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劉約齋書

上劉約齋書

道扵萬物無?，不在用物而中扵道與否，則存乎人，均一事也，彼應之則非，此應之則是非，事物之理本有是非也。人扵理有明不明，而措諸行事有當不當尔。昔者聖人與天同道，建皇極扵上，天下之人莫不服其睿知而懐其道徳，與之俱化，而不自知其?以然。雍雍熈熈，囿扵和氣，舉天下無一事一物不得其?。此不言而教，不動而化。尭舜之世，比屋可封者，為是故也。盖隂陽運行無息，純粹清明之氣常少，而錯糅偏駁之氣常多，故聖人不世出。其得氣之清純而受大任者，既立乎其位而化當世矣。又深慮夫繼之者未善而晦斯道也，故不得已而後立言。此其以天之心為心，而亘宇宙同胞其民也。孔子之聖，適逢天運之失常，而不得立乎其位以化當世，又憂後世聖人之不復作也，故取前聖之言而拆?之，以為不可易之大經。萬世之下，道之顯晦，則係乎人之明不明，而載道之　未甞不全，扵天地之間也。詩以順情性之正，易以謹事變之㡬，禮以固其外，樂以和其中，書以示聖賢之功用，而春秋以誅賞其善惡。孔子之意，豈不曰吟咏乎詩以養其原，涵養乎禮樂以成其徳，應事則察乎易之㡬，使知惧，扵春秋而取法書也。易、禮、樂、詩，循天理，縁人情，品量節制，猶若有意為之。書與春秋，則史官紀當時事實尔。孔子?史之?錄記善惡混殽，不足以示懲勸。扵春秋嚴其褒貶之辭，使人之?惧扵書獨存其善，使人知?法。故春秋之貶，辭多而褒甚寡，書則全去其不善，獨存其善而巳。雖桀紂管蔡之事，猶存于篇。盖有聖人誅鉏其暴虐，消弥其?亂，獨取乎湯武周公之作為，非?徒紀其不善也。是故羿浞之篡夏，幽厲之滅周，畧不及之。觀此，則聖人之志可見矣。然則書者，紀聖賢盛徳大業之全書，為萬世之師法。綽綽乎有餘?，雖火扵秦而?其半，未害也。後聖人而作史者，法扵春秋，作編年，而不敢加褒貶，法扵書，作紀傳，而不敢獨存其善而去惡，况傳聞之謬誤，考察之不精䡖？信而不揆之扵理，其誣罔聖賢，變亂事實者多矣。以堯之聖，書稱明俊徳親九族，而史遷輕信，以為尭舜同出扵黄帝，着扵帝紀，堯以二女妻舜，是從曽祖姑配曽族孫也。謂之明徳親族可乎？以微子之忠賢，孔子謂為殷之仁，而劉恕䡖信以為微子抱?　歸周，列于外紀，以殷王元子，殷未亡而遽㱕周，是賣國自全之人也。謂之仁可乎？即二典微子之篇而觀之，則誣罔聖賢之罪昭矣。諸若此，?可勝舉㢤？温公編年之書，其大義間有未眀，朱子既?而正之，前乎此，惜乎猶有?未暇也。抑外紀成扵？劉恕困病之中，亦非得意之書歟？先師仁山金某吉父生扵？外紀旣成數百年之後，而扵書逆求千古聖賢之心，沈潜反覆，覺與史氏?紀者大異。扵是脩成一書，㫁自唐虞以下，接扵通鑑之前，一取正扵書而兼括易詩春秋之大㫖，旁及傳紀諸子百家，雖不敢如網目寓褒貶，扵片言隻字之間，而罔羅遺失，芟夷繁蕪，考察證據，坦然明白。其扵書則因蔡氏之舊而發其?未備。其微辭奥義，則本朱子而㫁扵理，勒成若干卷，名曰通鑑前編。某受業師門，昔嘗?窺一二，而未獲見其全書。至扵病革，猶刪改未巳。将易簣，則命其二子曰：前編之書，吾用心三十餘年，平生精力盡扵此。吾?得之學，亦畧見扵此矣。吾為是書，固欲以開學者，殆不可不傳，然未可泛傳也。吾且殁，宜命許某次錄成㝎本，此子他日或䏻為吾傳此書乎？某聞之，抱書感泣。今既繕寫成集矣。吾謂君子之身存，而其道之行不行者，天也；身亡而其書之傳不傳者，人也。先師學扵北山何文公、魯齋王文憲公師友之門，而北山實勉齋先生之髙弟。其為學也扵，書無?不讀，而融㑹扵四書，貫穿扵六經，窮理盡性，誨人不倦，治身接物，盖無毫髪歉，可謂一世通儒。嘗大有志扵天下而不見用，其命也夫！平生?著書，今或有傳者矣。而此編上論尭舜以耒，皆聖賢功用，殆非他書比。身沒且十年而未克傳，此則人之過也。盖山林之士未甞光顯扵天下，雖?瑰竒，人安知而信之？必得當世大人君子一品題之，然後可以彂其藴，而新人之耳目，庶㡬有信之者。韓退之擅一代之名，其文可必傳于世。島郊湜藉之徒，獲交扵退之，而其名至于今不朽。先生紹魯齋先生許子之的傳，而許子之學亦出扵未子，則先師未嘗不同其原也。先生扵文章，今之退之也，得一品題之　于篇端，則是書可行于今，傳之扵後必矣。古人非窮愁不著書，先師之身亦窮矣，而此書則未嘗彂扵愁也。凡憤惋悲切，感激奮厲，形扵言辭，僅足彂其心之不平，而非?以公天下也。然而傳者亦多矣。今以公天下為心，著書以利後學，乃反欝而未傳。則君子之?宜動心者。使未傳之書，因一品題之而得傳，則先生成人羙之心盛矣。後學拜先生之賜大矣。然其書之可傳否也。則惟先生進退之