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鑒下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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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8 15:47
大鑒下五世
袁州仰山慧寂智通禪師
有梵僧從空而至，師問近離甚處？曰西天。師曰幾時離彼？曰今早。師曰何太遲生？曰遊山翫水。師曰神通遊戲則不無，闍?佛法須還老僧始得。曰特來東土禮文殊，卻遇小釋迦。遂出梵書貝多葉與師，作禮乘空而去。自此號小釋迦。東林總云：大小仰山被他將兩杓惡水驀頭澆了也。當時集雲峰下自有正令，何不施行？且道作麼生是正令？咄！
黃龍新云：大小仰山被?僧熱瞞，更出貝多梵書塗糊一上。如今更有異僧從空而至雲巖門下，喚來洗腳， 泐潭準云：可惜仰山放過?漢。當時若是寶峰便與擒住，須敎維那僧堂前撞鐘集衆，責狀趕出。况佛法不當人情，既稱羅漢，諸漏巳盡梵行巳立，爲什麼不歸家穩坐，祇管遊山翫水？
昭覺勤云：驅畊夫之牛，奪饑人之食，是從上爪牙。?僧具許多神通妙用，到仰山面前?得目瞪口呿。何故？鶴有九臯難翥翼，馬無千里漫追風。 大潙泰云：仰山祇知進前趁鹿，不知身?網羅。?僧偶爾成文，頗有衲僧氣息。若人會得，許伱倒捋虎鬚。
遠離西竺路迢迢，
親向支那弄海潮。
若要淸風生閫外，拽來更與四藤條。
瞬目西天，此土揚睂，此土西天。
出息千重百帀，入息一念萬年。
禪禪。
閻浮樹在海南邊。
仰山住東平，潙山送書并鏡至。師上堂提起曰：且道是潙山鏡東平鏡？若道是東平鏡，又是潙山送來。若道是潙山鏡，又在東平手裏。道得則畱取，道不得則撲破去也。衆無語，師遂撲破。
五祖戒云：更請和尙說道理看。驀奪打破。
提起分明照正邪，衆人皆不啓脣牙。
譬如賣物無人買，最後須歸本主家。
潙山古鏡仰山提，日上東方月落西。
撲落不知誰拾得，秋風索索艸萋萋。
八十婆婆學畵睂，風流意比少年時。
若無明鏡分妍醜，盡道不勞紅粉施。
比謂拈來伸一問，如何舉衆盡茫然。
不因一撲百雜碎，定作人間醜婦?。
仰山嘗夢往彌勒內院居第二座。有一尊?白椎曰：今日當第二座說法。師起白椎曰：
摩訶衍法離四句絕百非。
諦聽諦聽！衆皆散去。及覺舉似潙，潙曰子巳登聖位。師便禮拜。
潙山秀云：依文解義?不無，忽然彌勒會中有箇作?，纔見伊道摩訶衍法，聲未絕便云，合取兩片皮。非惟止絕仰山寐語，亦?使後人夢中說夢。
瑯琊覺云：且道聖衆肎仰山不肎仰山，若肎，又孤負仰山；若不肎仰山，平地?交。山僧今日不惜睂毛與諸人說破，摩訶衍法離四句絕百非。伱若舉似諸方，諸方恁麼會，入地獄如箭射。
天童覺舉公案畢云：
玉女依俙夜動機，
錦?歷歷吐梭臍。
水天湛碧全功墮，
雪月寒淸一色迷。
