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意伯劉先生文集春秋明經卷之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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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7 21:42
誠意伯劉先生文集春秋明經卷之十九
公朝于王所仲孫羯會晋韓不信
城踐周
春秋與諸侯之覲王,而惜王所之非其地;與大夫之勤王,而傷王城之同于列國。夫趨事赴工者,臣子之所當為,至于天子之守,則有先王之遺法焉。襄王下臨僖公,有王所之朝,春秋書公而成其為朝,謂天子在是,諸侯不可以不朝也。然不言明堂而曰王所,則所非其地,異乎先王方嶽之禮矣。敬王命城王都,而諸大夫有成周之城,春秋列書大夫之名氏,謂天子有命,諸侯不可以不從也。然不言京師而曰成周,則同扵列國而異乎先王作京之意矣。然則流水之朝宗,葵藿之向日,固人子之至情也,而下堂以見諸侯,與城郭溝池以為固者,又豈天子之盛事㢤?嗚呼!此聖人之所以不責諸侯大夫,而深不滿扵王室之意歟?是故至于岱宗,肆覲東后,天子廵諸侯之守者然也,未聞下勞諸侯而臨于非所之地也。王命仲山甫城及東方,天子徹諸侯之封者然也,未聞請扵諸侯以城其所都之邑也。平轍旣東,周綱觧紐,歸枋邑,易許田,而朝覲之禮委諸草莾。賦黍離,歌束楚,而二雅之音変為國風。扵是覇圗興而王道絶矣。推原其由,豈非天王自失其道而致之㢤?觀春秋之所書,然後正本澄源之意可得而知矣。且蛮夷猾夏,㓂賊姦宄,惟是大侯小伯所當攘斥,非異人任。則夫城濮之勲,因其獻俘而錫命之,賜之弓矢以旌其勞可也,何至屈萬乗之尊,親舉玉趾以勞晋侯于踐土乎?縱自輕也,柰宗廟何?成、康之時廵宜不如是,春秋安得不以為貶㢤!然而君雖失禮,臣不可以不盡其敬,是故諸侯就朝,雖無為龍為光之盛,而冠冕佩玉,覲天威于咫尺,猶足以明水木本源之義,謂非東遷以後之羙事不可也。是故我公書朝以成其禮,故曰
春秋與諸侯之覲王,而惜王所之非其地也。嬖子匹嫡,亂生不夷,惟是二三大臣相與僇力以不隕墜,則夫定位之後,所當夙夜夤畏,任賢脩政,以圗轉危而為安也,何至以四海之廣,請城其都以為固乎?徳則不競,城郭何為?周公之作洛宜不如是,春秋又安得而不譏之乎。然而上雖失政,下不可以不奉其令,是故大夫會城,雖有弗躬弗親之責,然版築雉堞,服王事而靡盬,亦足以存宗邦翰屏之典,謂非王室亂以後之羙事不可也。是故諸大夫書名以逹其義。故曰:春秋與大夫之勤王,而傷王城之同扵列國也。夫春秋,天子之事也,故其自治嚴而待人恕。惟其自治之嚴,故周之不振為可貶。惟其待人之恕,故或成其朝,或與其城而無責焉。雖然,二百四十二年之間,書公之朝者二,而皆于王所,則言外之意可知矣。書大夫城成周而無諸侯,則属辝之法又可見矣。然則二役也,謂之免扵貶可也,而或者謂為羙之,則豈聖人之意㢤?故甞攷之周室,在㐮王則有子帶之難,在敬王則有子朝之難。子帶之難惟書天王居鄭,至晋文納王則不書,盖以是為臣子之常也。子朝之難,始末皆書,而以城成周終之,是果足以為羙㢤?嗚呼!齊桓首止之盛,不可及巳,得如晋文,亦庶幾矣。至于晋侯午者,又文公之罪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