種光，須是一一透得，更須知有炤用臨時、向上一竅在。乃良乆，雲門出問：菴內人爲甚麽不知菴外事？峯呵呵大笑。門云：猶是學人疑處。峯云：子是什麽心行？門云：也要和尚相委悉。峯云：?須與麽始解穩坐地。門應：喏，喏。師云：乾峯只欲大展旌旗，揚聲哮吼，怎奈雲門忍俊不禁，截斷來機，和賍捉敗。便置箇問頭，云：菴內人爲什麽不知菴外事？乾峯到這裏，理盡詞窮，只得另行别路，遂乃呵呵大笑。雲門必要自巳收頭捉尾，全其施設，又云：猶是學人疑處。乾峯知是屋裏人，挨拶將來，復乃降尊就?，云：子是甚麽心行？門云：也要和尚相委悉。你道：他委悉箇甚麽？乾峯到這裏，要收他一路作畧，披肝露胆，遂道箇：?須與麽始解穩坐地。雲門又是因行掉背，圖箇完全手?，所以應：喏，喏。山僧到遮裏，不惜眉毛，一一判斷。如教不會，更爲頌出：
法身何事渉周遮？透脫無依語更賖。
菴外不知春草綠，
?中多被瞖空華。
阿呵呵！太波吒！正令全提付當家。
珊瑚猶未枝撑月，
斗柄垂天暎落霞。
郡伯程九翁入山，上堂。舉：洪州太守許式叅洞山，得正法?。一日，與泐潭澄上藍溥坐次，潭問：聞郞中道：夜坐連雲石，春栽帶雨松。當時答洞山甚麽話？公曰：?日放衙早。潭曰：聞答泗州大聖在揚州出現底，是否？公曰：别㸃茶來。潭曰：名不虛傳。公曰：和尚早晩囘山？潭曰：?日被上藍覷破。藍便喝，潭曰：須是你始得。公曰：不奈船何，打破戽斗。
師云：叅禪人叅須實叅、悟須實悟，觀他洪州太守可謂得此意。云：然則須知他三人徵詰毫無廉纎，若要覷他頭⾓，?是非透?者無?甄别處。山僧到這裏不妨聊通一線，非惟得與洪州太守相見，亦少堪奉酬。現前郡伯命駕入山，光顧泉石，云：
自欲逃禪不戀都，每隨白鷺問山夫。
一朝覓得安心處，便好和光上祖圖。
擊禪床，下座。
師誕日，請上堂。僧問：未生巳前，請師道一句。
師云：長江水上波。
進云：
獅子吐露通身現，文殊仗劍事如何？
師云：正要你疑着。
僧呈坐具，云：者箇喚作甚麽？
師云：你試道看。
進云：道過了也。
師云：領取三十棒。
問：孔子云：五十而知天命。未審?日和尚四十九還知天命也無？
師?拂子，云：者箇是甚麽？
進云：天上天下。
師云：甚麽交涉？
問：施財有福，慶壽無彊，從上宗乘作麽舉唱？
師云：劈頭兩棒。
進云：生死如夢幻，三界若空華，
爲甚和尚?土常流？
師云：一任測度。
進云：恁麽則丘山齊㸃額，四衆叩師前，和尚萬福。
師云：低聲，低聲。
乃云：
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
秋光遍界生，秋風從地起。
拈起拄杖云：山僧?日生也。遂放下云：逢人切莫錯舉。
復舉道吾和尚云：高不在絶頂，富不在福嚴，樂不在天堂，苦不在地獄，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
山僧道：高在絶頂，富在福嚴，樂在天堂，苦在地獄，
甜?徹蒂甜，苦?連根苦。
磬山和尚忌?，師云：眞浄和尚有時遽喚侍者云：將老和尚來。侍者將南禪師眞展開，浄以手加額云：不是這老和尚，豈能如此？輒顰蹙半餉，却戒收之，每每如此。