諸禪德，全功負?一色猶迷，作麼生體悉得相應去？
權挂垢衣云是佛，
卻披珍御復名誰？
東禪觀云：尊?白椎聖衆便散，不妨使人?著，卻待第二杓惡水潑了方始惺惺，遲也。且如摩訶衍法離四句絕百非，道巳道了，諸人還識仰山麼？
?恩秀云：大潙若解?光返照，和萬松無地容身，莫有夢中了了醉裏惺惺?麼？
天童悟云：大小仰山刺腦入膠盆，被尊?白椎云：今當第二座說法，腦門粉碎了也。當時拂袖便行，?令一院聖衆疑著，猶更白椎，逐塊不少。
夢中擁衲叅?舊，列聖森森坐其右。
當仁不讓楗椎鳴，說法無畏師子吼。
心安如海，膽量如斗。鮫目淚流，蚌腸珠剖。
譫語誰知泄我機，龐睂應笑揚家醜。
離四句絕百非，馬師父子病休醫。
夢裏談空也大奇，百非四句若爲離。
當時能舉摩竭令，何必堂中下一椎。
一
仰山因龐公問：久響仰山，到來爲什麼卻覆？師豎起拂子。公曰恰是。師曰是仰是覆？公乃打露柱曰：雖然無人，也要露柱證明。師擲拂子曰：若到諸方，一任舉似。隱靜岑云：大小仰山被龐公一拶，?得手忙腳亂。秪如居士打露柱一下作麼生？
鯨吞海水盡，露出珊瑚枝。
兩箇八文爲十六，從頭數過猶不足。
挐來亂撒向階前，滿地團團苔蘚綠。
賊偷賊物太希竒，好手還他夥伴知。
今日併贓齊捉獲，得便宜是落便宜。
不畏傾湫倒嶽來，軒轅寶鏡有高臺。
得牛還馬兩無負，一任時流胡亂猜。
仰山因歸潙山省覲，潙問子旣稱善知識，怎辨得諸方來?知有不知有？有師承無師承？是義學是?學？子試說看。仰曰：慧寂有驗處，但見僧來，便豎起拂子問伊，諸方還說?箇不說？又曰：?箇且置，諸方老宿意作麼生？
潙嘆曰此是從上宗門中牙爪。
紫雲端云：潙山無事生事，爲憐三歲子。
仰山承虛接響，弄醜出乖，俱未免遭人怪笑。當時衆中若有箇漢見伊舉拂，便好近前奪卻，大聲一喝而去。潙山父子雖有通身牙爪，亦當倒退三千里。
仰山到巖頭，頭舉起拂子。師展坐具。頭拈拂子擲背後，師將坐具搭肩上而出。頭曰：我不肎汝放，祇肎汝收。
一豎一展，一放一收，仰山弄險，過似巖頭。
不是隨風囘櫓棹，
幾乎翻卻釣魚舟。
仰山坐次，有僧問和尚還識字否？師曰隨分。僧乃右旋一帀曰是什麼字？師於地上書箇十字。僧又左旋一帀曰是什麼字？師攺十字作卍字。僧畵一圓相兩手拓如修羅擎日月勢曰是什麼字？師乃畫圓相圍卻卍字。僧乃作樓至勢。師曰如是如是！此是諸佛之所䕶?。汝亦如是，吾亦如是，善自䕶持。其僧禮拜騰空而去。
?恩秀云：仰山十字，注也注了，說也說破，更要後面許多粥飯氣作麼？當時待問師識字否，何不道自來文寡，看他又且如何？
笑巖寶云：大小仰山泥水不分。
待?僧作樓至勢，劈脊便打，云?野?精，何故如此？不見道，是眞難掩，是僞不昌。道環之虛未盈，空印之手未形。妙運天輪地軸，密羅武緯文經。放開捏聚，獨立同行。
機發?樞兮靑天激電，?合紫光兮白日見星。
坐?乾坤正?明，
傾湫倒嶽不曾驚。
從來?蕩康衢路，那怕行人夜扣門。
問
仰山一日坐次，一僧來問訊了，向東邊叉手而立，以目視師。師埀左足。僧過西邊叉手立，師埀右足。僧向中間叉手立。師雙足收坐。僧禮拜。師曰老僧自住此，未曾打著一人。拈拄杖便打，僧騰空而去。法林音云：好一棒，可惜太遲生。
草舍蕭蕭寄白雲，
故人遠訪意慇懃。
寒暄禮節皆通罷，難免杯茶且奉君。
子晉吹笙和鳳鳴，萼花雲外舞衣輕。
相將奏徧諸方曲，玉樹流光滿紫靑。
左看成賊，右看成魔，
覿面看來較不多。
拄杖不知何處落，西天夜夜隔秋河。
仰山問僧近離甚處？曰南方。師拈拄杖曰彼中還說?箇麼？曰不說。師曰：不說?箇，還說那箇麼？曰不說。師曰叅堂去。僧便去。師復?大德，僧應諾。師曰近前來。僧近前，師便打。雲門偃云：仰山若無後語，爭識得人。
仰山因梵僧來叅，師於地上畫半月相。僧近前?作一圓相，以腳抹卻。師展兩手，僧拂袖便去。
寂子偶逢穿耳客，
曾將半月似伊家。
僧?半月翻然去，
卻道親逢小釋迦。
仰山問僧汝是甚處人？曰幽州。師曰汝還思彼處否？曰常思。師曰：能思是心，所思是境。彼中樓臺林苑人馬駢闐，汝返思底還有許多般也無？曰某甲到?裏總不見有。師曰：汝解猶在，心信位?得，人位未在。曰除卻?箇别更有意也無？師曰别有别無?不堪也。曰到?裏作麼生?是？師曰：據汝所解祗得一?。
得坐披衣，向後自看。
無外而容，無礙而沖。門牆岸岸，關鎖重重。酒常酣而臥客，飯雖飽而頽農。
突出虛空兮風摶妙翅，
蹋翻滄海兮雷送游龍。
凡聖總無别路岐，
返思思底幾人知。
春風不到桃源洞，
葉落花開自有時。
五月大雨建方丈。
六月大熱請和尚，
行也坐也汗通身，
恨殺當年學模㨾。
?裏山河不見有，翻著㲯毿露雙肘。
春日尋芳泗水濱，放歌花下顚村酒。
之玉
仰山問僧甚處來？曰幽州。師曰：我恰要箇幽州信，幽州米作麼價？曰：某甲無端從它市橋上過，蹋折它橋梁。
保??云：放伱三十棒。
寶掌白云：大小仰山龍頭蛇尾，?僧便是崩倒了幽州城八十里，寶掌拄杖也未肎放伊過在。
仰山問僧近離甚處？曰廬山。師曰曾到五老峰麼？曰不曾到。師曰闍?不曾遊山。
雲門偃云：此語皆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談。
潙山秀云：今人盡道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談。
祇知捉月不知水㴱。忽若雲門當時謹愼脣吻，未審後人若爲話會？
黃龍新云：雲門仰山祇有受璧之心，且無割城之意。殊不知被?僧一時領過，黃龍今日更作死馬醫。
乃拈拂子度與僧。僧擬接，龍便打。
潙山喆云：仰山可謂光前絕後。雲門雖然提綱挈要鉗?天下衲僧，怎奈無風起浪。諸人還識?僧麼？他親從廬山來。
黃龍震云：仰山巳是失卻?孔，雲門更下註腳有什麼救處？我?不然，近離甚處？廬山，曾到五老峰麼？不曾到。祇向道：别甑炊香飯供養此人。
天童覺云：雲門雖然識得仰山底裏，爭奈祇知其一不知其二。且道仰山意作麼生？
無限風流慵賣弄，
免人指點好郞君。
出艸入艸，誰解尋討？白雲重重，紅日杲杲。左顧無瑕，右盻巳老。君不見，寒山子，行太早，十年歸，不得忘卻來時道。