潜菴源和尚每見南禪師眞?涙下。大慧和尚每歲得時新，必先供佛及圓悟和尚，然後敢?謂左右曰：非佛與老和尚，我安得如此？三大老正是棒打石人頭，嚗嚗論實事，然則知心能幾人？
?日是我老和尚忌?，炷一分香，非惟與古人合轍，也要大衆知我老和尚面目。
以拂子召大衆㸃像云：大衆還見麽？一時禮拜。
潘居士六十請示衆，師云：若論此事，靈明廓徹，廣大虛寂，本無聖凡見，亦無?住壤，空相幾多人？只向見聞覺知上爲本命元?，生住?滅中爲安身立命，簡㸃將來，總是被物所轉，以致窮劫認影迷頭，了無悟期。山僧?日因齋慶讃，把住處却又放行，放行處却又把住，便教草木生光，乾坤失色。這箇且止，作麽生是潘居士六袠壽意？
北海汪洋聲轉歷，南山湧對日輪高。
王居士薦父請示衆，師云：生生無生，滅滅無滅，無滅無生，人人圓極。??王居士啓請山僧說此一偈，奉薦先者王恒所府君，高超極樂，永脫四生。諸人還會麽？喝一喝，云：佛以一音演說法，衆生隨?各解脫。
示衆，舉：僧問新興：如何出得三界去？新興云：汝還信麽？僧云：信則深信，乞和尚慈悲。新興云：秪此信心，快須䆒取，欲出三界，三界唯心。師云：新興儘力道來，秪得一半。既曰三界惟心，用出作麽？?日忽有人對山僧道：信則深信，乞和尚慈悲。但向他道：赤土畵簸箕。設若擬議，劈脊打出。
小叅，舉：僧問雲門：十二時中作麽生得不空過去？雲門云：汝向甚麽處着此一問來？僧云：某甲不會，請和尚舉。雲門曰：將筆硯來。僧遂將至，雲門乃題其頌曰：
舉不顧，?差互，擬思量，何刦悟？
師云：雲門大師恁麽爲人，正是前頭打得着，後頭打不着。山僧若待者僧云：某甲不會，請和尚舉。劈頭一棒向他道：逢人切莫錯。
舉：張際明居士等請示衆，師云：春光漸漸入初夏，若箇知時當?休，
昨夜燈籠開口笑，羡教露柱得悠悠。驀?拂子，云：大衆會麽？世尊於靈山會上拈出一枝花，却被金色頭陀笑破。?日山僧拈箇拂子，雖非靈山様子，要且不昧當陽。會與不會且置，只如逹磨大師九年面壁與二祖說箇甚麽？擊拂子，云：布袋裏錐子。
日休居士請上堂，師云：風和氣暖，□地韶光，柳?穿花，鳥語鳴翠，惹他聞聲悟道、見色明心，離心意識叅、絶聖凡路學，到這裏正好合水和泥、分賔立主。一喝不作一喝用則且置，七穿八穴事如何？
鞘裏有刀窺得破，不須重問覓吹毛。
尼無凡請上堂，僧問：有問有答，賔主歷然。無問無答又作麽生？
師云：眉毛額上横。進云：未問巳前，如何是濟上宗乘？
師云：合取口。進云：毛吞巨海，芥納須彌，不是學人本分事。如何是學人本分事？師云：領荷三十棒。
問：木人夜半穿靴去，石女天明戴㡌歸，是甚麽人境界？師云：渠無向似誰？進云：然則春光滿座難?跡，祖意明明百草頭。□云：須是恁麽始得。乃云：若論此事，?是捷徑、?是痛快作。若乍□徑□□會，已墮千里萬里中去。所以道：恁麽也不得、不恁麽也不得、恁麽不恁麽總不得，只須八面玲瓏、四方廓闥，方知黄面瞿曇横說?說?是一塲漏逗，逹摩大師九年壁觀亦是懡㦬本色，住山人乃明本色事。卓拄杖，云：寒山逢拾得，拊掌笑呵呵。
復舉：雪峯間僧：近離甚處？僧云：覆船。峯云：生死海未度，爲甚麽覆却舩？僧無語。後覆船聞，代云：渠無生死。雪竇代云：乆嚮雪峯，山僧但向他道：幸知和尚是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