出艸何如入艸時，
全身入艸爲慈悲。
仰山埀手隨他去，
?至如今在路岐。
欲識廬山五老峰，
箇中何地不相逢。
舌頭無⾻隨人轉。
熨斗煎茶銚不同，
仰山因有官人來，師問官居何位？曰推官。師豎起拂子曰：還推得?箇麼？理安問云：險。
資福玉云：盡謂官人只解推官忘卻自已。殊不知仰山被?俗漢騐徹⾻髓，
三昧眞云：官人何不云，有勞和尚動用，看仰山又作何伎倆？
仰山夏末問訊潙山，潙曰子在下面作何所務？
師曰：慧寂在下面鋤得一片畬，下得一籮粟。
潙曰子今夏不虛過。師卻問未審和尚一夏之中作何所務？
潙曰：日中一食，夜後一寢。師曰和尙?夏亦不虛過。道了乃吐舌。潙曰寂子何得自傷已命？潙山喆云：仰山?照四天下，到大圓面前卻向淨地?交。大圓可謂養子之緣，不免挂後人脣齒。 東林顏云：?時師僧千百成羣經冬過夏，虛消歲月，㴱屈古人。東林不是檢點先聖，仰山逞俊太過，吐舌祇得一半。 天童覺云：少當努力，老合歇心。?一夏總不虛過，爲什麼仰山道了吐舌？若檢點得出，禍不入愼家之門。 天寶樞云：潙山施鴆毒於樽爼之間，仰山揮戈矛於笑談之頃。還會麼？兩箇駝子相逢著，如今世上無?人。 徑山琇云：鋤一片畬種一籮粟，款出囚人口。日中一食夜後一寢，?子不離窠。潙仰父子纔相見，便要打口鼓。?饒說得天雨四花，地搖六震，怎如一默好。
翁翁年德兩俱尊，家有詩書富可倫。飽食憨眠無箇事，卻來?盌弄兒孫。
開得一片畬，種得一籮粟。囘頭閒一?，山靑水又綠。
終日祇一餐，夜後祇一宿。困來伸腳眠，千足與萬足。相將八月九月來，籬邊爛熳鋪黃菊。
開得一片田，種得一籮粟，
卞和三獻楚王玉。
設若不遇别寶人，至今猶在荆門哭。
午間一齋，早晨一粥，?絃須是鸞膠續。
陽春白雪有知音，山自靑兮水自綠。
酒闌人欲罷，休更弄箜篌。
公子揮鞭去，徒含此夜愁。
仰山攜拄杖行次，僧問和尙手中是什麼？師拈向背後曰見麼？僧無語。
天童悟代僧撫掌云：今日識得和尙。
仰山同陸侍御入僧堂，公乃問：如許多師僧，爲復是?粥飯僧，爲復是叅禪僧？
師曰：亦不是?粥飯僧，亦不是叅禪僧。曰在此作什麼？師曰侍御自問取它。
法林音代云：勘破了也。
來問威風頗不臧，幾多龍?在雲堂。
栴檀林裏曾無襍，
造次凡流豈易量。
仰山指雪獅子謂衆曰：還有過得此色?麼？
雲門偃云：當時好便與推倒。
翠峰顯云：雲門祇解推倒，不解扶起。
瑯琊覺云：?今問汝諸人，推倒扶起相去多少？乃拈拄杖云：拶過睂毛鼻孔。呵呵大笑，遂擲下。
淨慈昌云：推倒也錯，扶起也錯，還有過得此色?麼？
南堂欲云：雲門推倒，翠峰扶起，?饒過得此色，也未是金毛獅子。
?恩秀云：一則推倒，一則扶起，在他宗異派不道不得。若洞上宗風，須知有正倒時便起，正起時便倒底時節，然後起倒同時，起倒不立，更買艸鞋行腳三十年。
古南門云：三箇老漢雖則因事長智，總未蹋著向上關棙子。如何是向上關棙子？日出後一塲?㦬。
雪竇正云：?一隊漢，總被雪獅子轉。
法林音云：?今也不少，一倒一起。
雪庭獅子，愼於犯而懷仁，?於爲而見義。
淸光照?似迷家，
明白轉身還?位。
衲僧家，了無寄，同死同生，何彼何此？
暖信破梅兮春到寒枝，
凉飈脫葉兮秋澂潦水。
去歲嶺南梅似雪，
今年冀北雪如梅。
紛紛暖閣人爭賞，
誰惜天香點綠苔。
仰山因僧問法身還解說法也無？
師曰：我說不得，别有一人說得。
曰說得底人在甚處？
師乃推出枕子。潙山聞乃曰：寂子用劍刃上事。
徑山杲云：潙山憐兒不覺醜，仰山推出枕子巳是漏逗。更著箇名字喚作劍刃上事。誤他學語之流，便恁麼承虛接響流通將去。妙喜雖則借水獻花，要且理無曲?，??莫有旁不肯底出來！我要問伱，推出枕子還當得法身說法也無？ 天童華云：若是劍刃上事，寂子何曾會用？或有問法身還解說法也無？亦向道我說不得。說得底人在什麼處？但云三生六十劫。靈隱岳云：潙山一期逞俊，不知失卻一隻?。
有問冶父：法身還解說法也無？便攔胸一蹋蹋倒，敎伊起來作箇灑灑落落底漢。 天?琦云：?僧問法身說法，蹉過也不知。仰山推出枕子，又何曾見慣？大小潙山將錯就錯，配作劍刃上事，縛作一束秤上稱來，八兩半斤殊無輕重。若也當時纔問法身還解說法也無？便驟步歸方丈。豈不是出格宗師，?致天下衲僧貶剥。 仰山欽云：法身說法巳於問處流通。推出枕子，也祇箇信受奉行。潙山老漢雖曰列段分科，若是正文，敢道不知落處。
法身說法，肉?看物。大智如愚，大辯如訥。拈起簸箕别處舂，推出枕子露眠牀。
劍刃上事放毫光，月堂昌
?底藏身人不見，瞌?漢來發一箭。
從兹徧地是吹毛，不觸不犯分半院，
仰山問陸郞中：承聞郞中看經得悟是否？曰：是。弟子因看涅槃經，不?煩惱而入涅槃，得箇入處。
師豎拂子曰祇如?箇作麼生入？曰入之一字也不用得。
師曰入之一字不爲郞中。陸便起去。淸凉欽云：且道入之一字爲什麼人？又云：郞中且莫煩惱。
翠峰顯於舉拂處别云：拂子到某甲手裏也。
又别後語云：我將謂伱是箇俗漢，生死涅槃，翻手覆手，正?豁開，二俱非有，獨步大方，塵塵正受。片片亂飄巖上梅，條條縱舞溪邊桺。
仰山因劉侍御問：了心之旨可得聞乎？
師曰：若欲了心，無心可了。無了之心，是名眞了。
口朝鼻孔無空過，?蓋胡鬚有古風。
信彩⾻頭花十八，等閒擲出滿盆紅。仰山因潙山問：涅槃經四十卷，幾卷是佛說？幾卷是魔說？
師曰總是魔說。潙休去。師隨後曰：某甲適來拙抵對，和尙猶疉石峰頭艸。潙曰許汝?正。
江天銓云：潙山休去，是肎伊不肎伊？許汝?正，是肎伊不肎伊。明?衲子切莫囫圇吞棗。
仰山埽地次，潙山問：塵非埽得，空不自生。如何是塵非埽得？
師以埽帚埽地一下。潙曰作麼生是空不自生？師以手指自身又指潙。潙曰：塵非埽得，空不自生。離此二途又作麼生？師又將埽帚埽地一下，又指自身卻指潙山。
全提妙用體元彰，父子家聲滿大?。
空手一雙拈禿帚，卻從夜半放毫光。
仰山因韋宙就潙山請一伽陀。潙曰覿面相呈猶是鈍漢，豈况?於紙墨。韋乃就師請。師於紙上畫一圓相，注曰：思而知之，落第二頭。不思而知，落第三首。
威音消息本無踪，寂寂寥寥煙雨中。
幾度看來山色裏，半沉滄海半懸空。
仰山因潙山問：忽有人問伱伱作麼生抵對？師曰東寺師叔若在，某甲不致寂寥。潙曰放伱一箇不抵對罪。師曰生之與殺祇在一言。潙曰：不負汝見，别有人不肎。師曰阿誰？潙指露柱曰是?箇？師曰道什麼？潙曰道什麼？
師曰：白鼠推遷，銀?不?。
天童傑云：仰山好語，只是語上偏枯。靈隱?不然。徑山師叔若在，靈隱不致寂寥，何故，閩蜀同風？
仰山問東寺：借一路過那邊得否？寺曰：大凡沙門不可祇一路也，别更有麼？師良久，寺卻問：借一路過那邊得否？師曰大凡沙門不可祇一路也，别更有麼？寺曰祇有此。師曰
大?天子決定姓金。法林音云：伱看?兩箇艸裏漢，放著官路不肎走。一人開口了合不得，一人合口了開不得。今日若總放過，難瞞識?料?。若不放過，又道棒頭無?。雖然，就中一人較些子。若?得出，許伊具叅方?，
良久分明陷虎機，更騎賊馬抽金箭。
長安大道八?通，至尊豈定含元?。
聞風咸謂小釋迦，翻轉由來夜义面。
仰山因僧問如何是祖師意？師於空畵佛相示之：
秋月團團，珠玉珊珊。
當面抛擲，初未嘗慳。
可憐醉夢不能醒，一顆圓明空自寒。
仰山問潙山大用現前請師辨白。潙下座歸方丈，師隨入。潙問子適來問甚麼話？師再舉。潙曰還記得吾答語否？師曰記得。潙曰伱試舉看。師珍重出去。潙曰錯。師曰：
閒師弟來，莫道某甲無語。
是?全是，非?全非，大用現前。
攜手同歸，不知猶自涉離微。
問處分明答處親，縱橫有路慣翻身。
相如奪得連城璧，秦主安然致太平。
仰山將順寂時在東平，數僧侍立次，師示以偈曰：
一二二三子，平目復仰視。
兩口無一舌，此是吾宗旨。
一二二三子，牛字淸風起。
仏來勘不破，人乃爭綱?。
平目復仰視，兒孫還有異。
未辨箇端倪，出門俱失利。
兩口無一舌，止止不須說。
西天僧到來，烏⿔喚作鱉。
此是吾宗旨，揚聲囉囉哩。
鏡智出三生，吹到大風止。
一?黄鸝上下飛，相呼相喚日斜暉。
可憐巧語爲誰訴，贏得春工展化機。
鄧州香嚴智閒禪師
一日芟除艸木，偶拋?礫擊竹作聲，忽然省悟。述頌曰：
一擊忘所知，更不假修持。
動容揚古路，不?悄然機。
處處無踪迹，聲色外威儀。
諸方達道?，咸言上上機。
粥飯隨緣養病軀，本無迷悟可關渠。
無端擊著菴前竹，?至如今在半途。
放下身心如弊帚，拈來?礫是黃金。
驀然一下打得著，大地山河一法沉。
香嚴頌：
去年貧，未是貧。
今年貧，始是貧。
去年貧，猶有卓錐之地。
今年貧，錐也無。
寶峰文云：
去年富未是富，今年富始是富。
去年富
惟有一領黑黲布衫，今年?得一領百衲袈裟。
歲朝抖擻呈禪衆，實謂風流出當家。
天?琦云：
香嚴貧未是貧，奈何猶有箇渾身眞淨，
富不是富，家私未?俱呈露。鳳山
?裏不說富不說貧，隨家豐儉沒疎親。
豎拂子云：
收來?⾓長三尺。放去⿔毛重九斤。
無地無錐未是貧，知無尚有守無身。
儂家近日貧來甚，不見當初貧底人。
年去年來貧復貧，祖師擡腳重千斤。
愁人莫向愁人說，說向愁人愁殺人。
香嚴因仰山見曰：和尚讚嘆師弟發明大事，試說看。
師舉擊竹頌，仰曰此是夙昔記持，有正悟别說看。
師舉去年貧頌，仰曰如來禪許伱會，祖師禪未夢見在。
師曰：我有一機，瞚目視伊。若人不會，别喚沙彌。仰乃對潙山曰：閒師弟會得祖師禪也。
?慈遂云：
且道如來禪與祖師禪是分不分？
長慶稜云：一時坐卻。
瑯琊覺云：
武帝求僊不得僊，王喬端坐卻昇天。
潙山喆云：
香嚴可謂上無片?下無卓錐，淨躶躶赤灑灑，莫可把。
若不是仰山幾乎放過。何故？
不得雪霜力，焉知松柏操。
徑山杲云：潙山晩年好則劇，敎得一棚肉傀儡，?是可愛。那裏是可愛處？
面面相看手腳動，怎知語話是他人。
天?琦云：
師兄師弟，去年今年，論甚道，說甚禪？總是掉棒打月，掘地討天，禪禪，也無妙，也無?，莫把封皮當信傳。
焚卻詩書摵碎琴，雲岑拌老髪霜侵。
無端舊友重相識，
脫賺山前人?心。
香嚴初開堂，潙山送書幷拄杖至。師接得便哭蒼天蒼天！僧曰和尙爲甚麼如此？
師曰祇爲春行秋令。
天井新云：得人一牛，還人一馬。檢點將來，也是死而不弔。
法忍謐云：潙山杖子千里同風。者僧送到對面千里。且道誵譌在甚麼處？
甜瓜徹蒂甜，苦瓠連根苦。
天目律云：
珊瑚枕上兩行淚，半是思君半恨君。
風穴喜云：
?僧爲潙山送拄杖，兵隨印轉。香嚴接得便哭，將逐符行。且道春行秋令意旨如何？
咄！
接得杖，哭蒼天，不言絕後與光前。
春行秋令人難會，蹋破艸鞋腳底穿。
曾作錢塘弄潮手，入流全不用浮囊。
?年忘卻兒時戲，慈母倚門空?腸。
香嚴示衆：若論此事，如人上樹，口銜樹枝，腳不蹋枝，手不攀枝。樹下忽有人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不對它，又違它所問，若對它，又喪身失命。當恁麼時作麼生?得？時有虎頭招上座出衆曰：樹上?不問，未上樹請和尙道。師乃呵呵大笑。翠峰顯云：樹上道?易，樹下道卻難。老僧上樹去也，致將一問來。 翠巖芝云：問?對?俱不免喪身失命，如今衲僧作麼生？ 徑山杲云：吞得栗棘蓬，透過金剛圈。看?般說話，也是泗州人見大聖。 大潙果云：香嚴慈悲之故，有落艸之談。雖然，未免弄巧成拙。鼓山珪云：香嚴大似蕭何制律。 天童覺云：虎頭上座是箇惡賊，用無義手打不防家。?饒本色作家，往往做手腳，不辦雪竇是别機宜識休咎漢，到?裏也祇得藏身露影。還會香嚴做處麼？三千劍客今何在？獨許莊周見太平。 天?琦云：大小香嚴曲設方便。虎頭上座未辨端倪。若論激揚此事，三生六十劫。天寶樞云：上樹未上樹，鐵蛇橫古路。覿面笑呵呵，苦瓜連根苦。
南堂欲云：香嚴用盡神通，不消虎頭一拶，便乃四棱蹋地。翠峰縱有生機也扶他不起。理安問云：香嚴前不搆邨後不迭店，不得虎頭上座，幾乎無出身路。曲設多方老古錐，那堪枝上更生枝。
好如良馬窺鞭影，逐塊且非獅子兒。
狹路轉身難，東西盡是山。
行人不到處，風定落花閒。
故園春色在枝頭，惱亂春風卒未休。
無事晩來江上?，三三兩兩釣魚舟。
一囘拈起一攢睂，上樹何如未上時。
誰在畵樓明月夜，倒拈玉管向風吹。
全提三尺殺人刀，千里聞風鬼亦號。
沒興有人輕犯著，饒伊得命也無毛。
好倚靑松看碧溪，刺桐毛竹?凰棲。
花時知巳傷離别，莫把相思樹下啼。
上樹何如未上樹，平如鏡面利如鋒。
由基剛齧機前鏃，肝膽高懸奪日紅。
一聲簫管玉珊珊，透體風流不等閒。
僊子引來庭下步，十分淸韻逼人寒。
樹頭昨夜雨滂沛，?裏耳裏渾溼透。
忙忙手腳費拍牽，柳?零亂還依舊。
燕剪鶯梭織不成，靑山一幅羣鷄鬭。
咦！挂向虛空，?是難搆。
曉天雲靜濃霜白，千峰萬峰鎖寒色。
驪龍失珠知不知，無限平人遭點額。
譌言寐語好支離，惑亂人來知幾時。
當日苟無靑白?，崑崙也要失雙睂。
驪龍奮迅海門時，徑寸反成按劍疑。
南海崑崙相奪去，
依然烟艸自離離。
笑日含春舞綘裙，
愁腸片片共誰論。
五陵惹得王孫醉，
白日一天星斗分。
香嚴因僧問如何是道？師曰枯木裏龍吟。
曰如何是道中人？
師曰髑髏裏?睛。
僧後問石霜：如何是枯木裏龍吟？霜曰猶帶喜在。
曰如何是髑髏裏?睛？霜曰猶帶識在。
又問曹山枯木裏龍吟？
山曰血脈不?。
問髑髏裏?睛？山曰乾不盡。
曰未審還有得聞?麼？
山曰盡大地未有一箇不聞。
曰未審龍吟是何章句？
山曰：也不知是何章句。聞?皆喪。
?沙備别初語云：龍吟枯木。
神鼎諲云：石霜一向打揲向眞界裏作活計。又舉曹山語畢云：恁麼會取好。
昭覺勤云：念不異，心不差。圓融五位君臣，跳過無明三毒，便可以向枯木上生花，寒巖中吹律。看他三箇老㝛，一人透語滲漏，一人透情滲漏，一人透見滲漏。若善參詳，便可?關獨步。還委悉麼？
莫守寒巖異艸靑，坐?白雲機不妙。
徑山杲云：諸人還揀得出麼？若揀不出，妙喜不惜睂毛爲諸人說破。
香嚴
透語滲漏，被語言縛殺。
石霜
透情滲漏，被情識使殺。
曹山透見滲漏，被見聞覺知惑殺。分明說了，具??辨。
天?琦云：妙喜老人全身坐在三種滲漏裏，卻不被三種滲漏所拘。雖然，要見古人，?是遠在。爲什麼?，無事敎壊人家男女。
天童覺云：王居門裏，臣不出門。
?恩秀云：天童能以無量法門作一句說，有時一字法門海墨書而不盡。還識天童安家樂業處麼？
獨鶴有時常伴水，好雲無事不離山。
枯木龍吟眞見道，髑髏無識?初明。
喜識盡時消息盡，當人那辨濁中淸。
香嚴獨腳頌曰：
子啐母啄，子覺母㲉。
子母俱亡，應緣不錯。
同道唱和，妙曰獨腳。
雲門信云：
子啐母啄，?且從，子覺母㲉，向那裏討？
子母俱亡，應緣不錯。
子母既亡，阿那箇應緣不錯？且道憑箇甚麼道理？
獨腳香嚴鎖萬重，重重錦繡白雲封。
箇中子母元無命，碎啄之機也太聾。
以一重兮破一重，平田淺艸易相逢。
忽然突出千峰頂，土曠人稀絕所逢。
惟有?沙知此意，患盲患瘂又兼聾。
七竅?開混沌死，九烏射盡乾坤黑。藕?牽倒五須彌，鍼?放出搏空翮。啐啄機，誰委悉，獨腳香嚴解雙趯。趯破萬重金鎖關，依舊穿靴水上立。
三更三點夜方㴱，?影相忘在枕衾。賸得趙州牀一腳，鍾期何處覓知音。
宗鑑法林卷四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